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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你可以在会中去挑选优秀的弟子来做你的助手,甚至可以在会外去物色优秀的人才,纳入本会,至于怎么办;你可以具体负责!”林峰很轻松地道。
“既然如此,那属下绝不会辜负会主之所望。”王伯平静地道。
“兄弟们,在这近一段时间里,我可能会离开镇上,去办一些重要的事,而会里的事,就交由七人负责,大家要好好地配合众人的工作,在这一段时间里,把本会的基本机制完全健全起来,希望下次回到镇上的时候,大家的功力又有了一个提高。”林峰平静地道。
“总管,总管,收到一只信鸽!”涉水大步跨进大堂道。
杜明由沉思中醒来,望了望涉水那有些微红的脸,外面的风的确有些大,天气变得有些恶劣,恐怕又要下上一场雪了。
“总管,似是天龙镖局的。”涉水神色恭敬地道。
“哦!”杜明不经意地应了一声,缓缓地伸出那只白皙的左手,轻轻地抓过信鸽。
“咕咕…,咕,咕咕"。”信鸽的头伸缩了一下,发出一阵低沉的叫声。
杜明的动作很轻柔,眼神也是无锋的,很深沉,很温柔,他右手的动作却是自然优雅无比;轻缓地解下绑在信鸽左脚的小纸条,然后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信鸽的背脊;微微一笑,缓步走至窗边,将信鸽轻轻地放开,低沉地道:“你辛苦了,现在完成了任务,回去吧!”“
涉水眼中射出迷茫之色,那是一种仰慕,就像是对大海的仰慕一般,只有像杜明这样,才叫高手,才叫有高手的气度;这不仅是一个人的武功修到了高手的境界,而且一个人的性情也修到了高手的境界,从内在地去修习而成的,这是一种无忧无喜,无嗔无怒,不急不躁的境界;所以涉水眼中射出了仰慕之色,若是自己,肯定会最先拆开字条,哪管他信鸽怎么样,而杜明却并不急切地去看字条的内容。
杜明没有转身,只轻轻地拆开字条上缠的线,展开。
杜明的身子轻轻颤了一下,便将字条揣在怀中,温和地道:“去叫君情过来,我有事找他。”然后便立成了一棵树,一棵傲霜的松,至少涉水有这种感觉。
“是,总管!”涉水没有问字条上写些什么,杜明不说,他便不问,从来都是这样。
涉水缓缓地退了出去,杜明依然静静地立着,任由寒风从窗口袭至他那俊逸的面庞,眼睛若夜空中的星星,不是锐利,而是深遂,深遂得眼内可以看到另外一个天与地。
“二哥你有心事?”是厉南星的声音,也是那样轻缓和温和,却有一股淡淡的关切。
“唉,又要与花无愧面对面地交战了,我真的不想!”杜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道,他依然没有转过身来。
厉南星也有一些伤感,缓步走到窗边和杜明并排而立,恬静地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避免的,该来的迟早会来,不若早一点解决,可能会好一些。”
“是啊,是到该解决的时候了,我们之间的恩怨本就是不可避免的。”杜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平静地道。
“小凤去了…”厉南星无限伤感地道。
“你也感应到了?”杜明声音掩不住悲切地道。
“嗯,我知道她一定也会来找你,所以,我跟来了。”厉南星声调很低,低得让人有些心碎。
“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值得人留恋。”杜明不由得有些疲惫地道。
“她或许去的正是时候,再也见不到我三个男人拼个你死我活的…。”厉南星吸了口气,幽幽地道。
“是啊!她解脱了,可我们呢?留给我们的却是这样残酷的现实。”杜明显得有一点激动地道。
“这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花无愧,小凤去了,我们这笔账便一定要算!”厉南星有点狠狠地道。
“唉,都二十年了,你俩还是忘不了小凤。”一声长长叹息夹着一个温和而宽厚的声音传了过来。
厉南星虽与杜明同时一震,立刻转身恭敬地道:“大哥你来了!”
“小凤也到我这儿来过,昨晚,我根本就没有睡好,她来过之后,我便醒了,坐到天明,我知道你们俩人定有同感,也便过来看看。”杜刺轻柔地道,那清秀而又有沧桑之色的脸有些黯然,那双总含有淡淡忧郁的眼睛,此时却射出一缕伤感的神色;没有一丝威霸之气,却给人一种恬淡、安宁、自然、祥和的感觉。
“大嫂她……”两人不由得同声疑惑道。
“秀芙她也知道,在我醒后,她也醒了,陪我坐到天明。”杜刺有些心痛地道。
“大嫂她太善良了。”杜明轻轻一叹道。
“我对不起秀芸,也对不起小凤,更对不起你们,若不是我”
“大哥,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又何必重新再提起呢!”厉南星深深地吸了口气道。
“可是,在我的。心中总有一个阴影,一直都在,深深地把他埋藏了二十年,那是小凤那让人心碎的眼神,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她,这二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设法忘掉那双眼睛,那道眼神,可是我始终没有做到!”杜刺深情而痛苦地道。
杜明与大哥颤抖了一下,但瞬即又恢复了平静,杜明道:“那大哥‘梦魂叠影’还是没有达到‘虚静无为’的最高境界了?”
第二章梦魂叠影
“不错,正因为这双眼神,总让我不能抹去,这才使这二十年的静修没能取到很大的作用。”杜刺有些无奈地道。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厉南星幽幽地道。
“对了,大哥、三弟,这一次‘天龙镖局’来信说,一趟镖被人劫了,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却每个人的武功厉害得很,甚至会各大门派的武功,求大哥派人去调查调查。”杜明转了一下话题轻缓地道。
杜刺与厉南星一怔;立刻回到了平时的洒脱,从那悲哀中回过神来。
“谁?”杜刺一声低喝。
众人的目光立刻移到了门外。
“是我,师父!”君情的声音有些慌乱地道。
“你来多久了?”杜刺沉声道。
“弟子刚到,便听到明师叔说我家的镖被神秘人所劫!才会有些心惊!”君情答道。
杜刺松了一口气,缓和地道:“进来吧!”
“谢谢师父!”君情低着头走了进来,向杜明与历南星恭敬地说道:“明师叔,厉师叔好。”
“嗯,你刚才听到了这个消息,心里有什么打算?”杜明应了声,便温和地问道。
“弟子遵从师父与师叔的安排,一切由师父与师叔作主。”君情一脸顿从地道。
杜刺不由得轻轻地点了点头,温和而慈祥地道:“我要你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所安排还要参考你自己的意见。”
君情感激地向杜刺望了一眼,低着头大胆地道:“若由弟子所想,是想回家看看,为人之子,再加上这件事情,我甚为记挂双亲和几位哥哥。”
“嗯,孝心可嘉,我便让你出行江湖,怎么样?”杜刺颔首道。
“师父?!”君情有些惶急地道。
“你这次出行江湖,并不是脱离五魁门,而是让你独自在江湖中闯荡,你可以去另立门户,但我们依然承认你为五魁门弟子,但你不能在江湖中为恶,否则,为师定会把你给废了,同时,为师也欢迎你经常回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助,可以直接来找两位师叔。”杜刺慈祥地道。
“啊——”君情有些惊愕,万万没想到杜刺居然会做如此决定,一时不知是喜还是忧:“还不快谢谢门主。”杜明望着有些呆滞的君情笑道。
“谢谢师父对弟子的照顾,更感谢师父这么多年来的教导之恩。”说完“咚咚”地猛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去收拾行装,待会儿我会为你举行欢送仪式。”杜刺温柔地道。
“那弟子先行告退了。”君情站起身来恭敬地道。
入夜,风很烈,很凄厉,天色很黯淡,这个鬼天气真的是很坏,可能又要来一场雪,真是差劲得要命;那些光秃秃的树在发出呜呜地凄鸣,为这个冬夜增添了无比的惨淡。
“天蓬客栈”里很多房间都亮着灯,“天蓬客栈”的生意还不算差,因为“不归夜”是绝对的好酒,天下间独此一家有卖;所以生意便很好了。
客栈的二楼三、四、五号房还亮着灯,那是龙佩与娄钟、方仪的房间。
龙佩的精神好多了,但依然未能复原,他所受的伤也的确不轻,想起来他还有些后怕,林峰那种猛若疯虎的斗志;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那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但他却一定要杀了林峰,无论用什么手段。
龙佩正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也的确是太过气恼了,他从来都未曾这样窝囊过,更未曾有人敢欺负到他的头上,怎叫他不气愤,想着林峰那邪异的表情,他恨不得把林峰的头砸得稀巴烂,接着又想到那柄宝刀“柳眉儿”,不由得看了看那壁上的刀鞘,一股难平的怒火自心头涌起。
灯光很黯淡,微黄的灯光将四壁映得有些惨黄,外面的风很大。
蓦然,窗子‘哗’地一声开了,一股很寒的风袭了进来,似乎还夹着一种异样的啸声。
龙佩一惊,“啊”地一声低呼,灯光一灭,屋内陷入了一片漆黑,夜风很冷,刮得尤佩不禁打了个寒颤。
“什么事?”娄钟与方仪震开门闩,飞鸟般掠了进来。
“窗子被风吹开了。”龙佩心中一定低声道。
“哦,没事就好!”娄钟在黑暗中点着了火,他们的反应可谓快到了极点,前后不过眨眼时间。
室内灯光一亮,方仪便立刻去为龙佩关好窗子。
“啊,这窗子不是风吹开的,而是人用刀子切断木闩推开的。”方仪一声低呼。
“什么?”娄钟立刻放眼四顾,他立刻发现在桌面上有一锭金子,以他的眼光一眼便知道绝对是真金,大概有五两上下,金子下面还有一张字条被挂着。
“少帮主,那金锭可是你的?”娄钟立刻指着桌上四平八稳的金锭道。
“啊——那不是我的!”龙佩一惊。
“奇怪!”娄钟立刻走上前去。
“啊!我的刀鞘,刀鞘被人偷走了!”龙佩一声惊呼,从床上站了起来。
娄钟和方仪都一愣,娄钟反应最快,一剑斩断金子上的小线绳,刺起纸片,一看。
“又是林峰!”娄钟愤怒地道。
“写些什么?”方仪惊问道。
“因为与你扯平,不想占你便宜,但有刀无鞘却是不雅,也便买鞘一用,与其给你做废铁,不如给我做神兵;特奉赤金六两,算是买断,咱们依然互不相欠。
林峰拜上“
“岂有此理!”方议气愤地道。
“欺人太甚,我要将他碎尸万段。”龙佩气得直打颤道。
娄钟脸色铁青,若林峰要杀龙佩只是举手之劳,他只是有点不明白,离窗子这么远,林峰如何会拿了刀鞘却不让龙佩知道,龙佩虽然受伤,也不至连个大活人进来拿东西也会不知道,真是怪,而且自己也未曾听到任何声响,这怎不叫人惊骇莫名。
“少帮主,可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方仪沉声问道。
“当时窗子突然一开,并没有见到什么东西飞进,只是一道寒风吹灭了灯后,听到了一阵很低的轻啸,就似是外面的寒风吹树的声音,灯亮了便是这个样子。”龙佩有些沮丧地道。
“找掌柜的!”娄钟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