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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哥哥!”
还离着老远,便一齐高声呼喊起来,展白举目一看,原来是雷大超、“太白双逸”、茹老镖头及慕容红!
这几个武功高手,跑得都有点气喘吁吁,乱发飞蓬的雷大叔首先叫道:“贤侄!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太白双逸”接着道:“小恩公!叫我们好找!”
慕容红脱口叫道:“展哥哥……”
这心高气傲的少女,不见了未婚夫,比任何人都要焦急,但见到展白,只这一句“展哥哥!”便代表了千言万语,其他再也说不出来了。
展白摇头一四,但他的心里却流过了一般温暖,因为从这些人的神态中,他已知道,他并不是孤独的,仍有许多人关心他,敬爱他!
人,是离不开爱的!就是英雄也不例外。
茹老镖头江湖阅历最丰,三教九流的人物什么样的人都接触过,善于观人辨色。见展白摇头叹息,神情落寞,早巳看出其心意,于是干咳了一声,道:“展贤弟!些微挫折,不用老放在心上!那‘长髯老人’武功内力,虽比资弟略高半筹,但贤弟还年轻,只要加紧用功,假以时日,必可凌驾其上,那时,贤弟不但稳可战胜长髯老人,就是天下武林,恐怕也要以贷弟为尊了!哈哈……”
说罢,这满面风尘的老镖头还打了一个哈哈。
展白能体会出茹老镖头的话中之意是在安慰他。但在此情形下,别人越安慰他,他愈觉惭愧,因为以前有人说过“任何东西也代表不了胜利”,所以才有“成者王侯败者贼”的说法。展白听茹老镖头说完,一拱手道:“谢谢老哥哥!这都怨小弟无能……”
“太白双逸”的大逸活死人,呆板的脸上一阵激动,抢着道:“小恩公!何必说这种自馁的话?要说小恩公无能,那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不都成了饭桶了吗?”
二逸“死活人”死人眼一翻,也抢着道:“并不是小恩公武功差,小恩公连战三人,吃了敌众我寡的亏,其实要是一打一,我‘死活人’敢打赌,那长髯老人决不是小恩公的对手!”
展白拱手道:“多谢诸位前辈的夸奖,但展白有言在先,既是输给人家一掌,当然只有道守诺言,退出江湖!”雷大叔在一边黯然一叹,道:“展的父亲,一模一样的脾气,一言既出,至死不变!”
茹老镖头急道:“无论如何,展贤弟不能退出江湖,如今‘南海门’入侵中原,高手甚多,武功自走蹬径,且杀除异己,手段毒辣,放眼中原武林,除了展贤弟之外,实在找不出几位可资与‘南海门’高手对敌之人,如果展贤弟再退出武林,可说正中了‘南海门’的奸计,更耍肆无忌惮了!那,中原武林岂不要变成尸山血海!”“太白双逸”差不多同时说道:“茹老镖头说得对!小恩公!对这些凶暴残忍的海外门派,我们不能跟他们讲江湖道义,空言约束……”
雷大叔打断“太白双逸”的话,道:“话不是这么说!我们立身江湖,以侠义自居,必定要诚而有信,说出的话,决不能不算。要不然我们还称得什么英雄?岂不是跟那些险诈无信的小人一样了吗?”
雷大叔这几句话,展白听得点头钦佩,众人也无不心服,雷大叔顿了一顿,接住说道:“这事要从长计议,走!我们先回‘豹突山庄’再说。”
说罢回头就走!
这便是雷大叔豪爽过人的地方,说行便走,决无虚伪客套。
慕容红听说回“豹突山庄”,心花怒放,望着展白嫣然一笑道:“我们走吧!”
展白觉得雷大叔说得义正词严,无法拒绝,便趁着慕容红叫他,迈步走去,但随口问道:“婉儿呢?”
慕容红笑道:“她一个人先回家了!”
展白不自长叹一声。
慕容红关怀地望了展白一眼,以为展白被长髯老人掌震内伤未愈,关心地问到:“展哥哥,你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没什么……”。
展白连忙否认,其实以展白目前的功力说,些微掌伤,略以调息,即已恢复,他的心情紊乱是因为婉儿暗恋着他,但这叫他怎么跟慕容红说呢?
一行人都是武林健者,脚程甚快,中午时分,已赶到苏皖交界的兴隆镇。
展白想起数月之前,在此投店受拒的情形,向终人道:“此处是‘安乐公子’门下,‘血掌火龙’姚冰昆驻扎,‘血掌火龙’死在‘海外三煞’手中,现在不知道还有人驻守没有?”
茹老镖头惊到:“血掌火龙姚炳昆,‘红砂血形掌’练有十成火候,一柄‘仙人掌’外门兵器,更是打遍苏鲁无敌手,尤其是火药厉害,怎么?也死在‘海外三煞’手中了?”
雷大叔漫不经心地道:“姚炳昆只是火药暗器霸道,其他武功平平,不过却骄傲得紧,此人我早思一会,可惜现在会不到了!”言下,豪气不减当年!众人谈谈说说进得镇来,只见街上到处是身披麻袋的叫化子。
这些叫化,均手提打狗棒,行色匆匆,都沿街向着一个方向行去,就是靠着店家门口站着的叫化,也不向店家索讨,遇着路过的叫化,一施眼色,便立即跟随着走去!众人之中,多半是老江湖,一看到这些叫化的情形,便都嘹然,必是“穷家帮”的人物在此镇有什么集会,因此毫不为然,照旧向镇中走去。
但慕容红乃是豪门千金,平常连大门都未走出一步,见到这样的情形,不由奇道:“怎么这镇上这么多叫化子?”
茹老镖头低声道:“姑娘!不要多管闹事,他们都是‘穷家帮’的人!”
“穷家”还有“帮”?慕容红心中更奇,但她却没有再问,只睁大了充满好奇的眼睛,注视着那些叫化的行止。
这些叫化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破烂烂,但一个个身躯彪壮,健步如飞,脸上更是一脸的剽悍之色,眼睛鼓着,太阳穴饱满,精气神充足,看样子便知道都是身怀高强武功的练家子。
每个叫化的肩上都搭着麻袋,三四条不等,有多达七条的,最少也有两条。手中拿的打狗棒也各不相同,有青竹,有黄竹,还有绿竹。慕容红一个末出过闺门的千金小姐当然不知道,这叫化身上的麻袋及手中的打狗棒有何意义?但雷大叔、茹老镖头、“太白双逸”等人却了然于胸,知道这些麻袋的多寡及打狗棒的颜色,是代表在“穷家帮”内的身份地位的。
可是,这些情形就是茹老膘头这等老江湖,看了也睛暗纳闷,因为背七条麻袋以上的叫化,都是“穷家帮”长老地位的顶尖高手,尤其手拿青竹杖的那么多,更知“穷家帮”高手聚集在此镇上的实在不少!
再往前走,叫化愈多,三个一群,五个一伙,都在一个十字路口处,转入一条长巷中。展白实在忍不住好奇,低声道:“‘穷家帮’向来受‘端方公子’节制,怎么今天都跑到‘安乐公子’所辖的地面来了?莫非有什么事故发生不成?”
雷大叔点了点头,道:“贤侄所料不差,走!咱们看看去!”说罢,也随着那些叫化走进长巷中去。
雷大叔豪迈绝伦,茹老镖头、“太白双逸”虽然不愿多事,只有跟着走去,至于展白与慕容红中轻好奇,更是欲观究竟,毫不疑迟地跟了进去。
这条长巷,说长是真长,走了三五十丈进去,仍然深不见底。
众人正往前走,突然叉路里闪出三名叫化,各自一横手中打狗棒,阻佐去路。当中一个鸽衣百结、肩背四条麻袋的叫化,领头叫道:“站住!看诸位有钱的爷们,也是江湖上的混混儿,难道看不出前面是穷人集会的地方吗?”
雷大叔仰天打了哈哈,道:“我们正是穷人的朋友,前来观望盛会的!”
这三个叫化一楞,狠狠地打量了雷大叔两眼,脸上阴晴不定,满是疑问神气。
因为雷大叔乱发飞蓬,额下钢须如猖,虽然身上一袭青布袍还算整洁,但外形已跟“穷家帮”的人差不多。
三个叫化上下打量了雷大叔几眼,靠左首一个面白须长的叫化,突然冷笑道:“光棍眼里不揉砂子!朋友要想在穷人面前蒙混,可说是瞎了眼了!第一,你身上不带阶级,第二,你手中不拿信物。就凭三言两语想见祖师爷,那是梦想!”
茹老镖头吃了一惊,忙跨前一步,插口道:“怎么!‘穷家帮’在这里摆香堂吗?”三个叫化只是一味冷笑,并不答言。
雷大叔气往上冲,道:“老夫雷震远,连你们帮中长老‘风尘三丐’,对老夫都不敢无礼,你们几个晚生后辈,竞如此张狂,实在可恼!”说罢,大步闯了过去!
三个叫化暴叱一声,三根打狗棒一抖,嗡然劲啸,点向雷大叔面前,两,三名叫化三根狗棒一齐出手,差不多封住了整个巷口,雷大叔赤手空拳,如果不急行后晃,必定伤在三根打狗棒之下!
但雷大叔是何许人也,“七十二路天佛掌”,在数十中前即已名扬江湖,只可惜这三个叫化出道甚晚,雷大叔又隐遁了十数年,末在江湖上走动过,故而报名出来,三个叫化还不知道眼前乱发怪人,就是数十年名震大江南北的“天佛掌”雷震远!
眼见三根打狗棒,犹如狂风骤雨,将要打在雷大叔身上,雷大叔陡叱一声,“退!”
大袖一拂,劲风狂啸,三名叫化当场被震退五,六步,连手中黄竹杖都几乎脱手飞去!
三名叫化拿杖的右手虎口发热,半边身子发麻,腹内真气流蹿,不由齐声惊呼道:“并肩子!有硬点子要闯关!”
喝声甫落,嗖!嗖!嗖!……一片衣挟破风之声,从四处门内接连蹿出十数名叫化!
这些叫化之中,已经有身披五条麻袋,手拿着竹杖的人物出现。
显见已来了“穷家帮”中的二代高手!
同时,房顶上弓弦连响,众人抬头一看,两边屋顶上已站满了“穷家帮”的帮家,每人手中拿着一只弹弓,怕不有数十名之众,一齐瞄准众人,引弦待发!
众人心中一懔,估不到“穷家帮”早就严阵以待,以雷大叔等人,虽不怕区区弹丸,但在这狭长巷中,手脚施展不开,如果屋顶上的数十只弹弓一齐发射,还真是不好应付!
展白急叫道:“在下展白,想来拜访‘端方公子’,不知诸位能否代为通察一声!”
谁知上来一名手拿青竹杖、肩背五条麻袋的老年叫化,冷笑道:“早在‘亡魂谷’领教过了!没别的,请各位先委屈一下吧!”
原来这名叫化,参加过“亡魂谷”青竹杖大战“金府双铁卫”之战,那时,展白与婉儿也适逢其会,而且伤了不少“穷家帮”门下高手,故而认得展白。
他说罢,从麻口上解下几条绳索,往展白等人面前一掷,说道:“尔等束手自缚,咱们穷人决不难为你们,只要见了祖师爷,一句话,便可放诸位。如若不然,哼!哼!”他在鼻孔里冷哼两声,突然翻服望向两旁屋顶,厉声叱道,“就请诸位尝一尝‘肉丸子’的味道!”这岂不是以生命相胁?
展白大怒,雷大叔却负手冷笑道:“‘穷家帮’素常以与人无件,立足江湖,才能帮众遍天下,像尔等这般耀武扬威,布下陷阱要挟武林同道,哼!哼!恐怕‘穷家帮’要冰消瓦解在尔等手中!”
那手拿竹杖的叫化,冷笑一声,道:“死在面前,还敢大言不惭!现在我数到五,如果五下数完,各位再不自缚,我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