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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是决不收回的,你苦嫌弃,我就把它打碎!”
金逐流慌忙接过古琴,说道:“大哥不要生气,小弟拜领就是。其实……”其买金逐流并非故意客气,只因琴太过宝贵,他临走时心神又有点恍惚,一时忘记了这张琴是李南星已经送给他的了。
李海星道:“其实什么?”金逐流不愿细加解释,说道:“没什么。小弟只是想起一件心事。”李南星道:“什么心事?”
金逐流拍一拍剑鞘,说道:“可惜我这把青钢剑不是宝剑,但我一定要送大哥一把宝剑!”李南星道:“什么?我送你东西是图你回报的么?”金逐流道:“不是这样说,这只是各尽心愿而已。你因为我听得懂你的琴音,送我古琴;我也认为你是我剑术上的‘知音’,所以我非送你一把宝剑不可!我把话说在前头,将来你若不肯接受我的宝剑,用你的话来说,那也就是看轻了我的交情了。”
李海星心里暗笑:“一把还不知是在哪里的宝剑,却说得如此郑重。”虽然如此,但他也很感激金逐流的诚意,于是也作出郑重其事的神气,说道:“好,那么我先向老弟道谢了。”
金逐流满怀欢喜,携了古琴,立即赶回京城,幸好城还未关闭。回到戴家,已足黄昏时分,戴均父子正在等他吃晚饭。
戴均道:“你去了哪里一整天?”金逐流道了个歉,道:“我到万里长城玩耍,交了一位朋友,回来迟了。这张古琴,就是那幕朋友送的。”
戴均不懂得古琴的宝贵,却担心他闹出乱子,说道:“少年人喜欢玩耍我不怪你,何况你是初到北京。不过,明天就是萨福鼎的寿辰。三山五岳的人马都会开集乐部,我希望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不知道底细的朋友,这几天暂时不结交也罢。”
金逐流道:“多谢老前辈金玉良言,不过这位朋友肝胆照人,却是可以放心的。”戴均道:“你的见识我是相信得过的,我也是很想你多结交几个朋友,只是我希望你这几天稍加谨慎罢了。”
金逐流吃过晚饭,说道:“戴老前辈,你是老北京了,京中的三教九流人物,想来你都有结交吧?”戴均拈须笑道:“不知你要打听什么人?北京城中,只要是稍微有点名气的,大约我总会知道:”金逐流道:“我有一块玄铁,想请真有本事的铸剑师铸一把宝剑。不知北京城里哪位铸剑师最出名。”戴均的儿子戴谟第一次听得“玄铁”之名,问道:“什么叫做玄铁?”
戴均吃了一惊,说道:“据说玄铁只出产在昆仑山顶的星宿海,比寻常的铁要重十倍,想不到老弟竞有这种稀世之宝。北京城里最著名的铸剑师恐怕也不配给你铸这把剑。”
金逐流大为失望,说道:“若是找不到铸剑的高手,虽有宝物,亦是无用。”
戴均说道:“待我想一想。”半晌说道:“我心目中有一个人可以给你铸剑,但他却不是以铸剑为业的。凭着我的老面子求他,或者他可以应承。可惜目前我不能出门,只有等我避过了这场灾难再替老弟设法了。”
金逐流心上一块石头落了地,想道:“待我铸成了宝剑,送给大哥,也好报答他赠琴之德。”于是郑重的拜托了戴均,使即回房歇息。
一宿无话,第二天金逐流一早起来,先用“易容丹”把自己的容貌改变,这种“易容丹”其实即是古代的化装品,可以改变肤色,但不能改变面型。不过若是化装的技术高明,用上了“易容丹”也可以隐瞒自己本来的面目。
金逐流有姬晓风送他的十颗易容丹,姬晓风当然也教会了他化装的法子,金逐流选了一颗可以化装成中年人的“易容丹”涂上面孔,把本来是白玉般的一张脸变成微带蜡黄,然后粘上两撇小胡子,对镜一照,果然像是个四十来岁的、普普通通的毫无特征的中年人。
戴均父子正在饭厅等金逐流来吃早餐,忽然看见一个“陌生人”进来,戴谟大吃一惊道:“你是谁?”金逐流笑道:“是我!”戴均道:“金老弟,你的容貌手段是很高明了,可惜声音未改,还应该苍老一些,才像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金逐流道:“多谢指教。”劲气内敛,说出话来,果然有了几分苍老的味道。戴均道:“老弟改容易貌为了什么?”
金逐流道:“我想出去走走。”戴溪道:“今日可正是萨福鼎的寿辰呢!”金逐流道:“我就是为了这个缘故才如此打扮的,即使碰上熟人,大约也不会认得我了。”戴均道:“今日暂且留在家里一天不行么?”金逐流道:“我早与朋友有约,不便临时更改。”金逐流为了怕他们父子担心,不敢说出实话。
戴均听得他这么说,不便再加阻止,于是说道:“老弟本领高强,又改变了容貌,想不至于出甚岔子,不过总还是小心一点的好。”金逐流应了一个“是”字,匆匆吃过早餐,便向戴均告辞。
戴均想了一想,说道:“今天可能有位客人要来,金老兄老是没有别的事情,会过了贵客,请早一点回来。”
金逐流道:“老伯不必挂念,我尽快回来就是。”出了戴家,心里想道:“今日史白都是一定要去给萨福鼎贺寿的,丁彭是他手下的一个头目,即使没资格陪史白都的往贺寿,他没有帮主撑腰,单独一人也决不敢来戴家寻仇。戴均说的那位客人不知是谁?不过,想来总不会是指史白都和丁彭了。”
戴均这次力求避祸,并没有求过金逐流帮忙,但金逐流却是打算帮他的忙的。他所顾虑的只是史白都来到戴家,既然算准了史白都今天决无前来戴家之理,也就放心地走了。
走了一会,金逐流蓦地想起一事:“萨福鼎是大内总管,今日做寿,贺客盈门,那是必然的了。不过,恐怕也不是任何人都混得进去的吧?若是有人查问,我怎么应付呢?”
心念未已,忽地看见前头有两个人,一看他们的打扮就知是江湖人物。金逐流灵机一动,走上去道:“两位可是往萨府贺寿么?”
那两人回过头来,说道:“老哥是哪条线上的朋友?”金逐流道:“小弟是独脚开扒和一位姓文的朋友相识,这位朋友和萨总管很有交情,承他相邀,故此我今日也来凑热闹。”
那两人露出羡慕神色,说道:“你说的这位文朋友敢情就是文道庄么。”金逐流道:“正是,两位可是与他相识?”
那两人道:“我们高攀不上。老哥高姓大名?”金逐流胡乱捏了一个假名说了,跟着向那两人请教,始知高个子名叫张宏,矮个子名叫李壮。
张宏说道:“我们的靠山没有老弟的硬,萨府有位姓钱的执事和我们以前曾经在一起混过的,承他的情,我们才讨得两张请帖。”
金逐流心中一凛:“果然是要有请帖的。”问道:“不知两位又是什么帮派?”
这两人说道:“像老兄一样,我们也都是独脚开扒。”
金逐流道:“听说有许多位闻名江湖的帮会首脑今日都要来的,想必会带了不少人来吧。”
李壮道:“是呀,听说六合帮的帮主史白都,海砂帮的帮主沙千峰,青龙帮的帮主高大成,白虎帮的帮主杜大业,全都来了。只是这四大帮会,恐怕就有几十个人跟随他们的帮主来贺寿呢。”
金逐流道:“今天来贺寿的客人这么多,不怕有意欲图谋不轨的人混进去吗?”
李壮笑道:“放心好了,不会有的。各帮会的人有他们的帮主带领,像咱们这些单独邀请的客人又都是有请帖的,没来历的人怎么混得进去?”
张宏道:“像今天这样的大场面,担任知客的定然不少。即使有生面人混进去,也瞒不过知客的眼睛。”
金逐流心里想道:“先把请帖拿到手再说,知客这一关只好临机应变了。”
金逐流跟在李壮的后面,暗运内力,指尖轻轻的在李壮左胁一点,点了他的“牵风穴”。金逐流的力度用得恰到好处,可笑李壮竟是毫无知觉。
“牵风穴”是和大肠有关连的,李壮走了一会,忽觉腹痛如绞,冷汗如雨,勉强想走都走不动了。
张宏大惊道:“李兄,你怎么啦?”李壮口吐白沫,呻吟道:“我,我好像是生了病了,肚痛得很!”
金逐流道:“小弟略懂医理,待我给李兄一诊。”装模作样地叫起来道:“哎呀,不好!”
张宏道:“是什么病?”
金逐流道:“是绞肠瘀。可得赶快救治才好!前面有间药铺,我看李兄还是先找这药铺的大夫看看,就在他们的铺子拾一剂药吃吧。希望吉人天相,过一个时辰也许就会好了。”
李壮正是觉得腹中统痛,听了金逐流的话,吓得面如土色。必求张宏道:“张兄,请你扶我过去。救、救命要紧,寿宴不,不吃也罢。
张宏和李壮是结拜兄弟,心里虽然有点不大愿意,也是“义不容辞”了。
金逐流道:“唉,真想不到李壮会突然生病,小弟还以为可以和你们两位有伴呢。朋友要紧,我也不去赴宴了。”
张宏道:“不,不。李兄有我照料足已够了,请你到萨府给我们说一声,免得他们误会,以为我们摆架子,礼物到了,人却不来。”
全逐流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是要有个人给你们禀报才行。两位放心,小弟会亲自跟文道庄说的。祝李兄早日康复,小弟先走了。”张、李二人连声道谢,金逐流却是一面走一面暗暗偷笑。
原来金逐流在给李壮把脉的时候,早已施展空空妙手,把他身上那张请帖偷了过来。金逐流走进一条小巷,四顾无人,偷像把那张请帖拿出来一看,幸喜请帖上是没有填上姓名的,金逐流放下一重心事,想道:“现在就只要闯过知客这一关了。”
到了萨福鼎的官邸,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门外宾客云集,大家争着这去,把当知客的忙得不亦乐乎。
金逐流留心观察,只是凡是单身的贺客,一进大门,定有相熟的知客和他打个招呼,然后才有仆人带引他们进去。金遂流心想:“张宏、李壮在萨家有熟人,冒他们的名字早不行了。怎么样混进去呢?”
后面的人挤着这来,金逐流不走也不行,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他想着心事,无意间踩了旁边的一个人,那人怒道:“你走路不带眼睛吗?”反手一抓抓着了金逐流。
金逐流和那人打了照面,不禁吃了一惊,原来这人是冀北的独脚大盗郑雄图,曾经和高大成、杜大业、官秉藩等人在苏州城外的松林之中,和金逐流交过手的。
金逐流怕给他识破,不敢出声,郑雄图抓着了金逐流,也不禁吃了一惊,原来郑雄图是练有铁砂掌的功夫的,他抓着金逐流,有心要把他捏得忍不住痛叫出声来,哪知金遂流竟似毫无知觉,反而是郑雄图的脉门隐隐感到针刺股的疼痛。
旁边的人劝道:“大家都是来给萨大人贺寿的客人,别闹笑话,杀了风景。”郑雄图正好趁此下台,连忙收手,说道:“没什么,我不过想请这位大哥先走而已。”心想:“这小子好邪门,不知是哪条路上的人物。”
忽听得有人叫道:“郑太平,你来了呀!”金逐流听得这个声音,不禁喜出望外,原来和郑雄图打招呼的,不是别人,正是宫秉藩。
金逐流压低声音道:“郑大哥,你先走。”郑雄图见了熟人,喜孜孜地走过去,也就顾不得和金逐流揖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