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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红雪听她语气强硬,却不生气,只笑道:“贫道身处世外,自是不便相扰,此一番来,纯是伽音师叔与在下的意思,只望到那时,腾娘子能不伤及无辜,就甚为心感了。到底娘子此番也是因果循环,不算逾理,是以就连那刘家人至此时也不知晓腾娘子到了昆明城内。而贫道我,却即刻要起身回山,娘子大可放心好了。”说完却是再不提此事,只笑对着一旁的叮灵,向其招手唤她过来。
未想那么顽皮的叮灵,竟是十分听得那秦红雪的话,一招即至,并还脸上含笑,依偎在其怀内。
秦红雪此时揽着她,却是柔声道:“怎样,你可愿意随我入山去玩。”叮灵听她这一言竟是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叮当道:“还有妹妹!”
秦红雪笑道:“你若愿意带了你妹妹一同去,自然更好。”说着却是放开叮灵,任其将叮当拉了一道回转她身边。
隐娘见了,不由地眼神一黯。正当秦红学与众人打了个稽手,欲告别时,却见叮当忽然顿住,手指张入云道:“还有阿云!”
她这话一出口,却是将众人都说的一惊,正在张入云惊讶时,就听叮灵也说道:“对,还有公子!”二人这番话一说出口,秦红雪却是皱了眉,而隐娘的眼神一时间倒是一亮。
当下秦红雪只得与二女说道:“即要入山,却不能带这位张少侠一起去。”如此一来姐妹俩却是犯了难,她二人与秦红雪几世缘份,只一见了她,就如见亲人了一般,可不能携了张入云一起去,却是心中不愿,一时姐妹两个一会看看张入云,一会儿又看看秦红雪,竟是委绝不下。
到得后来,终是叮当第一个跳了起来,首先飞到张入云怀里,却是一阵娇笑。叮灵听得叮当的笑声,却仍是犹豫了半天,到了后来终是没忍住,也是飞到了张入云的身边。只一落下身来,便如释重负一般,与叮当二人合着裹在了张入云的身上。
至此秦红雪才正正经经地看了一遍张入云,仔细打量之后,方才对其说道:“不想张少侠人力胜天,竟比贫道还要与她二人有缘。想来还是我过于进激了一些,今番错过,怕是要再过数年才得相见,到时再看她二人心意吧!”
说完,又接口道:“我观少侠乃是一介正人君子,还望少侠收得这二人,不要使其坠落红尘才好。至于这位腾娘子,想来少侠是至性之人,为友情热,万事不辞辛苦,但还望遇事三思,不要只为友着想,反倒害了她。贫道言尽于此,来日再见吧!”
一时她说了如许多个少侠,反倒让张入云不好意思,忙持了后辈的礼数,在一旁抱拳相送。
而隐娘今日却换了好性情,竟半日不曾开口,临末了,见那秦红雪去的远了,竟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很是疲倦的样子,一下跌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
张入云见她竟露了疲态,心下奇怪,只等隐娘脸色缓和过来之后,方才开口道:“想不到你也有害怕的人?”
隐娘听了怒道:“你知道些什么,我非是怕她,虽说我功力远不及她,但真要惹得我火起,却也有一拼之力。之所以疲倦,是她一身修行与我完全相克,虽说她已有所收敛,但长时间相持,仍是不免吃力。你不看她走这般快法,也是怕我受不得她的激荡,生出事来?”
张入云知道隐娘不会说谎,只是一时听得古怪,却有些不信。
隐娘见他摇头,又道:“你日后但凡遇上她却要小心才是,虽说这人心底仁厚,但她一身正派功夫实在非同小可,此时只为剑术未有大成,方不怎么彰显,等过不了数年,待她剑术大造时,功力却要高出数倍,你当她身兼昆仑、武当两派之长是玩的吗?”
张入云不解道:“怎地她一人竟能身兼两派的功夫?”
隐娘此时已没有了精神,只摇了摇头道:“这是他两派自己的事,你日后自会知道,我现下倦了,想要休息一会儿,再说此时天色已然不早,赏雪那小丫头说不准随时会到,我还是先回屋里。”说完也不等众人答话,已是起身回到室内。
瑛姑三人虽是看不出,但张入云却知道隐娘此刻竟真的是极疲累了,不想那秦红雪竟有那么大的本事,只和隐娘照面这么一会儿功夫,即可让那么强横的隐娘也要如此狼狈。
稍时,果然赏雪来了,张入云做贼心虚,一时见了她倒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查看她神色,倒像是不知夜里有被人侵入府内的样子,如此心下才定了些。
因到了第二天就是刘太夫人的生日,赏雪怕以后不好再来,却是求教的格外用心,而瑛姑也因得了隐娘的授意,对她也是愈加的亲热。当日里只等到了夜间,赏雪方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到了晚间用饭时,张入云方才见到隐娘,此时的她精神虽好了些,但人却有些异样,张入云眼力非凡,隐娘虽只眼角有一丝颓唐,却如何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只是想到素日那般骄傲的隐娘竟也会显出这样的神色,不知怎地,自己心里竟也有些不乐起来。
吃过晚饭,众人皆是无语,瑛姑善能察言观色,见此也只收拾碗筷,即退过一旁。众人一时都有些心事,反倒把叮灵二姐妹弄的甚没兴致。她二人在隐娘面前懒散惯了,见此时无趣身上又有些乏了,却是想睡就睡,一时间上了床就酣然睡去。
瑛姑见此,欲为二人除了鞋补袜,盖上棉被。不想却被隐娘阻住,竟是亲自为二人料理。一时张入云见她神色有异,眼神里竟显出无限怜爱的意思,却是让他不解。只觉得今天的隐娘太过不同寻常。当下他却是提了提嗓子,检视了一下自己,生怕被隐娘逮住什么错处,加罚于已。
果不其然,隐娘见跟着自己进了内室,却是对其怒道:“你跟进来做什么?自己没有自己的房间吗?快快给我滚出去!”
张入云见自己所料不错,想着隐娘心里有事,却是并没生气,当下只讪讪一笑,便乖乖的退了出去。
隐娘见他并没像往常那样和自己辩驳,倒是心里一怔,她聪明过人,只略一思量,即已知道张入云的心思,一时想着张入云体贴,自己倒是坐在床头,半晌无语,只默默想着心事。
张入云待退出屋后,心情也有些郁闷,回到屋内却不睡觉,只静心修炼起自己已拉下了两日的缩身术。他自习得这门武艺越久,就越能体会到这门功夫的好处,这么多年来他在外功上下的功夫,自学了这缩身术后,已尽能展现出来。
且他功行越深,越是能感受到身体发肤一动一静,妙到毫颠的好处,偏他这两日又自姚花影处得了崆峒拳法的精诣,虽只一味却已足够他消化揣摩的了,如此三下里一凑,再加上他累年的苦修,一时竟在这两三日内,武艺得以大进。
此时的他虽只端坐在一张小小的木椅上,却已尽能将一身拳法使将出来,当下双拳擂动,使的极挥洒如意,令他喜不自胜,练到兴奋处,竟让他忘了时间,只觉每打一遍拳,总能有新体会,每使得一次都能更大限度的发挥自己身体的极限。
直到后来,忽地身下一空,他整个人竟连人带椅落了下去。原来张入云使的兴发,却是不免真力外泄,因那枣木椅甚为结实,内里虽为张入云破坏,面子上却并未显出,加上张入云此时醉心于武,竟一时未能察觉。
当他身往下落,忙腰身一扭,即凌空打了筋斗,人已翻过了身来,但张入云不满足于此,又是在快将落到地上,又翻一次身子挺起,如此连着三个筋斗下来,才将体内真气用尽,却又凌空打了个旋子,方稳稳的站在了地上,一时他知自己轻身功夫又有所进益,心里也不胜欣慰。
就在这时,却听得身后有人道:“不错!确是很有进步,想不到你竟能这么快的学会这缩身术,并还在崆峒拳法上有所成就。看来,你与他崆峒派倒是有些缘份。”
张入云此时不用回头,却已知道隐娘进了自己的室内,此是他习以为常的事,倒是没甚心惊,只是每一次隐娘近得自己身旁,他却无有一丝察觉,心里却很尴尬,不知自己何年何月,才能有洞悉隐娘身法的本事。
而隐娘这时却又指着那地上坏了的椅子道:“只是你功力还不纯,未能将自己的一身真气收放自如,却离真正的上乘功夫,还差得远呢!”
张入云听了,径自问道:“那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练得炉火纯青呢?”
隐娘听了,不屑道:“想炼的炉火纯青吗?你却是好大的口气。”说完却又低了头,直想了一会儿才道:“不过你精擅外功,自来吃了点辛苦,却是要比自内而外的修行来的更便捷些,你若再勤奋些,再过三十年,许有可能。”
这话说的让张入云听了,却是张大了嘴巴,一时道:“再过三十年,我都成老头子!哪还来得及等这么长时间!”
隐娘听了,却道:“你别不知足了,我所说的可是你三十年后,便能成为如秦红雪那样真正的一流高手,而不是当今世上那些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张入云一听得秦红雪的名字,却是一喜,当下道:“那我到时,如能和她一样的身怀剑术吗?”
隐娘听了,却是讥讽他道:“这你就别痴心妄想了,那秦红雪修的是真正的天仙路径,宁肯延了功力不进,也要积修外功,加以调和,你指望剑术是那么好得的吗?”
这话说的张入云却有些丧气,隐娘见他灰心,也觉刚才话说的有些重了,却劝他道:“你也不要着急,你不是已自那姚丫头口里得了姑婆岭的去处吗?我看那小姑娘待你不错,此一事,她是绝不会骗你的,到时你去得一趟。我估摸着怎么样,你也该有所收获,何况我看那丫头很有意思要与你一同前去,助你一臂之力的样子,她此时功力已是不凡,只怕连剑术都有所造诣,到时若能得她相助,你却是省事不少。”
张入云听了这话,却是不语,虽说他心里极想得那姑婆岭内的白阳图解,但此时的隐娘却是处处要他借手于人的意思,一时心下不乐,毕竟在他心里,终是要自己得来的本事,才是最能慰他心事的。
隐娘见他不语,只当他再想姚花影,便开口道:“你先别想你那位美人了,今夜我来,是有事要问你,等你待会儿回答时,却是不可有一丝违背你心意的说辞。”
张入云见隐娘说的得镇重,知道定是为了这两日来,伽音师太和秦红雪劝阻隐娘的事情而来。便也端正神色,加意留心起她的话来。
隐娘见张入云并没流露畏难的神色,反是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心下不由略放,此时她虽未看出张入云的心思来,但他只如此神情就已让隐娘略感欣慰了。
就听隐娘道:“这两日发生了一些事,你也该当知觉了一些。不错,我近日即要在那刘府里大闹一场,讨回昔年的一场公道。他刘府里高手不少,尤其那刘老太夫人并还练成了剑术,瑛姑和叮灵姐妹,一个功力不足,另两个却是毫无心机,现在还做不得我的帮手。唯你近日功行大造,还可助我一臂之力。今夜先问你一个心意,虽是我在你身上下有禁制,不怕你不帮我,但终究你有意还是无意,行起事却要差上好多,你也是个直性子,有心还是无心我只问你这一句话。”
张入云知道隐娘的性子,如此问自己,已然是屈尊的厉害了,若不是真无别的办法可想,隐娘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