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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往长远想,以后有了金雀儿在胡族,凭借这层关系,也能得到胡族的帮助,不是吗?”
“屁!我不赞同!”
“我们金族男儿,怎么可以牺牲女人。这和苟且偷生有什么区别?”
“鲁莽!愚蠢!我们是虎牙营还是胡族的对手?大丈夫真君子,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叫能屈能伸,懂吗?”
……
“爷爷,雀儿好怕……”金雀儿忍受不住,自己的亲族看向自己的眼神。一头埋进金文博的胸口,身子颤颤发抖。
“好孩子,不用怕。还有爷爷在呢!”从死境中挣扎过来,金文博已经再非先前的金文博。也许先前的金文博,还会在自己孙女的幸福,和整个族群的生存之间,难以取舍,犹豫不决。
但是现在,对于这位老族长而言,虎牙营不可怕,胡族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失去抗争的勇气。
“如果要是牺牲金雀儿,这个建议我绝不认同!”金文博开口,一字一句地展现着非同一般的坚定。
金恨长老顿时疯狂大笑:“大家看出来了吧?这就是你们老族长的真面目,为了一己私利,弃大家的安危于不顾!这样的人,我们还能让他继续领导我们么?不能!”
人群看待金文博的目光,也明显发生了变化。从先前的怀疑,难以置信,转变到了否定和远离。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振臂一呼:“请老族长退位,推选新族长。”
随后这个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齐,许多摇摆不定的人,也开始呼喝起来。
“请老族长退位,推选新族长。”
“请老族长退位,推选新族长。”
……
在这样的声浪冲击下,金文博抱着自己的孙女,好像是独自一人陷入到重重包围之中,苦涩的笑容爬上脸庞。
金雀儿即使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到周围那虎视眈眈的视线,集中在她的脸上,她的手臂上,她的后背上,她的腿脚上,她的全身上下。
头一次,她察觉到往日里爷爷宽大的胸膛,是如此的单薄。仅仅的余温,反而刚让她感受到来自外界的严寒酷冷。
她悄悄把目光瞄向平日里的要好玩伴,对她疼爱有加的长辈。有一些愤愤不平,有一些沉默不语,更多的是齐声大喝——“请老族长退位,推选新族长!”
“老家伙,岁月不饶人呐,哈哈哈。”金恨长老在心中狂笑着,看着面前一对互相拥抱的爷孙,他的眼角微微翘起,嘴唇紧紧抿着,但是一股难以掩盖的狂喜还是流露出来。
“胜利了!我赢了!族长这个位置,多少年的期盼!如今近在咫尺了!”他想狂笑,想癫狂地去伸展双臂,去欢呼,去发泄!
这一刻他几乎忍受不住这种冲动。但是最终,他咬紧牙关,还是按捺下来。
“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该是去发出致命一击,去采摘胜利的果实!”
他向人群中的下属,用了暗号。这个时机,喊出推举金恨长老为族长的口号,刚刚好!
“一旦喊出来,形成一片大势!族长就是我的囊中之物。到了那个时候,再举族投奔虎牙营,荣华富贵一切可期!至于金雀儿,哪里还能便宜了那胡匪老儿。自己享用不是更好么?”他在心中狂笑着。
恰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忽然一股强烈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没有任何的征兆,立即充斥广场的每个角落!
广场上的众人,刚刚还在攀谈、大喊。一瞬间,就好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群,叫声戛然而止。人们各个瞪大双眼,眼神中全是骇然之色。
这股杀气如此之浓郁,好像是粘稠的液体,牢牢地包裹住在场的众人。让人不由自主地颤抖战栗!
咔哒、咔哒……
赤天狗机关兽的独特脚步声,在寂静的广场上回响。人群慢慢地转过僵硬的头颅,目光先是在这机关兽上稍稍停顿,随即如数停注在一位年轻道人的身上。
这个少年,不过是十四、十五岁的样子,五官普通,挂着淡淡的微笑。他身穿着又宽又大的道袍,与众不同的是,道袍的前襟还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
但是谁也不敢,去嘲笑他的衣着。去轻视他的力量。
少年缓步行来,衣摆无风自动,黑色的瞳孔有一种无情,叫做冷漠!
不是胡天,又是何人?
随着他的走近,周围人群不由自主地朝后纷退。好像是潮水退去一般,胡天的周围形成一圈无人空地。
他身上的杀气如此浓密,充满着巨大的压迫性!人群中无人胆敢盯着他的眼眸,没有人怀疑他的危险。
如此强烈的杀气,得屠杀多少生灵才能拥有?
一万人?十万人?百万人?千万人?!
巨大的恐惧感,牢牢占据他们的心田。胡天走上高台,金恨长老更是连退十多步,口中结结巴巴,望着胡天的眼神充满惊骇,就像看待一头绝世凶兽:“你,你是何方神圣?”
金文博张口欲言,却被胡天伸出手掌所阻。
他走上高台,环视一周,望着自己脚下一群弱小的,瑟瑟发抖的,好像鹌鹑一般的人物,轻轻一笑。
心中则同时感慨一声:“七杀剑碑中的杀意无穷无尽,用来吓唬人镇场子,的确不错。”
第63节:只有自己救自己
他这一笑好像春回大地,冰川消融。那无边无尽,无孔不入的杀意,忽然间消失无踪。空气中的压力,那浓稠的感觉顿时消失,仿佛刚刚是一场噩梦。
人们顿时齐齐喘气,无不满头大汗。更有甚者浑身湿漉漉的,好像是从水里打捞上来的一般。
“诸位。”胡天缓缓开口。
他一说话,周围顿时又变得静悄悄的,就是连呼吸喘气,都下意识地被减缓到最轻的程度。
人们不敢正视胡天,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瞄着这位少年。心中无不惊惧地想着:这个新人,究竟杀了多少人?!这样的杀神被万兽宗关入此地,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胡天继续道:“修炼君子剑的诸位,想要躲在女人的护翼下,苟且偷生么?难道这就是君子剑的奥义?活着,比死亡需要更大的勇气。我站在这里担保,你们的老族长,没有比这一刻,更具有领导你们的资格。”
他顿了一顿,再次继续道:“我擅长杀人,从不擅长救人。救下金老不过是兴趣忽起。不过真正救了这位金文博老人的,却不是我,而另有他人。”
底下的人群在互相交换着眼神,金雀儿一眨不眨地盯着胡天猛瞧。就连金文博也奇怪:明明是恩公两次出手,救下的我。怎么说救了我的,另有他人呢?
胡天嘴角微微上扬,再次缓缓开口道:“没有错。救下你们老族长的那个人,不是我。那个人的名字叫做——金、文、博。”
底下顿时哗然一片。
“金文博,不就是老族长?”
“这个少年精神有毛病么?”
“嘘,噤声!你居然敢骂他,你不要命了?!”
……
唯有老人站在高台上,眼光闪动,忽然有所领悟。
“呵呵呵。”胡天笑笑,继续道,“大家没有听错,那个人的确叫做金文博。但是却不是从前的老族长。而是现在站在这里的,站在你们面前的老人!这个老人,他连死亡也不惧怕。在‘抛弃一切去死’,和‘背负一切去面对’的两个选择中,他勇敢地选择了后者!”
胡天回头看了看金老,向其点点头,又转过头来,面向周围的人群。语气诚挚至极:“在这回来的路上,我亲眼目睹了他的新生。谁也没有能力去救他,真正能够救他的,只有他自己!这个老人,完成了对自我的救赎!比你们这种,妄图不顾一位女孩的想法,去靠着亲族的身份,压迫其他人来救你们自己的行为。要勇敢一百倍!高尚一百倍!”
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场下一片寂静。金恨长老哆哆嗦嗦,看着胡天,又看看场下的人群,脸色苍白得像一个重病濒死之人。
“活着,比死亡更要用勇气!”
“没有人能够救你们,只有你们救自己!”
一时间,胡天的话,就好像是暮霭古钟,有种醍醐灌顶之效。许许多多的人眼中,就好像是一堆干柴被投入了火星。一股火焰在其中越烧越旺。
“恩公……”金文博在此刻泪流如河。他怀中的金雀儿亦是双眼氤氲一片,望着胡天的背影,轻咬贝齿。
“大家,请听我一言!”金文博拍拍孙女的娇小的脊梁,站出来,又深深鞠了一躬。双眼闪烁着泪光,开口道,“老朽的确有过迷茫,有过自杀寻死的念头。生活如此残酷,悲剧让我一度无奈。痛苦让我苦不堪言。但是现在我回到这里,站在这里。是想说——去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抗拒强加于我身的命运,而胆怯的想去死!”
“实话实说,我想不出克服眼前困境的方法。但是我却认为这并不重要。在长期的压迫中,我族苦苦挣扎,却丧失了抗争的勇气和信念。为什么一定要向虎牙营提交供奉?惧怕他们,是因为我们惧怕死亡!”
“我回到这里来,不是为了重新执掌族长之位。而是想来告诉你们,死亡并不可怕。身为君子,就要有修炼君子剑的尊严和勇气!我决定抗争虎牙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诸位族人,你们是跟随我,去找回君子剑的荣耀和勇气。还是惜身爱命,去讨虎牙营的欢心。由你们自己来决定!”
话音刚落,一旁的金恨长老再也忍耐不住,在高天的另一边疯狂地呼喊起来:“金文博你疯了么?!你自己发疯,还要全族来和你陪葬么?说什么尊严和勇气,真是蠢的无药可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各位,实不相瞒,我早已和虎牙营的虎牙大帅沟通良好。跟随我一起去投奔大帅吧!生命可贵!只有你生存下来,才有一切的可能!选择死亡的,留下来的,就站到右边去。相反选择生存下来,选择未来的请站到我这边来!”
底下人群轰然作响,一时间犹豫不定。十几位长老纷纷摇头叹息:知道整个金族分裂,已经势不可阻。
人群顿足原地,犹疑良久。终于有一位安插在人群中的,金恨长老的亲信,带头走到了左边。
人群都是有盲从性的,更何况只要是有生的希望,谁会想去死呢?
人之常情,让大部分的人都移去了左边。只剩下少部分的人,眼中全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各个高昂着头颅,大步走到右边。
“哼!一群莽夫,我们走!”金恨长老瞪了金文博一眼,却不敢看胡天。当即率众,拄着竹杖,愤愤不平而去。
“族长,他们……”一位留下来的老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金文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摆手道:“罢了。就让他们去吧。金元长老,麻烦你整理清点一下人员,做好统计。我先带着恩公,转一转。”
胡天笑着摆手道:“不必了,金老。我随意逛逛就成,眼下人心普定,正需要你去好好安抚。此等工作之重要,不可麻痹大意才是。”
“可是,恩公……”金文博迟疑着。
抱着他的金雀儿,却在此时猛的抬起头来,跳着叫道:“爷爷,你忙你的。不是还有雀儿么?让我来招待爷爷的救命恩人吧!”
“这样的话……”金文博看向胡天。
胡天微微颔首,道:“也好。”
“那就请恩公稍后,老朽去去便来。”金文博深施一个礼,当即带领在场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