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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腰上、脸上,玉簪过处,被划成一条条鲜红的血槽,罗俊峰并没有杀死他,他恨透了飞龙帮内作威作福的歹徒,他要将他侮辱个够,然后才致对方的死命。
这种手段太残忍了,这是可怕的刑法,照理任何人做不出来的,但罗俊峰却失去了理性一般,但凭所欲,不问青红皂白。
他,变了,变得那么怪僻残忍,谁?导致他失去了人性。
那边月里嫦娥陆玉华越惊越战,你不见她热泪已涌满了眼眶,她不忍去屠杀这些人,但事情迫得她不得不如此。
对方也太不自爱了,死一个又上来一个,前仆后继,倒下的有人拉走,接着又有人接上,片刻又有人倒下。
陆玉华心里极为矛盾,极为痛苦,她哭了,她不忍再睹下去,在她心里,她记着的,已经有好几十人在卷风带下丧了命,她哭叫着:“你们不要再打了。”
可是她的手仍不停地舞动着彩带,不这样她自已就得丧命在乱棍刀刃之下。
只听九纹青龙传来一声极为慑人的惨叫,陆玉华回头一看,心中一酸,热泪又涌出而下,哭叫着道:“峰弟,阻止他们,阻止他们呀!这太可怕了。”
高阶客栈所有飞龙帮爪牙一见老爷惨死,全部一哄而散,纷纷越墙逃走,地上还有些带伤的,拚着最后的气力,反身欲逃。
月里嫦娥陆玉华垂下无力的双臂,扑到罗俊峰身旁,呜咽哭道:“峰弟,答应我,不要再有这种事发生了,我怕,我怕……”
罗俊峰自己何尝又不黯然心酸,他望着遍地横陈的尸体和伤者,喟然一声长叹,抱紧着陆玉华,道:“华姐,我答应你,不会再发生了”,他不忍再睹下去,垂着头挽着陆玉华,走出店外,牵着马离开马门关。
夜暮已低垂,晚风吹着两人,陆玉华脸上的泪渍也干涸了,他们像心事沉沉般并没使坐骑快跑。
离开马门关至今,两人保持了静默,没有说话。夜是寂静的,只听的得的得蹄声,在漫长死寂的道上奏出悼乐。
很久,病书生罗俊峰吐出了一口深长的叹息,喃喃说道:“我错了,我实在对不起恩师……我……”
接着又叹息道:“华姐,我变了,变得太可怕了。”
陆五华抬起头,安慰道:“峰弟,你没有变,我了解你的心境,惠妹妹的出走,对你的打击太大了。”
“……”
“原谅我峰弟,我无法安慰你,因为我找不出更适当的言词,这是我的错,没能缓和你恶劣的心境。”
病书生罗俊峰听了这话,忍不位内心的辛酸,热泪竟不由自主地滚出眼眶,眼前一片迷朦,他哭了,由衷的。
很久,他说道:“华姐,你累不?整日奔波,又没好好休息,唉!是我害了你……”
陆玉华道:“不用再说了,你先冷静你紊乱的头脑,我会好的,这一点点的小事不用劳你关尽。”
说着催马靠近病书生身旁,伸手挽着罗俊峰的手,紧紧的一握,说道:“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们就这样缓缓夜行,也不必再休息了。”
病书生罗俊峰手腕被陆玉华这一握,顿时一股热流由手传遍全身,感到无比舒泰,他觉得世界上唯一能够真正了解他的,就是这位华姐姐了。
每想到此,一阵愧疚自然地爬上心胸,几天来他冷漠了华姐姐,一心一意于寻找失去的惠妹,而淡忘了身旁佳人。
陆玉华是较懂事的孩子,她能逆来顺受,丝毫不因罗俊峰冷淡了他而表示不满,或吃醋的现象,反而更温柔地照顾这位失魂落魄的病书生。
在爱情的战场上,无疑的陆玉华已打了一次胜仗。
当第一道曙光穿透树林照射在山道上的时侯,宁静的山林传出阵阵细微的蠕动声响,这是万簌睡醒的时侯,吱吱鸟鸣,扑扑展翅的声音,由小而大,由细而高,渐渐错杂地交响着,犹如没有音律的乐章,给大自然平添了一份热闹气息。
一夜来,两人不再发现任何敌踪,这一夜时间,两人缓行,已到桑壁。
桑壁在吕梁山,途中经过桑壁就正式踏进了吕梁山脉,而飞龙帮基地却远在吴城以北吕梁山里。
由桑壁到吕梁山,途中经过石楼,暖泉,中阳等地方,而这些地方全是飞龙帮势力范围之内,罗、陆两人每走一步,就深入虎口一步,危机也更接近他们两人。
月里嫦娥非常担心,两人此次自动单闯,并没有告知任何正派人士,万一出了差错,后援已绝。
报仇不成,丧命在此,岂不太冤枉了些,但是此地距离武当何止千里,远水救不了近火,纵使他们知道,也无从赶来救援。
病书生罗俊峰似看出陆玉华的心意,说道;“华姐,有何值得你深锁眉头的,如果你担心峰弟出事,那就是天下的大傻瓜,飞龙帮并非龙潭虎穴,怕怎的?”
玉华听了这话,愁更甚,她说想:“峰弟,我们先找一家住户借宿一冕如何?”
说着假意抚上额,身子晃动几下,煞有其事般,罗俊峰睹状惊问道:“你生病了,我们进镇里找一家客栈信息。”陆玉华道:“不,我们不能再惹事了何况我身体又不舒服,还是在附近找一家老百姓借宿较妥。”
罗俊峰连忙回答道:“这样好,事不宜迟,走。”
说着一拍马,飞也似的在前领路向前面小村庄跑去,陆玉华在后急叫道;“峰弟,急什么,我不行了。”
罗俊峰闻言猛一勒缰,愧然道:“真糊涂,竟忘了你身体不舒!”说罢一偏马首,策马跑回。
陆玉华埋怨道:“看你这样子,怎能扫荡飞龙帮,前面村庄户不少,飞龙帮耳目众多,去了不是等于败露了形踪。”
说着手指左边那座山脚,道:“那边定住有人家,那里隐蔽些。”
罗俊峰现在早闹得没有了主意,唯华姐之命是从,于是连忙将陆玉华抱过来,两人共骑一马,一手扶着陆玉华,一手牵着空马,向山脚那边飞奔而去。
走过一段田间小路,前面横阻着一排丛丛的翠竹,蓦闻一声:“打!”
罗俊峰闻言一怔,连忙一勒缰,一看,那里有什么暗器,不由楞住在那里不敢稍微向前走近一步。
这时,蓦闻小童笑声,接着眼前人影一闪,两人面前跃下一个人来,那人一落地上欢叫道:“峰叔叔,我早知你们会由这里经过哩。”
病书生罗俊峰一瞥那小孩,竟是哪咤神童万小宝,不由一怔,惑然问道:“你……怎会在此?”
哪咤神童神秘地一笑,道:“天机不可泄漏,先进屋子再说。”说着做个鬼脸,径自飞也似的跑屋向里。
病书生罗俊峰满脑子疑团,哪咤神童万小宝远在华山奇云谷,怎会突然出现在此?
罗俊峰疑为梦境,不过眼前事实分明,哪是置身梦中?月里嫦娥陆玉华何尝不是满腹疑惑,如坠云里雾中。
两人跃下马,走进屋子,哪咤神童业已准备茶水在那里等侯了,病书生罗俊峰别的不问,急急问道:“你一个人?令师呢?”
哪咤神童万小宝咬着嘴唇,显得非常神秘,微笑着说道:“急什么?我一个人怎能跑到这里来?师父他老人家迎接你们去了,大概很快就会回来。”
罗俊峰禾微微一楞,道:“什么?他迎接我们去了?你这……”
万小宝嘻嘻一笑,道:“奇怪吗?峰叔叔。”
罗俊峰点头说道:“奇怪,太令人费解了,他老人家怎么会知道我们来?”
万小宝不做回答,道:“不要瞎猜了,还是先喝点水歇一会儿,等一下自会使你们明白的嘛!”罗俊峰见套不出万小宝的话,也只好做罢,往桌子上拿起一杯茶给陆玉华,自已也喝了一杯,然后说道;“小鬼,你再不说叔叔可要走了。”
说着拉着陆玉华的手,往外就走,哪咤神童万小宝一瞥峰叔叔真的要走,不禁大急,连连说道;“峰叔叔不要脸,这么大的人也使孩子气,羞也不羞?”
病书生罗俊峰被说得脸色微红,道:“不要你说了,我们走!”说着拉着月里嫦娥陆玉华走出门外。
蓦然,外面传来苍老的声音,道:“老不死的没骗我,峰弟果然在此,哈哈……怎么啦!
也不等老要饭的,真想独闯吕梁山不成?”
说话声歇,门外走来一位老叫化子,不用说就是追云神乞赵哲了,罗俊峰一见义兄到来,不禁大喜,道:“大哥您也来了,您不是跟万老前辈到云南去了吗。”
追云神乞赵哲疯疯颠颠说道:“是网,要到云南去,不过那个小娃儿又把要饭的拉到这里陪葬,唉!老要饭的生不逢辰,终年为人跑,好命苦啊!”
罗俊峰不明赵哲所说小娃儿为谁,误以为是小宝,遂说道:“这样说大哥早几天就来了?”
追云神乞赵哲说道:“谁说的?老要饭的也是今天才到的,害得我找了老半天,才被引到这里。”
两人正说话间,屋里哪咤神童也听到追云神乞的声音,冲了出来,一见面就嚷叫道:
“老前辈,你来的正好,峰叔叔不理小宝了。”
追云神乞一见万小宝,马上给了他一个白眼,说道:“都是你,要不然你那老不死的师父也不会来的,以后老要饭的出了事,就得由你这小鬼赔命。”
哪咤神童万小宝闻言一怔,问道:“为什么?”
追云神乞不理会他,径自一摇三摆,迈着八字步走进了房里,罗俊峰与陆玉华也跟着又回到屋子里。
这些事弄得病书生糊涂万分,追云神乞远赴云南点苍,何故中途变卦,又折返至此,听他口气似乎有人在中途把他叫回,那人是谁?
哪咤神童万小宝,最关心的莫过他的祖父穷儒万念祖的事,于是开口问道:“前辈,我祖父他怎么没来?”
追云神乞赵哲听了这话,故意偏头不理,瞬间,才慢吞吞地吐出字来,道:“你先别问,快将你们师徒来意说完,要饭的才告诉你。”
这是要挟,条件相换,哪咤神童急于知道祖父侠踪,只好回答道:“我说了您一定不能赖,否则我也不说。”
说着顿了一下,看看追云神乞,又见赵哲点了一下头,应诺下来,于是小宝才接着说道:
“自峰叔叔离开奇云谷之后第二天,师父就带着我出来,他老人家放心不下,一路追踪峰叔叔,以后就到这里来了。”
追神乞听了这话,绷起脸怒骂道:“小鬼你还想骗人,那有追人追到这里来的,天山是由这里去的吗?说!快说!不说老要饭的可要打人了。”
哪咤神童也双手插着腰,气鼓鼓地说道:“你打好了,人家话都还没说完,您怎么知道我骗您了。”
追云神乞转怒为喜道:“好好!你说你说,老要饭的不打你就是。”
哪咤神童才破怒为笑道:“早知道你是假装,我才不说哩。”
说着才原原本本的将下山的事告诉众人。
原来罗俊峰离开华山奇云谷之后,哪咤神童就吵着柴樵瘦离山,柴樵叟也深为病书生担心,他知道若凭梅花神剑王尧弦与月里嫦娥陆玉华两人,是不能保护罗俊峰的,以飞龙帮庞大的势力,及帮中高手,罗俊峰生命堪忧。
于是听了万小宝的话之后,毫不考虑地离开奇云谷下山追来,奇云谷就暂由点苍双剑两人暂为看守。
柴樵叟师徒两人下山之后,就沿上天山大道,一路晓行夜宿追赶下去,可是这一来竟没有发现罗俊峰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