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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铁手没有救,他已扭断了花蛇的头,银蛇一口咬在他手臂上,竟然咬不进去,就在这一刹,铁手又扭断了银蛇的身子。
蛇的齿竟咬不入铁手的手,他的手真比铁还硬!
青竹蛇、赤练蛇、铁线蛇、蟒蛇、花蛇、银蛇、四脚蛇都已死,金蛇马上收缩,想窜入那断左臂怪人的袖中去。
它快,铁手更快,双手抓住金蛇,这次不扯,也不力握,更不猛击,只用力一扭,那条金蛇的蛇身立即扭成一团,被揸得骨节寸碎,铁手才运起内力,往它头部一夹,金蛇终于不动了。
“天残八废”大惊,呼啸一声,急欲退走,但大火已封退路,八人大汗涔涔!
退路只剩下一个:那就是窗口。
但窗前站着的是铁手。
八人狂呼,不顾一切,向前冲来,这“天残八废”,一身功力,都耗在那八条蛇的身上,一旦这武器完了,武功大打折扣,再加上心慌意乱,各自求生,已不成阵仗!
铁手挥拳怒呼迎上,叱道:“虎尾县衙里七十位差役,给你们害了五十人!你们的命,都给我留下。”
拳风声中,断左腿怪人吐血而倒;瞎右目怪人已被击入火海之中;那缺左耳的怪人,也给帅风旗打入灰烬之中;另外那刀疤怪人,亦给铁手打落楼下,那二十名愤怒的差役,立即把他乱刀分了尸!
另外四名怪人,仍疯狂地与铁手搏斗着“烈火熊熊!
冲天大火起时,孙老板躲在远远的一处树林子里,哈哈大笑,他手下三名伙计,也笑得很开心。
孙老板几乎笑得喘不过气来,哈着腰向那三名伙计道:“你们看……那群傻瓜,放火烧屋,却要烧死自己了……”
忽然有一个声音道:“他们烧不死的,而你自己快要笑死了。”
孙老板怔住,那三名伙计也本正在笑,后面那句话当然不是他们说的。以孙老板的功力,居然还不知道那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只听另外一个娇柔的女音道:“孙庭芳,你不是孙天方孙老板,而是京城杀手孙庭芳,你那三名伙计,想必是你的高足,”决刀三虎‘了。“
说完树上落下两个人,一个白衣长袍的青年人,一个白衣劲装的清秀少女,看着孙庭芳等四人。
孙庭芳和那三名伙计,脸部的笑容忽然僵住,孙庭芳好一会才能问道,“北城城主?仙子女侠?”
白衣青年道:“周白宇。”
白衣少女道:“白欣如。”
孙庭芳又好一会没了声音,才艰涩地道:“你们……如何得知?……”
周白宇庄重地道:“只有两个疑点:你听我们既要火烧‘高升客栈,时,只有兴奋,没有悲伤,这是一般的老板所不可能的。你说经营许久,事实上你只来此镇数月。你说生意不好,但与我们所查悉的显然不同。要烧掉你的宝号,你反而挺乐意似的,而你在此又没有别业,实在说不过去,这是铁捕头察觉的。”
孙庭芳长叹了一声,慢慢解开了腰间的刀,周白宇继续道:“另外,你不问那钦犯是何人,便答允疏散人客,这不像是个生意人,倒是像胸有成竹的六扇门高手了。孙先生,你京城杀手之气概,毕竟是掩饰不了的呀。这点是在下发现的。”
孙庭芳忽然道:“周城主。”
周白宇道:“嗯?”
孙庭芳道:“可以不可以网开一面?我孙庭芳必加以报答周白宇道:”好!“孙庭芳没料到他竟答应得如此之快,不禁一怔。
周白宇继续道:“我不杀你,你随我去见时将军。”
孙庭芳道:“那等于是要我去送死,不如就此放了我——”
周白宇道:“你协助钦犯,计陷官兵,乃属大罪:非我能饶恕你即可的,你必须自首求恕。”
孙庭芳冷笑道:“王法?什么是王法?”
周白宇长叹道:“我不会让你不去的。”
孙庭芳目露凶光,忽然道:“给我杀!”那“决刀三虎”早已看周白宇不顺眼,马上拔刀、冲出。
孙庭芳一发令杀人,他自己却倒飞出去,燕子三抄水,已飞过二三十棵树,掠势更急。
京城中有名的杀手,莫不是有飞檐走壁之能的,何况是孙庭芳这种名杀手。
可是他立时发现后面已紧随着一个纤秀的人影,没有丝毫声音,随后飞来,正是那看似柔弱的白欣如。
“快刀三虎”的快刀,京城里许多人闻名已丧胆,可是这次遇到周白宇,他们才知道什么才叫做快。
“快刀三虎”刀还未出鞘,剑光一闪,一人倒下。刀才出鞘,剑光又一闪,又一人倒下。剩下的一人,刀才提起,也倒了下去,这次是先倒下剑光才闪。
“快刀三虎”,竟给人一剑一个,刺中穴道,动弹不得。他们这才知道,再多练三十年快刀,也快不上周白宇“闪电剑”的一半。
那边的孙庭芳一声狂吼,返身一刀翻砍而出,这一刀不单只快,而且极有力,“快刀三虎”的刀与他一比,就像茅草与大树;孙庭芳的刀像已吃定了纤弱的白欣如。京城里成名的杀手,都不是浪得虚名的。
孙庭芳一刀砍下,白欣如的剑已架住了刀。
白欣如出剑无风声,单止这一剑,就知道她出剑绝不比孙庭芳快,可是也不会比孙庭芳慢。
白欣如的武功已如此了得,只怕周白宇的剑法更不可想象,孙庭芳决意用最大的力量先摧毁白欣如,再来全力对付周白宇。
可是他那一刀势如雷霆的劈下去,白欣如柔弱无力的剑抬起来,孙庭芳那一刀,竟砍不断白欣如的剑,反被引了开去,连交碰时的声音也没有。
孙庭芳心中不禁一栗,道:“素女剑法?”
白欣如没有回答,她的剑已代她回答;阴柔的绵剑己包围住孙庭芳,孙庭芳大喝一声,人刀合一,竟成刀芒,破剑网而出。
人说只有“驭剑之术”,从没有“驭刀之术”,孙庭芳这一刀,虽还未到人刀完全合一。但声势之猛,已经到了无坚不摧的地步。
白欣如惊叫一声,除非她痛下杀手。否则只得让孙庭芳冲出,她略一迟疑,剑网已围不住孙庭芳。
孙庭芳人才冲出,借势一点,直欲掠出树林,猛见前面一道剑光,只见白衣,不见人影,竟是真正的“御剑之术”!
孙庭芳无法躲闪,硬起头皮,运力于刀上,以“驭刀法”一拼“驭剑法”!
“叮!”两人交错落下,孙庭芳返身回刀,便欲劈下,周白宇剑自肘下穿出,及时刺入孙庭芳的胸膛。
孙庭芳没有惨叫,他的刀松脱,手指无力,那一刀,他再也斩不下去了,他几乎是立时死去的。
周白宇缓缓抽剑,孙庭芳倒下,周白宇慢慢还剑入鞘,道:“他本来不会死的。我以正宗的‘驭剑术’破了他的‘驭刀法’,本可及时用快剑刺死他的,但我没有下手,可是他还要劈死我,我除了一剑立时了断他的命外,我自己也没有活路了。”
白欣如也叹道:“他的武功很好,本来不应该做这种事的。真想不到这么多江湖好手都为‘绝灭王’卖命。”
周白宇喃喃地道:“不知时将军、伍寨主等截不截得下楚相玉?”
冲天大火在远处燃烧着,映照得雪光不似雪光,倒似有点像血光。
雪花已遍铺了大地,在一条不易被辨认得出来的小道上,缓缓行着四个人。
这四个人走着,几乎连脚步声也没有,他们很轻很轻地疾走着。就像不知寒冷,全无感觉一样。
前面的一个面相如玉,神闲气定,已到了英华内敛的境界;他身旁的一人,高瘦颀长,腰问一柄长形弯刀,没有刀鞘。
后面的两个人,脸目相似,一个高瘦,一个痴肥,煞气严霜,形状虽怪,但隐然一代宗师的气派。
第一个人是闻名天下的“绝灭王”楚相玉,身着黑色大袍,但更显脸色如玉;第二个便是出卖“铁血大牢”的“长刀”沈云山;第三个是时正冲,第四个是时正锋,这两人合起来叫做“时家双恶”,又名时大恶、时小恶,又叫做“岭南双恶”,外号还有“天剑绝刀”之称。
这四个人走在一起,武林里只怕没几个人能惹得起他们。
当然这四人当中,还是以沈云山为武功最弱。
沈云山好像很高兴,轻轻笑道:“主公,这次时震东等一定被我们甩脱了。再过五十哩,您的旧部便会来接您,再收复三帮六派十二舵,咱们进军京师,我沈云山,也一偿随你打出江山的心愿。”
沈云山说的话,时震东没有听见,因为他们四人距离仍远。
漫山都是积雪,就在这儿,每一堆积雪后面,几乎都藏了一个人,一共藏了二十六人,每一个人,都有一张强弩,弓上有三根箭,三根箭箭尖都涂有剧烈的麻药。
这麻药是天下第二毒所制的,武功再高的人,被滴在血管里只一滴,都得麻痹半天。
这二十六人,是时震东良沧州带出来四十名军士的残存者。
这些军士,自非泛泛之辈,每个人都是骁勇善战,武功精湛的人,这二十六个武者如此伏击这四个人,也是他们毕生的第一次。
就连伍刚中,也是毕生的首次伏击他人,所以心中十分不安,连时震东也有些壮士无颜之慨。这点周冷龙是看得出来的。他天性比伍刚中狡猾,比时震东机智,只眼碌碌的看了看一人,低声道:“将军、伍寨主,铁兄要我们伏击‘绝灭王’,也情非得已,他毕竟是捕快,知道如何捕人。况且‘绝灭王’武功高绝,用麻药箭射倒他,可免我方伤亡太重。”
柳雁平在一边也道:“况且铁神捕要我们只射‘绝灭王’,不射别人,不会误杀其他三人的。”柳雁平本来就是十分机灵的人,他见时震东忧虑,以为他不想射杀那两个兄弟:时正冲和时正锋,所以特别这样说。
时震东长叹一声,道:“我倒不是忧虑这个,我们如此暗箭伤人,是有失光明磊落,不过‘绝灭王’武功奇高,铁兄、周老弟、白姑娘等还没有赶回来,也只好非用此法不可了。”
伍刚中冷哼一声道:“把箭全射向‘绝灭王’,铁手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绝灭王’武功高绝,咱们全向他招呼也未必能真的放倒他,若分四个人来射,力量分散,只怕功败垂成,至多不过只杀伤了沈云山,反而不美;不如集中力量,射倒了楚相玉。唉,这‘绝灭王’,武功深厚,未能与之放手一搏,确为人生一大憾事也。”
时震东忽然沉声道:“噤声,他们近了,扣暗青子在手。”
伍刚中、周冷龙、薛丈二、原混天、柳雁平、田大错各自手上扣住了暗器,静静伏待。
各人静静地伏在雪堆上,呼息的热气融落了雪花,雪仍飞飘,各人竟觉得热而不冷。
楚相玉、沈云山、时家兄弟,已走得很近了。只听楚相玉低沉而威重的声音道:“不要把时震东将军估计得太低,那一把火,只怕‘天残八废’也讨不了便宜,不过那八人杀戮大重,去了也好。……我们还是小心为重!”
四人行着,听着,忽然间。一个威严的声音道:“打!”
刹那间,打出来的暗器、箭矢,比雪花还密了十倍。
有的暗器发出破空的声响,有的暗器有雷霆之声,有的暗器旋转而来,有的暗器根本没有声音,更厉害的是那一排排的箭,比雨点还密。
楚相玉一抬头,仿佛突然看见雪中有倾盆大雨!
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