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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勉强说道:“颜兄,你对江湖上的事情比我熟,我可没有听过时一现的名字。但只希望碰上昨晚那个侠盗。”
颜璧笑道:“你别吓我,我的胆小,却是最怕碰上强盗。即使是侠盗也怕。”
刚说到这里,忽听得呜呜声响,一技响箭迎面射来,树林里人影绰绰,转瞬之间,已是现出身形,堵庄了他们的去路。
颜璧叫道:“糟糕糟糕,刚说强盗,强盗就到,秦大哥,你可得救我的性命。”口中说话,脚底像抹了油似的,一溜烟就跑。
只听得那个强盗头子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行人经此过,路钱留下来!”说话的声音,秦龙飞竟似曾相识。
秦龙飞走睛一看,只见这个强盗头子不是别人,正是前日在那酒店里屡次出言奚落他的那个形貌猥琐的客人,带来了大约十多个手下。
秦龙飞喝道:“好呀,原来是你?”
那强盗头子道:“你那个有钱的朋友呢?”
秦龙飞刚才全神注视这伙强盗。颜璧大呼小叫逃跑之时,他也不知他是真的害怕还是装模作样。此时回头一看,已是不见颜璧的踪迹,也不知他是跑到什么地方躲起来了。
秦龙飞心里想道:“且不管颜璧是何等样人,我先对付这几个毛贼。”当下冷笑说道:“我的朋友有钱也好,没钱也好,你要打他的主意,可是休想!”
另一个强盗笑道:“好呀,听你这小子的口气,倒似乎是以保镖自居了。付可知道黑道的规矩,出马决不空回,走了肥羊,狗熊身上的毛也要拔掉。”黑道术语,“肥羊”是指有钱的事主“狗熊”则是指本领不济的镖师。这个强盗虎背熊腰,相貌威武和那个形貌猥琐的头子,一俊一丑,正好成个对比。但他对逑个貌不惊人的首领,神色之间,却是甚为恭顺。
秦飞龙冷笑说道:“你们不过要卖路钱罢了,你们问我这口宝剑要吧?”
那强盗头子却是哈哈一笑,说道:“二弟,你走了眼了?”
相貌威武的那个二头领说道:“大哥,你说他不是狗熊也是肥羊么?”
那强盗头子笑道:“他不是肥羊,也不是狗熊,他是咱们的同行?”那二头领道:“啊,那当真是走了眼了!”
那强盗头子哈哈一笑,接着说道:“前天晚上,你一个人偷了张百万的五千两银票,还有珠宝首饰,这笔生意,油水可是很不小啊!”
秦龙飞道:“不错,是我干的,你待怎样?”
那强盗头子缓缓说道:“少安毋躁,我自然要和你说个明白的。你贵姓大名?”
秦龙飞道:“我一不想和你结交,二不想和你合伙,有话快说,休要啰唆!”
那强盗头子道:“可惜,可惜!”
秦龙飞怒道,“可惜什么?”
那强盗头子道:“我倒有和你合伙之意,可惜我未曾开口,你就要拒绝了。那么,咱们只好按照黑道上的规矩办事。规矩是见者有份,我们也不要多,只要你的一半。二千五百两银票拿来,珠宝首饰再按成色好坏平分!”
秦龙飞道:“我不是怕你,但我不想你糊里糊涂的和我打架。我偷来的东西,早已给不知那位朋友黑吃黑转偷去了。在那小酒店里,你不见我没钱付账,还是朋友代付的么?”本来他对这强盗头子一看就觉讨厌,但想起自己的祖先也曾敝过“强盗”,虽然不是普通的“强盗”,而是“替天行道”(梁山泊打出的旗号)的“强盗”。二来他这番话也是说给颜璧听的,颜璧刚才转眼无踪,但秦龙飞猜想他多半是逃躲在附近。
那强盗头子笑道:“你这话可以骗得那位富家公子,可骗不了我们行家。你不过是见人家有钱,想要再做一笔没有本钱的生意罢了。生意做不成,最少你的白食也骗到手了。哈,哈哈哈!”
那二头领接着说道:“你舍不得到手之物,那就不如接受我门大哥的好意吧。和我们合伙有你的好处呢!难道你以为我们的大哥不配做你的首领吗?”
秦龙飞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想:“这班家伙眼孔太小,只不过要几千两银子,就值得兴师动众了,看来只是三流的毛贼。”当下一声冷笑,便即说道:“你这话说得对了,凭你们这班不成气候的毛贼,怎配和我合伙?你们不服尽管并肩子齐上,和我见个真章!”
群盗听了,轰然大笑,出乎秦龙飞意料之外,竞没一人上来,他本来以为“这伙不成气候的小贼”,必定是倚多为胜,一拥而上。
秦龙飞怔了一怔,喝道:“有胆的就来和我打,没胆的就给我滚走,你们笑些什么?”
那二头领道:“笑你有眼不识泰山;你知道我们的大哥是何等人物,多少江湖上的成名人物,想请他指点一招半式,还够不上那个资格呢。我们的大哥看得起你,你竟敢蔑视我们!”另一个强盗笑道,“我看坏就坏在大哥看得起他,这小子一听大哥邀他入伙,就以为自己是当真了不起,尾巴都翘上半天高啦。”
那二头领待众人笑声稍歇,接着说道:“大哥,割鸡焉用牛刀,待我替你教训教训这个狂妄的小子。”
那形貌猬琐的强盗头子。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不过这小子也还是可造之材,你教训尽管教训他,可别一出手就伤了他。”
那二头领道:“谨从大哥的吩咐。不过这小子若是大过不知天高地厚,那也只能看他造比了。”
秦龙飞冷笑道:“谁赢谁输,打过方知。你们废话少说,到底打是不打?”但见这伙强盗气概不凡,口里虽然冷笑,心里却是不敢轻视他们了。想道:“难道这个面目可憎的强盗的头子,当真是什么大有来头的人物:为什么他要分我这几千两银子。”
那二头领道:“你急什么,亮剑吧。你是用剑的。我也是用剑,咱们正好比比剑法。你若是能够接我一百招——”
秦龙飞喝道:“多余的话留待决了胜负之后再说,看招!”
唰的一剑刺出,剑走轻灵,势如飞风,正是他最得意的剑法,刺向那二头领左胁的“章门穴”。待他剑锋堪堪刺到之时,这才蓦地拔剑出鞘,陡然间只见金光灿眼,原来他用的竟然是一把金剑。剑柄也是镶珠嵌玉,只是这柄金剑,就是无价之宝。而他还只不过二头领的身份。
这柄宝剑,已足以令秦龙飞骇目,而他的剑法即更是惊人!
这二头领拿捏时候,妙到毫巅,待至秦龙飞的剑尖堪堪就要刺着他的穴道之际,这才拔剑应招,拔剑、闪身、还招、反击,四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而金剑挥来之际的光华耀目,也当真是有如雷轰电闪一般。
秦龙飞用过平生所学,亦是招架不庄,双剑相交,“当”的一声,秦龙飞不由得连退几步,身形摇晃,长剑部几乎掌握不牢。那二头领笑道:“大哥,你走了眼了,这小子可值不得你那么青眼相加。”那盗魁笑道:“金老弟,江湖上能够接得你十招的又有几人?”那二头领道:“不错这小子接了我的一招,兵刃居然没有脱手,也算得有分本领了。好吧,只要你接得我的十招,我就放你过去,也不要你的银子。”
口中说话,手底丝毫也不缓,说时迟,那时快,这二头领已是一口气发了七招,到了第七招的时候,只听得“嗤”的一声,秦龙飞的上衣给剑尖戳破一个孔,要不是手下留情,琵琶骨只怕也要洞穿了。那二头领喝道,“小子,你当真是受了伤才认输吗?”
秦龙飞趁他住手之际,定了定神,忽地想起自己的看家本领还未施展,冷笑说道:“谁说我输给你了,哼,我不必用剑,也能赢你!”说到一个“赢”字,真的就把手中的长剑抛开。
那二头领怒气上冲,喝道:“好小子,你不知死活,我也只好成全你了!”盗魁笑道,“何必和后主小子一般见识,死的我可不要!”
那二头领道,“好,那我就把后的给你!”话犹未了,倏地出招,这一剑又快又准,一招之内,同时刺秦龙飞的七处穴道,料想最少也有一处穴道给他刺着。
那知秦龙飞缓过一口气,早已有所准备。见他剑尖一起,立神便是霹雳似的一声大喝,呼的一掌劈将出去!
掌风剑影之中,只见两条人影涤的分开,秦龙飞晃了一晃,但这次接连退了几步的却是那个二头领了。
原来秦龙飞的“看家本领”乃是他家传的霹雳掌,剑法实非所长。不过倘若他半年之前,用霹雳掌对付这个二头领,还是打不过他的,甚至也未必接得了十招。这半年之中,他学了萨怒穷的邪派武功,又在“王府”无意中获得了上乘的内功心法,这就大大不同了。
萨怒穷的邪派内功甚为霸道,但也还算不了什么。在完颜长之“王府”里给他发现的内功心法却是非同小可,那是金国的一位武学大师穷毕生之力,研究“穴道铜人秘笈”所得的成果。秦龙飞练了上乘的内功心法,不但己可解除邪派内功的“走火入魔”的后果,而且在这半年之中,不知不觉已是练到了正邪合一的境界。可惜他的恨底不好,所得的正宗内功心法又不过一篇,否则已是足可应付了。
二头领“咦”了一声,说道:“这小子果然是有点邪门!”唰唰唰连环三剑,秦龙飞又是霹雳似的一声大喝,呼呼两掌,把他的剑尖荡开。
二头领的长剑刺不到他的身上,秦龙飞的掌力在一时之间也还未能令他受伤,变成了相持之局。在那伙“强盗”看来,似乎还是他门的二头领占了七成攻势,但在那形貌猥琐的盗魁看来,已知久战下去,他的副手恐怕难免吃亏。
那盗魁赞道:“秦家的霹雳掌果然名不虚传,金二哥,你让我会会这位少年好汉?”那二头领应声退下,笑道:“大哥,你的眼力也果然是当真不差。”他谈笑自如,貌似从容,其实已是胸口气血翻涌。
秦龙飞大为得意,喝道:“好,来吧,我不怕你们的车轮战!”不过在得意之中,却也不禁甚是惊疑。他本来看不起这个形貌猥琐的盗魁的,想不到他竟能够道破自己这“霹雳掌”来历。
那盗魁笑道:“老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的武功虽然不错,可也不能如此瞧不起人。”
秦龙飞道:“好,你这么说,敢情是以高人自命。我就领教你这位高人的功夫!”
盗魁笑道:“我不是高人,你不用给我脸上贴金。咱们随意玩玩吧。”
秦龙飞一声大喝,一掌劈出。那盗魁和他恰恰相反,似是漫不经意的一掌拍将出来,轻飘飘的好像全不用力。
双掌一交,秦龙飞只觉对方掌上似有一股粘劲,竟是身不由己的给他牵上两步。他那以霹雳掌发出的极为刚猛的掌力,竟然也是好象泥牛入海,一去无踪。秦龙飞大吃一惊,这才知道这个貌不惊人的盗魁,果然确实是个一流高手。
秦龙飞连忙使了一招“三转法轮”,掌心转了三转,好不容易方才摆脱这个盗魁的粘粘之劲,双掌分开。
这盗魁也似乎有点感到意外,“噫”了一声,说道:“不错,你的本领还在我估计之上。”口中说话,跟上一掌打来。
这一掌是盗魁采取攻势,掌力有如排山倒海而来。秦龙飞躲避不开,只能和他硬拚。拚了三掌,汗如雨下。盗魁掌势斜飞,轻轻一抹,又把秦龙飞掌心粘住,这一次秦龙飞气力不加,却是摆脱不开了。
秦龙飞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