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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丹心-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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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团塞阀,百思莫解。但别的疑问不解也还罢了,最紧要的一点却是必须判断准确的:这解药是真是假?
  时间不容许金逐流仔细推敲,他想了一想,心道:“即使是毒药,最多不过一死而已。反正我现在功力已失,也是难以逃出魔窟的了,何况那人若要害我,也无须使用毒药。”于是决意冒险一试,便耙那颗药丸吞了下去。不过片刻,只觉一缕热气从丹田升起,金逐流喜出望外,知道了果然是解药,当下金逐流再接他父亲所教的吐纳方法,运气三转,试了一试,功力虽然未曾完全恢复,亦已恢复了七八成了。
  石窟的铁门早已给那看守打开,金逐流此时的功力又已恢复,本来他可以逃走的,但他却不愿就这么样的逃走。他要报文道庄的一掌之仇,他也要取回那块玄铁。
  金逐流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当然他也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现在是陷身魔窟,孤掌难鸣。但是他却想到了一个巧妙的主意。
  文胜中已经被他点了穴道,是可以任凭他摆布的了。不过他却并不想把文胜中作为人质,这个办法他认为还是笨拙了些。金逐流想到了一个可以说是十分恶作剧的主意。
  金逐流把文胜中翻了个身,让他脸朝天的躺着,笑道:“多谢你来探我,我应当好好的招待招待你才行。”说罢,脱下鞋子,在脚板底搓了几搓,搓出几团弹丸般大小的泥垢,把文胜中下巴一捏,文胜中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张了开来。
  金逐流就把那几丸泥垢都塞进了他的嘴巴。金逐流是从水底捞起来的。污泥浊水都未洗涤,从那脚板底搓出来的泥丸,其腥臭可想而知!文胜中给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但味觉却是并未消失的。腥臭的气味冲得他五脏六腑全造了反,喉头咯咯作响,想吐又吐不出来。
  金逐流笑道:“味道怎样,比得上封家的佳肴美酒吧?”边说边剥下了文胜中的衣裳,和文胜中换了穿着,又笑道:“这是你的拿手好戏,我记得你是曾经这样捉弄过秦元浩的。我如今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可不要生气。”
  金逐流炮制了文胜中,回过来再炮制那个看守。这看守本来是脸朝天的躺着的,金逐流把他翻转过来,让他背脊朝天,笑道:“你不必害怕,我踢你一脚,包你舒服得多!”说罢一脚朝他屁股踢去,这看守本来是给点了麻穴和哑穴的,给他一踢,却“啊呀”一声,叫得出来了。原来这个看守正是踢过金逐流屁股的那个看守,不过,如今金逐流踢他屁股,却不是完全为了报仇,而是给他解穴的。
  金逐流这一脚气力不小,这看守的穴道虽然解了,却是麻辣辣的好不难受。金逐流一把将他提了过来,在他耳边沉声喝道:“不许叫嚷,老老实实听我的话,否则我就要加上利息了!”
  这看守强忍辣痛,心里十分害怕,想道:“这小魔头不知还有什么狠毒的手段?我落在他的手里,没奈何,只好听他的话了。”于是不敢作声,点了点头。
  金逐流和他手挽着手,说道:“往前带路吧!”这看守吓了一跳,低声说道:“你要我带你逃走?这是千万不行的,里里外外有七八重看守呢!出口之处,还有机关陷阱,连我也不知道:”金逐流道:“谁说我要你逃走?我要找你的舵主算帐!”看守又是一惊,说道:“小祖宗,你别害我,我给你磕头!”金逐流道:“你别慌,我只是要你带我到他的住所外面,不必你进去。”
  看守还是犹疑,金逐流冷笑道:“你只怕你的舵主的刑罚,就不怕我不成?告诉你,你的舵主最多把你一刀杀掉,我饱制你,可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信不信?”这看守暗自思量:“我只是给他指点舵主的住所,未必就会给人发觉,事后也还可以抵赖。嗯‘好汉’可不能吃眼前之亏。”
  那看守无可奈何,只好哭丧着脸道:“好啦,小租宗,你要怎么样,我依你就是。”金逐流哈哈一笑,说逍:“看你这声小祖宗的份上,你这条小命,我一定给你保全。”于是押着那个看守,走出开门。
  此时已是三更时分,天上一弯新月,月色并不怎样明朗,他们这个海砂帮是做贩卖私监的生意的,在大江南北各个帮会之中最为富有。总舵所在,建有一个大花园,占地数亩,亨台楼阁,假山荷池,星罗棋布,应有尽有。囚禁金逐流这个石窟,就在花园的一角。这个看守熟识道路,带领着金逐流,穿花丛,绕假山,拣僻静的处所行走,避过巡逻。月色朦胧,金逐流穿的又是文胜中的衣裳,再加上有那个看守陪伴着他,因此即使有一两个巡逻的帮丁瞧见他们的影子,也绝对认不出是金逐流。
  在路上金逐流简单地问了那个看守几个问题,这才知道这个海砂帮的帮主名叫沙千峰,与六合帮的帮主史白都是八拜之交。文道庄父子来此已有数天,据说是要邀约沙千峰一同。上京给大内总管萨福鼎祝寿的。
  金逐流心里想道:“原来都是一丘之貉,想要巴结朝中贵人。好呀,我偏要叫他们不能如愿,非得闹它一个痛快不可!玄铁固然要拿回来,文道庄这厮,更是要戏弄个够。”
  金逐流早已成竹在胸,想好了要怎样戏弄文道庄的了。想到得意之处,不知不觉的“哈”一声笑出来。那看守吃了一惊,悄声说道:“小祖宗,你别声张好不好?”
  话犹未了,忽见火光一亮,有个人打着灯笼走过来,说道:“张小三,原来是你,倒教我吓了一跳。你们谈什么谈得这样高兴啊?”
  这个人是帮中的厨子,手里提着一个有益的竹篮子,鸡肉的香味封闭不住,从缝罅中洋溢出来。原来是沙千峰和文道庄要吃消夜,厨房里给他做了一只“叫化鸡”,连同几样精美的小菜,叫这个厨子给他们送去。
  这厨子是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提着灯笼的,他首先认出了看守,跟着烛光照到金逐流的面上,这厨子认不得金逐流,“咦”了一声,说道:“这位兄弟是新来的吗?”金逐流笑道:“不错,我还没有试过你的手艺,让我尝尝吧!”倏地就点了这厨子的穴道,灭了灯笼,抢过篮子,把蓝子塞进假山洞里。
  金逐流吃得津津有味,笑道:“我枉自做了几个月的小叫化,如今才吃到了正宗的叫化鸡。”他已有十二个时辰未进饭食,正自觉得肚饿,把这份丰富的消夜吃了。肚饱身暖,登时精神奕奕,气力也完全恢复了。
  那只叫化鸡已经吃完,金逐流还舍不得抛弃,拿着已经吃光了肉的鸡腿,啃那骨头,一面啃一面笑道:“好香,好香!连骨头都是香的!”那个看守担心给人发现,看看金逐流这副馋相!却是想笑也笑不出来。此时他们已是绕过一座假山,前面竹林之中隐隐现出红楼一角,碧纱窗外,透出灯光,那看守如释重负,停下脚步,悄声说道:“到了,到了!沙舵主和文岛主就是在这座楼中。”
  金逐流道:“好,多谢你了。这鸡腿很好吃,你也尝一点吧!反手一指,就用那根鸡骨点了看守的穴道,不过用的不是重手法,只须过三两个时辰,穴道就会自解的。
  翠竹红楼,花明月暗,构成了一幅优美的图画。金逐流心里想道:“沙千峰这家伙倒是很会享福,可惜这样优雅的处所给他糟蹋了。不过也幸亏有这片竹林,省却我许多气力。”要知文道庄的武学造诣甚高,并不在金逐流之下,如果那座红楼前面是空荡荡的一林,金逐流一定会给他们发觉,虽说金逐流本来就准备要和他们交手,但若过早给人发觉,却是与他计划不符。
  仗着那片竹林掩护,金逐流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楼前。此时刚好听得沙千峰在斥骂那个“擅离职守”的钱大:“是谁叫你回来的?你在帮中这许多年,怎的连规矩都忘记了?我没派人给你换班,你怎么可以私自回来?”钱大吃了一惊,嗫嗫嚅嚅地说道:“是文公子传下你的命令,叫我来回话的。文公子现在正在替我看守。”
  沙千峰怔了一怔,说道:“吓,是文公子叫你回来的吗?”文道庄说道:“哦,我明白了,想必是中儿对你刚才的说话听得不大清楚,你叫他去问钱大,他却以为是你要钱大来向你回话了。好吧,你不放心让他看守,我去叫他回来就是。”知子莫若父,文道庄当然想得到他的儿子是要去暗害金逐流,连忙给儿子掩饰,金逐流在长江被擒之际,文胜中并不在场,他刚才向沙千峰问起金逐流的情况,沙千峰是曾叫过他自己去问钱大。
  沙千峰起了一点怀疑,不过碍着文道庄的面子,只好说道:“令郎看守,我岂有不放心的了,不过我们也不能让令郎屈居看守之职呀!钱大,你马上回去,请文公子回来。”钱大答了一个“是”字,便即下楼。
  文道庄道:“我和你一道去吧。中儿太糊涂了,我也应该教训教训他。”沙千峰道:“笑话,笑话!一点点小事,岂能劳烦岛主?令郎也并没有什么过错,你这样郑重其事的去唤他回来,反要把他吓慌了。”沙千峰哪里知道文道庄乃是另有用意。
  金逐流心里暗暗好笑,想道:“等下就有好戏看了!”趁着钱大下楼的时候,他却一个飞身上了楼。
  金逐流以绝顶轻功从楼房侧面的暗角飞身而上,钱大正在下楼,丝毫也没知觉,而钱大的脚步声又正好替他作了掩护,否则他虽然轻功超妙,但总不免有点衣襟带风之声可能会给文道庄察觉。
  其实,文道庄此时正在担着心事,即使没有钱大的脚步声替金逐流掩护,他也不会察觉的。他担心的是:“倘若中儿不识分寸,伤了那小子的性命,在史白都的面前可是不好交代;而且也要令沙帮主为难了!不过中儿大约也还不至于这样不懂事吧?”
  沙千峰道:“文岛主不必挂心,决不至于出事的。那小子不是服了你的酥骨散吗?”他只当文道庄是放心不下他的儿子在那里看守。
  文道庄不愿让他看破心事,不露痕迹地笑道:“那小子当然是插翼难飞的了。不过,我还是有点放心不下!”金逐流此时正躲在后窗,听了这话,不觉心里又是暗暗好笑:“你说我插翼难飞,我却偏偏‘飞’到了你的身边了。”
  沙千峰诧道:“既然那小子已是插翼难飞!文岛主还有什么放心不下?”
  文道庄道:“我不是担心他在这里逃得脱,我是担心将他送到了六合帮之后,那么咱们可就管不着他了!”
  沙千峰笑道:“哦,原来你是怕史白都的妹子替他说情,史白都会将他放了。”
  文道庄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有此顾虑。”
  沙千峰笑道:“那你可不用担心了。古人说:”红颜祸水‘史白都的妹子就是’祸水‘,哪个男子惹上了她都要遭殃。只除了一个人。“
  文道庄道:“这却为何?那个人又是谁?”
  沙子峰道:“你不知道,史白都有心将妹子许配给帅孟雄,双方已有信使往还,只是婚事尚未论成。所以除了帅孟雄之外,谁要是想吃这块天鹅肉的,必定要遭杀身之祸!”
  金逐流心里想道:“帅孟雄这名字好熟!”急切间未曾想起,只听得文道庄已在问道:“帅孟雄?嗯,可就是伤了竺尚父的那个人吗?”
  沙千峰道:“正是。帅孟雄伤了竺尚父,替朝廷夺回了西星,‘圣眷’正隆呢!所以史白都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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