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金环二郎本是绝顶聪明之人,如何看不出龙玉冰一番怜爱之情,只是他生性阴沉,不管对什么人都存戒心,再者他伤势越转越重,自知已无复元之望,心中一股怨恨之意,无法发泄。是以龙玉冰虽对他关怀备至,却难得听他一句感激之言。
龙玉冰走入石室,收拾好残余的菜肴面饼,回头却见曹雄当门而立,脸上似笑非笑,望着她一语不发。她心中一腔委曲,此刻再也忍受不住,怒道:“你还来见我作什么?快些给我滚出去……”她口中虽在发狠,眼中泪水却夺眶而出。
曹雄脸色微变,仍是不发一语,龙玉冰一纵身跃到门边,道:“闪开路让我出去。”
曹雄充耳不闻,动也不动。
龙玉冰心头火起,右手一扬向曹雄身上推去,她只想把曹雄推到一侧,自己出去,哪知曹雄被她一掌推个仰面朝天。
曹雄伤势正重,不能运气抵御,龙玉冰又在气忿之时,这一推,用力不小,首雄哪里还能站得住脚,竟跌个皮破血流。
龙玉冰见他摔得很重,心中随又觉得不忍,立刻蹲下身子,扶他起来,一面抚摸他的伤处,一面柔声问道:“你摔得很痛吧?”
曹雄淡淡一笑,道:“你心里如果还不消气,再把我摔几跤,也没有什么。”
龙玉冰心头一酸,泪水滴在曹雄脸上,幽幽说道:“你就不知道人家费了多少心机,才探得疗治你伤势之法……”
停了一会,龙玉冰看着曹雄无限怜借地继续说道:“还不赶快起来,调匀呼吸,休息一下,让我告诉你疗伤之法。”
曹雄立起身来,依言调匀呼吸,然后两人重入石室,龙玉冰告诉他疗伤之法,曹雄听完后,依法作为,脚上头下,贴壁倒立,俟全身血脉逆行后,暗中试行运气,伤处虽仍作痛,但已不甚剧烈。
大约过有顿饭工夫,果然觉得伤处痛苦逐渐消失,随即加速运气行功,待气血过行一周,已累得全身汗水透衣,于是正身坐定,闭目养息。
龙玉冰不胜关怀,问道:“这法子可有效么?”
曹雄陪笑道:“伤处已好转许多了。”
龙玉冰放了心,起身嘱道:“既然有效,你就安心在这里疗治养息,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退出石室。
曹雄休息一阵,又继续依法自疗,每行一次,伤势就好转许多。
再说龙玉冰一路急奔,回到茅舍,看天色已到三更,整座屋中,一片漆黑,她走到李青鸾卧房窗外,手弹窗棂,轻呼两声李师妹,没有人答应,心中生了怀疑,绕到门口,推门而入。
那房门本是虚掩,一推而开,她在李青鸾房中住了旬日之久,各物放置之处,均甚熟悉,随手取过生火之物,燃起案上松油火烛,定神望去,只见床上被褥,折叠得十分齐整,白云飞、李青鸾早已不知去向。
九、龙玉冰失足 苏飞凤痴情
龙玉冰熄去松烛,退出李青鸾卧室,茅舍十分寂静,静得使人顿生凄凉之感,她缓步踱出篱笆,向梅花林中走去。幽幽梅香,扑鼻沁心,但却无法涤除她胸中起伏的思潮,一缕情丝,万千愁怀,乱了她十几年静修之心。
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起自她身后,问道:“这样深夜了,师妹怎么还没有安歇?”
龙玉冰转身望去,只见黄志英倚在一株梅树旁边,和她相距只不过两三尺远。
因她正想心事,耳目失了灵敏,竟没发觉黄志英在她身侧,不觉心头微微一震,定下神,淡淡笑道:“这等深夜,你还到这里干什么?”
黄志英走近两步,轻声一叹道:“我心中积存了很多话,想和你谈谈。”
龙玉冰皱起柳眉,道:“深更半夜,有什么好谈的,有话明天说吧。”说完,转身走去。
她这几年之中,虽对黄志英处处回避,但像这等面对面的拒不交谈,还是初次,只使得黄志英呆了一呆,仍楞在原地。
龙玉冰走了几步,忽然感到这样做太使人难为情,停住步,回过头道:“师兄可有什么要紧的话说么?”
黄志英本早想了很多话,但被龙玉冰冷冰冰的一口拒回,不仅大为尬尴,而且伤透了心,哪还能说得出口,讪讪一笑道:“我……我没有什么要紧事,师妹心情不好,我也不打扰你了。”说完,又一声长长叹息,转身缓步而去。
龙玉冰目睹黄志英绕过几株梅树不见,心中泛上无穷的感慨,想起大师兄十多年来的呵护爱惜,不禁黯然神伤,重重一跺脚,滚下了两行清泪,缓步走回茅舍。
推开李青鸾房门,点燃起松油火烛,和衣躺在床上,只觉胸中填满了痛苦委曲,忍不住伏枕低泣起来。
越哭越觉伤心,满怀幽伤,一哭全泄,只听哭声愈来愈大,当真是哀哀欲绝。
突然间,案上烛光摇颤,两扇门大开,李青鸾、白云飞一先一后地走进来。
龙玉冰翻身跃起,李青鸾已奔到她身侧,一脸茫然,望着她问道:“冰姐姐,你有什么伤心事呢?告诉我好吗?”
白云飞两道冷电似的眼神,从龙玉冰脸上掠过,投注枕畔,看着那一大片被泪水浸湿的床单,微微一颦秀眉,眼光又投落在龙玉冰脸上,神色凝重,一语不发。
龙玉冰只觉她两道炯炯的眼神如剑,直看透人的五脏六腑,不自主地扭转了头,不敢再和白云飞目光接触,抹去脸上泪痕,下了木榻,摇摇头笑道:“我是想起凄苦身世,忍不住大哭一场……”
李青鸾叹口气,接道:“是啦!你一定想起爹娘,我想起爹娘时,也大哭一场。”
龙玉冰凄然一笑,道:“嗯!师妹猜得不错。”说着话,走出室外。
白云飞一直没有开口,直待龙玉冰背影消失,才回过头对李青鸾笑道:“你师姐好像有很沉重的心事。”
李青鸾道:“不错,想起了爹娘,谁都会难过的。黛姐姐,你的爹娘可好吗?”
白云飞被她问得眼圈一红,淡淡一笑,道:“我的身世说起来话长,而且也很凄凉,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
李青鸾走到门口,龙玉冰已失去向,她在不到一年时间中,连遇重重变故,增长了不少见识,看悟空房中一片漆黑,知师伯尚未回来,缓缓转身,走到白云飞身边,道:“姐姐,你说我师父和悟空师伯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危险?”
白云飞笑道:“你师父和悟空师伯,大概不会遇上什么危险,他们能否找到你大师伯,却又很难说了,明天我们骑着玄玉灵鹤在这附近寻……”
她话还未说完,突问一阵轻微的衣袂飘风之声,白云飞星目凝神,向外一扫,笑道:“你师父和悟空师伯都回来啦。”
李青鸾转脸向外看去,只见一片夜色,哪里能看得清楚,要知白云飞和李青鸾都在室内,烛火高烧,全室通明,由明看暗,自是不易。李青鸾看不见室外情景,还待回头询问黛姐姐,突闻步履声响,悟空大师和玉真子一先一后进了房门。
悟空大师肩负禅杖,玉真子背插宝剑,两人脸色都很肃穆,眉宇间忧愁重重。玉真子进内勉强一笑,合掌对白云飞一礼,道:“多承姑娘援手,挽了鸾儿一命。”
白云飞闪身一让,避开玉真子一礼,道:“鸾妹妹是人间至善至美的天使,也许有百灵护佑,所以晚辈才处处赶巧……”
说至此一笑而住。
玉真子还未及答话,李青鸾已走近她身侧,问道:“师父,可找到了我大师伯吗?”
悟空大师叹口气,接道:“我和你师父分头寻找,走遍附近十里之地,只在一处突出的冰崖上,见到了两人搏斗的痕迹,你大师伯却不知哪里去了。”
白云飞轻笑一声,道:“现在已近子夜,那绝壑之中,只怕更是黑暗,明天一早,我们再一起到那绝壑中去查看一下。”说罢,敛容间恢复了冷静神色。
玉真子心中虽然不信白云飞能从千丈冰封的峭壁间下去,但却不好多问,淡淡一笑,合掌告辞。悟空大师也跟着作礼,退出李青鸾卧室。
两人走后,白云飞拉李青鸾双双登榻。李青鸾忍不住问道:“黛姐姐,玉箫仙子为什么要找武哥哥呢?”
白云飞笑道:“她要找你武哥哥算账!”
李青鸾奇道:“武哥哥拿了她的东西吗?”
白云飞笑道:“他偷了玉箫仙子的心,还吃了人家偷来的一枚雪参果。”
李青鸾先是一怔,继而长长地叹口气,道:“我知道啦,玉箫仙子心里喜欢武哥哥,所以找上金顶峰来看他,嗯!武哥哥人好,什么人都喜欢他,黛姐姐,你心里喜欢他吗?”
白云飞听她问得直截了当,不觉也是一呆,只感粉脸发热,微微一笑,道:“夜很深了,咱们该休息啦,明天还得去找你大师伯呢。”
一宵易过,次日一早,白云飞和玉真子等赶到那冰崖所在查看。
那是一座高插云霄的绝峰,四周都是拱绕的山势,在高峰下百丈深处,果有一处突出的冰岩,大约有半亩地大小,上面十分平滑。
白云飞突然仰脸作啸,一缕清脆悠长的啸声,直冲天上,声音听上去不大,但清越深长,历久不绝,划空分散四外。
她连作了三声长啸后,突然纵身一跃,由绝峰之颠直向突出冰崖飞去。
因那冰岩距峰顶不下百丈之远,一口气提不住,势必要撞到冰岩上摔得粉身碎骨,玉真子、悟空呆了一呆后,双双一进步向下探望。
听见白云飞头下脚上,快如流星飞泻,将到冰岩之际,陡然一个翻身,仰脸对两人招手。
悟空大师转身望了玉真子一眼,叹道:“这人轻功之高,简直是闻所未闻,她这飞落冰岩身法,不知是不是武林中所说的凌空虚渡?”
玉真子见白云飞不停招手相催,无暇再作多想,当下答道:“她一身本领,使人高深难测,必是大有来历之人,我们先游到冰岩去,看她有什么话说?”
悟空大师回头对李青鸾道:“骛儿,你就守在这山峰上,我和你师父下去。”他在说话之时,玉真子已施出壁虎功贴着石壁向下游了两三丈远,便赶忙也施出壁虎功,急急追下。
两人落足在冰岩上时,白云飞正在默查这冰岩上留下的痕迹,只见不少零乱的脚印,陷入冰中。悟空大师、玉真子见她全神贯注。倒是不便打扰,只得静静地站着。
白云飞查完那冰岩上留下的脚印,不禁微微一皱眉头,转脸对两人说道:“他们打得很是激烈,以这冰岩上脚印痕迹推断,谁也没有占到优势,这脚印是他们运集内功相搏之时所留……”说至此处,突然一跃,到了冰岩边缘。
只见那悬空的冰岩,果然有一处崩沉痕迹,向下探望,黑沉沉深不见底。
玉真子追到白云飞身侧,问道:“两人都运集内功相拼,只怕难以分心旁顾,看来他们两人,都随那崩沉的一片冰岩,葬身在万丈绝壑中了。”
白云飞道:“看这冰岩上留下搏斗痕迹,实在难说,只有晚辈到深谷中查看后,才能断言。”
悟空大师道:“这绝壑深不见底,只怕不易下去?”
白云飞仰脸又一声清啸后,笑道:“除了驭剑飞行外,再好的轻功也难下去,晚辈虽略通驭剑窍诀,但尚无此功力。”
白云飞一语甫毕,突闻长空鹤唳,一只巨大的白鹤,由空敛翼直射下来,待距冰岩丈余高低时,突然双翅一展,轻飘飘落在白云飞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