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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惑暗吃一惊,尚不及开口,盖天华已自顾自转身走开:“姜少侠请随我来,保管令你不虚此行。”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大概从未受过拒绝。
姜惑无奈,亦生出一丝好奇,不知盖天华要介绍什么人给自己认识。何况这几日听了不少关于圣剑士的事情,知道这八名圣剑士皆是光明磊落的绝世剑客,决不会做出背后伤人的小人之举,何况这是在王宫之中。只是不知道盖天华是无意碰见自己还是特意在中宫外相候?若是后者,其中必定大有缘故。
姜惑满腹疑团,跟着盖天华。一路上盖天华随意介绍宫中景物,显得十分熟悉,又不时引经据典,态度自然,风范淋漓。姜惑虽对他颇为忌惮,亦暗暗心折。不觉已走出内宫,朝正殿方向行去。
途经九间殿,却见一根黄澄澄的大柱子立于其中,盖天华问道:“姜少侠可知此为何物?”
姜惑摇头不知。盖天华道:“此柱以精铜所制,内设三层火门,凡有大臣犯法,便将此铜柱烧得通红,然后以铁索锁住双手抱住铜柱,两边用力一拉,便是皮焦肉烂,四肢身体顷刻烙为灰烬。这便是你那母后精心设计出的炮烙之刑,特意设在九间大殿里,以慑群臣。”他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并无一丝指责苏妲己之意,只是在诉说一件事实。
姜惑听得胆战心惊,久闻炮烙之名,却未想到残忍如斯。念及苏妲己与自己印象中的母亲判若两人,沉沉叹了口气。
又经过一座高台,那台高耸入云,一眼几乎难望尽头,其上镶金挂玉,殿阁重叠,玛瑙砌栏,宝石妆梁,气派华贵,更有酒香肉味与一股令人作呕的奇特味道遥遥袭来。
盖天华又道:“此为鹿台,为建此台,各州县府军民中三丁抽二,独子强役,已建八年,尚未竣工。而鹿台之后三百步便是摘星楼,楼下有一深坑,长宽二十四丈,深五丈,内养毒蛇数万,每当宫中有人获罪,便将那宫女洗剥干净,再投入此坑中任万蛇咬噬,此刑名为虿盆。虿盆之左有一大池,池中以糟丘为山,山上插满树枝,又将薄薄的肉片挂于树枝上,名曰肉林;虿盆之右又有一沼,以美酒灌满,名曰酒池。姜少侠所闻到的酒肉香味与那腐腥气便由此而来。”
姜惑默然无语,唯有叹息。以鹿台如此浩大的工程,非数十年不能完工,如此劳民伤财,却仅为供一时玩乐之需;那肉林酒池更是荒唐,距离三百步外尚有香气袭来,不知挂了多少肉片,填了多少美酒?何况酒肉几日后便发臭,岂不得时时更换,徒然耗费钱粮,全无实用;至于那虿盆之刑更可谓是天下最残忍的酷刑,一旦入坑受刑,生不如死。这一切盖天华虽未明说,但姜惑亦知道皆是苏妲己给纣王献计所造,耳闻为虚,如今亲眼目睹,方才体会到为何以大商朝如此强大的国力,纣王竟会逼得黎民百姓怨声四起,各路诸侯暗生反意。
盖天华不动声色地把姜惑脸上神态尽收眼中,继续前行。不多时来到皇宫旁边的一处院落,院门挂着一块金匾,上书三个大字:“圣剑居”。院内不设亭台阁榭,全无皇宫奢华气象,朴实而洁净,只是一排小木屋。
木屋共有九间,旁边八屋略小,中间一屋稍大,排列并不规则,呈一种奇异的形状。比起皇宫建筑的富丽堂皇,这群小木屋毫不起眼,但姜惑乍眼望去,心头一惊,忽起警兆,仿佛这九间小屋内不但埋伏着数万雄兵,而且还蕴含着某种阵法,一旦入内,难以生还。
盖天华指着中间最大的那间木屋缓缓道:“我欲请姜少侠见的人,全在里面恭候。”
姜惑明白这圣剑居必是八位圣剑士的住所,中间的那间大木屋多半是他们练功会客之所,只是不明白盖天华为何要介绍其余七位圣剑士给自己认识?听师父且诺说,服过试炼果后,一遇危险的情况便会提前预知,暗忖莫非刚才心头忽起警兆便是因此?但似乎仅仅感应到对方实力强大,并没有感应到针对自己的杀机。
姜惑心知无可推托,微微一笑:“八位圣剑士齐聚一堂,看来晚辈的面子还真是不小啊。”毫不犹豫地大步朝中间小屋走去。
盖天华见姜惑在这种情况下依然神情轻松,木然的脸上亦涌上一丝难得的欣赏之意。
事实上圣剑士之声名有口皆碑,姜惑决不相信他们会联手围攻自己,何况仅凭盖天华一人之力,对付自己亦游刃有余。
推开木屋之门,里面果然盘膝坐着七人,当是另外七位圣剑士。七人闭目静坐,有的年近古稀,有的正值壮年,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但皆是一袭素净不染的黑袍,腰侧挂着一柄或长或短、或轻或重的佩剑,除此之外再无其余花哨的装束。或许,对于每一位圣剑士来说,只要一剑在手便足可傲视天下,无需任何身外之物来证明自己高贵的身份。
然而就在看到这七名圣剑士的一刹那,姜惑的心脏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仿佛有柄重锤在他心里一下下撞击着。
这心跳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强烈,不容抗拒。与此同时,一种无可置疑的感觉猛然攫住了姜惑的思绪。自从离开幻谔之镜以来,他第一次体会到试炼果那不可思议的奇异神力!
他忽然知道:他苦苦追寻的破界宝物,至少有一件就在这间小木屋中!
姜惑强按住翻涌不休的心潮,踏入木屋。屋中七位圣剑士齐齐睁眼,或锐利或平和的目光尽数集中在他身上。
姜惑毫无来由地心中一悸,刹那间如坠虎狼之群中,奇怪的是这些目光虽然意味不一,却让他感觉到一个共同点:这决不像是男人看男人的眼光,因为七位圣剑士都在仔细地研究着自己的五官与体态,丝毫都不放过,仿佛在“辨认”着什么特殊的记号。
姜惑心中暗惊,听说圣剑士皆不近女色,如今又这样看着自己,莫非有什么匪夷所思的癖好?不动声色地抱拳团团一揖:“晚辈姜惑,见过七位圣剑士。”诸位圣剑士的目光一扫即收,纷纷回礼,单从表面上看来,似乎对姜惑并无太多的敌意。
盖天华随后进屋,七位圣剑士皆朝他扶剑行礼。姜惑注意到他们望着盖天华的目光与常人无异,只是多了一分尊敬之意,自己刚才的判断多半错误,摇头暗笑自己的疑神疑鬼。
盖天华替姜惑介绍七人,分别是:秦地杰、邬人祥、佘金扬、胡木道、彭水遽、周火峰、邝土岳。
姜惑知道加上为首的盖天华,这八位圣剑士名字中间皆以三才五行为序,但八人年纪不一,却并未随之升降,料想是圣剑士各自收纳弟子之缘故,恐怕每一代圣剑士皆是以三才五行排行,只除了姓氏与名字的尾字不同。又想到盖天华言明带他来此切磋武功,试观八位圣剑士,武功最高的无疑是盖天华,余下七子虽都具备一流高手的形神,但气度上比起盖天华皆差了一筹,若论单打独斗,自己虽未必能敌,但总应有一拼之力,至少不会露乖现丑,稍稍放下心来。
从外观看小木屋不大,内里却有方圆,屋正中的地面上插着一柄宝剑,虽未出鞘,却是古意盎然,锋芒内敛,一望可知是远古神物。
屋内不像一般习武之地内设兵器架,除了数十根木桩外并无他物,而这些散落的木桩并无规律,既像是随意布置,又似隐含深意,或许与圣剑士特殊的修炼之法有关。屋顶高而宽,整个木屋竟呈下窄上阔之势,仅此一点已见不同寻常。
在屋顶与屋角的木梁上皆有深浅不一、气态纵横的剑痕,让人不由联想到八位绝世剑客在屋中比拼争斗的画面。
姜惑的目光停在插在屋中央的那柄古剑上,却意外地感应到此剑并非自己所要寻找的破界宝物,自然也不会是那柄高达二丈的巨人所拥有的“独息之剑”。
他定定心神,吸一口气,微合双目,全力捕捉体内试炼果的灵力,只觉那破界宝物的感应力来自于四面八方,一时无法判断出究竟是藏在小屋中,还是藏在某位圣剑士的身上。
忽听那周火峰开口道:“姜少侠身处我八人之中,犹能气定神闲不为所动,这份定力实在令人钦佩。”他已有五十余岁,生得慈眉善目,像一个与世无争的老先生,倒是八人中最不像圣剑士的一位。
姜惑抬眼一笑:“晚辈只是被八位吓得不敢随便说话而已。”这句玩笑话仅引得佘金扬、彭水遽与周火峰略微笑了笑,其余四人皆肃容望着盖天华,似乎等候着什么指示。
盖天华忽道:“诸位可都看清楚了?”七人一齐点头。
盖天华缓缓道:“若还有不能得出自己的判断者,尽可朝姜少侠发问。”
七人神情不一,或叹息,或凝思,或踌躇,或决然,但皆是垂首静思,再没有人抬头望姜惑一眼。
姜惑大奇,看此情景,八位圣剑士的“判断”必是与自己有关,却不知他们打算如何?
百思不解,正想要开口询问,却听八人之中身材最高的邬人祥开口道:“不必多问什么了,只凭直觉行事最为准确,多说话反而会影响自己最本能的判断。”
姜惑忍不住大声道:“你们不问,我可有话要说,诸位前辈这番神神秘秘,到底欲对晚辈如何?”
一阵沉默后,才听周火峰轻声道:“不管结局如何,老夫心中对姜少侠实是颇为歉疚。”其余人皆木然不语,盖天华亦少见地叹了口气。
姜惑察觉他们的“判断”对自己未必是什么好事,瞧出八人中周火峰心地最好,便对他道:“晚辈不愿被蒙在鼓里,还请周剑士提示一二。”
周火峰正欲开口,盖天华忽抬手止住他,对姜惑道:“姜少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原委。”
姜惑连忙点头:“盖剑士请讲,晚辈无不遵从。”心想盖天华本说找我来切磋武功,如今看来事情决不简单。但观盖天华的为人,再加上圣剑士的名声,应该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盖天华道:“为了不影响七位剑士的判断,姜少侠只能听我讲述,不许开口。只要你再说一个字,我便不再解说。”
姜惑又好气又好笑,这个条件虽不苛刻,却令他更是疑问迭出,偏偏还无法开口询问,只好叹一口气,盘膝而坐,一副洗耳恭听之色。
盖天华道:“姜少侠长得很像一个人,而此人却是我圣剑士不共戴天之敌,一旦发现其痕迹,必除之后快,便是让我八人全部搭上性命亦不足惜……”
才听了这两句,姜惑心中狂跳,几乎忍不住脱口相询,总算想到盖天华方才提出的条件,勉强忍住。回想那日盖天华初见自己时的古怪言语,与圣剑士不共戴天的敌人多半就是“祁”姓之人,又与自己长得十分相像,极有可能便是自己的父亲祁蒙。
虽然想不通他们为何会与父亲结仇,但姜惑知道这八位圣剑士皆是天底下一流的剑客,八人合力,神鬼难敌,自己决不能泄露父亲的行踪。
盖天华接着道:“那日初见姜少侠,我虽对你的相貌起疑,但天底下容貌相似之人何止万千,倒也不能因此定论。可姜少侠不但相貌与那人几乎一模一样,更与他一样年纪轻轻便身怀绝世剑法,这就无法令我释怀了。”
看姜惑满脸不服的神色,盖天华又补上一句:“姓氏可假装,容貌亦可用药物更改,但武功绝非朝夕可成,没有天赋亦达不到如此境界。”
姜惑却想到自己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