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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森的剑气,流骨奇寒,强大的剑势向他集中压迫,室内流动着死亡的气息。
桌上油灯火馅闪动了数次,最后终于被剑气的流涌所熄灭。
“不要逼我拔剑,你们最好就此退走,否则我的反击将会令你们做恶梦!”他第二次沉声提出警告。
没有人理会他的警告,杀气充满全室。
—声沉叱,六剑骤变,剑光电射,雷霆似地向他聚合。
同一时刻,木桌前飞,左右两张长凳砸向两侧,油灯也急速飞迎另—支来剑,而本来搁在凳上的连鞘长剑,巳不可思议的到了他手中,并巳拔剑出鞘,突然闪电似的向左右后三方连闪。
一连串霹雳雷鸣响起,激光四射。
黑暗中连续传出三声忍耐不住的惨叫。
黑暗中接二连三地急退而六个人都退出来了。
退出了内外间,围堵在门口的走廊上。
“我的右……右手……不见了……”有人大声惊呼,然后发出强忍住痛楚的呻吟。
一个蒙面人取下廊柱上挂着未点燃的灯笼,快速的用火摺子点燃。
“堵住,快去后窗,用暗器将他毙在房内。”点灯的蒙面人厉叫,偕两个蒙面人重新进外间,闪身在门边将灯笼提高到内间房门口,照亮了内间。
内间室内没有人,地面上散布着被剑击碎了的桌凳,另有三支剑,还有三条人的手臂,是被齐肘砍断的,鲜血洒了一地。
“人呢?”为首的蒙面人骇然惊呼。
房中一览无遗,沈野似乎平空消失了。
“可能躲在床下。”另一个蒙面人急声说:“快进去用暗器向床下招呼!”
靠南边的第一间上房突然踱出一个年约半百的中年人,发出一芦冷笑。
“你们少臭美,六个人伤了三个,他用得着扮孬种躲到床下?”
中年人冷笑说:“你们快走吧!连武林三怪中的羊怪及九大高手之—的一手遮天都接不下他一招,你们中条六剑能比羊怪及一手遮天强多少?**剑阵在院子里及空矿的地方或可派上用场,在窄小的室内根本发挥不了剑阵的威力,丢掉了手臂,真是你们走运了!”
“你是谁?”为首的蒙面人惊叫。
“你们该不会以**剑阵对付在下吧?**剑阵少了三合,威力能发挥五成吗?”
为首的蒙面人举手—挥,一言不发扭头就走,六个人匆匆狼狈而去。
塞北屠手冲着六人消失的背影冷冷一笑,背着手转身注视着沈野的房内。
西栋第二间上房,亦就是沈野隔邻的上房,原来紧闭着的房间突然无声启开,并出现灯光。
此际,塞北屠手进入沈野上房的外间,并未发现隔邻房间出现的灯光。
“沈老弟,能听得进老朽的忠言吗?”塞北屠手面向内间泰然的说。
房中漆黑,声息全无,空闻里却流动看浓浓的血腥味。
他拿起外间被中条六剑弃置在地,已熄灭的灯笼,擦亮了火摺子将灯笼点燃,缓步举灯笼到内间房门口。
“咦!”这位凶名卓著,威震江湖的塞北屠手讶然轻呼出声。
室中没有人,沈野的确不在房内。
“怎么可能凭空消失的?”塞北屠手自语,真的感到惊讶。
蚊帐已撕裂了,床上空空。
再低头看看床下,也没有人。
“阁下找什么?”沈野的声音响自内房门口:“是不是走错了房间?”
塞北屠手迅速转身,将手中的灯笼放置于地上。
沈野当门而立,左手拿着—盏油灯。
“咦?你怎么从外面进来?你根本没有出去呀!”塞北屠手用难以置信的口吻说:“在下一直在廊外旁观,任何人出入决难逃过在下的夜眼,你究竟躲在房内什么地方?”
“这盏灯是从隔邻房间借来的。”沈野—面说一面步入室内:“邻房有两位仁兄似乎有所等待,不知在打些什么鬼主意。一人手上有暗器,一人手上却持着施放迷神药物的喷具,躲在房内鬼鬼祟祟的,因此,在下暂时将他俩弄昏了过去,再慢慢设法搞清楚。”
他将灯放在壁架上,伸脚将三截断臂及三把长剑拔至墙边。
“你把他们制住了?”塞北屠手变色的问。
“没错,因为我一向对迷香及暗器敏感,我可不愿有人在我背后弄鬼,这两位仁兄半夜不上床睡觉,却躲在门后,岂非怪事?”他淡淡的说:“乌前辈深夜光临,恕在下无法盛情招待,休嫌简慢!”
“老弟,你是怎样出去的?”
塞北屠手口中在问,目光却向后窗及上面瞧。
后窗的窗栓上得好好的,人不可能自窗中出去。
上面有承尘,也不可能穿过房顶溜走。因为承尘亦是完好的。
“从房间走出去的。”沈野指指房门。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六个人中没有你。”塞北屠手说。
“乌前辈,人的眼睛有时是靠不住的,尤其是在黑夜中,一时眼花,就会疏忽过去了。
六个人在暴乱中狼狈退出,旁观的人很可能只看到三个或四个,纵使再厉害的夜眼,也会产生盲点呀!“
他语中有挪揄的味道。
“晤!就算我塞北屠手一时眼花好了!”塞北屠手冷冷一笑说:“也许在下的确是老了!”
“乌煎辈半百年纪,自是江湖人物登峰造极的盛年,怎可言老?刚才前辈所说的忠言,意指何事?尚请明示。”
“老弟盛名业已传遍江湖,可见老弟的真才实学确实高绝,但目下江湖倩势,已与往日有异,单枪匹马闯荡江湖的岁月已经过时了。目前讲求的是组帮结会壮大声势,人越多越有力量,如果老弟不改弦更张,迟早会在江湖寸步难行的。”
“有这么严重?那中条六剑……”
“他们的确是某一神秘组织中的人,那个组合专门以黑吃黑,以及运用各种手段敲许勒索为宗旨,都是暗中进行的。老弟如今已拒绝与他们合作,他们一定会在暗中向你报复的,因此,你必须另找势力强大的靠山才能自保,否则日后必将步步荆棘。”
“在下明白了,你所谓的靠山,就是指前辈的—群人,那邻房两位仁兄,想必亦是前辈的人了?”
“不错。”
“前辈是否也是有备而来?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在下不想问前辈是哪个势力的人,我纵使问了,前辈也不可能会说的。”他淡淡一笑:“在下只问前辈一句话,前辈的那个势力能抵抗得了中条六剑的那个组合吗?”
“那个组合虽然神秘难缠,但如比实力,他们仍然差了一大截。”
“前辈可知那个组合是何名称?首领是谁?”
“这点倒是尚未查出来,实际上这些并不重要。”
“那前辈凭什么认为他们的实力较你们为弱呢?”
“是凭双方活动情形、势力范围、行事的手段等等各方面综合所得。”
“前辈也能听得进忠言吗?”
“但说无妨。”
“请不要在沈某身上打主意。”他郑重的说:“在下此次踏入江湖是办一件私务的,事情办妥之后,将立即回家做学问,因此,无暇周旋于江湖群豪之间,也无意在江湖闯荡,更对效忠于某一个组会毫无兴趣。前辈明白在下的意思吗?”
“但你已踏人江湖。”
“在下随时都可退出。”
“你没听说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吗?”
“那是对别人,对在下并不适用这句话。”
“纵使我不找你,别的势力也会找你的,你能应付得了那些人吗?”
“我绝对可以应付,必要时我会挥剑的,如果杀他个血流成河呢?我就不相信他们仍然不怕。
乌前辈,我可以向你保证,从现在开始,那些意图算计我的人,我绝不让他存在于世。
—个人算计我,我就杀掉这个人,如果一个组合算计我,我就屠光那个组合,连根铲除,绝不让—个人漏网。“
沈野说得声色俱厉,虎目中杀机怒涌,冷电四射,彷佛他不是—个凡人。而是天上下凡的报应神。
凶名卓著,杀人如屠狗的塞北屠手,居然所得浑身汗毛森立,连打冷颤。
“你……你居然比我塞北屠手的杀气更重。”塞北屠手悚然的说,竟然不敢接触他那慑人的眼神,真是异数。
“夜巳探了。恕我不招待前辈。”他冷然的下逐客令:“请前辈转告贵组合的主事人,千万别对沈某打主意了,就此一别,但愿相见无期,前辈好走!”
塞北屠手不是—般武林高手,而是名震天下,凶名满江湖的高手中的高手,是与地府双魔等量其观,其功力之精湛足可比拟风神会的四大天神。
凡武林中没有一个不自负的。
只要练过几年武功,就以为自己是了不起的高手,英雄是捧出来的,尤其那些已在江湖上闯出名号的半吊子,更自以为自已是高手中的高手。
塞北屠手与地府双魔为同一代魔道中的人物,自认武功就比地府双魔高上一筹,所以才敢来找沈野,准备以恩威并济的方法逼沈野就范。
但当他目击沈野在片刻间就使中条六剑铩羽,与就如鬼的行动,以及具有超人的胆气与浓重的杀气后,他心中油然生起戒心,原先的勇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得不忍气吞声的退走。
这种胆怯的现象与行动,居然会出现在老凶魔身上,实在是不可思议。
他与两个同伴是越墙而走的,穿过两条街后,他示意同伴先返回覆命。
他自己则慢腾腾的穿越过了官道,折入一条小路,一面走一面低头在沉思,他似乎心事重重。
在他身后,有一个黑影已经跟在他身后约有半盏茶时分,脚下无声无息,像个无实质的幽灵。
“乌兄,你似乎心事重重,究竟有什么解不开的难题?”跟在他身后的黑影问。
“这个问题的确让人想不透,江湖中怎会平空冒出这一个既年轻,而武功却深不可测的高手?”
塞北屠手信口地说着头也不回,似乎早知道身后有人在跟踪他。
“你与他交过手了?”
“没有。”
“那你又怎知他武功深不可测?”
“凭观察、凭感觉。”
“哈哈,你老兄就凭观察及感应,居然就认定他是功臻化境,深不可测的高手,居然不敢出手相试!居然就此默默退走!你的胆子何时变小了?”
毫无何徽候,电芒乍现,塞北屠手倏然转身、以令人目眩的速度拔剑出鞘。
接着冷叱声起,迅疾如电的剑芒破空而出。
跟踪的人似乎早巳算定会有这种状况发生,亦在同一瞬间撤剑发招,封住来剑。
“锵!”一声震鸣。
双方同时暴退,距离相等。
塞北屠手未待身形站稳;强担真力重薪狂野的扑上,长剑闪电般的刺出。
跟踪的黑影也迎着再次扑来的塞北屠手,出剑硬对。
“锵!”又—声震鸣,双剑再次接实。
双方仍然同时暴退,但塞北屠手却后退一丈,黑影仅后退八尺。
塞北屠手心中一震,他收敛心情不再急躁,用阴冷的双目注视黑影。
此时,他才发现黑影是用一块黑布蒙住面孔的,只露出一双如冷电般的双目看着自己,不言也不动。
“阁下,听我的忠告吧,别再去惹那个年轻人了。”
黑影的语气突然变得如冷烈的寒冰:“凡事可一而不可再,如果你们再去惑他,那就是你们的不幸了!”
“阁下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