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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道:“因为没有人能凭一己之力杀了‘四疯堂’里的那许多人,所以我断定一定有其他的人,或是别的帮派介入了那次事端。”
人家分析的是理,“糊涂蛋”还真是打内心佩服,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却有着几分不以为然。
“那又要如何去找古塘?又如何去找帮凶?”“糊涂蛋”一付看你有什么高招的道。
“首先我们要知道自从事发之后‘四疯堂’里有哪些人趾高气扬甚得东方起云的赏识,或者有哪些帮会在这附近有了比平常更为活动的空间,那么我们便可假定那些人甚有可能就是帮凶,至于找古塘,我想‘尼克森’可以为我们解决这问题,只要他在我们附近。”
服气了,“糊涂蛋”是真正的服气了。
到现在他也才明白一个像“皮条花”这么成名的人物,绝不是只靠杀人的本领,她那“四分衙”的绰号,更是要有慎密的头脑才能挣得来的。
“我……”“糊涂蛋”期艾的还想说什么,可是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了,我想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接下来该谈谈你了……”
“皮条花”见“糊涂蛋”没什么话说后,瞅了他一眼又再说道。
“谈……谈我?我有什么好谈的?”“糊涂蛋”被“皮条花”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再一转眼,他看到小豹子的眼睛里也是和“皮条花”同样的眼神,他有些心虚,同时已感觉到人家似乎已经发觉了什么。
“你怎么会和‘九手如来黑云’混在一块?嗯!‘糊涂’大哥?”
果不其然,“皮条花”虽然轻声细语,漫不经心的问,可是这几句话可差些没让“糊涂蛋”的一颗心吓得从嘴里跳出来。
“你……你……你说什么?”“糊涂蛋”的舌头已然又开始打结。
“我想我已说得够清楚了,你也一定听得一字不漏,所以你不要装蒜,最好实话实说。”“皮条花”一直盯着“糊涂蛋”道。
很想否认,然而一看到小豹子还有那狗鼻子直在耸动的“尼克森”,“糊涂蛋”知道这“糊涂”是无法再装下去了。
因此他便一五一十的把整件事,从在“贺兰山庄”外如何遇到“九手如来黑云”说起,一直到刚刚被“辣手”贾裕祖用掺了药的一袋酒迷倒为止。
等他说完后,小豹子已一脚踹了上来,“糊涂蛋”不敢躲,他只得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脚。
“你……你他妈的简直是财迷心窍,居然敢串通外人……”小豹子气得还想再用脚去踢,却忍了下来狠狠的在地上跺了几下。
“我……我知道咱不对,可是我也想小星星早点脱险,再说当时的情形我也是被赶鸭子上架,更何况……更何况……二当家的既然篡帮……”
“滚你的蛋,那时候你怎么知道小星星他爹叛帮篡位?你他妈的见钱眼开还有这么多的屁理由?”小豹子了解这个终年陪侍在旁的“糊涂蛋”,真要他做出卖主的勾当,他可是老天借胆给他,他也不敢。他之所以会和那个什么“九手如来黑云”的勾搭上,倒也有那么几分如他说的,是希望早一点从“辣手”贾裕祖那把小星星给放了。
于是,他气归气,气过也就算了。
“我问你,那么小星星现在到底在哪?”小豹子厉声喝问。
“我……我不知道,那个‘辣手’姓贾的王八蛋还真阴刁,自始他就留着一招没让我和‘九手如来黑云’知道他把人藏在哪,所以我也不知道小星星现在在哪……”“糊涂蛋”拿眼偷偷的瞄了一眼小豹子,小心翼翼的道。
头都痛了,小豹子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小星星的安危,因为他知道如果小星星多在那个”辣手“贾裕祖的手中一刻,那么小星星就多了一分危险。
毕竟、毕竟小星星是被自己害了。
“我要找她,我要去找她……”按捺不住内心的激荡,小豹子急得转圈喃喃自语道。
“‘辣手’是往哪走的?”小豹子冲上前二把揪住“糊涂蛋”的衣领吼道。
“我……我不知道……”“糊涂蛋”还真为小豹子的态度所吓倒,因为他从来也没见过这位小主人像现在这样,他的眼睛里竟然因为充血而布满了血丝。
“你……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去死?”小豹子疯了似道。
蓦然想起,“糊涂蛋”慌然道:“刚刚黑……黑云是……是往那个方向去……去追那……那姓贾的……”
“糊涂蛋”一面喘息的道,一面用手指着“九手如来黑云”逝去的方向。
没有一丝停留,小豹子立刻快步离去。
“糊涂蛋”什么也不敢多说,苦着个脸亦步亦趋的跟着小豹子的屁股后头。
摇了摇头,“皮条花”心想这小鬼将来长大后定然会是个多情之人。
于是她也开始追了下去,只不过她却留心到地上那两道马车的痕迹,证明了没有追错方向。
金陵。
莫愁湖在水西门外,幅员约五分里,湖面开阔,湖岸遍植杨柳,湖上则菱荷飘浮。
今日湖西一处茅草拾就的凉亭中,会着三个人。
这三个人一位是艳若桃李的“皮条花”,一位是满面愁容的大男孩赵得色也就是小豹子。
另一位不消说,当然就是长得其貌不扬,有一口黄且黑大板邪的“糊涂蛋”吴必发喽。
凉亭外卖菜及酒的糟老头坐在他那担子旁正在打盹,时值正午,游人稀少,也无怪乎这老头得空偷闲。
“马粪就是马粪,我……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小豹子道。
“奶奶的……不,我是说那些马粪。”“糊涂蛋”真怕脸上再捱上一记,慌忙解释道:“我看他们除了形状不同,有的大团、有的小团、有的稍大、有的圆扁外实在没什么不同。”
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皮条花”道:“难道你们没发现那些马粪里成分不同吗?”
“成分?”小豹子这才突然想到好像是有些不同的地方。
“粪就是粪,哪还有什么成分的不同。”“糊涂蛋”不以为然的道。
“哎,你还真是不可救药,听好,姑奶奶我就教你一些马粪道理给你。”“皮条花”正经的说:“那些马粪里有的粗糙、有的细柔,粗糙的呢表示那马吃的是草料,细柔的呢表示吃的豆类……”
“我明白了。”小豹子雀然道。
笑了笑,“皮条花”回给小豹子一个鼓励的眼神。
好一会后,“糊涂蛋”也仿佛明白了。他道:“因为有两种不同的马粪,就表示有两帮不同的人马在此停留过,因为如果是同一帮人,那么他们作息的时间一定,马上料的时间也一定,那么吃的食料也都一样对不?”
“嗯,‘孺子可教’也。”看到“糊涂蛋”那种恍然大悟的样子,“皮条花”调侃笑道。
老脸一红,“糊涂蛋”却没有一丝不悦,这就是他的好处,只要人家说的是理,管他是不是“马粪”道理。
“你如果还不放心,那么不妨去问问那卖酒的老头,看看是不是如我所说有两帮人打这过去,顺便要他形容形容看看都是些什么人,我想只要是‘四疯堂’里的人,你都会认识,一听也就知道是谁。”“皮条花”对着“糊涂蛋”道。
“皮条花”道:“糊涂蛋,你去那糟老头儿那里打听一下,问问,‘四疯堂’的人是否来过这里?”
“糊涂蛋”不敢怠慢,立刻去卖酒老头那打听去了。
“奶奶的,那老头还真是死人一个,半天打不出个屁来,要不是出门在外,老子早就宰了他那个王八蛋。”一进凉亭“糊涂蛋”就愤然叠声骂道。
“怎么啦?”“皮条花”问。
“没什么,咱只是心疼咱的银子,那老头还真会装聋作哑,奶奶的一见到银子我看就连他老婆偷人他也会说。”“糊涂蛋”犹兀自骂着。
“问出了什么结果?”小豹子问。
“没错,据那老头说今儿上午是有两帮人前后没差多少时间都打这儿经过,照他的描述,我敢确定其中有一帮人正是堂口里的一些角色,其中有二当家的以及刑堂里的刀疤六、阎罗面,还有巡堂里的李云山和齐和尚,至于另一帮人我敢说一定是贺见愁亲自带队,因为那老头说有一个人的表情连鬼见了都怕,那不是贺见愁还会是谁?”“糊涂蛋”滔滔道。
“你有没有问他是不是有单独的人经过这?”“皮条花”再问。
“问了,我问他这两天是不是有一辆马车经过,那老头居然又问老子要了一两银子才肯说,奶奶的这还真是麻子不叫麻子,叫吭人哪,他说没有马车经过,不过昨天有一个穿黑衣服的年轻汉子经过,八成那黑衣人就是‘九手如来黑云’,我现在敢肯定我们是追对了人,跟对了线了。”
“黑云?”“皮条花”不知为什么,一颗芳心在听到这个人后竟悸动不已。
“姐姐、姐姐——”小豹子听完“糊涂蛋”说的话后,心里急得恨不得就立刻追上“辣手”贾裕祖,他连声叫了二声“皮条花”。
“啊!什么?”回过神“皮条花”道。
“我说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赶路?”小豹子问。
“也不急在一时,更何况在我们之前有那么多人在追,那姓贾的就算跑也跑不了多远,他一定会被拦截住的,只要我们顺着道追下去,就一定碰得到他们。”“皮条花”心有所思的道。
“对了,‘糊涂蛋’你说那个叫‘九手如来黑云’的也是个出了名的杀手,他本是曾经逼迫你要找到我吗?怎么回事,姐姐你说你是我亲爹派你来的,那么这个人找我干什么?总不会有人出钱要他杀我吧。”小豹子后面的话是对着“皮条花”而说。
“傻弟弟,杀手有杀手的规矩,在我们这一行黑云更是最守着他自己订下的条例,不杀忠臣清官,不杀妇人幼童,所以我想他可能也是受人之托来保护你的。”“皮条花”仿佛颇为欣赏那个人道。
“这就奇了,还会有什么人肯出钱请他来保护我?”小豹子想不透。
“这……我也猜不出,而他也不肯说……”
“姐姐你碰到过他?”小豹子道。
想到那个人“皮条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滋味,她点了点头道:“我是和他碰过面,不过干我们这行是不会说出受托之人,所以我从他那也没问出个结果。”
“如果那个黑云真有本事,而他又肯帮我的话……”
“当然他如果是来保护你的话应该是会帮你,不过我希望你养成不依赖别人的习惯,因为你终会长大,也终有独立的一天,做为一个江湖人最后还得靠自己,这点你必须明白才好。”
“皮条花”语重心长的说,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可是对小豹子付出了真正的关怀,也因此会随时不忘教他一些做人处世之道。
“我……我知道。”小豹子也由衷道。
“知道就好,那‘擎天弓’你练得怎样了?”“皮条花”想到问。
“擎天弓”这三个字可把“糊涂蛋”给吓了一跳。
他当然知道这“擎天弓”是一种什么样厉害的武器,更知道多少江湖人会冒死去争夺这种武器。
他更万万想不到,这几天小豹子一得空就拿出一付像弹弓一样的玩意,到处用石头练靶的东西,竟然是“擎天弓”。
“很有进步,准头也有了,只是对距离方面还不能十分把握。”小豹子道。
“慢慢来,力道、准头,这可不是三五日就练得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