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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源,你见过他。”明灯大师微笑道:“就是牛头寺的方丈明空大师。”
“他?”杨恒还来不及惊愕,已来到藏经楼的大门前,只见明月神尼正和一位老僧轻声交谈,神情极为恭谨。
杨恒慢吞吞走上前去向明月神尼见礼,心里还记挂着那天的事道:“她有心替我受过,也不容易。可一心一意想息事宁人,未免太过软弱!”
就听明月神尼道:“真源,这位是明山大师,你也来见过。”
明山大师淡淡道:“我见他足有六十日,已算佛缘一桩。”言毕自顾自地上楼而去。
杨恒目送明山大师走远,问道:“师父,你是来接我回法融寺的么?”
明月神尼道:“但你和真禅都只能在法融寺住一宿。明日清早收拾行囊去后山‘尽淘岩’报到。”
“报到,”杨恒困惑道:“做什么?”
明月神尼道:“你忘了么,我曾说过,你已入选了了代表本寺参加樱花台的二十人大名单。还有真禅,你们两个都需参加在尽淘岩举行的试炼选拔。”
“下一步就是要争取从这二十人里脱颖而出,成为最后四人之一。记得为师告诉过你的话,你如今要走的路,明昙师妹二十年前已经走过。我希望你会比她走得更远,更好!”
第四集 樱花浪漫
第一章 尽淘岩
翌日清晨,杨恒和真禅结伴离开法融寺,带着些简单的行李,来到后山一座翠柏环抱、鸟语花香的幽谷之中,山谷尽头一片峭壁如墨伫立,那便是尽淘岩了。
在尽淘岩西首的山坡上,十数栋简陋竹庐隐在树荫下或山石后,远远地看见有个身着杏黄僧袍的胖大和尚,正在登记接待前来报到的众僧。
待杨恒和真禅来到近前,那和尚抬头瞟了眼两人,没好气道:“愣着干嘛,等我开口求你们拿名签出来么?”
真禅忙将昨日明灯大师交给自己的,一块刻有法号与修行禅寺名称的青竹小牌递了过去。
“法融寺?”胖大和尚摇摇头道:“没听说过。”
杨恒摊开掌心看看自己的名签,也摇头道:“雪窦庵,估计更没听说过!”
胖大和尚翻着白眼,将两片名签挂到竹庐外墙上写着杨恒、真禅法号的小纸贴下,漫不经心回道:“明月师太居然收男弟子,贫僧倒真是孤陋寡闻了。”
杨恒听他话里带刺,忍不住反唇相讥道:“少见多怪么!”
胖大和尚皱了皱眉,身子微微后仰道:“那么凶干什么?下一个……哦,没人了?原来你们两个来得最晚。”
这时竹庐里走出一个气度森严的老僧,肌肤隐隐泛起银白光华,木无表情地问道:“真坚,何人在外喧哗吵闹?”
那胖大和尚立时换了副神情,起身恭恭敬敬施礼道:“启禀明水师伯,是从雪窦庵和法融寺来的两名弟子,正在这儿纠缠不清。”
明水大师点点头,视线淡淡扫过杨恒,说道:“你就是真源?莫要以为明镜师兄将你钦点进这二十人大名单里,就可高枕无忧坐等好事。在尽淘岩,只认本事不认人,没人会像明月师妹那样宠着你。”
杨恒一愣,听出这老和尚话语里隐含讥讽,似乎在说自己能来这里,全是靠着明镜大师在背后撑腰之故。
明水大师拖长声音又道:“你们已经来晚了,还在这儿磨蹭什么?真坚,有分派好他们的住处么?”
真坚装模作样看了一下登记册,道:“就剩丁字房还有两张空铺。”
明水大师吩咐道:“先把他们打发去那儿,再有闹事便依律处罚。”
真坚躬身道:“是,师伯!”然后伸手往左后方第四栋门前挂有“丁”字木牌的竹庐一指。
“喏,看见没有,你们就住那儿,进去放好行李,收拾床铺,听到钟响便来这里集合。钟响三声人若不至,就去抄经,抄满六部,摘牌走人。”
真禅连连点头,向明水大师合十行礼,伸手去拉杨恒却怎么也拉不动,心知要糟。
果然听杨恒朝明水大师道:“是好是坏,不是光用嘴巴说的,我会证明给你看!”
明水大师一点头道:“很好!”转身去了。
杨恒早先的好心情被这两个和尚破坏得荡然无存,与真禅走入丁字房。
屋里只有四张竹床和一个用于摆放行李物事的小竹架,除此之外便无一物。
靠里头的两张床铺已有人捷足先登,左首竹榻上一个年轻僧人头朝下正自倒立着,却兀自悠闲地翻看一本厚厚的书。
瞧见杨恒和真禅进来,他跳下竹榻招呼道:“两位,你们也被那胖和尚数落过了?”
杨恒丢下行李,摇头道:“唉,有些人,为什么总喜欢拿根鸡毛当令箭?”
也难怪,自入寺以来,无论明镜明华还是明月明灯,又有哪一位云岩宗高僧宿老像明水大师这般对自己冷嘲热讽,极尽挖苦?
真不晓得何处得罪过这老和尚,还是他生性怪异,喜欢用下马威当见面礼。
年轻僧人嘻嘻一笑,道:“别生气,别生气。何止你们,刚才所有来尽淘岩报到的师兄弟们全被涮了一顿,无一幸免。”
杨恒见他谈吐风趣,不禁大生好感,道:“请问师兄法号。”
年轻僧人双手合十礼道:“贫僧乃大竹寺弟子,法号真烦。”
“真烦?”
杨恒忍不住笑出声道:“我是雪窦庵的真源,他是法融寺的真禅,咱们三人的法号倒是各有妙处。”
年轻僧人笑道:“我原本也不叫这个的,只是嘴巴从早到晚一刻不停,太让人烦。谁见了我都说:‘真烦、真烦!’时间久了,就成了我的法号啦。”
真禅“咯”地一笑,用哑语对真烦道:“你要是像我这样,就不会有人说烦了。”
真烦怔了下,才意识到真禅是个哑巴,随即又呵呵笑道:“你的手语能不能教我?”
真禅开心点头,请杨恒代答道:“没问题,你先前在看什么书?真用功!”
真烦不以为意道:“没办法,没人陪我说话,闲得无聊心里烦,只得看书解闷。”说着顺手将自己看的书递给两人。
杨恒接过一看,啧啧称奇道:“《九章奇术》?好像是专讲极深奥的奇门遁甲之学。”
“装样子,吓唬人呗。”真烦拍拍身下的竹榻道:“坐下聊,站着累啊。”
杨恒将书还给真烦,问道:“对面那张铺上放着行李,人去了哪儿?”
真烦的笑意里略含讥笑,指指门外道:“那位师弟法号真诚,正在外头扫地呢。”
真禅疑惑道:“今天第一天是由他守值么,为何要去扫地?”
真烦耸了耸鼻子,道:“屋里扫得再勤快,又有谁能看见?”
杨恒往床上躺倒,赞道:“厉害,厉害,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云岩宗数百真字辈弟子,来了二十个,最后只留四个,从走入尽淘岩的那一刻起,谁不暗地里憋着一股劲儿?”真烦悠哉游哉地翻着手中的《九章奇术》。
突然屋外传来一记极轻极短的清脆钟响,打破屋里短暂的沉默。
真禅第一个反应过来,朝杨恒和真烦打了个手势,往门外冲去。
三个人来到早先报到的那栋竹庐前的空场上,第三记钟声刚好响过。
杨恒排在队列里,目光一扫无意中看见真彦,欣喜道:“你也来了?”
真彦刚要答话,就听有人喝问道:“是谁在说话?”
杨恒闻声望去,见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僧人,国字脸黑面膛,双目如电甚是威武。站他身后的真坚记性甚好,瞥了眼回答道:“是雪窦庵的真源。”
黑面僧看向杨恒笑了起来,说道:“真源,就是雪窦庵门下那个有名的刺头?”
杨恒一本正经地摸摸脑袋,道:“启禀这位师兄,我是光头,不是刺头!”
众弟子顿时哄堂大笑,就听得真坚提着嗓子喝道:“不许笑,谁再笑就站出来!”
杨恒还想拿话刺他,身边的真烦小声道:“别生气,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黑脸僧冷冷盯了真烦一眼,说道:“贫僧雪空寺真严,在今后的三个月里,便由我负责督导诸位修行。”
“你们都是从云岩宗各支精挑细选出的栋梁之才,可以说本宗近十年来培养出的真字辈精英已全部云集在此。诸位在师门修行时,都有长辈宠着,同门捧着,可到了尽淘岩,就该知道夹起尾巴好做人!”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道:“总之,别光嘴上咋咋呼呼地自吹自擂,是骡子是马都给我拉出来溜溜!”
“听见没?”杨恒转头低声对真烦道:“他叫你出去溜溜。”
“呸。”真烦也不是省油的灯,笑骂道:“你才是骡子!”
“哇——”众人又是一阵笑,连真严都差点没忍住,忙咳嗽两声绷住脸道:“你们每日的修行表现,我都会考核,然后呈报明水大师。考核的最后三名,要罚抄一部经书。没有能够完成当日修行项目的,同样要受罚。”
“谁要是坚持不住,随时可以拔腿离开。反正,我只要留下四个就够了,有人愿意主动退出,刚好替我省事。”
这时杨恒前排有个年轻僧人问道:“要是最后剩下的人超过四个呢?”
真坚摆摆手道:“真刚师弟,你想得太远了,也许这个问题对你来说根本就是多余。”
那身材魁梧的真刚闻言气得身子发抖,重重哼了声,总算忍住没顶嘴。
真严回身向明水大师一礼道:“师父,请您训话。”
明水大师仍是那副无喜无怒的表情,缓缓道:“开始吧。”
真坚手一挥,上来两个小沙弥,每人手里都攥着六支点燃的香。
“一共十二支香,意味着你们里面至少会有将近一半的人要空手而归。在香头熄灭前,要将它插入平山佛堂外的香炉里。”真严说道:“方才前十二位到此集合的,可以上来各领一炷香。剩下的人可以在途中设法抢夺,但不准向持香者本人出手,更不得伤人。”
当下十二名最早到空场上集合的僧人上前领了香,真严问道:“诸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真严师兄——”真彦红着脸小声问道:“如果香丢了,我能不能再去夺别人的?”
真严道:“当然可以,你要有本事,可以将所有十二支香全抢到手。”
站在杨恒前排的一个胖胖僧人小声嘀咕道:“只怕她没这个本事。”
杨恒扭头问真烦道:“这人是谁?”
真烦比了比丁字房,轻声答道:“咱们的同屋。”
杨恒瞧着真诚的体型,轻笑道:“果然够沉!”存心要为真彦抱不平,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道:“这位师兄,借光说个话。”
真诚愕然回头问道:“什么事?”
杨恒指指他另外一边的肩头道:“你肩膀上黑糊糊的是鸟屎?”
真诚一惊之下转眼观瞧,冷不防杨恒侧身探臂,劈手将他手中握着的香夺过,扯嗓子叫道:“大伙儿抢头香啊!”腾身施展“扬火诀”嗖地掠过空场,一马当先往金顶禅院疾驰而去。
真诚气急败坏欲找杨恒理论,无奈身边众僧已抢作一团,也不见真严等人制止。
但见真刚五大三粗,犹如尊黑铁塔,一手捧香一手护持,旁人似乎也不愿轻易惹他。却忽然察觉身侧有双不怀好意的目光正偷偷寻摸着自己,他一凛扭头见是真禅,豹眼一瞪吼道:“怎么,你敢跟我抢?”
真禅咿咿呀呀指指天又指指地,真刚愣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