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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佩玉低垂着头,道:“是……是……”
突也抬头一笑,向俞放鹤拜倒,道:“孩儿顽皮,爹爹恕罪。”
俞放鹤脸色发青,道:“你……你……咳咳,胡闹,简直是胡闹。”
红莲花指掌道:“这就是了,你爹爹已饶了你,你还不起来。”
到了这时有些人已不觉笑了起来,都觉这“玩笑”实在有趣,林瘦鹃。王雨楼等人却是哭笑不得,手足失措,这变化他们简直连做梦都未想到。
谢天璧松了口气,笑道:“我早该想到这是红莲兄开的玩笑了。”
红莲花眨了眨眼睛,笑道:“是呀,你早该想到的,否则世上那有这么不讲理的人,硬说你杀了他爹爹。”
谢天璧哈哈大笑,似乎越想越觉好笑。
红莲花道:“这玩笑不向别人开,却找上了俞老前辈,只因我素知俞前辈度量宽宏,绝不会为些许玩笑生气的。”
俞放鹤道:“咳咳……这孩子……咳咳……”
他除了咳嗽外,还能说什么?
红莲花扶起俞佩玉,笑道:“我开的玩笑,却害你罚跪,抱歉抱歉。”
林瘦鹃突然喝道:“且慢!”
红莲花道:“你也要他向你叩头陪礼么?”
林瘦鹃厉声道:“黄池会上,岂是无知童子的玩笑之地,如此荒唐无礼,又岂是叩头陪礼便能作罢的。”
红莲花道:“足下之意,又当如何?”
林瘦鹃喝道:“单是取笑尊长一罪,已该废去武功,逐出门墙。”
红莲花微微一笑,道:“足下可是此会之主盟?”
林瘦鹃道:“不……不是。”
红莲花道:“足下可是俞佩玉的爹爹?”
林瘦鹃道:“不是。”
红莲花面色一沉,道:“那么,足下又是何许人也?这黄池台上,又岂有足下的发话之地?”
他目光突然变得其冷如冰,其利如刀。
林瘦鹃瞧了一眼,垂下头再也不敢抬起。
红莲花四下一揖,道:“这玩笑全是小弟的主张,各位若觉小弟有何不是,要打,小弟便认打,要罚,小弟便认罚。”
丐帮位居天下第一大帮垂八十年,门下弟子千万,红莲花年龄虽轻,但人望之佳,机智之高,武功之强,江湖中同声赞扬,此刻他既说出这种话来,又有谁肯真的得罪于他,说出这打、罚两字。
绝情子事不关己,固是不闻不问,君海棠明知自己说话也无用,聪明人又怎肯说无用的话。
只有飞鱼剑客抚剑笑道:“依本座之意,红莲兄此举,为我等一扫方才之闷气,非但不该罚,我等还该好好请他喝一顿才是。”
红莲花展颜一笑,道:“天云大师意下如何?”
天云大师沉吟道:“此事还是该由放鹤兄定夺才是。”
俞放鹤默然臭久,还未说话,台下突有一个尖锐的语声呼道:“虎毒不食子,俞老前辈必也没有话说的。”
俞放鹤面色似乎变了变,这才苦笑道:“既是红莲帮主说情,老夫便放过他这一次。”
台下呼声初响,红莲花已掠到梅四蟒身旁,耳语道:“快快去查出此人是谁?”
梅四蟒悄然自台后掠下,红莲花若无其事,躬身道:“多谢。”
拍了拍俞佩玉,笑道:“你还呆在这里干么?快些去换件新衣裳,备下美酒,等下为令尊消气才是。”
俞佩玉抬头瞧了他一眼,这一眼中也不知有多少感激,然后四下深深一揖,快步奔下台去。
林瘦鹃、王雨楼等人眼睁睁瞧着他,脸上的表情,当真也是描叙不出,台下群豪瞧着他,脸上却都带着笑意。
只有神刀公子啐道:“瘪三!”
他嫉恨之下,竟连家乡土白都骂了出来。
金燕子冷笑道:“人家现在已是天下武林盟主的公子,无论身份地位,都比你强得多了,你还是少惹他为是。”神刀公子气得肚子都要破了,瞪着眼睛,咬着牙,却说不出话来。
俞佩玉头也不回,急奔而出,外面也是人山人海,密密层层,他挤入人丛,前面的人见他来了,都闪开了路,后面的人根本不知他是谁,他挤别人也挤,挤得他满头大汗,好容易已快挤了出去,突觉腰畔被件硬东西一点,他身子立刻向前冲,别人那禁得起他这天生神力,几十个人都被他扫得四下跌倒,但闻身后似有一声轻呼,呼声才响就停,呼喊的人像是被人突然塞住了嘴。
他也无心查究,挤出人丛,急步而奔,但奔去何处?他心里千头万绪,纷乱如麻,那有什么主意。
山风吹过,只觉身后凉飕飕的,他以为是汗,伸手摸了摸,再瞧那只手,手上竟满是鲜血。
他这才知道自己方才若不是应变迅速,便已死在人丛之中,凶手是谁?自是永远无法查出。
一念至此,他热汗未乾,又出了身冷汗。
一时之间,俞佩玉心里当真有如倒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百感交集。方才那一刀明明是要杀他的,却有人当了他的替死鬼,他怎能不难受?
红莲花与他素昧平生,却如此相助于他,他怎能不感激?
他爹爹被人暗害而死,情势却逼得他非但不能复仇,还不得不认仇人为父,他怎能不悲,不恨。
家破人亡,众叛亲离,前途茫茫,无所适从,他又怎能不伤心流泪。
回想起来,方才他那笑脸,真不知是如何装出来的,那也许是因他恨已入骨,他定要复仇,定要活着。
他万万死不得。
突听身后似有脚步之声轻响,俞佩玉霍然回首,几条人影闪入木石之后,俞佩玉却似全没瞧见,走得更慢了,慢慢地走了几十步,突然间,三柄刀两上一下,急地劈来,刀风劲急,又快又狠。
俞佩玉身子向前一伏,右腿向后出,一声惨呼,一条大汉被他得飞了出去,另两人一击不中,便想逃走。
俞佩玉回身一拳,击在左面大汉的背上,这大汉又奔出数步,上半身却向后弯倒,有如根拗断的竹竿。
右面的大汉既知难逃,回身拚命,一刀劈下,腕子便被俞佩玉捉住,他跟着又是一拳,拳头也被俞佩玉挟在肋下。
这汉子平时也算是个人物,但他那一身武功,到了俞佩玉面前,竟如儿戏一般,手骨俱断,痛澈心骨。
俞佩玉厉声道:“你受何人主使而来?只要说出,我便饶你。”
那汉子竟凄声长笑道:“你想知道么?你永远不会知道的……”
笑声突断,面色已青。
俞佩玉一探鼻息,眨眼间他便已气断身亡,脸色连变几变,肌肉奇迹般沉陷,连眼珠都凹了下去,变为骷髅。
他嘴里竟早已藏着毒药,这毒药竟与黑鸽子所中之毒完全一样,这三条大汉,自也必定就是受那害死放鹤老人的那恶魔主使而来。
俞佩玉再去瞧另两人时,两人一个胸骨碎裂,一个脊椎折断,也早已气绝多时了,他下的手委赏太重。
俞佩玉惨然长叹,垂下了头,只觉手掌有些发痒,他并未在意,,搔了搔,越搔越痒,其痒钻心。
他心头大骇,已知不妙,但双手仍是忍不住要去搔它。
顷刻之间,他纤长的手指,竟肿如胡桃,手掌由白变黑,那麻痒之感,也已由手掌传上手臂。
俞佩玉又惊又怕,挣扎着去拾地上的刀,怎奈手指已不听使唤,拾起了,又跌下,他拚命咬牙,总算将钢刀拾起,一刀往自己手上砍下,突听“当”的一声,一点寒光飞来,钢刀被震得飞了出去。
两条身着长袍,却以黑巾蒙面的汉子,自暗处一掠而去,左面的又高又瘦,右面的肩粗而宽阔,整个人像是四方的。
瘦长那人格格怪笑道:“痒呀,痒呀,抓起来真舒服。”。
他口中说话,双手已在作抓痒的模样。
俞佩玉不知不觉竟也要随着去抓了,但心头一凛,右手在左手背上拚命一打,嘶道:“我终于还是中了你们的毒计,你们要杀,就来杀吧。”
瘦长那人道:“你现在才知道中计么?方才你拳打脚,眨眼打死了三个人时,岂非得意的很。”
矮的那人冷笑道:“现在你总该知道,方才那三人只不过是送来让你打死的,否则我帮又怎会派那么无用的人出来丢人现眼。”
瘦长那人道:“咱们算准你打死他们后,必定还要检视他身,是以早已在他们衣服上了毒粉,你的手一沾毒粉,若是不搔,倒也罢,只要轻轻一搔,毒性立刻发作,嘿嘿,奇赓钻心,你能忍得住不搔么。”
矮的那人大笑道:“此刻你两只手已肿得像是猪蹄,再也没有用了,你还能发威,还能打人,还能得意吗?”
两人一高一矮,一吹一唱,倒像是戏台上的小丑,令人好笑。
但他们下毒的计划确是滴水不漏,下毒的法子确是无孔不入,令别人哭都哭不出,那里还能发笑。
俞佩玉咬牙道:“你等为了害人,竟不惜连自己的同伙也害死,这……这还能算是人么?简直连豺狠都不如。”
瘦长那人冷笑道:“那三人自愿为效忠主上而死,死得正是光荣已极,非但他们自己心甘情愿,连他们的家人都觉荣宠。”
矮的那人道:“但你此刻死了,却是死得无声无息,别人甚至连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只怕还要以为你是畏罪潜逃了的。”
俞佩玉倒抽一口凉气,惨笑道:“不想世上竟有你等这般狠毒的人……”
一句话未说完,眼前已发黑,终于倒了下去。
瘦长那人咯咯笑道:“我砍一刀,你欣一刀,看谁先将他杀死,谁就输了。”
矮的那人道:“有趣有趣……”
两人走了过去,一人拾起一柄钢刀。
俞佩玉嘶声道:“我临死之前,你们难道还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阴谋?主使之人究竟是谁么。”
瘦长那人道:“你想做个明白鬼么?不行,命中注定你是要做糊涂鬼的。”
矮的那人道:“不是我们不告诉你,只因这其中的秘密,连咱们都不知道。”
“道”字方出口,整个人突然跳了起来,面容扭曲,如见鬼魅,惨呼道:“蛇……蛇他右腿之上,果然已钉住两条碧磷闪闪的小蛇。还有两条蛇在地上一滑,闪电般窜向瘦长人,但这瘦长之人身法竟也滑溜如蛇,一闪就避了开去,回手一刀,砍在矮的那人脸上,厉声道:”我会好生照顾你的家眷,你放心吧。“
矮的那人早已是满面鲜血,犹自惨笑道:“谢……谢你,我……我能为主上效命而死,高兴得很……”
话说完了,人已倒地,瘦长那人已远在十余丈外,再一闪便无踪影。
俞佩玉瞧得满身冷汗,眼前渐渐发黑,身子仿佛渐渐在往下沉,沉入无底深渊,终于什么都瞧不见了。
日色渐渐西沉,暮色笼罩了大地,虽在夏日,但晚风清冷,大地苍凉,仿佛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身已寒,就这样躺在无边暮色里。
俞佩玉醒来时,只觉似乎有许多根钉子钉在他手上,他早已麻木的手,突然也有了知觉,但却不是痒,而是疼。
他张开眼,暮色苍茫中,一条人影动也不动地站在他面前,满头银丝般的白发,在风中不住飘动。
俞佩玉又惊又喜,道:“梅……”
呼唤未出,已被梅四蟒轻轻掩住了嘴。
梅四蟒道:“莫要动,此刻我正要小青、小白、小斑、小点在为你吸毒,只要毒拔尽,你便完全没事了。”俞佩玉眼睛往下面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