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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出意外,他一定会来参战,虽然从上次败在他手中到如今已经有二十年,但我仔细思量,我的剑技或者可以同二十年前的他一较短长,但这二十年来他难道就没有进展么?以他的天份,他的进展应比我更大,如果遇上他,我除了弃剑认输几乎毫无胜机。”
从他的口气中,隐隐吐出他也报名参加了剑圣战,轩辕望既是高兴,又有些担忧。高兴的是左思敛消沉已久这次重又振作起来,担忧的是如果他遇上了华闲之必然要吃平生第二场败仗,这对于这位好不容易重整旗鼓的剑宗来说可能会是致命一击。
“傅苦禅虽然厉害,但却也未必无懈可击。他的沧海月明之剑……他的沧海月明之剑……”口中宽慰着左思敛,轩辕望望又想起丁垂云与赵冰翼之战,沧海月明之剑并不是在傅苦禅手中施展出来,但那气势那威力,自己究竟能不能接下来?如果自己遇上了傅苦禅,自己该怎么办?
“你见过沧海月明之剑?”
左思敛语气中很有些怀疑,以轩辕望的年纪,不大可能看到傅苦禅出手,这十年来傅苦禅出手的次数极少,少得让左思敛觉得不太正常。
“我见过他的弟子赵冰翼与人斗剑。”轩辕望咽下了到嘴的半句话,改口回答左思敛的问题。
“赵冰翼那小丫头?”左思敛双眉紧紧皱起:“你是什么时候见到的,她的对手是谁?”
“有好几年了,赵冰翼的对手是厚土剑门的剑匠丁垂云丁大叔。”
轩辕望将当年的事情详细说给左思敛听,左思敛苦笑着摇头:“十二岁……那时赵冰翼才十二岁,就能得沧海月明之剑的真谛,看来傅苦禅不但是个好的剑士,也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剑艺师傅。如果赵冰翼这次随傅苦禅回来,少不得又来找我们这些老家伙的麻烦了。”
虽然对赵冰翼的了解不算多,但想起当年那张幼小却满是跃跃欲试神情的脸,想起在扶英听到的赵冰翼横扫扶英剑技的事,轩辕望微微点了一下头,那个女孩确实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
“如果她回来,一定也会参与剑圣战的,她的年纪让她只能在二十五以下组中出战,轩辕望,很有可能会遇上你呵。”
左思敛看着轩辕望,微微露出了笑意,年轻一代的剑士正在成长,他们有的是激情,有的是活力,更重要的是,他们有的是好对手。
这次剑圣战准备得相当充分,因为事前大肆宣扬,所以参与的剑士多达千余人,而赶来看热闹的更是不计其数。借着这个机会,泰武帝不顾国库空虚,狠狠地操办了一回。对此朝野都颇有非议,但以魔石之术为魂魄的剑圣战开幕式,让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们大开眼界直呼过瘾。站在高台之上的陛下听到百姓们山崩海啸一般的欢呼,心中就觉得自己这大笔的钱没有白花。
这些人来自大余国各地,他们回去之后,这次剑圣战的开幕式必然成为他们津津乐道的话题,魔石之技也将随着他们嘴巴传播出去,让那些对魔石感到恐惧与仇恨的百姓也知道,魔石之技除去夺走他们的工作之外,更能为他们的生活带来好处与便利。
轩辕望前两战的对手都算不上强,他很迅速地击败了对手,因为想仔细思考一下华闲之的问题,他有意避开了崔远钟等人,故此虽然崔远钟在剑赛处找过他几回,却都扑了个空。
第三天轩辕望没有斗剑,为了避免遇上熟人,他也没有去斗剑之所,而是留在了左思敛的家中。虽然混沌剑门与阴阳剑门一样已经凋落,但左思敛在持家方面明显要强过骆鹏,因此他的住处虽然简单,却还没有显出破坏的样子。左思敛也有不少藏书,在他这儿,轩辕望至少不觉得寂寞。
“轩辕兄,轩辕兄!”
正当他饶有兴趣地翻看着一本古书时,外头传来一个声音叫他,轩辕望听出是沈醉云的声音,对于这个年青的剑士,轩辕望总觉得他有些与他年龄不相符的老练与事故,比起骄傲的诸葛眠风要成熟得多。他将沈醉云迎了进来:“今天你没有斗剑么?”
“已经结束了。”沈醉云口气很淡然,但轩辕望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一丝自负,他应该是很轻松地击败了对手吧。
“轩辕兄为什么没去看斗剑呢?”
看到轩辕望摊在桌上的书,沈醉云心中有些不以为然,身为剑士,涉猎别的学识固然必要,但放着剑圣战不看缩在屋子里看书,这未免有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嫌疑。
“唔,沈兄不也是没有留在斗剑场嘛。”轩辕望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以退为进。
“哈哈,轩辕兄说的也是,这前七天的斗剑,大多强弱悬殊,没有什么意思。”
这次剑圣战在规则上与陛下在东都开的英雄会一样,都采取的按实力分组的方式。剑会来安排赛程,自然少不了私心,他们深知华闲之门下的实力,因此有意在安排时将剑道师徒与京城各剑门的参战者错开来。按这个赛程,最初几场华闲之与五弟子遇到的都不是什么厉害的对手,但当他们从小组之中出线后,对手都是外地来的高手,几乎每前进一步,都将遭遇苦战。
对此沈醉云当然心中有数,虽然他有自信凭自己的实力可以击败华闲之门下任何一个弟子,即使对上华闲之他也自认为不会落于下风,但是,以他的性格,能省心省力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不过,轩辕兄要当心了,你下一个对手可不象前两个那样差劲。”念头一闪而过,沈醉云从容地笑着又说道。
“是么?来自大漠的白泰和……我看了他的资料,是狂沙剑门的弟子吧。”
“嗯,大漠环境恶劣民风剽悍,这些年来很不太平,马贼云集,这位白泰和却单人独剑,横扫几股马贼,而且出手毫不容情,有人说他剑下的人命没有一千条也有八百条了……轩辕兄,你杀过人么?”
“轩辕兄,你杀过人么?”
这句话象雷一样击打在轩辕望心中,剑道五弟子中,自己是唯一没有真正杀过人的。自从学剑以来,他就没有把剑当作杀人工具,而是将剑当作自己的良师益友。他希望学剑、进步、快乐,对于剑上沾染血迹与生命毫无兴趣。华闲之对他的不杀之剑也相当赞赏,但柳孤寒对此不以为然,柳孤寒多次说过,单纯斗剑他未必是轩辕望的对手,但性命相搏死的一定是轩辕望。原因很简单,杀人与斗剑是两回事。
如果明天的对手剑技真的相当高明、他又将自己逼到不杀人不足以自保的地步,自己能痛下决心取他性命么?
“轩辕兄,杀人或者被杀,有时候就是如此,所以我今天特意来拜访轩辕兄,就是希望轩辕兄明天能做好准备。”沈醉云深深一笑:“象轩辕兄这样的好对手,我还是希望能在最终战中遇上的!”
轩辕望没有将自己内心深处的犹豫表现出来,或许是一个剑士的本能,让他觉得这个沈醉云相当危险,至少不能对他毫无保留。因此,轩辕望只是笑了笑:“多谢沈兄的关心,我也希望能有机会与沈兄公平一战。”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沈醉云告辞离开。他没有见过崔远钟等其他剑道弟子出手,因此轩辕望就成了他判断剑道诸弟子深浅的标准。在他看来,轩辕望确实有可能成为自己在剑圣战二十五岁以下组中的对手,自己有胜他的信心,却没有绝对的把握。
这样一个对手,给他弄点麻烦出来,原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想到这里,沈醉云目光闪动着,露出微微的不易觉察的笑意。
沈醉云当然不是出于提醒轩辕望的目的而来,他见过轩辕望两次出手,无论是对阴阳门的展长歌还是对那有双重性格的薛春林,轩辕望的每一次出手都让沈醉云感到威胁——虽然还不象赵冰翼曾经给过他的震憾那样,但也足以让他将轩辕望列为这次剑圣战的大敌之一。但是,沈醉云也敏锐地发觉,轩辕望便不习惯伤人,即使面对的是薛春林,他也没有杀了对方。沈醉云怀疑轩辕望从来没有杀过人,从开始轩辕望的表情是虽然无法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真实,但沈醉云是那种极端自信的人。
“白泰和,希望你的杀人经验能帮你一把,我已经替你在轩辕望心中种下了不安的种子,只要你名副其实,应当能让这颗种子发芽、结果吧……”
白泰和深深吸了口气,用力握住自己的剑,向眼前的对手抱拳行了一个大漠中的礼节。
这个对手身材只能说是中等,模样有几分清秀,看起来不象是个剑士,倒象是一家大店铺里的伙计。白泰和目光炯炯,并没有因为对手的貌不惊人而轻视对手,相反,这个对手他还是相当清楚的。
“得饶人处且饶人,分出胜负即可。”
斗剑的仲裁老生常谈没有让白泰和听入耳中,在大漠那恶劣的环境中成长,他用剑与盗贼们的马刀抗衡,根本不存在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问题。他的剑,就是你死我活的剑,虽然他无意多伤人命,但当他的剑式施展出来后,那就由不得他了。
轩辕望虽然没有杀过人,却对白泰和身上流露出的强烈杀人欲望并不陌生。他心中苦笑一下,当初在东都遇上柳孤寒,柳孤寒身上的杀气就和这个白泰和非常相似。
不,白泰和的杀气更胜过柳孤寒吧,如果说柳孤寒是缩在黑暗角落里的蛇,那么白泰和就是见着猎物的狼。
“去!”
在轩辕望心神稍动之时,白泰和敏锐地发觉了他的松懈,他助跑,纵身,手中的长剑象大刀一样劈头斩过来。这一击没有什么技巧,非常简单地劈击而已,但却让轩辕望所有的精妙剑式都一筹莫展。
退!
轩辕望别无选择,他只有退,但对手并没有因此止步,劈斩之后前跨半步斜撩、又前跨半步横扫,剑在他的手中,象旋风一样转个不停,几乎没有给轩辕望任何喘息之机。
剑芒与杀意混在一起,组成一团土黄色的雾气,将轩辕望卷入其中。轩辕望除了退以为似乎别无选择,但是,他已经从对手的连续攻击中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白泰和的气势随着他一步步的进逼越来越强,就象骑兵冲刺之后声势越来越盛一般!
“不能让他再攻击了……”
凭借自己对剑超人一等的感悟,轩辕望意识到眼前的对手是那种越来越兴奋的家伙,而且,他的杀意是绝对真实的,换言之,他确实有意将自己当场斩杀。想起沈醉云的警告,轩辕望心突地跳了一下,自己是否也要杀了他?
如果没有扶英数年的经历,这个问题或许会困扰轩辕望很久,甚至于让他在斗剑中出现迟疑,给白泰和以充分施展的机会,甚至因此丧命。但是,在扶英见惯了那种凶悍恶毒的剑式,见惯了各式各样的人物,对于生死抉择,已经习惯了。
特别是那次在扶英王储面前的一战,让轩辕望受益菲浅,白泰和确实不弱,但与他当时的对手诸葛眠风相比,还有一段距离。
唯一胜过诸葛眠风的,就是他那在实战中练出的凛然杀机了。
轩辕望低啸了一声,双手握住剑柄,挫腰贴地滑动,顺着白泰和的剑式向前奔行,他是绕着白泰和跑动的,因此白泰和只需原地转身就可以继续攻击他。但轩辕望跑得是如此迅捷,让白泰和发觉自己的攻击总是落在他的身后。
“他要靠冲刺进逼来增加自己的攻击力,想必他已经习惯了在马上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