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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时值盛夏,朵朵白云飘浮在蔚蓝的天空里,热风扑面,使人燠热难耐。
这时,正是中午时分,官道上行人稀少,只有—位年约十七八岁、白衣儒服打扮的少年书生,一摇一摆地向东镇这边走来。
东镇在中条山以西,乃下中条山往北的第一站;这时在入镇的端口,一株大树底下正坐满了一群人在避暑。
其中都是农民,商人,这少年走至树下,围坐在树下的一群人,透着奇异的眼光,把少年全身打量个够。
其中一位年老农夫感叹地说道:“唉!这书生病得这么重,看他那黄腊的面色,怎能经得起炎日,怕不晕倒才怪哩!
这时,所有二十来只眼睛,全集中在他脸上.使他羞得低下头来。
这时一位商人打扮的老者,站起来走到这少年身旁,对着着少年说道:“小友,外边很热,看你身体又患病,就到树荫荫底下歇一会儿吧。”
说着伸出手,牵着少年往树下走去。
“谢谢你,老伯”这少年感激的看着这慈祥的老者,跟着走到树萌底下。
他心里忖道:“人情到底是温暖的,尤其这与世无争的忠厚百姓。”
接着他又暗自发笑:“我的身体正强健得很,怎么是病入膏盲的样子?你们怎会知道我幼时得旷世奇缘,误食‘黄仙露’所致呢?”
为了不使那位忠厚老者失望,罗俊峰假装疲惫不堪的样子顺势躺在地上,假喘数声,作出痛苦不堪的样子。
然后坐起来,双手抱拳向所有老乡说道:“诸位老伯们,小生这里谢谢你们了。”这一矫作,更显得他是道地的书呆子。
这些平民怎能看出这是矫作呢,从罗俊峰的全身看来就是武林异人,也无法从他身上看出一点有武功的端倪来。
因为他已练到神光内蕴,反璞归真的地步,除非他怒极,或运功御敌时,才可以从两眼射出的炯炯神光中,看出他的惊世绝术来。
正当众人围观罗俊峰,向长问短的时候,蓦然,官道上传来阵阵马蹄声。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官道上灰尘漫天,隐约可见有数骑向这边飞驰而来。
不大功夫,狂奔之马,已临众人面前。
忽见为首一人,扬鞭一抖,叭叭连响,猛然带住缰绳,那马儿疾收奔势,前蹄人立,发出一声嘶吼,方稳住未动。
后面数骑亦如此,一时沙飞石扬,一丈之内景物莫辨,双眼难张。
只见人影一晃,为首一人已安然立于马旁,回头向同伴说道:“哥儿们下来休息一会儿,反正急也不急在一时,有我们出面,难道怕那妞儿跑上天不成。”
说着,其余各骑亦纷纷下马,这时已经灰消尘散,霍然露出四人,都一律疾装劲服,背背奇形兵刃。
罗俊峰这时才看清这四人,为首像首领的那人,年在四十岁左右,黑脸膛,眉短眼细,一脸邪淫之气。
后面三人,皆在三十左右年岁,也都生得一副贼眉奸眼,凶霸霸、气昂昂、一看便知不是正派人物。
这时那四个人已走近罗俊峰休息之处,那些农夫全都脸露紧张凛惧之色,有几个胆小的人,纷纷起立退避。
“喂!让开,让大爷们休息。”
谁敢不从,只见所有的人,怀着畏惧的心情,乖乖地闪只有罗俊峰,这位脸黄病危的少年,仍是躺在地上,两脚八字大张大开,占了一大块荫凉地方。
他心里自这四个坏蛋到来时,就一直不舒服。
尤其看到那种作威作福,目中无人欺凌弱者的态度,心里就暗忖着,怎样整治他们,让他们知道作威的恶果。
那为首的壮汉,看到这群老百姓,见了他哥们就四散跑开,不禁得意的哈哈大笑不已,不过,当他发现,竟有一少年大胆地躺在地上,心中就不禁微愠起来。
原来这四个人,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人物,黑道上提起了“浮山四恶”之名,没有不畏惧三分。
为首一人是四恶中的老大,“穿山虎”叶番,其次就是老二“地混刀”舒吉,老三“恶太岁”区伯策,老四“水里蛟”邢福安,按顺序站着。
“浮山四恶”在远离汾县百里以东的浮山,落草为寇。
五年前,被飞龙帮招入,并在浮山设分舵,“穿山虎”便做了舵主。
这一来,这四兄弟,更变本加厉,为恶乡里。
前日,飞龙帮巡察堂主,“毒蜈蚣”荡景雄,巡察到浮山,路过东镇,看见了一位富翁张爱财的女儿,回到浮山分舵后,就朝思暮想,欲得之而后甘心。
“浮山四恶”为讨好巡察堂主,竟自告奋勇,四兄弟领命夺美而来。
“浮山四恶”内最暴躁的是老三“恶太岁”区伯策,他一见一少年书生,兀白不知死活的躺在地上,并不把他哥哥放在眼里,这气可大了,走上去,并用脚一踢罗俊峰,说道:
“喂!臭小子,难道你没听到我大哥的话吗?敢情你活得不耐烦?”
说着,又做势要踢的样子。
蓦然,从人群里跑出一位老者,这老者就是刚才那商人打扮的人,他向“恶太岁”哀声叫道:“老太爷,请你高抬贵手。”
“恶太岁”抬头一看,缓缓地收回欲踢的腿,望着老者怒喊:“什么?你竟然敢管大爷的事不成!”
那老者脸露惧色,抖声回答:“大太爷,小老儿怎敢管呢?实在是这位小兄弟刚才路过这里,不幸身带重病,请大爷高抬贵手,我马上叫人把他抬走。
这时“恶太岁”才看清眼前的少年,的确是像快死的样子,只见他哼了一声,说道:
“好罢,看在死人面上,给他留个全尸吧!要不然,哼……”
哼字刚完,就听到“哎唷”一声惨叫。
所有在场的人,都被这惨叫声惊呆子,有些胆小的农民,早闭着眼,暗念,“阿弥陀佛”,大家都替这病书生惋惜。
这时一声哈哈长笑,众人睁眼一看,原来那书生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地上躺着的,反而是那“恶太岁”区伯策。
罗俊峰看到众人怀疑的情形,心中不由得意,于是他开口说道:“不要脸的狗贼,连你同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充什么好汉,象这种家伙,杀一个不是替江湖除一害吗?”
这时,穿山虎再笨,也不得不相信,只见他凶眼怒睁,厉声说道:“臭小子,暗箭伤人,算那一门好汉,凭你这块科,要不暗中下手,我三弟怎会死得不明不白呢?”
“哈哈!暗箭伤人,还亏你说得出口,要整治你们,还用暗中下手?好!我倒要试试你们有多大道行。”
罗俊峰说着,用脚往“恶太岁”背后一踢。
“哇”!的一声叫,“恶太岁”口里吐出一口鲜血,片刻之后,渐渐苏醒过来,原来“恶太岁”只被点了穴道而已。
这时围观的百姓,都用惊奇的眼光看着少年,从刚才那幕和书生的动作看来,这书生还是有来历的哩!这时他们心中才放下了一块石头。
虽说如此,浮山四恶恶名远播,这些人是非常清楚的。
看眼前病弱的书生,真要跟浮山四恶动手起来,也不会讨得快处,不禁把放下的心,又紧张提起来。
“恶太岁”象做了一场梦,回忆刚才,只觉腋下被一物所击,还来不及闪躲,就瘫痪地晕倒,这时虽然清醒过来,脑海里还是迷迷糊糊。
罗俊峰微笑地望着“恶太岁”说道:“狗贼,回到你同伴那边去罢,不要再丢人现眼了,凭你也想置人于死地,不害羞吗?本少爷要不是遵守师训,不多杀孽,你还会有命?”
头可断,志不可夺!“恶太岁”哪能听进这句话,只见他怒目暴射,一声怒吼双掌运力一推,一股劲风,扑向罗俊峰胸前。
这种先出掌,后闻声,又是怒极而发,劲力之强,用心之毒,实在令人发指。
只见劲风已距离罗俊峰胸前三寸时,群众又是一声惊叫,叫声中,只听一声细小的冷哼,人影一幌,眼前便失去了白衣儒生。
“恶太岁”满以为这致命一击,纵使病小子武功再高也会立毙掌下。
怎料掌风已到对的方胸前半尺,眼前人影一闪,还来不及转念,忽觉身后一声冷笑,一点也看不出,他是用什么方方闪避的。
这一惊非同小可,马上目露凶光,狂吼一声,刷刷连攻二招,口里喊道:“看不出你也会使妖术。”
这是“恶太岁”拼命招术,别看“恶太岁”粗暴,这两招却是他的成名绝招,右掌攻上盘,左掌勾指撩阴。
对方若左右闪躲,则马上反掌为力,横扫对方中盘,成名招式,的确不同凡响。
但在罗俊峰看来,简直就如同三脚猫的招式,只要他运气全身,一挡来掌,就有“恶太岁”的苦吃。
但他存心逗一逗“恶太岁”,替周围观众人出出怨气,所以他并未那样做。
只见双掌离身一尺时,仍归是一个旋身,脚下一点,又闪到“恶太岁”的身后,喝道:
“狗崽子,少爷在这里。”
“恶太岁”这回可真丢人了,他不由怒声喝道:“臭小子,你师父只教你躲闪不成,有种的,好好地跟老子斗上百招。”
罗俊峰听罢!怒火冲天,尤其对方骂了自己恩师,是可忍,孰不可忍,只见他黄腊的脸上,杀气顿生。
他向“恶太岁”冷冷一笑说道:“狗崽子,死在跟前,尚不知道,凭你也配与少爷斗上百招?我看你们四人齐上,三招之内,少爷要不叫你们血溅当地,我就改姓换名。”
好狂的口气,连围观的众人,也不禁为这少年的轻狂,感到过分,浮山四恶老二“地混刀”舒吉,第一个忍受不住,怒吼一声,飞出当场。
老大穿山虎,怕他兄弟有失,向老四“水里蛟”一使眼色,也双双纵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把罗俊峰围在中间。
大敌当前,罗俊峰还是那个老样子,双眼半闭成一条细小的缝,嘴角挂冷笑,双手垂放,一片安闲。
这态度把浮山四恶激怒了,他们四恶,出道至今,也是有头有脸响当当的人物,何曾被人这样奚落过!
“穿山虎”叶番,怒喊道:“臭小子,大爷手下,不杀无名之卒,快快报名领死!”
罗俊峰听了这话,不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吧,双眼一睁,冷冷说道:“凭你还配向少爷问大名?”
“恶太岁”区伯策,早就忍不住,双掌运力,待机出手,只见他先口吐出一口痰,然后向着罗俊峰说道:“小子听着:“浮山四义’也是你可随便惹得吗?大爷有好生之德,只要你跪下来,叫一声爷’,大爷留你一条命,不然,哼!等会儿,你想叫恐怕也太迟啦。”
罗俊峰一听,微睁开眼,冷冷地说道:“看你们只不过是下三流的狗贼而已,还好意思自称四义,等一下就得变成四鬼,还敢逞强,”
这时四恶气得毛发竖立,呀呀大叫,接着各自将背着的兵器解下来,只见五道寒光,夹万钧劲风,一齐往罗俊峰身上砍来。
罗俊峰前后左右,四面受敌,只见他仍然是气定神逸,不慌不忙,看看五把兵刀,快到身上的刹那,一声长啸,脚微点地,身子平空直拔,这一手“一鹤冲天”,休看是平常的轻功,但在罗俊峰使来,却一拔十丈来高,身在空中,口里还喊道:“第一招”!
浮山四恶,五件兵器刚递满,霎时,眼前敌影已渺,五把兵刃,乒乓自碰在一起,各人全出的是杀手,这一碰,全感手臂发麻。
其中“地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