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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这里便可看出这“赌尊”黄千嫉恶如仇的为人,古塘于是拉着小豹子一揖到地,口中连道:“老前辈如肯施以援手‘四疯堂’有救了,古塘谨代表全堂数万弟兄向您老人家叩首。”
话毕古塘当真又拉着小豹子正待下跪。
“慢、慢、你们快起、快起,路不平有人踩,老夫我骨头老了,到时候能否帮得上忙也还不知道呢!”
像有一股巨大的拖力一般,古塘和小豹子同时感觉到,他们就被这一股拖力顶着,硬是跪不下身。
有一点讶异,当发觉这是“赌尊”黄千运用内功所使的效果后,古塘与小豹子只得打消原意,却也都为“赌尊”黄千的功夫赞服不已。
而古塘更是庆幸一见面好在没和他冲突起来,否则要是双方打上了,这自己一方恐怕早就死的很难看了。
人与人之间真的很奇妙,一念之间可化敌为友,一念之间也可反目成仇。
小豹子和古塘恐怕也想不到事情居然会是这种结局,当他们骑在马上跟在“赌尊”黄千一行朝着金陵城回去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昨夜出城,现在回城,其中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情;当进得城门的时候己又快到了掌灯的时候。
油坊大街。
“赌尊”黄千的堂口就在油坊大街的尽头。
那是一幢单独的四合院,看似寻常百姓住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如果这么想那你可就错了。
因为从一进油坊大街开始,每一间店里,每一个伙计全都对着这一行人握拳抚胸行着“六粒骰”里独特的礼数。
小豹子不懂,古塘却是老江湖,看到这种情形他这才明白“六粒骰”虽然没什么大的名气,然而却有不可忽视的实力。
毕竟这油坊大街由头至尾有十来家的店面,如果这些都是“六粒骰”的产业话,那可是足以让人膛目咋舌了。
初相识当然不好问,不过古塘却明白整条大街全是他们的势力范围,任何人只要心存不轨,恐怕还没走到一半就会让人给截住,更别谈想接近街尾“六粒骰”的核心部份了。
下马,入中门。
“赌尊”黄千这时候才转头笑道:“蜗居到了,地方小别见笑。”
古塘连忙接口道:“老前辈您太客气了,在下如今可是丧家之犬,逃亡在外,没能踵门携礼己感汗颜了。”
“老爷子您这宅子气派非凡,如果还称‘蜗居’的话,咱们可是最享受的蜗牛啦!”
小豹子最听不得拗目的斯文话,不过他可是听懂了人家“蜗居”这两个字是客套话,为了表示自己尚有那么几分学问适时的说了两句,却也幽默的恰到好处。
大伙全笑了,穿天丹,入中堂,只见大厅里许多彪形大汉个个俱是虎背熊腰,全都握拳抚胸躬身行礼齐曰:“老爷子。”
颔首微笑,“赌尊”黄千往正中一张虎皮圈椅一坐后方道:“当值者留下,其余人等散去。”
指着下首,他接着又道:“你们也坐。”
待小豹子和古塘二人落座后,早有人瑞上茶来奉客,倒不难看出“六粒骰”门中平淡里仍有着严谨的规矩。
闲聊两句话,有人传话后厅酒席己备妥,“赌尊”黄千这才又肃手让客。
小豹子可是饿极了,上得酒席后他可三不管的开始伏头苦干,古塘猛拿眼色瞧他,却得了个相应不理,“赌尊”黄千瞧出来后不禁笑道:“来、来,我们也吃,折腾了一天如果还要顾及繁文缚节可其对不起自己的肚皮,呵!呵,像小豹子这种豹子之情才是最难能可贵也。”
于是一干陪客和古塘在“赌尊”黄千的带头下,大伙开怀畅饮,这一顿饭吃得实在尽欢。
饭后的小豹子精神可就来了,他好不容易等到“赌尊”
黄千放下碗筷后立时道:“老爷子,咱……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开始?!”会意过来个豹子的话后,“赌尊”黄千抚须笑道:“你这小鬼还真是赌性甚强哪!好,就是现在如何?”
一听人家这么说,小豹子喜形于色,待转到另一花厅后下人摆好了各式赌具,他整个人简直已经热血沸腾。
因为他从没见过这么精致的赌具,更设见过那许多连名字也喊不出的东西。
在一上铺丝绒布的桌面上整齐排列着的有天九牌、麻将牌、骨牌、竹牌,以及许多纸牌像“抱糊”、“花牌”、“筒牌”。
算是大开了眼界,不过小豹子最注目的还是那一组透明得像是玻璃制就的六粒骰子。
他从没见过这种骰子,不过他知道这种骰子不只是名贵而已,任何人如果想要把这六粒骰子练得得心应手恐怕得耗尽心神。
因为这六粒骰子不像一般普通的骰子有菱角,它做得几乎快成了二个圆球,要想使一个像圆球般的骰子掷出心中的点数,当然要比六面俱皆平滑的骰子要难得多。
“怎么样?要赌哪一样?”“赌尊”黄千含着笑问小豹子。
“当……当然是骰子喽。”小豹子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六粒骰子回道。
“好,就赌骰子。”“赌尊”黄千打开了一个扁平的檀木盒。
只见那盒中又是一粒粒各式各样的骰子,有大有小,有任何材质做成的。
“你选吧!选你最为称手的。”
很想试试那六粒透明晶莹的故子,不过小豹子知道用一付自己从来没接触过的骰子来赌是不智的举动。
看出来小豹子心里所想,“赌尊”黄千道:“我知道你很想试试那六粒骰子,不过我不愿占你便宜,因为那六粒骰子我已经浸淫数十年在里面。”
吞了一口口水,小豹子明知人家说得是理,他也就从檀木盒中选了四粒普通一般人用的骨质骰子。
心里暗自称许,“赌尊”黄千明白小豹子之所以会选这么普通的散子,是因为他对这种骰子有把握。
这小孩年纪不大却懂得务实所长。嘱!倒是这一桩就颇值得调教。“赌尊”黄千心里这么想。
“赌当然要赌东西,小豹子,你看我们赌什么好呢?”“赌尊”黄千把骰子放入了一个早预备好的青瓷海碗中后提出了问题。
小豹子傻了。
如果光是赌没有东西,那的确是失去了赌的意义。
话又说回来,像“赌尊”黄千这样的人物,小豹子也知道不可能拿身上仅有的二百多两银子来做赌资,因为人家不仅看不上眼,更会笑话自己。
“老……老爷子,您说呢?”小豹子只得把这问题推回去沉吟了一下,“赌尊”黄千道:“咱们赌点特别的怎么样?”
特别的?!
小豹子想不出什么是特别的。
“赌钱对我已没多大刺激,再说你身上也不可能有足够钱来和我赌,我看这样吧!我们就来赌命如何?”
“赌尊”黄千的话不仅小豹子吓了一跳,就连在座的每个人都吓了一跳。
恐怕世人再也没有什么豪赌能像赌命这般令人胆战心惊了。
古塘忍不住心头那股涌上来的寒意,他哑着嗓子道:“老……老前辈……”
一抬手,“赌尊”黄千阻止了他要说的话,只用等待的眼光看着小豹子。
“怎么个赌法?”小豹子一阵愕然后镇定的问。
“你不怕?”“赌尊”黄千道。
“怕?我当然怕,不过这种赌命的玩法都足以使人刺激得为它疯狂,如果一个人真正具有赌性的话。”
“哦!这么说你是自认为自己够格称得上是一个有赌性的人喽!”
小豹子脸上有一种湛然的神色,他侃侃而道:“每一个人都有赌性,只是轻重不同,而一个真真正正的赌徒,绝不是痴赌、狂赌、烂赌的,所谓‘朝闻道,夕死矣’就是这个道理,我认为能和您这种赌性已经称‘尊’的人可以一较赌技,这可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光荣,死而无憾,既然死而无憾,那么赌命又何妨?何况我想我们可用最公平、最公正的赌法来赌,那么各人的胜负比率是一半对一半,我不一定输,你也不一定稳赢,既如此赌不赌命已不是最重要了。”
好难得,小豹子这一番话居然说得头头是道,竟也引用上了孔老夫子的话。
“赌尊”黄千脸上数变,他万万没想到小豹子对“赌”的境界竟然已到了“忘我”的地步。他欣慰了,因为他心里可是寻找这样的人己寻找了许多年,最主要的是小豹子的年龄刚好正是合“对方”的条件。
场中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恐怕也听得见,最后还是“赌尊”黄千忍不住拍掌道:“好、好、好一个小豹子,好一个把赌阐释得这般令人信服的小豹子,哈……哈,老夫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没有人知道“赌尊”黄千为什么会那么高兴,只有他自知道。
就连小豹子也有点莫名其妙,因为他可多少有点挂心这一下的“赌命”,而且就算“赌尊”黄千寻到了一个与他臭味相投的人吧,也不应该会令得他如此呀!
笑出了眼泪,笑出了鼻涕,“赌尊”黄千便笑出了让摸不着边际的话来:“老天可怜,希望来得及,来得及给我时间……哈、哈……”
皱起了眉头,小豹子突然领会到“赌尊”黄千一定心中有极大的隐忧,他不知道那隐忧是什么,不过他却知道一定和自己刚才所讲的话有关。
好久,好久以后“赌尊”黄千方止住了眼泪,止住了笑。
他无视众人诧异的眼光,更不在意自己刚才的失态,他定定的望着小豹子,然后平稳的像什么也没发生的道:“小豹子,每个人可是只有一条命,赌输了话可是连翻本的机会也没有哟!”
笑了笑,小豹子镇定异常的道:“不错,所以才没有人赌命,也没有人擒得起,不过咱有言在先,我们赌归赌,万一我输了,我这条命可不能马上给你,因为你年龄比我大,我可不愿吃亏,最起码……最起码要等我报完父仇后才行。”
又一次领略到小豹子的心地,“赌尊”黄千可是打定了主意要调教小豹子成为他的衣钵传人。
“当然,当然,我绝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这样吧!我看咱们也别赌命了,说实在的刚才老夫只是试试你的胆量罢了,老夫不想死,更不想你死,这赌命的玩意可不是任何人赌得起的。”
每一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到现在也才知道“赌尊”黄千开了所有的人一个天玩笑。
小豹子不解他为什么要开这么一个玩笑,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试自己的胆量,但不管如何这只要不赌命总是令人舒坦的太多太多了。
“既……既然不赌命了,那我们赌什么呢?”小豹子忍不住问。
稍为想了一下,“赌尊”黄千道:“你希望赌什么?或者你想要什么?咱们就赌什么!”
小豹子沉吟一下道:“老爷子,咱是一无所有,更是身负大仇,这样吧!虽然您说过要帮我的忙,但无……无功不受禄,如果我赢了,就拿这事做赌注,如果我输了,您老人家百年之后咱小豹子为你披麻带孝,守庐三年,您看如何?”
这一番说词可真慰贴极了,要知“赌尊”黄千可是孤老头一个,每每想到身后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他就难过得恨不得上吊,他当然愿意,而且还是非常的愿意。
“好,就这么办!”他抚掌乐道。
古塘一旁到现在才真正的放下了胸中那块大石,他知道人家打谱就想帮着自家后,忍不住硬咽道:“老前辈,古塘再一次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