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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彩云飞惊叫了一声道:“你们看。”
众人望了过去,只见庄墙外都是白雪,雪墙上有一生锈的铁箭,嵌在墙上,在那儿必定已相当时日,但那支箭居然还染满了鲜血,滴滴落在雪地上,雪地上被人用鲜血写了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一入幽冥庄,此生不还乡。”
屈奔雷大笑道:“我屈奔雷本就没有回关东的意思!”一掌击去,雪纷飞,被打出了一个大凹洞,那些字也自然不见了。
那使铁锥的大汉指着那支箭道:“那不是鲍虎的箭吗?”
“复仇七雄”都道:“是呀,是呀。”
追命道:“据说三年前‘陕西三恶’便在此失踪了,这支箭想必是鲍虎的‘穿山箭’。”
屈奔雷大笑道:“管他箭不箭的,大爷我可要进去了。”一抬手,劈开了庄门,大步而入。
这时天色已黯,木门裂开,只见这破旧的庄院,深邃阔大,不知至何处终止。前面正有一条长长的雨通,已被白雪所覆盖,一路通往庄院。于是一行十八人小心翼翼的行去,除了黑漆一片里有北风怒啸之声外,什么也听不到。各人紧紧走在一起,屏息地戒备着。
殷乘风行着,只觉自己脚下格格作响,心中十分奇怪,又似踢到了什么东西,又似踩碎了什么东西似的,十分纳闷,于是点亮了一支火折子一看,彩云飞唬得惊叫了一声,原来一地都是白骨,更有些人似死去不久,全身无一丝血色,全身已腐烂了七七八八,极为恐怖,看这些人身旁的兵器,显然都是武林中人。
追命忽然看见假山石缝之中,插着一柄钢拐,有好几十斤重,被人插入石中,可见那人膂力之大。这钢拐旁有一堆白骨,骷髅头上的发色是银灰的,追命长叹道:“翁四先生果然是死在这里!”
这时庄院石阶已经到了,众人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只见道上道旁,死尸更多,火折子燃照之下,只见四具僧人打扮的白骨,分倚在四个柱子上,少林四僧合十低叹道:“徒儿安息吧,为师自会替你们报仇。”
“复仇七雄”见翁四先生、少林达摩的尸体都寻获,为求急于找到师父,于是大声叫道:“师父,师父,徒儿们来了。”叫了几遍,偌大的庄院内回声不绝,就是没人回音“复仇七雄”热血沸腾,奔将追去,只见有七八十道长廊,长廊连接长廊,连绵不绝,每条长廊转弯处,都有一盏宛如若鬼火般摇晃不定的黄灯,“复仇七雄”当先走了进去,追命等怕他们有失,也跟了过去。
这些灯十分可怖,照在人的脸上,宛若死人一般,远远望去,这些黄火,像为鄂都城的冤魂招引一般。“复仇七雄”等转了几个长廊,都找不到出头,猛地看见栏上伏着尸体,有一个穿着黑衣的,那使金枪的汉子失手碰落了一盏油灯,惨声道:“那不是……师父的……遗体吗?”
“复仇七雄”奔了过去,终于认出了是过之梗的尸体,悲愤若狂,纷纷抽出兵器,呐喊着要找人算帐,追命等尾随而奔,没料到在黑暗里跑了一个更次左右,仍是廊连廊,水连水,栏连栏的,一层又一层,永无尽时,追命心想糟了,果然走了不久后,便看到那使金枪的汉子刚才失手打翻的油灯,才知道大伙儿又是回到了原处。
各人心中暗暗吃惊,更加小心的跑了一遍,又半个更次,踢到了三个武当派道人的尸体,无疑便是三年前与翁四、宇文秀、过之梗、达摩四僧一齐入庄的“武当三子”。众人跑了又跑,又见到这三个道人的尸体,于是更加小心,凡行过处都划下记号,无奈七曲九回,还是回到那打翻油灯的地方。
众人奔跑了近两个更次,不禁有些累了,竟还没有走出这些长廊,追命沉声道:“这些长廊是阵势,乃按照七曲九回的奇数来安排的,可惜我也不懂此行阵之法,如果不懂这阵法的话,只怕闯一辈于也闯不出去。”
屈奔雷奔了好一会,额上隐然有汗,心中也有气,大声道:“格那妈子,装什么鬼,有种出来跟老子大战三百回合!”叫了七八声,震得回音不绝,但除了屈奔雷的声音外,根本没有人回应。
追命只见水潭在黄灯照射下,发出墨绿的异光,叫道:“诸位小心,只怕这水有毒。”
随手撕开一片衣襟,抛入水面,那衣襟竟马上转为黑色,立即下沉,迫命苦笑道:“只怕我们只有困死在这长廊上,要渡水登萍也不可能了,好厉害的艳无优。”
“复仇七雄”的使流星锤的大汉因见师父确是死在“幽冥山庄”之中,心中大恸,不管一切,挥舞着流星锤,叫道:“我才不信走不出这几块破木板,我再去走走!”竟然冲了出去。
追命喝道:“不可造次!”但那汉子已冲过了这长廊的弯角处,另两个使链子枪与判官笔的大汉,也相逐奔去,但见转弯处的黄火忽然一晃,“噗”地一声,忽然灭了,发出一股焦辣的黑烟,接着,转弯处的那个使流星锤的大汉,便发出一声惨嘶。
那使判官笔及链子枪的大汉,俱是一怔!追命、殷乘风、彩云飞、屈奔雷、蔡玉丹已跃过他们的头顶,抢入转弯处,扶持起那使流星锤的大汉,只见他双目翻白,全身肌肉怒张,咽喉上,正有两个小洞,使他毙命。
这时“复仇六雄”与“少林四僧”,“勾魂夺魄”兄弟也到了,复仇六雄自是人人悲愤,但心中又慑于对方在一转眼间便夺去了自己一名兄弟的性命,追命叱道:“六位,如果你们再不抑制自己,只怕在这‘幽冥山庄’之中,等于是自取灭亡而已。”
屈奔雷冷笑道:“如果你们真不要命了,你们尽管去了,看谁替你们报师仇!”
复仇六雄互觑一眼,屈奔雷这句话正中他们心坎里,复仇六雄虽不怕死,但他们死了以后,又有谁替他们雪此大仇呢?
蔡玉丹不愧为武林名侠,至此时此境,仍能气定神闲,向追命问道:“以追命兄之见,难道是暂就于此,等待天明再说吗?”
追命叹道:“这也不知,就算等到天明,我想这阵势依然是破不了的。如果这阵势怕光亮的话,也无须点上这么多灯光了。要是我们等到天明,只怕在我们一失神间,不知还会给对方掳去多少条性命。现下破不破得了阵,是要害。坐在这里等死,也确不是办法,可是善法我也未想到,不知各位有何高见?”
屈奔雷叹道:“如果连追命兄也没了办法,更休说我这老粗了。”
“勾魂夺魄”辛仇道:“你没有办法,我们就坐以待毙了!”
辛杀冷哼道:“有本领你找到那妖女出来,只懂大言不惭!”
屈奔雷一翻怪眼,粗声道:“我找不着,你们这两个阴阳怪气的又找得着了?”
辛氏兄弟勃然大怒。
追命沉声道:“诸位在这生死关头,还要胡闹,那你们到远一点的地方胡闹去,别拖累了大家!”辛氏兄弟原来最恨别人说他们阴阳怪气的,但又慑于追命的威望,当下向屈奔雷怒瞪了一眼,辛仇道:“这笔帐,”辛杀道:“我们记下了。”屈奔雷也学他们的口气道:“下次我才找你们算帐。”
彩云飞忽然幽幽道:“追命前辈,我有一个办法,不知可不可以行得通?”
追命随意道:“你说来听听。”
彩云飞道:“这廊阵我们既然闯不出,不如我们索性毁掉这个阵,这阵用的是木板木头,总不难毁去。”
追命跳起来道:“要得!要得!殷老弟,你这个媳妇儿真是要得。”
原来彩云飞自小冰雪聪明,她是女儿家,心性善良,不喜杀戮,故武功比不上殷乘风。她自小受南寨老寨主宠爱,南寨高手也十分敬重这位小姐,年幼时每次与高手比试,每次占下风时她撇一撇嘴,跺一跺嘴,干脆不打算了,别人也奈她不何,她也用不着苦思破对方武技之计。而今她被阵所困,便想到不如干脆毁去阵势算了,这原本是儿时的灵感,但却是破此“七曲九回廊”阵法的善计。
追命继续笑道:“小姑娘好计。我们苦思破阵之法,反而不求毁阵之道,真是在活了几十年!这些木柱,因陈年累月,已经破旧不堪,以诸位功力,一个更次内大概可毁去大半,不过诸位万万小心,第一,这个阵势显然是‘七曲九回廊’的阵法,如果,这阵中灵枢便是这些油灯,既要毁阵便得先熄灭了它,也免得艳无忧看见我们。
第二,我们把这些瓦顶、木柱、栏杆全都折了,便会有一条明确的路,但千万不要拆我们脚下的木板,这小池在此寒冬还不结冰,掉下去只怕是凶多吉少。“
众人大喜,纷纷动手,殷乘风专注地凝视着彩云飞道:“飞儿,你真了不起。”
彩云飞被自己意中人这么一赞,两边玉颊升起了两朵红霞,殷乘风看得痴了,在这样昏异的灯光下,彩云飞一点也不会变成诡异,反而有一种娇羞的美。
忽然又是一阵惨叫,殷乘风抬目一望,鼻于里便嗅到了一种焦辣的味道,只见那使链子枪的大汉,在吹灯时失手打翻了一盏油灯,黑油溅在手上衣上,竟全身发了黑,殷乘风叫道:“不好,有毒!”
复仇五雄想扑过去扶持那链子枪的大汉,追命一长身拦住三人,蔡玉丹也抓住二人,追命沉声道:“他身上有毒,无论如何碰不得。”
这时,那使链子枪的大汉,连脸色也成了灰黑色,只见他凸着双眼,向复仇五雄嘶声道:“不要碰我,我活……不了的,为我……报仇!”说着抓着枪头,反手一刺,刺往自己小腹里,倒地身亡。
复仇七雄只剩下五雄,自是大为悲愤,追命长叹道:“适才那使流星锤的大汉死时,有一盏油灯熄了,也发出这样的焦味,我怎的没想到有毒。”
屈奔雷道:“既是有毒,让我来送它下水。”
蔡玉丹道:“我助一臂。”
屈奔雷双掌遥臂,掌风过处,油灯尽灭,那盛油的小盘子,也被推得平飞而出,落在池里,毫无一丝滴在廊上;蔡玉丹金丝“飕飕”疾响,金丝一到,已刺灭灯火,再一刺,也把盛油小盘震出廊外,落入池中,滴油不漏。瞬间,全部油灯尽落池中,奇怪的是,油灯尽灭后,藉着微弱的雪光,那长廊反而不显得似适才那么深邃。
众人没有了油灯的威胁,又勤快地拆起廊上的东西,以这些人的功力,要拆起木建的东西,自然轻松至极,只见掌风过去,兵刃过处,长廊上的木栏大柱,纷纷坍倒,忽然又是惨叫一声,众人望去,原来是“复仇五雄”中那使软索的大汉,在拆栏杆时不小心,把廊下木板也掀开了,一足便踩下池去,即时全身麻木,挣扎了几下,便完全沉没。只剩下几个泡沫。过了一会,浮上来的是一团四肢腐烂了但头部仍完好无损,骇然之色仍尽在脸上的尸首。
追命与蔡玉丹阻止着那复仇四雄下去救人,半晌,追命道:“我们还是拆东西吧,不过都要小心了,要是枉送了性命,谁也报不了仇。”
半个更次之后,这廊上的东西都拆除了,放眼一望,便看见这廊的来路与出路,追命冷笑道:“这次艳无忧困不住我们了。”
忽听东厢有人“咭”地一笑,一人宛若凌波仙子,娜娜行来。雪花飘飞,但见这女子,二十出头,像是霜花一般皓洁,双眸如春水一般荡漾,不转目也有风情无数,发如垂瀑,穿着白色的罗纱,笑着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