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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吹牛,事实上你和尚比他强不了多少,半盏茶热度而已,别五十步笑百步啦!”她毫不睑红地挪揄极乐僧。
“姑奶奶,你动作快点好吗?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们一较高下,何必在这节骨眼上计较呢?”荆山煞神情急地再次催促。
当两人到达花厅时,刚好开始入席。
红衣观音的座位被安排在花面阎罗的右手边,这是荆山煞神特意安排的,众人心照不宜。
花面阎罗一看座次的安排,心中非常满意,债主脸收敛了,并挤出一丝笑容。
于是紧张的气氛渐渐消失了,众人心中的一声大石亦巳落地。
计婆婆首先向副会主敬酒并道辛苦,在座的众人亦纷纷举杯跟进。
酒酣耳熟之际,花面阎罗主动将在梅林别业的遭遇说了一遍。
最后他强调。
“以往本会一直忽略了天香盟,但今天看了那些弩箭手冷肃沉稳的神情,以及快速秘匿的布置措施,证明该盟曾化费了很多心血培训出来的,如假以时日,该盟必将成为本会的心腹大患,今后咱们必须要严密注意该盟的动向,以免届时措手不及。”
“那个自称梅林别业主人的张员外,是什么长相,副座可曾看清?”
“天色太暗,那老者又戴了齐眉的风帽,仅看出是鹰目钩鼻,年岁应在古稀,混身充满暴戾之气。
老者称呼吴瑛为盟主,吴瑛称他为张员外,很难在彼此称呼中看出那老者真正身份。“
花面阎罗懊恼地说。
“昨日中午沈野那小子曾与天香盟主发生冲突,外间传闻其师三目天尊曾出面。今晚副座遇见的那个张员外,很可能是三目天尊之化身,可借咱们因怕引起外界瞩目,而未派眼线在外活动,致未能目睹当时冲突情形,而无法了解状况,殊为可惜。”七杀婆婆似对不派眼线下山活动之事,颇不以为然。
花面阎罗心中一动,略一沉吟后,似有所决定。
“我想咱们得改弦更张了。”花面阎罗说:“欲想了解敌人,必须要与敌人保持接触。
之前,咱们为秘匿行动而不派入下山侦察,结果成了睁眼瞎子,对外界的情形一无所知,办起事来就如盲人骑瞎马,实在太危险了。自今夜起,咱们立即在山下建立侦察网,此事请计婆婆负责策划督导,发现任何状况均应立即飞报。“
“老身遵命。”计婆婆立即退席出厅而去。
荆山煞神眼见席间气氛又活络起来,走向厅门外的警戒人员打一手式。
随即进来六个分持团扇,洞箫及怀抱琵琶的美艳女郎,就席歌舞助兴。
舞姿翩翩,犹似霓裳羽衣。
丝竹之音,好比仙乐飘飘。
为首舞者轻启朱唇,曼声低吟:“一呀一更里,酒呀酒筵开,拿起酒壶呀,我把酒来斟。今宵有酒你就今宵醉呀,那管它到明朝,天要倒下来……哟!
二呀二更里,烦恼快丢开,唱一曲山歌呀,让你放开怀,好花好酒都是你心爱哟,为什么把双眉,紧紧地皱起来……哟?
三呀三更里,再来喝一杯,无缘无故呀。何必瞎疑猜,多多喝酒多多吃菜哟,将烦恼与忧愁,都抛到云霄外……哟!“
花面阎罗笑拥红衣观音这个尤物,部属又频频敬酒,感到志得意满,早已将原先的忧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花面阎罗仍然怀抱着红衣观音高卧未起。
昨夜的筵席有歌舞助兴。喝了过量的酒,午夜酒酣酣后,又在红衣观音身上效力至天明,又不是铁打的金刚,如何不累?纵使是铁打的金刚,在红衣观音这个尤物的需索无度之下,亦会被熔化掉。
午正时分。
赴中都监视金陵镖局动态的青狼星主及地府双魔两位客卿,气急败坏地追回琅牙山。带来了坏消息。
花面阎罗在花厅接见三人,气氛非常凝重。“你们是如何发现真相的?”花面阎罗急声问。
“起镖后的第二天中午,镖车行经岳家村以南三十里处,突然冲出二十余名黑衣蒙面人拦截,护镖的镖师包括总镖头司徒燕及那些侠义名宿在内,突然撕下面部化装,表明他们均系王府卫军的身份,劫镖者不死心,打开所有镖车。发现全是军需品,始知受骗。
他们虽心有未甘,亦不敢向卫军施暴,本座与两位客卿就隐蔽于官道边之矮丛林中,相距不足五丈,瞧得清清楚楚。“青狼天王苦笑说。
“他们必定是施展金蝉脱壳之计,真正的镖银恐怕另抄小径运送……”花面阎罗自以为是地说。
“本座以为不可能,小径不能通行镖车,如改以挑夫挑运,二十万两银子将需要近两百个人挑,目标既大,行程又慢,金刀司徒燕怎会作这种笨事?”青狼天王推翻了花面阎罗的想法。
“最近这几天,此地有无发现车队通过向南而行?”地府双魔的老大问。
“除了中都王府十一辆军需车及两辆驷马车外,未发现有其他车队经过此地。”荆山煞神接过话头回答。
“啊哟!咱们上当了。”花面阎罗后知后觉地大叫:“金刀司徒老匹夫的心思确实灵巧,他们一定是化装成运送军需品而掩人耳目。二十万两银子分装在十一辆车上,车迹的痕印就不会太明显,瞒过了那么多的老江湖。
现在想起情况确有些不对,那二十六名卫军军容不整,精神散漫,那像真正的军人。他娘的,车队居然还在滁州庄城住了一宿呢,根本是在向咱们示威嘛!
我操他个二舅子,算算时间他们早已抵达南京了,而咱们却像个大白痴似的,在此地痴痴地等,这下可让金刀司徒燕笑掉了大牙!“
此刻,七杀婆婆布置在府城内外的眼线,亦匆忙地返山急报,企图劫镖的群雄均纷纷离城南下。
事情很明显。那些牛鬼蛇神亦始知受骗,所以均纷纷南下,希望在水路上打主意。
风神会在滁州辛苦了半个月,牺牲了玄武星主,两位护法,十九名超等高手,以及整个雷霆小组与十余名杀手,原以为稳可捕捉到金陵镖局二十万两银子这只金蝉。
谁知走了背时运,不但金蝉飞走了,连蝉壳也没捡到,损失不可谓不重。
心中最难受,而且惶惶不安的,要算是花面阎罗了,回南京后真不知如何向会主交代呢!
众人正在整装待发之际,自南京来的专使亦已抵达山上。
专使带来会主的谕令,着花面阎罗立即率众南返,并密令如在途中遇见沈野,务必采取任何手段送他下地狱,绝对避免单打独斗,逞英雄充好汉,以免再损失人手。
最后一句令谕。“以免再损失人手。”表示会主已获知风神会在滁州损失的情形,听得花面阎罗冷汗涔涔。
申牌初。
花面阎罗率众下山,二十多人骑马,后面跟着四部大篷车,是装载剑神等十九名受伤的超等高手,与双肩骨被废的雷霆小组人员,以及毙命的玄武天王尸体。
在山麓叉路上与熊耳山在人员会合后,一齐南下向南京进发。
由于配合运车的速度,以及注意沿途的警戒,所以行进速度并不快,一个时辰才走了十多里。
酉时初,天色已开始暗沉沉了。
前面的两里处就是宜安镇,镇上有三家普通客店及两家食堂。
花面阎罗准备夜宿该小镇,于是他命贴身随从之一的天煞星会同熊耳山庄的降龙金刚,先期去宜安镇安排食宿。
两人奉命后,立即快马超前,刚驰出三十丈不到,不知是那个天地不容的缺德鬼,在官道上挖了六个陷马坑,上覆干草并有积雪,纵使大白天也不易发现,何况是傍晚?
所以当天煞星及降龙金刚两人,毫无戒心地策骑奔驰时,两匹马的前印均陷人坑中而折断,两人同时被震落马前的雪地上。
正在挣扎欲起时,右侧路边界灰影急射至两人坠落处,一闪而逝。
两声惨叫响起,天煞星及降龙金刚两人分向路边摔出,像两条病狗似的躺在地上呻吟,原来两人的双肩骨已被灰影捏碎了。
当后援马队加速驰近察看时,两人均已痛昏过去。
经过急救包扎之后,两人始更醒转来,花面阎罗询问事情发生经过。两人均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表示坐骑失蹄而震摔出去,接着是双肩一阵剧痛就昏迷过去。
花面阎罗和听得心中一震,因为他非常清楚天煞星的功力,他与地煞星,人煞星等三人是花面阎罗的贴身保镖,每个煞星的功力与花面阎罗相差无几,堪称为拔尖高手,金钟罩的火候已达九成,居然被人在眨眼间废了双肩骨,可知来人是何等可怕!他如何不震惊?
他不再派先遣人员入镇,仅派两名属下在马队前担任搜索警戒,亦步亦趋地向镇上前进,仅仅两里路,居然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镇上三家客店,好在旅客稀少,勉可容纳下风神会及熊耳山庄人员,否则真的要露宿了。
晚膳后,人人提早休息,预定明晨一早起程南下。
当晚,加强了警戒,严防不明的敌人人侵。于风神会众人离开琅牙山的同时。
伏龙堡主父女曾赴定南客栈拜访沈野,但沈野巳于一个时辰前结账离店。
父女两人匆匆返回伍家别庄,率领伏龙所属高手抄小径南下。
半个时辰后,进人南行官道。在风神会与熊耳山庄那群人之后约五里处跟进。
三个组合走上同一条路,向南又向南。
距离浦口约十里之处,风神会群人折入西南方赴江浦的官道,预备由江浦渡江抵达江心洲。避开官府设置的关卡,以免发生事端,因为关行的会友中,不少人曾在官府落案,怎敢由浦口渡江抵南京?
熊耳山庄及伏龙堡众人则先后继续南下浦口,预定渡江至下关,再转往南京落脚。
沈野离开了滁州,最高兴的莫过于知州大人,推官及捕头冷如冰等三人,他们担惊受怕了这些天,总算是皇天保佑,没让这位神秘的朝廷大员有任何意外,自今以后夜间亦可睡得安稳了。
定南客栈店东亦收起了苦瓜脸,自沈野住进客栈以后,三进院日夜打打杀杀,吓跑了旅客,生意一落千丈。他心中天天念佛,希望这位瘟神早日离去,如今总算了了心愿,真是菩萨保佑。
滁州的风平息了。但将来是否会再起风暴,谁也不敢保证,只要有人,就会有事发生,只要有江湖人,必将会发生不可预测的江湖风暴。
江浦位于大江北岸,商业鼎盛,有设备完善的码头,一次可停泊上百艘客货船,规模甚大。
尤其是码头地带,因属城外地段,夜间没有宵禁,因此龙蛇混杂成为牛鬼蛇神的猎食场,亦是当地治安人员最头痛的地带。
迎宾楼是城外东码头的名酒楼,店堂宽大,而且酒菜相当精美,生意非常好。
傍晚时分。
酒楼的食客已坐满八成。
楼上中间的店堂设有二十余副座桌,每副座桌可坐八名食客。
东西两侧的底下各设有一排小桌,供单身或人数少的食客使用。
灯光明亮,酒香扑鼻,人声嘈杂,纵使同桌的人交谈,须提高嗓门才听得清。
近西廊的一张大方桌,坐了五位相貌狰狞,神态骠悍的中年大汉,佩刀挂剑,一看便知是道上人物。
西廊下一张小桌,沈野在独斟独酌自得其乐、他的面貌已改_变,唇上留一撇浓黑的胡子,剑眉加粗,左额上有一道刀痕,满身充满了粗犷英悍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