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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剑客无情剑-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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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金虹道:谁?
  林仙儿道:阿飞,你当然听说过他。
  上官金虹道:我只奇怪你为何还没有杀了他,你杀人的确太慢。
  林仙儿道:我不能杀他,也不敢。
  上官金虹道:为什么?
  林仙儿道:因为我若杀了他,李寻欢就一定会杀死我。
  上官金虹忽然不说话了。
  林仙儿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也没有杀死李寻欢,否则也就不会要荆无命来杀我了,你就是要荆无命去对付李寻欢,所以才怕他变得软弱。
  上官金虹沉默了很久道:你很怕李寻欢?
  林仙儿叹道:简直怕得要命。
  上官金虹道:他比我如何?
  林仙儿道:他比你还可怕,因为我可以打动你,却绝对无法打动他。
  她又叹了口气,道:他这人什么都不要,这就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上官金虹道:他也是人,他想必也有弱点。
  林仙儿道:他唯一的弱点就是林诗音,但我却不敢用林诗音去要挟他。
  上官金虹道:为什么?
  林仙儿道:因为我没有把握,只要他的刀在手,我无论做什么都没有把握。
  她长长叹息一声:所以只要他活着,我就不敢动。
  上官金虹沉默了很久,缓缓道:你放心,他活不长的。
  第五十一章 奇峰迭起
  雾淡了。
  荆无命还是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那双死灰色的眼睛,正茫然望着一滴露水自他的笠帽边缘滴落。
  他似乎没有看到上官金虹一个人走出了树林。
  上官金虹也没有瞧一眼,不快不慢地从他面前走过,淡淡道:今天有雾,一定是好天气。
  荆无命默然半晌,道:今天有雾一定是好天气。
  他终于转过身,不快不慢地跟在上官金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终于都消失在淡淡的晨雾中。
  这条街闹得很,几乎就和北平的天桥一样,什么样的玩意买卖都有,现在虽然没到正午,但街道两旁已摆起各式各样的摊子,卖各式各样的零食,耍各式各样的把戏,等待着各式各样的主顾。
  到了这里,铃铃的眼睛都花了,简直从来也没这么开心。
  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李寻欢会带她到这里来逛街,她实在没想到。
  原来他有些孩子气。
  看到李寻欢手里还拿着串糖葫芦,铃铃就忍不住想笑。
  糖葫芦是刚买来的,买了好几串,鲜红的山楂上,浇着亮晶晶的冰糖,看来就像是一串串发光的宝石。
  没有一个女孩子不爱宝石,铃铃吵着将刚做好的几串全买了下来,只可惜她只有两只手,拿不了这么多。
  女孩子买东西,只会嫌少,不会嫌多的。
  李寻欢只有替她拿着。
  其实他自己也买过糖葫芦,那自然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他还不知道什么叫忧愁,什么叫烦恼。
  现在呢?
  现在他也没有空烦恼,他一直在盯着一个人,已盯了很久。
  这人就走在他前面,身上背着个破麻袋,脚下拖着一双烂草鞋,头上压着顶旧毡帽,始终也没有抬起头来,就好像见不得人似的。
  他走起路来虽然弯腰驼背,连脖子都缩了起来,但肩膀却很宽,若是挺直了腰,想必是条魁伟的汉子。
  无论如何,这人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最多也不过是个落拓失意的江湖客,也许只不过是乞丐。
  但李寻欢一看到他,就盯上他了。
  他走到哪里李寻欢就盯到哪里,所以才会到这条街来。
  奇怪的是,盯着他的,居然还不止李寻欢一个人。
  李寻欢本来想赶过去瞧瞧他的脸,却忽然发现他后面有个人一直在暗暗地尾随他。
  这人很瘦,很高,脚步很轻健,穿的虽是套很普通的粗布衣服,但目光闪动间,精气毕露。
  李寻欢一眼就看出他绝不是普通人。
  他倒并没有留意李寻欢,因为他全付精神都已放在前面那乞丐身上,那乞丐走得快些,他也走得快些,那乞丐停下脚,他也立刻停下脚,装做在拍衣服,提鞋子,一双眼睛却始终未曾放松。
  他看来正是个尾随盯梢的大行家。
  这么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要盯着个穷乞丐呢?
  他又是为了什么?他和前面那乞丐又有什么关系?
  那乞丐却似全不知道后面有人在尾随着他,只是弯着腰,驼着背,在前面慢慢地走着,从来也未曾回头。
  路上有人给他钱,他就收下,没人给他钱,他也不讨。
  铃铃眼珠子不停地转,忽然拉住李寻欢衣角,悄悄道:我们是盯那要饭的梢么?
  这小姑娘倒真是个鬼精灵。
  李寻欢只好点了点头,轻声道:所以你说话一定要小声些。
  铃铃道:他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盯他的梢?
  李寻欢道:你不懂的。
  铃铃道:就因为我不懂,所以才要问,你不告诉我,我就要大声问了。
  李寻欢叹了口气,道:因为他看来很像我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
  铃铃更奇怪了,道:你的朋友?难道是丐帮门下?
  李寻欢道:不是。
  铃铃道:那么他是谁呢?
  李寻欢沉下了脸,道:我说出他的名字,你也不会知道。
  铃铃沉默半晌,还是忍不住:们前面也有个人在盯着他,你看出来没有?
  李寻欢笑了笑道:你眼光倒不错?
  铃铃也笑了道:那人又是谁呢?他也是你的朋友吗?
  李寻欢道:不是。
  铃铃眼珠子又在转,道:不是他的朋友?难道是他的仇家?
  李寻欢道:也许──铃铃道:那么你为什么不去告诉他?
  李寻欢叹了口气,道:我那朋友很奇怪,从不愿别人帮他的忙。
  铃铃道:可是他==这句话说了一半,她的嘴终于也闭上了。
  因为这时她已在忙着用眼睛去瞧,她眼睛已瞧得发直。
  这条街很长,他们走了很久,才走了一半。
  那乞正走到一个卖馄钝的摊子面前。
  离馄饨摊不远处,有个人正挑着担子在卖酒,几个人正蹲在担子前喝酒,其中还有个卖卜算命的瞎子,脸色似乎有些发青。
  街对面,屋檐下,站着个青衣大汉。
  一个卖油炸臭豆腐的正挑着担子,往路前面走了过来。
  另外还有个很高大的妇人,一直低着头站在花粉摊子前面买针线,此刻一抬头,才看出她眼睛已收割啊一只。
  那乞丐刚走到这里──卖酒的忽然放下担子。
  喝酒的瞎子也立刻放下酒碗。
  青衣大汉一步从屋檐下窜出。
  独眼妇人一转身,几乎将花粉摊子都撞翻了。
  再加上那一直盯在后面的瘦长江湖客,几个人竟忽然分成四面八方的向那乞丐乌黑了过去。
  那卖臭豆腐干的担子一横,正好挡住了那乞丐的去路!
  街上虽不止这几个人,但这几人却无疑分外令人触目。连铃铃都已看了不对了,李寻欢面上更不禁已变了颜色,他早就觉得这乞丐看来很像铁传甲,现在更毫无疑问。
  他更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他知道这几人和铁传甲都有着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这次出手,必已计划得极为周密,绝不容铁传甲再逃出他们的掌握,若知道有人出手救他,也许地不顾一切,先置他于死地了。
  李寻欢宁可自己死,也不能让铁传甲受到任何伤害,他生平只欠过几个人的情,铁传甲正是其中之一。
  他绝不能损失铁传甲这个朋友。
  就在这一瞬间,几个人已将那乞丐挤在中间。
  寒光闪,已有三柄利刃抵住了他的前心和后背,四下这才发觉是怎么回事,立刻纷纷散开。
  谁也不愿卷入这种江湖仇杀的事件。
  只听那卖卜的瞎子冷冷道:慢慢地跟着我们走,一个字都不要说,明白了吗?
  那青衣大汉咬着牙,厉声道:你老老实实地听话,还可多活些时,若是敢乱打主意,咱们立刻就要你的命。
  那乞丐反应似乎迟钝已极,直到现在才点了点头。
  独眼妇人用力在他肩上一推,咬着牙道:快走,还等什么?
  她不推也就罢了,这一推,几个人全都怔住了。
  那乞丐头上的破毡帽已被推得跌了下来,露出了脸。
  黄渗渗的一张脸,仿佛大病初愈,中间却有个红通通的酒糟鼻子,正咧开大嘴,瞧着这几人嘻嘻地傻笑。
  这哪里是铁传甲,简直活脱脱像是个白痴。
  李寻欢几乎忍不住要笑了出来。
  那独眼妇人已气得人身都在发抖,厉声道:老五,这是怎么回事?
  瘦长的江湖客脸色发绿,就像是见了鬼似的,颤声道:明明是铁传甲,我一直没有放开过他,怎么会──怎么会变──变了。
  青衣大汉恨恨跺了跺脚,反手一掌,打在那乞丐的脸上,大吼道:你是谁?究竟是谁?
  那乞丐手捂着脸,还是在傻笑,道:我是我,你是你,你为什么要打我?
  卖酒的汉子道:也许这厮就是铁传甲改扮的,先剥下他脸上一层皮再说。
  卖卜的瞎子忽然冷冷道:用不,这人绝不会是铁传甲。
  直到现在,只有他脸上还是冷冷冰冰的不动声色。
  青衣大汉道:二哥听得出他的声音?瞎子冷冷道:铁传甲宁死也不会被你打一巴掌不回手的。
  瘦长的江湖客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道:这人一定是和铁传甲串通好了的,故意掉了包,将我们引到这里,好让那姓铁的乘机逃走。
  独眼妇人怒道:你是干什么的?怎会让他们掉了包。
  那江湖客垂下了头,道:也许──他上厕所的时候,我总不能──青衣大汉怒吼道:原来你和那姓铁的是同党,我宰了你。
  他抢着根扁担,就往那乞丐头上打了下去。
  到了这时,李寻欢已不能不出手了。
  无论这乞丐是不是真的痴呆,是不是铁传甲的朋友,他总算帮了铁传甲的忙,李寻欢总不能眼见着他被人打死。
  何况,若想知道铁传甲的消息,也得从这人身上打听。
  李寻欢的身子已滑了出去。
  但他一步刚滑出,突又缩回,这一收一发,一动一静当真是变化如电,别人根本就未看出。
  他已用不着出手。
  只听格的一声,那青衣大汉打下去的扁担突然平空断成了两截,青衣大汉一下子打宽,自己身子险些栽倒。
  谁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将这根扁担打断的,每个人面上都不禁变了颜色,纷纷喝道:是什么人敢多事出手?
  屋檐下一人淡淡道:是我。
  大家齐随声望了过去,才发现说话的是个长身玉立的白衣人,正背负着双手,仰面观赏着挂在屋檐下的一排鸟笼。
  笼中鸟语啁啾。
  这白衣人似乎觉得鸟比人有趣得多,连眼角都未向这这些寻仇的江湖客们瞧一眼。
  他眼角也有了皱纹,但剑眉星目,面白如玉,远远看来仍是位翩翩浊世的佳公子,谁也猜不出他的年纪。
  青衣大汉大吼道:就是你这小子打断了我的扁担?
  白衣人这次连话都不说了。
  青衣大汉、独眼妇人,纷纷怒喝着,似乎已想冲出去。
  突听那卖卜的瞎子轻喝道:停住。
  他已自地上拾起了锭银子,冷冷道:这位公子虽打断了你的扁担,但这锭银子要买百把根扁也足足有余,你不多谢人家,还敢对人家无礼?
  青衣大汉瞧瞧手里半根扁担,又瞧了瞧瞎子手里的银锭,似乎再也不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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