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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着,她以为她恨地。
现在彼此分开一段时间。她就在想他、如今听到他受了重伤生命垂危,她不禁忧心如焚,打定主意要去看他。
沈志远躲避了一段时间后,和任继发来五莲山找伍云并想结识常冲,在常家住了一段时间,彼此也还投放恒山之役,江湖上流传甚广,无影使医的大名再次轰动江湖。所谓“五梅门帮凶”之说,烟消云散。沈志远一来关心李剑心二来想与恒山派、丐帮商谈,怎样共同对付五梅门。
所以,他们日夜兼程,赶到恒山。
至于关村夫等人,则是听到李剑心与五梅魔君两败俱伤之后,立即起程赶路的。李夫人念地心切,恨不得与关爷一块去,但路途遥远、敌势约猖獗,只好忍痛留下,此刻,她才感到不会武功的短处,便萌发了刻苦练功的意志。
金丽妹一听剑心受伤,就忍不住珠泪涟涟,她想掩饰也掩饰不住,关爷心中了然,便决定她也去,说是照料剑心。其余人等都想随行,被关爷制住,嘱彼等加紧练功,不可耽误。
两拨人先后上到恒山。
第一拨经寒喧之后,便到山洞去探望李剑心。
李剑心躺在一间石室里,点着盏油灯。
他面黄肌瘦,眼窝深陷,见了众人,也只眨动眼睛,表示问候。
这哪里还是数目前俊朗丰逸的那个李剑心?众人看了无不心酸。
沈竹青的泪水像清彻的小溪,流个不住。
她说不出自己心中的滋味,是苦?是酸?还是苦中有甜?
常冲分开众人,替剑心搭脉,俄顷,双眉打结。
了解他性情习惯的常氏姐妹大惊,知道这是老人家碰到棘手难题时的习惯。李剑心的伤势,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时悲从中来,妹妹俩忍不住低声阳泣。
常冲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粒绿色药丸,给李剑心服下。
常氏姐妹知道是极其珍贵的“救生丹”不到不得已,爷爷从来不使用,而且从未一次用过两粒,足证李剑心伤势之重。
着完病人出来,大家回到道观后院的一间客室,早有小道上来奉茶。
伍云道:“常见,此儿还能救么?”
常冲叹道:“不瞒诸位,生命可保无虞,至于功力,唉,只怕难以恢复,就是从头练起,也只能强身健体了。‘伍去道:”莫非与五梅魔君一场拼斗,竟把他的真气震散了么?“
党冲道:“据淑玉姐妹俩云,拼一掌后,两人停立不动对恃足有盏茶时间,这种对恃消耗内力更大,因此五梅门魔君不支倒地。而剑心则勉能坐下调息。老朽尚不明了的是,剑心是否中了五梅阴阳掌毒,要说中了,脉息不象,要说未中,似又不大可能,那五梅阴阳掌专破护体罡气,无人能在对掌时不中其毒,除非另有功夫能挡掌毒,所以,剑心是以什么方法化去本身毒素的,又以什么方法替彭少侠、青公道长、杜大侠解去伤毒的,依小女讲,剑心替三位扎下银计,分三天替他们治疗,方法是以手捻针,每次半个时辰,以老朽猜测,这位李公子是以内力替三位逼出伤毒,故在拨针后不支晕倒在地的,可见,李公子已耗尽了内力,真到了油枯灯灭的地步了。
彭俊、青云、杜华选,方知自己一条命是怎样拣回来的不禁感激落涕,特别是杜华选,想起自己如何对待人家,更是心痛如割。
沈竹青听了党爷爷的结论,一时心灰意懒,要是李剑心失去了一身功夫,他还是李剑心吗?他不成了个只会按脉诊病、扎针拿药的郎中?他在她心目中的那点神秘,不是随着武功的消失也荡然无存了吗?如果让自己一辈厮守着这样一个郎中,岂不是太也无味了吗?
那时,曾经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那些武林名家出身的公子,不会在背后指指戳戳议论她吗?这个说,想不到沈小姐目高于顶,视我等如草芥,我想一定会嫁个大英雄大豪杰,没想到,哈哈,连你我都不如,不过是个拿药扎针的废物罢了,另一人就会拍手响应,又叫又笑,会说,这是报应呀,活该!谁叫她……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心乱如麻,她恨老天待自己太薄,为什么要让自己事事不如意,她又恨李剑心,自己明知受了重伤,竟然不自量力,只图个救人的虚名,把自己搞废,这都是他自私自利的德性,他丝毫不为我着想,只想去讨好巴结别人,对我却无情无义、矜才使气、妄自尊大,以店中一个郎中的身份,竟敢顶撞东家小妞,真是可恶透顶—一不提沈竹青自怨自艾、按她地的想法解释周围发生的一切,至于对与不对,随她去吧。
再说第二拔关爷等人到后,拜会了主人便忙着去瞧李剑心,由党氏姐妹陪同。
这几人与剑心情同亲人,一见剑心成了这副模样,一个个位不成声。
关爷老泪纵横,金汉斗眼眶盈泪,金丽珠无声饮泣,赵魁却嚎啕大哭,如丧考吡。
常淑玉姐妹俩也陪了不少眼泪。
淑玉劝赵魁道:“这位兄弟,别奖那么大的声,惊扰病人……”
赵魁抬起手袖抹了抹眼泪道:“俺不是兄弟,俺比你大,你该叫俺大哥,李大哥是俺最敬佩的英雄,李大哥要是成了废人,俺一辈子跟着大哥,谁要欺负俺哥,俺就拼了这条命,唉哟,俺的哥啊……”这一番真诚的表白,使淑玉甚为感动,知道他是个直人,就绕着弯儿劝道:“这位大哥,别再伤心了,到外间歇息吧!”
赵魁眼一瞪:“从现在起,俺决不离开大哥一步,俺要守着他,看着他。”
金丽妹也是这份心思,只是不好出口。
关爷与金汉斗商议道:“道观吃素,山中也没什么好的,得弄些肉呀鸡的替剑心补身子,不如与青松道长讲明,我们接走剑心吧。”
金汉斗自然同意。
金丽林小声道:“晚辈也是这般想,饮食调好,身体恢复快些,这儿是道家圣地,诸多不便,先住到城里一段,身体恢复些再往家去,以免不堪旅途劳顿。
淑玉道:“我爷爷还要替他治病呢,待问过爷爷再说吧。”
关爷道:“这个自然,若是你爷爷不允准,我们自是听你爷爷的,走吧,见他老兄去。”
恒山派掌门青松道长为来客举行了素宴。
关爷等人来到大厅,主宾已经就座。
疯丐一见关爷就嚷道:“耍猴戏的,多年不见,想不到你还没归天,真是老脸皮厚,干么懒在这世上不走哇!”
关爷笑嘻嘻地回道:“你老化子还在人间受罪,我这个耍猴的岂能不讲义气先去作古?”
常爷笑道:“有你两个老几在场,别人就有好戏瞧了。”
伍爷道:“一个疯,一个傻,凑在一块,咱们别活了!”
疯丐骂道:“谁像你这独夫,荧荧了立,形影单只,乏味得要命!”
关爷道:“我说老疯子,你是顶着筐箩望天──-视而不见见呐,如今世事沧桑,独夫早已不独,人家收了嫡传弟子呢。”
疯爷问:“谁,这么倒霉?不给别人做徒弟,偏偏要给独夫做徒弟,哀哉、哀哉!”
沈竹青小嘴一翘:“疯爷,你这么说可就失之公平了。‘疯爷道:”这么说,你就是那个倒霉的徒弟?愿闻其详厂沈竹青白玉似的手指一伸;’第一,我师傅虽爱独来独往,但为人最是古道热肠,一向仗义疏财,助人为乐;第二,我师傅择徒极严,一旦选定,孜孜不倦,耳提面命,循循善诱,言传身教,如春风化雨—一“
疯爷赶紧捂起两只耳朵叫道:“哎哟,好酸,好酸,老化子可受不了……”
伍云得意地笑道:“如何?老化子,眼红么?何不也找个徒弟来让我瞧瞧!”
关爷道:“老化子那点压箱底的本事,只怕要带到棺材里去!”
疯爷道:“谁说的?我老化子生性大方、向来慷慨……”
伍爷道:“青儿,听见了么?化子爷生性大方,向来慷慨,要给你见面礼呢,还不快过去领赏道谢!”
沈竹青立即袅袅婷婷走到化于爷面前。
常爷大笑道:“好哇,老化子这回可有得难受的了,快快拿出来,免得小辈们耻笑。”
此肘金丽妹、赵魁也走了进来,他们被叫来用素餐。
关爷道:“待人可得公道,不能偏着心。”
疯爷眼一障:“耍猴的,别趁火打劫,三个佛爷两炷香——哪有你的份儿?”
关爷骂道:“身外之物,死不带走,就你那心眼儿只针尖大。”
疯爷唉声叹息,磨磨赠赠一只手伸在怀里,老不见掏出来。
常椒玉故意掏出疯爷给的那只玉戒,道:“沈妹妹,你瞧,这是化子爷给的哩,好看么?”
沈竹青出身富家珠宝玉器见过的不少,但这样上好的翡翠制成的玉戒,也令她赞叹不已,马上对病丐道:疯书,我也要这样的!“
疯丐瞪着淑天道“女大养不得,吃里扒外,还没嫁人,就…
他没敢“就”下去,淑玉伸出了玉手,威吓要揪胡子呢,就把话咽了。
伍爷道:“老化子,慷慨点儿、爽快点儿,这可是你自家说的!”
疯丐无奈,只好伸出手,却是一只金戒。
沈竹青一撇小嘴:“谁稀罕金子做的玩意儿,家里多着哩,比这大,比这沉,还有手镯,圆的、扁的、扭丝的……”病丐深深吸了一口气,只好又重掏出一只小玉戒来,却是一只白的。
沈竹青一把抢了过去:“这还差不多,多留疯爷啦!”福了一福,退回席上观赏去了。
关节一瞪眼:“怎么?完事啦!”
病爷叹息着,又摸出一日白玉戒,道:“最后一只,给金丫头啊卜金丽殊犹胡适;化子爷爷,不要戒指可以么叩病爷大喜道:”可以,可以,哪有什么不可以的!“继而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要什么?老化子除了这只宝口玉戒,什么也没有啦,你可别打另外主意,啊?“
“恩。丽妹一样不要。”
“好极、好极,真是乖孩子!”
关爷道:“丽妹,你不要白不要,岂不便宜了老化子?”
疯爷骂道:“跑江湖卖艺的没几个好货,你这耍猴的就只想着在老化子身上打主意!人家金姑娘是自己不要的,关你甚事?”
金丽妹道:“东西不要,只是……”
“只要不要东西,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化子爷爷办得到的事,决不含糊!”疯爷又慷慨起来,豪爽已极。
丽妹道:“化子势办得到的,就怕不肯。”
疯爷咂嘴作声:“啧、啧,看你丫头说的,既然不要白玉戒,化子爷还有什么事不肯的?别忸怩,快说出来吧!”
“丽妹只要化子爷爷教一手功夫,则心愿已足!”
“学功夫?”化子爷愣了,“耍猴的不教么?”
不仅他如此,大家也觉意外,惊诧之余,又觉这丫头颇有心计。
“关爷爷教的,是丽妹想学疯爷的金刚指,不知肯教不肯教?”
化子爷奇道:“耍猴的天星指,毒辣阴损缺德,你……”关爷骂道:“老不死的,说话留点德好不好,天星指何时又阴损缺德了?”
化子爷不理,继续道“你学会天星指就受用不尽了,学老化子的金刚指作甚?啊,对了,化子爷爷的金刚指,光明正大,正大光明比起那阴损缺德的天星指来的确体面得多,故此你想学是么?”
关爷笑道:“一派胡言!”
金丽妹道:“关爷的天星指与他于爷爷的金刚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