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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
钟振文闻言之下,急着回答道:“我要找盲医老人家。”
“干什么?”
“要一颗烧心丹。”
那冷冷的声音说道:“对不起,非常抱歉,‘盲医’已经外出!”
“什么?”
钟振文闻言,脑中如遭雷击,栗声问道:“老人家不在天水谷?”
“不错,你可以走了。”
钟振文急忙说道:“那他……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大约一年之后!”
钟振文闻言大惊:“什么?他一年之后才能回来?”
“不错!”
钟振文只党的眼前一黑,身体摇了一摇,几乎倒地。
天啊,他母亲的伤势,只有盲医可以治,此人既然在一年之后,才能回来,他不就眼看着他母亲死去?
钟振文喃喃说道:“天啊!我不能叫我母亲死呀……”
是的,他不能叫他母亲死,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
但是,现在他还没有绝望,这说话人既然在天水谷,说不定他也能救自己母亲。
心念之中,问道:“请问阁下,是盲医的什么人?”
“徒弟!”
钟振文道:“你既然是他的徒弟,我可以求你吗?”
“要我给你一颗丹药?”
“正是。”
“干什么用?”
“医我母亲身上的冷气。”
“我办不到。”
钟振文哀求道:“我求求你,否则,我母亲就要死了。”
那声音冷冷的说道:“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好小子,不过,我可以成全你,但是凡能进‘天水谷’的只有两种人。”
“那两种人?”
那声音又道:“忠臣顺子,如果你是一个顺子,我倒愿意帮助你。”
“怎么才算一个顺子?”
那冰冷冷的声音又幽幽说道:“第一个,你必须在进入天水谷之前,用布蒙上眼睛,然后爬着进入谷中。”
“要我爬进去?”
“正是,然后,发个誓!”
“什么誓?”
那声音说道:“如果你的母亲复原,你便死在天水谷。”
钟振文闻言心中一跳,说道:“叫我死在天水谷?”
那声音道:“如果你做得到,我便成全你,救你母亲。”
钟振文心中道:“这几个条件未免也太苛求了,叫他蒙上眼睛爬进去,他能办得到,叫他死,他可办不到。”
“地狱门派”的振兴,正需要他,他怎么能轻易一死!
可是,如果他不答应这些条件,他的母亲便要死了!
钟振文为难的呆呆站在那里,他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那冰冷冷的声音又说道:“怎么样呀!你答应么?”
“不,我不答应。”
“那么,你就不能进入天水谷救你母亲,你并不是一个顺子。”
“只有这样才算?”
那声音道:“不错,为了你母亲的生命,你不惜以命相抵。”
钟振文一咬牙,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钟振文幽幽的说道:“让我再出一次无水谷,去找几个人。”
“谁?”
“我的女朋友?”
“那个?”
“你不会认识他们的,我必须去告诉他们,以及把我的私事交代清楚。”
那冷冷的声音说道:“你说说看,说不一定我认识她们。”
钟振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办法的说道:“夏玉漫、毒琵琶、许月霞,我已经告诉你了,你答应吗?”
那声音沉思半响,道:“看你一种情绪,好吧,我成全你。”
钟振文这时已经心灰意冷,死对他来说,根本不是可怕的事!
当下扯下片衣服,把眼睛蒙上,伏身跪地,向谷中爬去。
可怜他一个雄纠纠的男子汉,想不到今天学着狗爬,进入谷中。
这的确有失于钟振文的这个一派的掌门人的威风了!
可是,事到如今,他除了这样之外,又能如何?
爬着……,他的衣服破了……,他的腿上被石头磨出了鲜血……,然而,他咬着牙,仍然爬着……
鲜血,一滴一滴的滴着……滴在了他爬过的石头上。
这时候,一个人影,象是幽魂似的,站立在他的旁边,钟振文已经有所发觉,便开口问道:“到了没有?”
“还早呢!”
当下钟振文咬一咬钢牙,又爬着,继续向前爬着。
这个人影,故意在折磨着他呢?是的,这个人在故意的折磨他,否则,他不会叫他象狗爬着进入谷中。
这人是谁?
钟振文不知道,
他已经爬了几个时辰,速度慢了……因为他的腿血肉模糊,痛入心肺……
钟振文的眼泪,也溢湿了蒙在他眼睛之上的布……
这的确是一种惨酷的刑罚,这人与钟振文有什么仇,以至这样对待他?
那人影,站立在谷,看着钟振文的人影,一动也不动。
突然——
一个人影落在那个人影的旁边,低声道:“夏玉漫,这样能够了!”
这一声叫声令人大惊,这个在折磨着钟振文的人,赫然就是被钟振文当初的误会,一怒而走了的夏玉漫!
这件事情,也确确实实太过于叫人感觉到了意外。
夏玉漫的声音冷冷道:“当初他羞辱我,我这样对他,已经太便宜了他。”
另外一个声音道:“适可而止,这样对他,过分残酷。”
夏玉漫冷冷一笑道:“师父,给他一个‘烧心丹’吗?”
另外一个人影的声音道:“那老和尚既然已来交待过,我又怎么能够不给他?不过,他们之间,再也无法……”
说到了这里,突然止口,替而代之的,是深深一叹!
如果不是钟振文当初不顾口德,他也不会换来今天自己的肉骨之苦,由此也可以证明夏玉漫恨他之深。
他缓缓爬着……
他不知道自己爬了多远,此时,他的神智,渐渐开始模糊……
终于,他痛得昏过去!
——同时,他的整个身体已经散在了地上。
突然间——他感觉到自己象是被人提了起来,……向前奔去……
他再次醒来,腿痛异常,口中又干,睁着眼睛,扫了一眼周围的情景。
他发现自己倒在一张床上,这房屋象是一座庙,或是古庙!
钟振文默默间自己道:“这里就是‘天水谷’中?”
钟振文心念未落,突然——
一个老尼的人影一闪。
一阵脚步声,从他身边响起,钟振文一侧身,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尼,站立在床前,问道:“掌门人是否感到好一些,”
钟振文的心中一震,脱口说道:“老人家就是盲医?”
“不错。”对方微微的一笑,说道:“我并不盲吗?”
“是的。”
“当初我受人暗算,坏了眼睛,别人便称我‘盲医’,后来‘无虚灵僧’医好了我的眼睛,所以现在你看来当然不盲了。”
“老人家是不是在天水谷?”
盲医笑道:“我又回来了。”
“我母亲呢?”
盲医说道:“你母亲的伤势已经复元,现在跟我徒弟在谈话呢!”
钟振文感激的说道:“感谢老人家救我母亲一命,在于有礼了!”
话落,深施一礼!
“盲医”含笑说道:“掌门人不必多礼,老尼承受不起这个大礼,倒是有一件事,我想问你,你认识一个叫夏玉漫的人?”
钟振文的心中一跳,道:“夏玉漫?”
“正是。”
钟振文的脸色一变,道:“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请告诉我,我正在找她。”
“找她?为什么?”
“我爱她呀!当初,我被她误会,一气而走,我要向她解释,老人家如果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请告诉我。”
“盲医”一笑,道:“你想见她?”
“她在这里吗?”
“是的。”
钟振文顿感情神大为激动,发抖的声音道:“她在那里?”
钟振文的声音未落,一个声音接道:“掌门人要见我吗?”
此时,钟振文的一颗心,几乎就要跳出来了,他突然一转身、他日日所怀念的夏玉漫,赫然仁立在当前!
钟振文惊喜欲狂,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使他扑向夏玉漫。
突然——
他激动的情绪,忽然激退,他的目光,看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夏玉漫的三千烦恼丝已去,穿上一件黑白的道衣,赫然是一个尼姑的打样!
一眼之下,钟振文的脸色突然一白,脑海如遭雷击,这突然发生的事情,震惧了他的心灵,他痴了,楞住!
夏玉漫惨然一笑,说道:“掌门人,我变了吗?”
“你……你……”
站在旁边的老尼,苦笑道:“她已经去了三千秀发人伴依青灯我佛了!”
钟振文忽然党的眼前一黑,身体失去平衡,摇了两摇,栽倒在地上,他好象觉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毁失。
一个梦,再度破灭……
昏迷中,他喃喃道:“夏姑娘……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呀……”
是的,这是一件可怕的事,他唯一的希望,又成了泡影,夏玉漫成了尼姑。
天啊,这对钟振文的身心的打击,又是多么的深刻。
他再次醒了过来,眼光失神无力,雪美人,站立在自己的面前说道:“文儿,你也不要过份的伤心,只怪当初太伤了她的心,否则,她也不会落发为尼了!”
钟振文悔恨的眼泪,从他的眼睛里面滚了出来,他想放声痛哭一场,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哭!
“母亲……,我怎么向她赎罪呀?”
“过去了,缘分这两个字。不能苛求,想必是你们没有缘分吧?”
站在一侧的盲医老尼,叹一口气,道:“掌门人你应该走了!”
钟振文大叫道:“不,不,我还要再见她一次,最后一次。”
老尼说道:“这又何必呢?你何必增加双方的痛苦?”
“我要向她表示我的悔恨。”
“不必了,她不会见你!”
“难道说,我们两个人,只有这样惊看一眼,再也无法见面?”
老尼微微说道:“是的,你们的缘分已尽,她托我交给你一封信。”
声音未落,盲医老尼,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钟振文。
钟振文的手,在微微抖,他真没有勇气,接过夏玉漫的信!
但,他终于接过来。
雪美人幽幽的说道:“文儿,你走吧,母亲也不走了。”
“你不走?为什么?”
雪美人苦笑笑,说道:“我已经心灰意冷,一无希望,也想落发为尼!”
“母亲,你不能这样,你应该跟我生活在一起。”
雪美人苦笑一下,道:“红尘梦醒,名利到时,终究是一场空,我心已定,你有空的时候可以来看看我,你走吧。”
钟振文道:“我不能和母亲你在一起走了吗?” 雪美人说道:“不必求了,好孩子,听你母亲的话,走吧!”
钟振文知道再说也没有办法打消母亲的念头,他只得退出了尼姑庙!
山风轻吹!
夜凤带着丝丝凉意。吹过钟振文的额角,钟振文站在那里久久不动!
钟振文还想再在这里停留片刻,再见到夏玉漫一面。
可是,他失望了,除了庙里传出的木鱼之声外,没有一点声音了……
冥冥之中,钟振文的脑海中出现了夏玉漫……她伏在香案之下,右手拿着木鱼,口中念着经,……一遍又一遍……
木鱼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