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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少清以大无畏的沉静立在那儿,如冷漠的山石,直到云圣月的掌要击到他面门,才向后退了一点,用前胸接下了云圣月的刚猛无比的内家掌力。与此同时,邱少清的铁剑一下子穿透云圣月的胸膛。鲜血狂喷,铁剑留在云圣月体内,邱少清也被击飞有四、五丈外。
这就是邱少清“一掌换一剑”的打法。
云圣月忽然发觉邱少清的剑贯透了他的身体,几乎吓疯了。他可不愿就这么死,有许多好事他还没做呢!他惊嚎道:“啊!我中剑了,剑在我身上,啊!……啊!死神,死神!你不能靠近我!走开,死神!剑,该死的剑!我不能就这么死了,不能啊!……”
单仁蕙被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呆了,一时不知如何处置。
邱少清觉得天地翻了个,五脏六腑都搬了家,眼睛里没有了明晰的图像,一片模糊。他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单仁蕙忽地冲到他近前,急切地问:“哥哥,怎么样呀?!”
邱少清没有开口,这点气力他也付不起了。
云圣月晃荡了几下,一头栽倒在地,两眼瞪着,呻吟了一会儿,死了。云圣月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草草地死在一个无名小子的手上。
过了一会儿,邱少清艰难地睁开眼,道:“小云,把那几个被扒皮的人埋了吧,在光天化尸之下暴尸,想来令人心伤!”
单仁蕙默然无语,只好把那几具死尸拖进一个大坑里,用掌力震塌崖头的土,把他们掩埋了。
邱少清断断续续地说:“你快些走吧……我可能……不行了,不要管我……”
单仁蕙急道:“你又说些什么呀?”她立了起来,正四下相望,忽见后面奔来几个人,她立时慌了手脚,忙把包袱背上,抱起邱少清就往林子里跑。奔出有百多丈远,她攀上一块巨石,隐在一边看那些来人的动静。
十几个官差模样的人在云圣月旁惊叫起来,“谁有这么大本领,能杀了我们云大师。”
一个人拔出云圣月胸前的剑说:“这是把普通的剑。”
另一个人忽道:“血迹,那个杀死云大师的人肯定也负伤了。”
“快追!”一个头目道。
十几个人顺着血迹追向单仁蕙。
单仁蕙心头大颤,顾不了许多,抱起邱少清便跑。慌不择路,东跑西绕,进了一个大石坑,没地方去了。她刚要返回去,忽见石坑的东北角有一个石洞,好像很深,她便加思索地冲进去。
这是一个天然古石洞,四壁成苍黑色,阴暗的地方长满了青苔。洞里有股闷味,似乎是个死洞。
单仁蕙顾不上细看,一味往里跑,愈往里愈黑,她只好放慢速度。虽然她的目力非常人所能比,但终究是黑处比不上明处方便。她向前摸了十几丈,忽听洞外有人道:“血迹。定是跑洞里去了。”
单仁蕙心头一紧,不经意地手按在一块石头上,她忽觉石头异样,用力向前一推,“吱”地一声,石洞开了一个口,她也不管里面有无什么东西,一下子闯进去,然后又合上石门。她的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算落下来,长叹了一口气,浑身无力地坐下来。
她向东边一看,竟有光亮,惊得差点叫起来。向东走了几步,这才看清,原来这是千丈绝壁当腰的一个小石屋,下临百丈之渊,左右光滑如刀,根本没有出去的路。她失望地靠在石壁上。
这时,石洞里外面突然传出一阵叫骂声:“奶奶的,明明进了石洞,洞又没出口,他能插翅还是入地了!”
另一个人道:“这洞里肯定还有暗道,不然,那人绝不会无影无踪的。”
一个忽道:“这石头有点怪,会不会是暗洞的机关?”
单仁蕙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她连忙跑过去,把机关从里面扣死。外面的人弄了好一会,没有推开,恨恨地道:“奶奶的,便宜了他。”
随之,便无声了。
邱少清少气无力地说:“你把我扶到洞口去,我要看看外面的天色。”
单仁蕙依言而行,把他抱到石洞口,让他坐下。
这时,外面乌云翻滚,天色暗了下来。不一会儿,一道闪电划过,惊雷一声,倾盆大雨泻了下来。一股清新之气拂着邱少清憔悴无比的面孔,他慢慢聚集被震散的功力。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竟连着阴了起来,下个不停。三天过去了,邱少清不吃不喝,就一直坐在那里。
单仁蕙心烦意乱,坐卧不宁。她在思念远方的亲人,怕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怨天不尤人,怎么老下个不停呢?
有时也怪邱少清多事,不然,说不定此时一家人早已团聚了。
单仁蕙在小石屋内走动起来,不时地用手推推这儿,扳扳那儿。她用脚一蹬石壁的凸处,“哗啦”一声,又露出一个暗口。她一声惊叫,差点吓死。
原来,暗洞里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妇人,形容枯槁,两眼发蓝,指甲有一尺多长。老妇人身子的东边,是一盘头发和一个脱落下的指甲。
单仁蕙只觉周身发紧,通体冰凉,不住地抖颤。
那老妇人幽幽地叹了一声,道:“天意啊,天意!我本不想出洞,却非出洞不可。”
单仁蕙怯怯地问:“你坐在这多少年了?”
老妇人怪眼一翻,斥道:“住嘴!你打扰了老身的清修,还敢胡言乱语。”
单仁蕙低头闭口不敢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老妇人忽又柔声道:“这是天意,我也不怪你。我在此修行整整六十个年头了,悠悠岁月,一闪而过。我本来是和老头子一块几修练的,十年前他仙去了。”老妇人的语气沉重,似有悲凉之意。
单仁蕙想问又不敢问,两眼注视着老妇人身旁的头发。
老妇人淡淡地说:“这头发是我老头子留下的。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没有尸体,是不是?”
单仁蕙点点头。
老妇人说:“这是练功的结果。我们是西藏宁玛心髓派的,也就是红教的门徒,修习的是‘大圆满心髓’。此心法分两步修习,是成佛的捷径。第一步‘立断’,属于修定,第二步‘顿超’,属于修光。修成‘大圆满心髓’,会有三种结果。最低层次的结果是:面如童子,身轻体健,亦即返老还童。第二层次的结果是:得虹霓法身。就是说,人们看你是人,但其体如虹霓,永远抓不到你,死时骨肉皆化,仅留指甲与头发,或者临命终时,身体缩小,坚硬如铁。第三层次的结果是:色身进入法界,永生不死。我家老头子只修到第二层次便匆匆走了。”
单仁惠惊疑地睁大眼睛,似有不信之意。
老妇人道:“我着相欺,天诛地灭!有些事,俗人是看不透的。当年我立下誓言,若六十年内有人间入暗室,我便再入江湖,否则,永谢人世。想不到,眼看六十年就要满了,被你撞破机缘,修不死之法,看来今生无望了。”她的声音透出无奈的意味。
单仁蕙忙道歉说:“我们实不知您老人家在此静修,还请前辈原谅!”
老妇人走出暗洞,看了一眼邱少清说:“他对静坐倒感兴趣。”
单仁蕙道:“他受了伤,在运功自疗。”
老妇人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老妇人道:“把石门打开,我要出去了。”
单仁蕙连忙打开门。有了老妇人做伴,她心里踏实多了。她走近邱少清说:“我们走吧?外面的雨看来要停了。”
邱少清慢慢睁开眼睛,站了起来,他向老妇人施了一礼,道:“打扰前辈了。”
老妇人仿佛不喜欢邱少清,没有应声,邱少清略呈尴尬。
单仁蕙拉了他一下,似乎是她没理他一般,向他赔礼。邱少清摇了摇头。
他们刚到洞口,那十几个人一齐围了上来。
刘刀看见邱少清,顿时红了眼睛,上次的仇他一刻也没有忘记。他对身旁的一个冷傲的文士说:“冷大侠,我们追杀的就是这一男一女两个逆贼,待我先料理这小子,小美人留给您享用。”
那雅士冷“哼”一声,没有言语。
刘刀跨步向前,“嘿嘿”笑道:“小子,上次的帐我还没跟你清算呢!今天你恐怕是插翅难飞了。”
邱少清冷漠地说:“我看你最好别结那笔帐,一算,你准欠我的。”
刘刀轻蔑地说:“小子,上次你突然偷袭,被你占了便宜,这次看你用什么招?”
邱少清冷笑两声,讽刺道:“我的法儿就是你永远猜不出的那个,就像上次你想不到会成为一条落水狗一样。”
刘刀大吼一声,身子一闪,举掌劈向邱少清。
老妇人“嘿嘿”一笑,伸手抓住刘刀的手,反腕一拧,轻轻一带,刘刀一头欺向邱少清的胯下。
邱少清笑道:“你该知道我的法了吧?”
刘刀身子一翻,一个鲤鱼打挺站起,一式“黑虎掏心”捣向邱少清。
单仁蕙长剑突地一抖,刘刀的拳头正好击在剑刀下,拳头几乎被分成两半,鲜血直流。
邱少清哈哈大笑:“原来你只会丢人现眼的功夫?”
刘刀的肺快要气炸了,脸上的肌肉“嘟嘟”抖个不停,眼睛更红了,伸手抽出腰间佩刀,一式“力分界河”劈向邱少清。
老妇人随手轻轻用指头一弹,“锵”地一声,刘刀手中的刀一斜,削掉自己左边的耳朵,几乎连手臂都要砍上。
刘刀连连被戏弄,知道遇上了高手。但他不明白的是,单仁蕙这样孱弱的女子何以会使剑了呢?难道有神仙相助,我在刀上浸淫了几十年,竟不知她在剑上的造诣精深,这如何解?难道是这老太婆传给她绝技不成?
刘刀虽然失去一只耳朵,却不敢泼口大骂,怕再吃苦头,只好向那狂傲的中年人投以求助的目光。
那人见事已至此,不能再袖手旁观,便淡淡地说:“请问前辈怎样称呼?”
老妇人笑道:“你还不配问。”
那人并不恼,笑道:“是吗?我冷丁想不出有什么人我不配问?”
“白衣亡魂”冷丁在江湖上可是显赫一时的人物,他就是护清教“一黑”、“二白”小的其中“一白”,武功之高,令人膛目结舌。
冷丁想以自己的名头警告一下老妇人,告诉她说话要留点余地,不要因大话说过头,招致不利。
哪知老妇人根本没有听说过他这号人物。她坐关静修六十载,冷丁名传四方才不过三十年,她哪里会知道他呢?
老妇人听他口气,便猜出他可能是响当当的人物,不然,何以自报家门?但她岂会把冷丁放在眼里!“嘿嘿”笑道:“什么冷钉热钉,在我眼里都是废钉。”
“白衣亡魂”冷丁自出道以来也没受过这样的奚落,被一个老而朽的女人冷嘲热讽,实在是奇耻大辱,虽然他心中恼恨,却并不鲁莽。很明显,他也没有把握出手可胜。
可怕的敌人你一眼看不透,总是令人觉得莫测高深。老女人给他的就是这种感觉。
冷了轻笑两声,和气地说:“前辈,我们是为官府的缉拿人犯,这两个人都是朝廷钦犯,还望您以国家为重,不要涉足其中。”
冷丁的话不硬不软,恰到好处,既给老妇人施加了压力,又不失客气。可老妇人好久不人世了,什么官府,国家,这一切都不在她心里。
老妇人坐关时,还是昏庸无能的明朝天启帝在位,她不知何以眼前的人都有一条长长的辫子。
她冷冷地说:“什么官府、狗府;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