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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暗号,刀发霹雳,无畏地切入。其他四人亦配合阵势发起进攻。
银面人的身形就在刀光聚合前的—刹那消失了,却已突然在书房门外幻现,背手而立,似无强行入房的企图。
为首中年大汉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在五个—等一的高手合击下,就是当今九大高手排名第一的九现云龙关山月,也不可能身免于难。而银面人则能毫发无伤地脱出刀阵,而且根本弄不清楚他是如何逸走的。
原本在书房担任警卫的四名大汉,—声刀吟,四把雁翎刀同时出鞘,每把刀都精光如—泓秋水,光可鉴人,锋利无比。
四大汉两前两后,形成进可攻,退可守的四象刀阵,刀吟隐隐如龙吟虎啸,冷气森森。
“住手!”一生直穿耳膜的朗喝传来,接着自书房中步出一位国字脸,双目炯炯有神,气度威严,留八字胡的蓝袍中年人。他身后跟随着一名身材雄伟,满脸虬须,手提降魔杵的壮汉。
蓝袍中年人挥手示意四大护卫退开,毫无畏色地面对银面人道:“我就是李士杰,请闻壮士来意为何?”
银面人沉静地说:“大人能否允准草民进入书房后再禀知?”
要知总督书房是他平日处理公务的地方,乃军事重地,对银面人的要求,总督正在沉吟考虑是否容许……
那知随总督现身一言末发的虬须大汉,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突变,—跨步挡在银面人与总督之间。
“大人请速退入房中。”他以惶恐的口气喝道:“汪领班立即护卫大人安全。其他人员速结阵阻截,谁要让来人越雷池一步将以军法从事。”
九个人立即在书房门口前编成三角形攻击群,可见平日训练有素。那位上前拦阻银面人的中年大汉汪领班,立即护卫总督退入书房。
但总督仅退至书房三步即停步,镇定地问虬须大汉:“宋副统领,你是否认识那位壮士?我想他并无恶意。”
虬须大汉双目仍紧盯着银面人神色紧张地回答:“大人,卑职并不认识来人。但对他所戴的面具。江湖人士却传闻已久。他是当今武林最神秘、最强悍、最可怕的超级杀手报应使者。谁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他今晚戴面具出现在府中,就表示将执行杀人任务!”
总督迷惑地道:“可是本官与江湖人士并无任何恩怨呀!他怎会找上本官呢?”
银面人心中不由暗暗后悔,他原本想以面具来掩饰本来面目,以免别人发现他来总督府。但却想不到府中居然有人认出了报应使者的面具,真是弄巧反拙。
当即摘下面具,并向总督含笑抱拳见礼:“李大春,尚记得沈野否?”
总督闻言—怔,继之虎目一亮,欣喜万状地迈步上前:“李士杰扣见侯爷!”语落准备行大礼。
沈野快步上前托住总督的双臂:“大人千万莫折煞草民了,三个月不见,大人安好?”
总督极力挣扎要行大礼,并急声道:“侯爷,礼不可废。这是皇上的旨意,何况下官是陈阁老的门生。怎敢违背皇上的旨意与陈阁老的嘱咐呢?”
“大人如果仍然坚持,草民立即掉头走人!”沈野正色地道。
总督无奈,只好一再谢罪,立即请沈野进入书房上座,并嘱咐众护卫不准泄露沈野的身份,以及来过总督府,同时命汪领班加强督府警戒。
沈野与总督在书房中分宾主落坐,那虬须大汉则打横坐在书桌旁。
侍从献上香茗后,总督起身介绍:“侯爷,下官身旁这位是京师龙骧卫的宋其宋副统领。”
未待沈野有所表示,接着向虬须大汉道:“宋副统领,快扣见皇上新近御封的武侯沈侯爷!”
虬须大汉立即起立迈步上前向沈野行了大礼。
沈野欲阻不及,急步上前将虬须大汉扶起。连道不敢,并讶然道:“假如在下没走眼,阁下该是早年威震北地的擎天杵宋前辈吧!晚辈不敢当前辈的大礼。”
“那是卑职昔日在江湖的匪号,不敢当侯爷如此称呼。”擎天杵恭声回答:“侯爷,卑职目前任职官方。不但皇上有旨下达文武百官,就是在官场伦理上也该如此。请侯爷万勿谦辞。”
“在下那里是什么真的武侯,这只是权宜措施,你们切勿当真。”沈野有些哭笑不得,这都是家师出的馊主意。他的本意是希望在下以私人身份帮助他的族侄,亦就是文渊阁大学士陈阁老,侦察他外甥被人设计染上毒瘾而被勒索之事,不希望在下介入官方之侦查。可是皇帝却命陈阁老转达要求在下并案侦查方面大员染上毒瘾之事。家师原本要拒绝,但中间夹了一个陈阁老,怕他为难所以故意出了个难题,表示以我—个平民身份,怎能参与官方事务?何况参与调查的成员都是朝廷大员,除非我具有爵位,始能有权侦查,目的希望皇帝知难而退。谁知当陈阁老向他启奏后,他居然满口答应,封了个什么威武候给我。并且还表示,如果家师愿意,他将封家师为镇国公呢!这下可好,搞得家师哭笑不得,亦无话可说了,我也只好很倒霉地将威武侯的头衔,硬着头皮顶了下来。好在这只是—个空衔,并且是暂时性的,也没实权,否则我会急得上吊。“
总督却以怪怪的眼神瞥了沈野—眼,似笑非笑:“侯爷你该知道君天戏言吧!皇上说出的话怎能不算?您那爵位不但不是临时性的,而且是世袭的,将来您的子子孙孙亦是侯爵。
至于您说没有实权。不信您去天下各地的都指挥司及布政司调动官兵或治安人员看看,看谁敢抗命?何况您还有—块御赐玉佩,就如皇上亲临,天下文武百官谁敢抗旨?“
沈野不由听得怔住了,半晌始苦笑道:“想不到皇帝会玩真的!办完这档子事后,在下就将玉佩交给家师,由他和陈阁老伤脑筋去;我仍做我的江湖浪子,遨游四海。因此,你们千万别再侯爷侯爷的称呼我!”
总督沉吟了一下:“我看这样好啦,我比侯爷痴长个几十岁,在非正式场合我就称忸怩一声贤弟,但正式场合则必须称侯爷,你我都是男子汉,就这样说定了。至于你与宋副统领之间的称呼,你自己去协调吧!”
沈野和宋副统领也不便再坚持;只好苦笑了笑:“小弟遵命。”总督大喜。立命厨下送来三份点心,沈野巳折腾了一夜,也确实饿了,老实不客气的将那份点心—扫而光。
总督一面进食一面说道:“兄弟,愚兄此次蒙陈阁老恩准,分别派遣龙骧卫的宋副统领及鹰扬卫的凌副统领,各率两卫勇士三十名来支援侦查。经过三个月的布线,已发现湖广布政使及此地的都指挥使都已染上毒瘾,可是却始终未发现传送毒品的人,可见他们的组织甚为严密。”
“你们的监视网会不会有漏洞?”
“绝对不会,两卫的勇士及密探,均采全天候监视,不可能会有漏洞。”
沈野也深觉奇怪,于是陷入沉思。
龙骧、鹰扬两卫人才济济,两卫的勇士与密探名震天下。平时协助拱卫京师安全,有特殊状况时,才派遣外地,负责侦查、缉拿、袭击等任务。
龙骧卫勇士武功走刚猛路子,鹰扬卫勇士武功走阴柔路子,长于暗器与轻功,两卫的每—勇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去年泰山贼勾结流寇,四处掠劫,搞得山东境内鸡犬不宁,地方官府束手无策,虽曾调动官兵围剿,但均无功而返。最后朝廷出动龙骧、鹰扬两卫勇士七十二员,—旬之内击杀贼首二十四人,歼灭贼众与流寇五百余众,威震天下。
沈野沉吟了—会:“大哥,你看问题会不会出现在布政使司及都指挥使司内部?例如那些当事人的家眷、侍从、仆役等亲近之人。”
总督目光一亮:“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不但有可能。而且可能非常之大!”立即转首道:“宋副统领,我看我们要调整侦查方向与布署了。难怪两卫勇士日夜监视他们的府衙官邸,始终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接近。明天凌副统领回来后,我们好好商议一下。”
擎天杵恭声应是。
总督交代完毕后,转向沈野:“兄弟,你对江湖人士的侦查有无进展?”
“小弟接办本案后,陈阁老之外甥已被药王老前辈带往秘密所医治。虽然目前勉强控制住毒瘾,但因他已卷离住处,那神秘人物亦未再继续送药,致使失去侦查线索,小弟等于在京师白耗了三个月。最后想到陈阁老之外甥是在南京结识那个女郎而染上毒瘾的,所以就来南京碰碰运气……接着他将来南京后先后两次被掳劫,以及无意中发现幻刀服用药物的颜色,大小与香气,均与陈阁老外甥所服的毒品相同等说了一遍。他最后强调:”小弟打算以向幻刀讨还公道为藉口,循线追下去,慢慢挖出它的老根来!“
总督接口道:“江湖中事愚兄不熟悉,一切均由贤弟自己作主,如果需要人手支援,龙骧及鹰扬勇士随时由你调度。”
“凭侯爷那身超绝的武功,根本不需人手支援,他一个人可当千百人之用。不过侯爷如需随从及联络人手,卑职愿第一个毛遂自庶!”擎天杵以期望的语气说。
“在下怎敢,宋前辈你别折了我啊!目前尚不需人手,日后如有需要,当请前辈派人支持。”
“宋副统领,刚才在书房外,你说我兄弟是什么最神秘、最强悍、最可怕的超级杀手的报应使者,这是怎么回事?”总督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擎天杵恭声向沈野请示:“侯爷,卑职可不可以说?”
“那都是江湖朋友以讹传讹。”沈野苦笑道:“那有什么不可说的?前辈你就说与我大哥听吧!”
“恕卑职放肄了!”擎天杵先向沈野告罪。
“六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一位神秘杀手,被杀的对象不但有黑道、魔道与邪道人士;更有许多白道人士,因此造成江湖极大的震撼。其中几件轰动天下的大案,例如:凶名卓著的五台七娘一夜就戮,少林掌门俗家师弟,名震江南的摩云手父子两人午夜飞头,恶名满天下的老一代宇内凶魔黄山人魔师徒三人曝尸咸阳道,以及凶狠残暴的关中三十六骑,在青浦渡口被屠杀殆尽……等等。许多高手名宿开始追查被杀者的底细,结果发现那些黑道、魔道及邪道者固然有该杀的理由;而那些被杀的白道人士更加该杀!他们打着白道的旗号,暗中却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甚至比黑道更黑!因此那些被杀者的亲友都不敢轻言报仇,但暗中却将那神秘杀手恨之人骨。他们曾组成搜扑小组在江湖中追查了好几年,却一无所获。因为他每次执行杀人任务时,都带上银色面具,谁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擎天杵停了一停,喝了一口茶。
“他受雇杀人有两个特点,一为从不向善良而不富有的客户索酬劳,反而向被杀者索佣金,一为绝不向正人君子义士下手。因此江湖中奉送他报应使者的绰号,确实使许多心怀鬼胎,坏事做绝的人心惊肉跳,怕会有一天报应使者会找上头来。不过有一件事令人非常迷惑,当某些人被杀之后,他的库银必被搬运一空。可是不出几天,附近的灾区、卑田院及惠民药局,必然出现有无名氏名义捐献巨额金银。这是否亦是报应使者的杰作?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笑了笑道:“这都是江湖上流传的事迹卑职亦仅知那么多了。”
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