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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他们对手。要想脱困,只能智取,不能硬来。”当下灵机一动,淡淡说道:“多谢你告诉我这许多消息,我也有一个消息和你极有关系,你想知道么?”
完颜豪怔了一怔,心道:“且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道:“公主请说。”
云中燕道:“我在贵国两年,你大概也知道我干的是什么了?”
完颜豪道:“小王不妄自猜度。”
云中燕道:“我和你挑开天窗说亮话,我来贵国,乃是奉了叔父拖雷之命,来探听你们的虚实的!”
这个秘密,完颜豪早已知道,却想不到她竟然直言不讳说出来。完颜豪苦笑说道:“敝国对贵国忠诚不贰,贵国却还对我们如此疑心,唉,我们但求能够相安无事,意愿已足,难道我们还敢对贵国妄动刀兵吗?耿耿此心,天日可表。还望公主在令叔拖雷元帅面前,美言几句。”
云中燕道:“这倒不是疑心你们,说到妄动刀兵,这个料想你们也不敢。叔叔要我来探听你们的虚实其中另有缘故。”
完颜豪道:“哦,什么缘故,倒要请教。”
云中燕道:“我们想找一个可靠的而又能干的管家,你懂不懂?”
完颜豪吃了一惊,说道:“恕小王愚鲁,这是什么意思?”
云中燕冷冷说道:“还不懂吗,就像你们对西夏一样。李益寿不就是你们在西夏扶植的新管家吗?”
完颜豪大惊道:“你是说贵国要把我们大金灭了?”
云中燕道:“也不必就做到这个地步,可以让你们比西夏好些。只须你们金国奉命唯谨,做我们的属国,你们姓完颜的一样可以做金国的皇帝。不过——”
完颜豪大为紧张,连忙问道:“不过什么?
云中燕道:“不过,你们现在的皇帝,甚是不得人心,叔叔的意思,想换一个皇帝。所以他叫我来中原的目的之一,就是要我代他察看,看那一个做金国的皇帝最为适合?”
完颜豪半信半疑,但心里想道:“听道云中燕最得他叔父拖雷的宠爱,而拖雷在蒙古的实权高于大汗,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惴惴不安的问道:“令叔既有这个意思,那么公主可曾替令叔找到适当的人选?”
云中燕道:“找到了。就是你的爹爹!”
完颜豪又惊又喜,说道:“哦,是我爹爹?”
云中燕道:“不错,你爹爹手握兵权,精明能干,又是皇叔的身份,以叔代侄,正是顺理成章之事。将来贵我两国,联手灭宋,还要仰仗你们父子的大力呢、嘿嘿,只要你们父子听话,金国皇帝的宝座,我敢担保,你的爹爹准能坐得安安稳稳!”
父亲做了皇帝,儿子就是现成的太子,未来的国君了,完颜豪想不到这个“天大的富贵”竟然会落在自己的身上,利令智昏,忙道:“皇帝的宝座,我们父子是不敢奢望的。但令叔和公主这么看得起我们父子,小王自是铭感五内,誓当图报!”
云中燕道:“这么说,你是愿意听话的了?”
完颜豪道:“只要不令小王太过为难,姑娘尽管吩咐。”虽然利令智昏,说话仍然颇有分寸。心里想道:“她若然要我放她走,我就用他们大汗和国师的命令来做挡箭牌。”
云中燕早已料到他的心意,淡淡说道:“要更换贵国皇帝之书,这是天大的秘密。是我们的大汗和国师都未知道的。如今公事私事,我都未曾了结,又不能和国帅明言,是以暂时不想回去!”
她的事既然不能和国师明言,自是不便和完颜豪说了,完颜豪心里想道:“听说她喜欢一个绰号黑旋风的男子,莫非就是为了私情,是以迟迟不肯回国。”当下讷讷说道:“这个、这个我恐怕难以作主。”
云中燕面色一变,说道:“好,你要和我为难,那也由你!”
完颜豪踌躇不定,说道:“我怎敢和公主为难,我还要仰仗公主的大力呢。”云中燕冷笑道:“你知道就好。”完颜豪道:“只是贵国大汗之命,小王不敢违背。贵国国师跟前,小王也是没法交代。”
云中燕冷冷说道:“大汗之命,你不敢违背,我的叔叔,你就敢得罪吗?我已经告诉了你,我是替拖雷叔叔办事,不必听命于大汗,更不必说什么国师了。”
完颜豪汗流浃背,说道:“是,是,小王不敢。”
云中燕笑道:“其实你不泄漏出去,国师又焉能知道你私自放了我呢?有什么不好交代的?嘿嘿,你要我在叔叔跟前替你们父子说好话,你却要扣留我,这叫我如何能为你们说话?你仔细想清楚吧,这桩交易做不做任凭于你!”
完颜豪牙根一咬,暗自思量:“她的话固然不能全信,但万一她说的是真,她的叔父拖雷真的要废立我国皇帝,而又属意于我爹爹的话,我得罪了她,可就误了大事。罢罢,就当作一场豪赌吧,放了她于我没有什么损失,真的事成,我就赢来了天大的富贵了。”
思念及此,心意立决,完颜豪站了起来便即说道:“好,那么我送公主出去。请公主恕我冒犯之罪,在令叔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云中燕笑道:“你放心等着做太子吧,但你也不用送我了,我自有李小姐陪我出去。”
完颜豪怔了一怔,说道:“你要和李小姐一同出去?”
云中燕道:“怎么,你不许可么?她是我的好朋友,我要她陪我游玩凉州。”
完颜豪心里想道:“我已经决意豪赌一场,那又何必为这次要的事令她不欢?料想李芷芳也不敢带一个男子公然和她走出府门吧?”于是陪笑说道:“我在这里也是客人,怎敢干涉主人的行动,何况李姑娘还是你的好朋友呢。公主,你言重了。”
云中燕笑道:“你这几句话倒还算得是明白一点道理。好,那我走了。”
刚说到这里,忽听得有人敲门,完颜豪喝道:“是谁?”翦长春的声音在外面应道:“是我!”
完颜豪眉头一皱,心道:“翦长春怎的这么不懂事,我已经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许来打扰的。”但因翦长春是他父亲的副手,最少名份上是他的长辈,又想好在与云中燕所谈的“大事”已经终结,那也不怕他知道了。于是只好忍住脾气,开门让他进来。
原来今晚在总管府中的大搜索,完颜豪主内,翦长春主外,他是负责主持中堂之外的搜查的。搜查过后,又亲自去把守大门,所以内堂所发生的事情,他还未知道。完颜豪和云中燕在密室会谈,虽然吩咐了侍卫不许让人进来。但翦长春正是侍卫的顶头上司,他又是有急事来见完颜豪的,侍卫当然是不敢阻拦。
翦长春看见了云中燕,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口称“公主”,向她请安。云中燕笑道,“我和你们的小王爷是自己人了,你有话但说不妨。”
完颜豪本来是想把云中燕早早送走的,但云中燕这么说了,他可不能叫她“回避”,只好说道:“对,公主是咱自己人。翦叔叔,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商量,我也正好请教公主。”
翦长春情知其中定有蹊跷,但他碰上的事情,却又确实是必须由完颜豪立即作出决定的。他心里想道:“耿电和青龙帮固然是金国的敌人,也是蒙古的敌人。这件事情,给她知道,料也无妨。”于是说道:“正是有件事情要禀告小王爷,李夫人和她的女儿已经出了府门了。”
完颜豪吃了一惊,说道:“她们母女都出去了?有没有带什么丫头小子随行?”
翦长春道:“不知道。”
完颜豪道:“为什么不知道?”
翦长春道:“她们是驾着一辆马车出去的。老夫人在车上,我门可不便搜查。不知里面是否藏有别人。”
完颜豪道:“那驾车的车夫呢。”
翦长春道:“是个粗眉大眼的汉子,看来不会是姓耿那小子。”
云中燕笑道:“我和李小姐本是约好出外游玩,想必是她等我等得不耐烦,故而先出去到约定的地方等我。”
翦长春道:“小王爷,你看要不要马上派人追她回来?”要知此事牵连李益寿的妻女在内,翦长春自是不敢作主。
完颜豪心里想道:“反正我已经答应了云中燕,让她和李芷芳出去的了,乐得做个好人。那姓耿的小子,以后再设法抓他吧。”当下说道:“你没听见公主说是和李小姐约好的吗,奸细即使逃了出去,也不会藏在她们的车子上的,咱们大可不必庸人自扰。”
翦长春碰了一鼻子灰,连声道:“是,是。”心里却在想道:“云中燕说的分明是谎话,她与那丫头约好外出,又何须老夫人陪同出去?”
完颜豪道:“不过,这件事情,不知李大人知道了没有?你还是去告诉他一声吧。”
翦长春登时省悟,想道:“不错,这事让李益寿去管他的妻女好了,何须我做坏人。”
云中燕道:“对,我也应向主人辞行。翦将军,咱们一同去见李益寿吧。”
翦长春、完颜豪设法,只好陪她。到了李益寿的注所,门口一个卫士悄悄告诉完颜豪道:“李夫人已经回来了,她只是一个人回来。里面他们俩夫妻正在争吵呢。”
原来李夫人虽然是要帮忙丈夫保住荣华富贵,但也疼借女儿。经过了刚才这一大场惊险之后,情知女儿是难以在府中再呆下去;奸细藏在女儿房中,不送走也是后患无穷。是以在女儿恳求之下,她反心一横,就把耿电藏在车上,亲自给他们保驾,出了府衙。
李益寿正在惊怒交并,怪责妻子,听说完颜豪和那蒙古公主来访,知道此事已经发作,他们是兴师问罪来了,无可奈何,只好出去迎接。
云中燕不等完颜豪开口,一见了李益寿便即抢说道:“听说令媛出了府门,是吗?”
李益寿吓得面如土色,讷讷说道:“是,是。我,我正要亲自去找,找她回来。”
云中燕笑道:“老伯,你就让令媛陪我玩两天吧。我担保令媛不会少了一根头发,她自然会回来的。”
李益寿怔了一怔,说道:“公主这话是、是——”
云中燕道:“我和令媛是好朋友,说好了作伴在凉州玩几天。我们不想招摇,但求玩个痛快,是以只能瞒注你老人家了。”
李益寿道:“那么小女这次出去——”
云中燕道:“正是我要她如此的,此事我也告诉了完颜贝子了,你可千万莫要派人查踪觅迹,那样一来,我们就玩得不痛快了。”
李益寿只要完颜豪不找他的麻烦,于愿已足,当下把眼睛望着完颜豪,完颜豪只能顺着云中燕的口气说道:“是呀,公主和令媛出游,不愿声张,你就给她保守这个秘密吧。”
这么一来,李夫人当真是如同喜从天降,笑道:“老伴,我,我说了我陪女儿出去当然是有‘因由’的,你还要瞎胡闹吗?”
李益寿听出她话中有后,可是不敢声张,只好陪笑说道:“是,是。我不知道这是出于公主的意思,当真是瞎胡闹了。”
云中燕给李益寿消除了后患之后,心中暗暗好笑。完颜豪送她到大门口,她大摇大摆的就走出了府门。
云中燕出了府门,心里想道:“李芷芳救出耿电,想必是上祁连山去了。这件事情,杨守义尚未知道,应该去告诉他。”
杨守义和王吉躲藏在青龙帮的一个弟兄家里,云中燕按照王吉给她的地址,跑去找寻,这人是个炭夫,住的是座低矮的泥砖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