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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仙儿目中露出欢喜之色,但却摇头道:这是你所得来的东西,你以后也许还会需要它的,怎么能随便就送给别人?
阿飞凝注着她,声音忽然变得很温柔道:我没有送给别人,也不会送别人,我只是给你。
林仙儿痴痴的望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和欣喜,林仙儿忽然扑入他怀里。
阿飞的心已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他一生中从未领略过如此温柔也如此消魂的滋味。
林仙儿偷偷地笑了。
因为她知道骄傲而倔强的少年,终于完全被她征服,此后必将永远倒伏在她脚下。
阿飞抱起了她,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在他中,她已是纯洁与美的化身。
林仙儿躺在床上,还在偷偷地笑。
突忽间,窗子开了,冷风吹人。林仙儿坐了起来道:什么人?
她问这句话就立刻看到一张脸,脸上发着惨绿色的青光,在夜色中看来就像鬼魅。
林仙儿又躺了下来,既没有惊呼,也没有被吓晕,只是静静的瞧着这个人,脸上甚至连一丝惊惧之色都没有。
这人也在瞧着她,一双眼睛就像是两点鬼火。
林仙儿反而笑了,悠然道:你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话刚说完,这人已到她床前。
他的身材高得可怕,脸很长,脖子也很长,脖子上却围着一层白布,使得他全身都僵硬起来,又像个僵×。
这人瞪着眼,却闭着嘴。
林仙儿道:是李寻欢伤了你?
这人脸色变了变,厉声道:你怎么知道?
林仙儿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以为你能杀死他的,谁知反而被他伤了。
这人脸上的青气更盛,道:你怎知我要杀他?
林仙儿道:因为他杀了丘独,丘独是你的私生子?
伊哭鬼火般的眼睛盯着她,过了半晌,才一字字道:我也认得你。
林仙儿嫣然道:哦,那可真是荣幸得很。
伊哭道:丘独死的时候,青魔手已经不见了。
林仙儿疲乏:的确不见了。
伊哭道:他将青魔手送给了你?
林仙儿道:好像是的。
伊哭怒道:他若未将青魔手送给你,又怎会死在李寻欢手下?
林仙儿道:你并未将青魔手送给我,却也伤在李寻欢手下了,是么?
伊哭咬着牙,突然一把秋住了她的头发。
林仙儿非但还是不害怕,反而笑得更甜了,柔声道:就算他为我而死,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因为他认为很值得。
烛火在她的脸上闪动着,伊哭嘴角露出一丝狞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是否值得?
他突然将她身上的棉被掀了起来。
林仙儿媚笑道:你看我值得么?
伊器突然反手一掌掴在她脸上,接着,就紧紧抓住了她的肩头用力拧着她的身子──——伊器一拳打在她小肚子上,嗄声道:贱货,原来你喜欢挨打。
林仙儿竟也没有痛苦之意,却充满了渴望。
伊哭道:你不怕我?
林仙儿道:我为什么要怕你?你虽然丑得可怕,但却还是男人。
第二十一章 以友为荣
屋子里只剩下喘息声。
伊哭正站在床边穿衣裳。
过了很久,林仙儿忽然望着他嫣然一笑,道:现在你总该知道我是不是值得的了吧?
伊哭道:我真该杀了你的,否则还不知有多少人要死在你手上。
林仙儿道:你本是来杀我的。
伊哭道:哼。
林仙儿媚笑道:你下得了手?
伊哭又盯了她半晌,问道:跟你一起来的那小伙子是谁?
林仙儿笑道:你为什么要问他,是吃醋?还是害怕?
林仙儿眼波流动,又道:他是个乘孩子,不像这怎么坏,早就远远找了间屋子去睡觉了,他若在附近能听以声音的地方,怎会让你如此欺负我。
伊哭冷笑道:他听不到,是他的运气。
林仙儿道:哦?你难道还想杀了他?
伊哭道:哼。
林仙儿笑道:你杀不了他的,他的武功很高,而且是李寻欢的朋友,我也很喜欢他。
伊哭面色立刻变了。
林仙儿眼珠一转,道:他就住在前面那排屋子最后一间,你敢去找他么?
话未说完,伊哭已窜了出去。
她吃吃的笑首,钻进了被窝,开心得像是一个刚偷了糖吃,却没有被大人发觉的孩子。
想到伊哭的青魔手将阿飞头颅击破时的情况,她眼睛就发了光,想到阿飞的剑刺入伊哭咽喉时的情况,她全身都兴奋得发抖。
想着想着,她居然睡着了,睡着了还是在笑,因为无论谁杀死谁,她都很愉快。
今天晚上,她已很满足了。
床很柔软,被单也很干净,但阿飞却偏偏睡不着,他从未失眠,从不知道失眠的滋味竟如此可怕。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突然,他也不知为什么,竟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刚将剑插入腰带,窗子已开了。
他看到一双比鬼还可怕的眼睛正在瞪着他。
伊哭道:你和林仙儿一齐来的?
阿飞道:是。
伊哭道:好,你出来。
阿飞没有说话,他不喜欢说话,从来不肯先开口。
伊哭道:我要杀你。
阿飞却淡淡道:今天我却不愿杀人,你走吧。
伊哭道:今天我也不想杀人,只想杀你。
阿飞道:哦。
伊哭:乐不该和林仙儿一齐来的。
阿飞目中突然射出了刀一般锐利的光,道:你若再叫她的名字,我只得杀你了。
伊哭狞笑道:为什么?
阿飞道:因为你不配。
伊哭格格的笑了起来,道:我不但要叫她的名字,还要跟她睡觉,你又能怎样!
飞的脸突然燃烧了起来。
他原是个很冷静的人,从来也没有如此愤怒过。
他的手已因愤怒而发抖。
他狂怒之下,剑已刺出。
青魔手也已挥出!
只听叮的一声,剑已折断。
伊哭狂笑道:这样的武功,也配和我动手,林仙儿还说你武功不错。
狂笑声中,青魔手已攻出了十余招。
阿飞几乎连招架都无法招架了,他手上已只剩下四寸长的一截断剑,只能以变化迅速的步法勉强闪避。
伊哭狞笑道:你若肯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两句话,我就饶了你。
阿飞咬着牙,鼻子上已沁出了汗珠。
伊哭道:我问你,林仙儿是不是常常陪人睡觉的,她和你睡过觉没有?
阿飞狂吼一声,手中利剑又刺出。
伊哭的青魔手已雷电般击下,阿飞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只有在地上打滚,避开几招,已累得力拙。
伊哭狞笑道:说呀,说出我问你的话,我就饶你不死。
阿飞道:我,我说!
伊哭的大笑声刚发出,出手稍慢,突有剑光一闪。
伊哭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快的剑光,等他看到这剑光时,剑已刺入了他的咽喉,他喉咙里格格作响,面上充满了惊惧和怀疑不信之色。
他临死还不知道这一剑是哪里来的?
他死也不相信这少年能刺得出如此快的一剑!
伊哭面上每一根骨肉都起了痉挛。
阿飞的目光如寒冰,瞪着他一字字道:谁侮辱她,谁就得死。
伊哭的喉咙里还在格格的响,连眉毛和眼睛也据曲起来,因为他想笑,还想告诉阿飞:你迟早也要死在她手上的。
只可惜他这句话永远都说不出来了。
林仙儿一醒,就看到窗上有个人的影子,在窗外走来走去,她知道这人一定是阿飞,虽想进来,却不敢吵醒她。
若是伊哭就不会在窗外了。
林仙儿看窗上的人影,心里觉得愉快。
她愉快的向在床上,让阿飞在窗外又等了很久,才轻唤道:外面是小飞吗?
阿飞的人影停在窗口,道:是我。
林仙儿道:你为何不进来?
阿飞轻轻一推,门就开了,皱眉道:你没有栓门?
阿飞忽然赶到床前,盯着她的脸,她的脸有些发青,也有些发肿,阿飞的脸色也变了,急急道:你──你出了事?
林仙儿嫣然道:我若没有睡好,脸就会肿的──昨天晚上我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阿飞又痴了,他的心已溶化。
林仙儿道:你呢,你睡得好么?
阿飞道:我也没有睡好,有条疯狗一直在我窗子外乱叫。
林仙儿眨了眨眼睛,疯狗?
阿飞道:嗯,我已宰了它,将它抛在河里了。
突听外面传入了一阵叮当的敲打声,阿飞将窗子开一些,就看到店伙正在院子里敲着水壶,大声道:各位客官们,你们可想知道江湖中最轰动的消息,武林中最近发生的大事么?保证既新鲜,又紧张,各位还可以一边吃着饭喝着酒。
阿飞放下窗子,摇了摇头。
林仙儿道:你不想去听?
阿飞道:不想。
林仙儿道:我倒想去听听,何况,我们总是要吃饭的。
阿飞笑了笑,道:看来这伙计拉生意的法子倒真用对了。
林仙儿掀开棉被,想坐起来,突又嘤咛一声,缩了回去,红着脸道:你还不快把衣服拿给我。
阿飞的脸也红了,一颗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饭厅里已快坐满了,江湖中的事永远充满了刺激,无论谁都想听听的,每个人心里多少总有些积郁。
听着这些江湖豪侠,武林奇侠的故事,不知不觉就会将自己和故事的人物溶为一体,心头的积郁也就在不知不觉中发泄了。
靠窗的桌子上,坐着个穿着蓝布长衫的老者,正闭着眼睛在那里抽旱烟。
他身旁边有个很年轻的大姑娘,梳着两条大辫子,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眼波一转,就仿佛可以勾去男人的魂魄。
阿飞和林仙儿一走进来,每个人的眼睛都发了直,这位辫子姑娘的大眼睛正不停的在他们身上转。
林个儿也盯着这大姑娘,忽然抿嘴一笑,悄悄道:你看她那双眼睛,我倒真得小心点,莫让她把你勾了去。
他们刚要了几样菜和两张饼,那老人就咳嗽了几声,道:红儿,时候到了么?
辫子姑娘道:是时候了。
老人这才张开眼来,他的人虽然又老又干,但一双眼睛却很年轻,目光一转,每个人都觉得他眼睛正在瞪着自己。
那老人吹着碗里的茶叶,喝了几口茶,忽然道:梅花盗无恶不作,探花郎仗义疏财。
他目光又一扫,道:各位可知道我说的这两人是谁么?
辫子姑娘道:这两人是谁呀?好像没有听说过。
孙老先生笑了笑道:那你就真是孤陋×闻了,提起这两人,当真是大大有名,梅花盗数十年,只出现过两次,但两河绿林道中,千千百百条好汉所做的案子,加起来也没有他一个人多。
辫子姑娘,憨笑道:好厉害──但那位探花郎又是谁呢?
孙老先生道:此人乃是位世家公子,历代缨鼎,可说是显赫已极,三代中就中过七次进士,只可惜没中过状元,到了李探花这一代,膝下两位少爷更是天资绝顶,才气纵横,他老人家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两位公子身上,只望他们能中个状元,来弥补自己的缺陷──辫子姑娘笑道:探花就已经不错了,为何一定要中状元呢?
孙老先生道:谁知大李一考,又是个探花,人都闷闷不欢,只望小李公子能争气,谁知命不由人,一考之下又是个探花。老探花失望之下,没过两年就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