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避开她的目光,轩辕望困惑地皱起了眉:“绯雨,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忍心翠儿姐姐受那恶人的折磨,可是我如果不拔剑又无法帮她……但我拔了剑,老师会不会将我驱逐出师门呢?”
“华闲之先生言必信行必果,恐怕他会的,不过,阿望,何轻何重你要仔细考虑过了。”绯雨轻轻叹了口气,一味逃避不是办法,轩辕望必须尽快拿出主意才行。有时候,选择是无可避免的,只有当事人自己做出的选择,虽然自己与阿望关系非同一般,但越是如此,越应让他更加坚毅果决。
“唔……”
这一夜,轩辕望都在辗转反侧,他本来就有些优柔,只在斗剑的时候才会变得当机立断,因此思前想后也没有想出一个结果来。
第二天华闲之看他精神不振,也没有说什么,泰武帝的新政制定正到了关键时刻,他没有时间为些小事操心。
“我去见见翠雨,看看她究竟怎么样了,再决定该如何选择。”思前想后许久,轩辕望下了一个不是决心的决心。
这是他第三回到含烟阁,进了西楼院子,迎面恰好遇上翠雨的那个小丫环。她一见轩辕望,原本就愁眉苦脸的表情立刻变得冰冷起来:“你来做什么?”
轩辕望挠了挠头,颇有些腼腆地道:“我来看看翠雨,她还好么?”
“好?好得不得了!”
小丫环冷言冷语,眉毛险些竖了起来,她原本想将轩辕望赶走,但一想到那些管事的手段,又将到嘴的恶毒话儿收了回去:“我家姑娘正有客人!”
轩辕望脸上微微一红,妓院里的客人当然与他不同,不会是来寻亲访友那么简单。他迟疑了一下,又问道:“她何时有空?”
“我家姑娘都没空……”小丫环眼珠转了转,露出讥讽的笑容:“要不要我介绍别的姑娘?”
轩辕望知道她是有意刁难,一时间觉得无计可施,正在他迟疑的时候,薛春林那骄傲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今天我要带你去城外枫岭,这暮秋时节,天地萧萧,只有枫岭的枫叶仍然繁华似锦,景致别有不同,翠雨姑娘,在那摆上一席酒菜……”
“薛大少倒是有好雅兴,只不过我这卑贱之躯,未必能让薛大少满意呢。”
听到薛春林与翠雨的对话,轩辕望看了小丫环一眼,那小丫环吐了一下舌头,伸手将他推到一旁的厢房里:“别让那姓薛的看见你,否则他拿你没办法,却又要来折磨我们姑娘了!”
轩辕望刚刚躲进厢房里,那边薛春林与翠雨便走了出来。轩辕望悄悄向两人望过去,发觉翠雨浓妆艳抹,与前几次自己见到的她都有很大不同,她表情倒是笑语盈盈,看不出因为那天薛春林的话有怀恨之意,而薛春林单臂揽着她的肩,看上去轻浮无比。
不知为什么,轩辕望觉得薛春林经过时,似乎用眼角的余光往这儿瞟了一眼。
他们出了小院,从轩辕望的视野中消失,那个小丫环也跟着他们离开了。又等了会儿,轩辕望才离开含烟阁。
走在长街之上,轩辕望拦了一辆兜客的马车,本来是准备回华闲之府的,但话到嘴边又变了:“去枫岭吧。”
枫岭在燕安西南,山虽不高,却是燕安城一个游览胜地。枫岭秋叶,燕水春潮,并称京城双景,向来是文人雅士们流连忘返的地方。
时值深秋,枫岭的枫叶象火一样燃烧着,秋风吹过,发出哗哗的声响。踏着枫林间的小路向上,一股沁人肺腑的香味扑鼻而来,让轩辕望精神一振。
向四周看了看,轩辕望没有发觉翠雨与薛春林,那两人大概已经上了山吧。他信步上山,环山小道弯弯曲曲,每到穷尽之处就会柳暗花明,让人有眼前一亮霍然开朗的感觉。轩辕望本来是带着心事来的,但这样走走看看,他几乎忘了翠雨的事情,全副身心地投入这大自然的杰作之中。
“老师曾经说过,造化钟神秀,最高明的剑式都蕴藏在天地自然的变化中。古时各剑门的开山祖师,往往是见到山川形势而有感,创造出独出心裁的剑式来。老师之所以喜爱园艺,便是园艺与天地自然的变化有相通之处,通过这个可以揣摩出更实用的剑式,那位剑宗骆鹏也是如此……我看枫岭的山势与红叶,似乎也可以融入剑中……”
他一边想着一边前行,大约到了半山腰的时候,突然听到薛春林的笑声:“你看,这不就是轩辕望么,我可赌赢了。”
轩辕望双眉微微皱起了起来,发现薛春林与翠雨站在面前,薛春林脸上浮起了得意的笑,但这得意的笑与此前见到的那种飞扬跋扈的笑不同,少了些轻薄狂妄,多了些自负。
“怎么了?”轩辕望深深盯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移到了翠雨脸上,却发现翠雨也在笑,只不过那是一种疲惫的无奈的苦笑。
“轩辕望,这些日子你们师徒都拒绝与人斗剑,但是今天,你还想避战么?”
轩辕望将目光移回到他的脸上,他毕竟也只是个少年,被人如此相逼,心里很自然动了怒气:“你要做什么?”
“与我一战!”
“为什么?”
两人说话都很不客气,翠雨听了脸上的苦笑更浓起来。这些日子,薛春林没少折磨她,虽然她也算是京城名妓之一,但在这有钱有势的大少爷眼里,却是没有任何身份,更何况,薛春林的“折磨”即使她告诉别人,别人也至多认为薛春林是“风流”而已。
她的身份摆在那儿,一个妓女,再高级的妓女在那些大人物眼中,也不过是千人骑万人压的角色而已……即使是阿旺,他也不是因为这个而宁愿为自己赎身也不愿意娶自己么?
红颜自古多薄命……
她将目光投注在轩辕望身上,发觉轩辕望紧紧皱着眉头,象是不愿意与薛春林交手。她轻了轻嗓子,开口说道:“薛大少……”
“叭!”
她才说出三个字,薛春林回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她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这一巴掌激发了她内心的倔强,她瞪着薛春林:“你……你!”
这同时,轩辕望也指着薛春林,脸上又惊又怒地质问:“你怎么这样!”
“哼,我花钱包的婊子,我爱如何就如何……如果你不与我斗剑的话,我难免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的话,难免就会打打女人出气,你看着办吧你!”
轩辕望心中怒潮汹涌,如果说此前的薛春林给他的映象只是狂妄自大,那么现在的薛春林则是无赖卑鄙了。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剑柄,但在这时,华闲之的话又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如有违反,逐出门下!”
华闲之说那句话时,口气非常严肃,轩辕望可以肯定那绝对不容更改。他回首自己学剑的历程,从得到这柄古剑,到见到赵冰翼与丁垂云的那一战,到被绯雨引入剑的世界,再到东都开定的种种遭遇……
学剑不易啊。
泪花在翠雨眼眶里打着转儿,终于流了下来,这并非她软弱。轩辕望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看了翠雨一眼,又立即将目光移开。
“哈哈哈哈……看你那个样子,脂粉全都被泪冲了!”薛春林冷笑着对翠雨说道,这好生生地说这样一句话,让轩辕望有此示解,因此目光又转向翠雨。仔细一看,他惊讶地发觉,翠雨脸上的脂粉已经掩不住本来的神色,憔悴与疲乏写满了她整张脸。轩辕望这个时候才明白,那个小丫环所说的“折磨”不是虚言。
本来已经松开的手又重新握紧,轩辕望慢慢的,一寸一寸地将剑拔了出来。剑声在剑鞘里磨擦,发出吱吱的声音,刺耳而尖锐。
“如、尔、所、愿。”
轩辕望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道,他从来没有这么鄙视一个人,也从来没有这么想杀死一个人,因此,他甚至用上了极不礼貌的“尔”字来称呼薛春林。
当轩辕望的剑完全出鞘时,他已经将愤怒全部压制住了。虽然没有与薛春林交过手,但他敢于一再向自己挑战,想必在剑技上有所长处,不要轻视任何一个对手,这是柳孤寒给自己的很少的忠告之一。
薛春林将翠雨推开,他握住剑柄,深深吸了一口气:“好!”
轩辕望突然发觉,眼前的薛春林又没有了开始那种令人厌恶的轻浮感觉,相反,如今的他,冷静里透着股森然,倒与柳孤寒的气质有些象。
“这个人……怎么象是两个人一样?”
轩辕望脑子里一刹那间掠过这个念头,虽然痛恨对方,但他还是按规矩举剑前探,与对方击剑行礼:“请指教!”
“终于开始了。”
在离轩辕望他们两百步之外,有七八个人站在一坡上正向他们所在地方观望。见到两人拔剑相向,其中一个微笑着说道。
最年轻的一人则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瞧不起,这只不过是达到目的的第一步而已,这人便高兴成这个样子。剑会之所以日渐颓微,与这些人的无能有很大的关系吧,若是换了自己的话……
“铮铮!”
剑击声将他从沉思中唤醒,他又转向轩辕望那边,轩辕望与薛春林紧紧贴在一起,两人双剑交错,都希望能在力量上压制住对方,剑身磨在一起,发出咯吱咯吱难听的声音。
“不过如此啊……”
薛春林一面用力一面冷笑着道,轩辕望对他越发地不理解了,他还没有见到过其他哪个剑士在搏斗中如此的。
“我听说过华闲之的禁战令了,如果与人斗剑就要被追出华门,所以你们这些华门弟子个个拒绝出战……”
两人僵持了数息,双方力量不相上下,因此都发力将对方弹开,距离大约有六步远。薛春林又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阴阳怪气,让轩辕望觉得极不舒服:“为了一个妓女,你竟然不顾华闲之的禁战令,你可真是多情种子啊。”
轩辕望心止如水,他不再是那个被董千野领着的初学者,而是一个身经数十战的剑士,因此,薛春林的挑衅至少没让他在表情上露出什么破绽来。他双手握剑,猫腰侧行,寻找薛春林的破绽。
“原来……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个原因!”
在一旁气也不敢喘的翠雨突然间再次泪流满面,此前轩辕望没有为她而战,她心中多少有些失落,到现在她知道了原因,她觉得某种幸福象潮水一样将她卷了进去,这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被人关爱的幸福。
“他为我甚至要被革出师门……他如果不是在乎我、不是关心我,怎么会如此!”
翠雨双手紧紧握着,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轩辕望为她而战,让她觉得幸福,但一想到这有可能毁了轩辕望的前程,她又觉得忧虑。
正是这个原因,她对薛春林也更加痛恨,如果不是薛春林的诡计,轩辕望怎么会陷入这种境地?
“去!”
她正痛恨着,轩辕望的咤声让她赶紧抹去了眼泪,她并不懂剑,但也知道两人的搏击极为惊险,稍有不慎,就会失去性命,因此她大气也不敢喘。但当她看到相斗之处时,一颗心立刻狂跳起来。
轩辕望身上已经有几处挂彩了!
反观薛春林,他身上仍然完好无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再看两人的表情,薛春林双眉紧紧锁起,嘴巴上也不再说些费话,每次出手更为慎重了,而轩辕望则轻松得很,单臂摆剑挥洒自若。
“怎么了,怎么了,究竟怎么了?”翠雨心急如焚:“是阿旺占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