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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冷血的剑不是无鞘剑,萧亮还有一个办法可破去他的剑法。
那就是在冷血未出剑之前先刺杀他。
只是冷血的剑是无鞘的,也就是说,根本不用拔剑出鞘,而且,萧亮也不愿意在一个剑手未拔剑前下杀手。
那样等于污辱了自己的剑。
冷血也有一个办法可破掉萧亮的剑法。
萧亮曾出手三次,一次击退离离,一次吓阻那干跟地痞流氓没什么两样的少爷们,一次则是给赵燕侠其中二个师父小小“教训”。
三次冷血都瞧得很清楚。
所以他肯定萧亮的剑只有一个破法。
避开他的攻击,欺上前去,与之拼命。
可是冷血也立即否决了自己的决策。
第一,他不想要萧亮的性命。
第二,就算他想要萧亮的命,也未必躲得过他的攻击。
第三,如果萧亮所用的不是一柄折剑,那自己的方法,或许还有望奏效。
但萧亮用的是一把折剑。
已折的剑,可作短兵器用,冷血冲上去拼命,却正好是对方剑法的发挥,这样子的拼命,很容易便会拼掉自己的一条命。
冷血从来没有遇过一个使剑的敌人能像萧亮一般无懈可击;正好萧亮也是这般想法。
可惜他们已别无选择的余地。
谁的剑锋染上了对方的血,谁便可以活着回去。
萧亮还说是为了报赵燕侠之恩而与冷血决斗,但冷血呢?
——他又为了什么?
如果说是为了正义,那未,正义又何曾为他做了什么?如果说是为了江湖,那么,江湖又何尝给他些什么?
或许,有些人活着,挫折、煎熬、打击、污诬,都不能使他改变初衷,也不能使他有负初衷。
萧亮暮然站住。
柔和平静的青色山峦,在平野外悠然的起伏着,远处有炊烟淡淡,眼前一片菜花,在平野问点缀着鲜黄与嫩绿。
黄和绿,那么鲜亮的颜色,衬和着喜蝶翩达其间,洋溢着人间多少烟火炊食的人情物意。畴野寂寂,菜花间有一颗枯木,枯木上生长个一株绿似杨柳生气勃勃的嫩树。
冷血深深吸一口气,那黄绿鲜亮间像在沁凉空气里加添了颜彩的喜气。
——好美的平野!
——好美的菜花!
萧亮缓缓回身:“我们就在这里决生死吧。”
第三章 决战于黄花绿叶之上
一
这个平野菜圃,绿叶黄花,花茎细细高挑,娇嫩清秀,使得四周的风都清甜了起来。
微风大概是自远山那个方面吹来的。
那些山峦山势轮廓,柔和的起伏着,透过一点点的阳光照在泥土上散发的水雾中,山竟是淡淡的,那或许是因为太远之故。
阳光像一层金纱,轻柔的洒在花上。
远处农寮边,有个佝偻的农人在挥锄。
看到了这么美丽的地方,离离不禁要羡呼——但是她随即想到,两个惊世骇俗的剑手,要在此地作一场生死斗。
一阵和风吹来,小黄花摇呀摆的,像给人吱嗝得笑起来,磨擦着茎上的小片绿叶,发出轻微的声音。
微风里还夹杂着农人铁锄落地的声音,还有一只田鼠,正从地洞上悄悄探出头来,眼珠儿骨溜溜转了一转,又折了个弯钻了回去,尾巴还露出一小截在土洞外。
和风也吹动了萧亮和冷血的衣襟。
就像田畴的微风拂动菜花一般自然,冷血拔出了剑。
二
冷血的剑一亮出来,神剑萧亮就往后退去。
冷血像一头豹子,全身每一寸肌肉都燃烧着斗志,他像铁矢一般弹了出去,可是萧亮却像凌波仙子,凭虚御风,像风不经意吹落了一朵落瓣,他飘上了本来齐胸高低密集散布的菜花顶上。
但一片花瓣都没有踩落。
他像一片轻绢,飘过花上,有时只在细细花茎上轻轻一沾。
冷血挺剑逼进,上身如破弦之矢,下盘却如履薄冰,同样不踏折一枝花茎。
神剑萧亮退。
冷血急进。
两人一进一退,已到了那棵枯木嫩枝前。
萧亮已退无可退,忽有剑光亮了一亮。
冷血低叱了一声:“着!”剑陡地递刺出去。
萧亮的身形,忽似娇柔的黄花遭风吹时跟邻近的别茎花叶绞在一起,但一弹就松开了,重新伸展娇笑招手一般,萧亮已到冷血的背后,就像菜花随风解了围一样轻巧自如。
冷血剑刺空。
原来萧亮所在,成了枯树。
冷血的剑正要刺入枯树之际,蓦然剑尖借力,在枯树头上点了一点。
这一点之力,使他的剑陡地反震,向后倒飞出去。
而他也倏地松手,再握时,握住了剑尖。
剑锷已倒撞在背后的人的身上。
背后的人是萧亮。
剑锷就抵在萧亮的胸口上。
萧亮原已贴近冷血背后,但冷血向前的剑尖刺击忽借力转成自后倒击,如果不是剑锷,早已刺入萧亮胸膛。
就算是剑锷,冷血如果发力,萧亮不死也得重伤。
三
萧亮笑了。
和风吹来,花茎就像展开千百朵笑容曳手招摇。
他说:“好剑法。你四十九剑里没这一招。”说罢他迎风打了两个哈啾,嘴里哼了一首歌,飘然而去。
冷血不知道那是一首什么歌,但那歌调就像这平野一般亲切,但又有几分江湖人落魄的哀凉。
他缓缓收了剑。
这时候,微风徐来,“格勒”一声,背后那一株嫩树,折倒下来。
冷血返身,看出折口处齐平,是一剑削断。
他低首把剑插回腰带,束了束腰带,迎着风低声说了一句话:“神剑萧亮,愿你开心。”
他望向一览无尽的菜花平野,那是多少农人的辛勤工作,汗水洒在泥上上的成长。只有辛劳者才有收获,他练剑的路途上也是一样。
所不同的只是,他练剑、杀人、除奸,农人耕耘、成长、收获;但也有例外的,像他遇着萧亮,不是他不杀萧亮,而是萧亮不杀他。
在他的剑尖藉力倒刺萧亮之前,萧亮已出剑。
剑越过他,劈倒了枯树里的绿树。
剑劈小树,杀意已尽,萧亮没有杀冷血。
他本来就不想杀冷血。
他只想唱一首歌,享受在微风里打喷嚏的快乐,踏步离开这美丽的田畴。
冷血知道这些,他为这萧然一剑但仍为无形情义所牵制的年轻人痛惜,愿他快乐;但就连离离,也没能看出这一战胜负如何。
最莫名其妙的是那农夫。
他在耕作的时候,忽然听到树折的声音,看到一个男子,冷然御风般自花上踏去;又看到一对天仙化人似的男女,在菜花上飘了出去。
他用染泥的袖子抹去沾在眼皮上的汗滴,心想:今年菜花开得太盛了,敢情开出了神仙来了。
四
当冷血与萧亮在“化蝶楼”对峙之际,吴铁翼和赵燕侠已破瓦而出,在栉比鳞次的屋檐上飞掠纵伏,不一会,到了街角最后一进屋子檐前,赵燕侠比手示意,两人往静荡荡的巷子飞降下去了。
赵燕侠飘然落地,唿哨一声。
吴铁翼疾道:“我都说过,我已出事,不宜再露面。”
赵燕侠回道:“却不知那些鬼捕头会快到这个地步的?”
两人才对了一句话,一栋大宅子的木门猝然打开,随着马嘶之声一部马车奔了出来。
马车在两人所立足处骤停了下来,只停一下,即刻又听皮鞭卷击之声,马车疾驶而去!
马车驶向哪里,不得而知。
但赵燕侠和吴铁翼并没有上马车。
就在马车停顿的片刻,两人已藉马车遮挡掠入大宅。
二人一进宅里,门立即关上。
宅院看去并不阔大,但又深又长,吴铁翼和赵燕侠掠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长巷,每到一个转折处,必先有人抢先开了门。
开到最后一道门,人声喧嚣,原来外面就是闹市。
而隔壁是盗房,正在把二十口大盗缸,运到城北去。
二十口大缸分开五部驴车载,其中一部,走到落凤岗的岔道上弯了进去,接上一个送殡的行列。
缸里的人就一个躺在棺村里一个变成了孝子,婉蜒走到十字坡,只见叱喝清道、大旗飘扬,一家写着“申”字镖局的缥车队恰恰经过。
吴铁翼和赵燕侠变成睡在镖车里四十八口大箱子的其中两个,一直走到白犀潭附近,一部封逢马车,疾驰而来。
马车没有停,但吴铁翼和赵燕侠已掠入马车之中。
吴铁翼入了马车,只见车内十分宽敞,而且温香扑鼻,桌上摆了山珍海味,至此吴铁翼才向赵燕侠叹道:“原来公子有了这等准备,我服了你了。”
赵燕侠哈哈笑道:“我有五十四个师父,其中两三个,别的本领没有,奇门遁甲,逃亡接送的法子,倒是一流。”
两人相视而笑。
他们万未料到,这句话还有第三者听到。
不止还有第三者,而且还有第四者。
第三者是伏在车底,紧紧扣住车辕,耳朵贴在车底。
这人当然就是追命。
至于第四者,自然就是习玫红。
当然习玫红是给追命捂住嘴“挟”了过来的,要不然,习玫红到现在可能还是在苦追那第一部马车、一直追到洛阳去。
而这部马车是往大蚊里驶去的。
五
车子在山谷里停了下来,已经过了八个哨卡,不过谁也没有来检查这部车。
因为马车里载的就是赵燕侠,赵燕侠就是这一干人的主子。
谁也不敢来检查自己主人的车子,就算是为了安全,但谁也不会那么笨为了主人的安全而先令自己极度不安全。
车子一停,马上微微一沉,又向上一腾,两个人已下了马车,追命目送二人步履远去。
两人蜷在马车底下灰尘扑得一头一脸,但却在此际吸到一股甜香,鼻子里都十分受用,忍不住多吸几口。
习玫红这一吸,吸进了一些砂尘,想要打喷嚏,刚张开了口,追命忙在她肩上一拍,一股潜力倒冲,把她要打的喷嚏逼了回去。
习玫红想打喷嚏没有打成,气得瞪了他一眼,觉得一路上人家坐马车好舒服,而她钻车底扮哭丧的好难受,她平时可是在家出门也坐轿子的,稍想埋怨几句,又给追命噤声,要不是看在他是冷血三师兄的份上,她早就甩头不理他了。
这时她只觉冷血的师兄们里,要算这个酒鬼最讨人厌。
她心里觉得委屈,人还没走远,便双手一松,想坠下地来爬出去活动筋络,谁知背心给人一手托住,并不往下坠,她可是女儿家,一时粉腮通红,要不是脸上沾满了尘,绝瞒不过人。
她当即想骂:“干什么啊你——”谁知这句话还没骂出来,就给人家用手指放唇边“嘘”了一声。
她兀自为打不出喷嚏,落不着地,又说不出话而生闷气。
直至吴、赵二人远去,马车又动了,追命才低低疾道:“现在!”
手一松,落到地去。
习玫红不及应变,“砰”地背脊撞地,虽不及天高,泥土也很软沃,并不怎么痛,但也把她气得想赖着不动,追命见势不妙,马车一驶开去两人岂不原形毕露?便扯着习玫红,滚到一座小丘之后。
习玫红一到土丘,一掌拍开了他的手,叱道:“想死啦你——”“啪”地一声,追命一呆,忙缩了手。
习玫红还想骂下去,追命又“嘘”了一声。习玫红只得把话都吞了回去,很不痛快。
追命探首出上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