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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杨恒望着那束醒神香默然不语,紫袍老者又道:“怎么,你不信我?”
杨恒摇头道:“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实不相瞒,前辈的出现总令我觉得有些巧,巧得有些蹊跷!”
“就当是无巧不成书。”紫袍老者把脸一板,说道:“你若怀疑醒神香有假,尽可让匡天正、严崇山查验。就算老夫真的是骗了你,祝融剑派也不会损失什么。至少,我可以帮你回山,对不对?”
杨恒抛开顾虑沉声道:“那好,咱们走!”
紫袍老者徐徐道:“我帮了你,你也要帮我个忙。送你醒神香,助你潜回正阳山庄的事,惟有你我知晓,绝不可以告诉第三个人,即便是明月女尼起疑,严崇山追问,你也必须守口如瓶,否则,不日便要天下大乱。”
杨恒想了想,慨然道:“我答应你!但我总该知道,是谁帮了我们这么一个大忙?”
紫袍老者嘿嘿笑道:“年轻人,你很坦率,也并不掩盖自己的好奇心。可惜眼下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也罢,我送件信物给你,将来如果有人认出了它,自会告诉你老夫的来历。”
说罢他从袖袂又取出一枚黑黝黝的铁叶子,上面镌刻着一些古怪符印,只比婴儿巴掌大一点儿,将它和那束醒神香一并交给杨恒道:“你小心收好,说不定将来会派上用场。”
杨恒收了铁叶和醒神香,问道:“前辈,我们可以走了么?”
紫袍老者悠然道:“现在去太早了,你先回洞内再打坐一会儿。”
杨恒愣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紫袍老者看看漫天夕阳,回答道:“两个时辰后。”
杨恒讶异道:“两个时辰,那岂不是苏醒羽已率人攻上祝融峰了?”
紫袍老者漠然道:“蠢材,他们混战一处,你潜回山庄的把握岂不更大?”
杨恒道:“可那样一来,又会有多少人枉自送了性命!”
紫袍老者转过身去,漠然道:“他们的死活与你与我又有何干?”
一瞬间,杨恒醒悟到紫袍老者的险恶用心,怒声道:“你是想让祝融剑派和排教打得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利!”
紫袍老者微微怔了怔,居然也不反驳,问道:“那么你认为,我为何要帮你?”
杨恒一言不发,转身便走。紫袍老者飘身掠到他背后,探指将他点倒道:“老夫说过,自会送你上山。”
杨恒愤怒地盯着紫袍老者,叫道:“老魔头,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紫袍老者不动声色道:“小子,我若是你,就省点力气,也好留着上阵厮杀。”
杨恒哪里肯听,躺在洞外的草地上骂不绝口,无奈紫袍老者居之若素,甚而嘴角还含着一抹蔑然笑意,负手站在他的身前欣赏日落,全不萦怀。
杨恒骂了一阵,突然道:“喂,老魔头,我骂得嘴也干了,要喝水!”
紫袍老者哼了声道:“那是你自找的,忍着!”
杨恒眼珠一转,道:“那我中午吃太多,现在要大解,你总不能让我就地解决吧?”
紫袍老者冷冷道:“没用的。我说了两个时辰便是两个时辰,一刻不能早,一刻也不会晚!”
杨恒置若罔闻,没口地叫道:“救命啊,我憋不住啦……”
紫袍老者终于受不了,凌空虚点解开杨恒经脉禁制,喝道:“快去!”
杨恒笑道:“谢啦,老魔头!”钻进了洞旁半人多高的草丛里蹲了下来。
他见紫袍老者依旧面朝西背对自己,情知对方自恃修为绝顶,只要稍有异响便会觉察,所以压根不怕让自己给逃了。
杨恒却早有计较,脑中默想了一遍明灯大师传授的万里云天身法中的那篇“浮木诀”,丹田催功真气流转,双脚无声无息地离开地面,悬浮起三寸有余。
而后他将身躯缓缓舒展,灵台一片空明映射出周遭景象,衣发摩擦在杂草之上竟没有发生半点动静,不一刻便将整个身子平行悬浮在草丛中。
他听了听背后动静,发现紫袍老者并无反应,暗暗欣喜道:“待他等得不耐烦时,我已逃出十数里外,想追也追不上啦。”
萨般若真气随着心念游走全身,身形如鱼翔浅底悄无声息地滑过草面,往山洞右侧飞去。眼看溜出了十余丈即将甩脱紫袍老者视线范围,猛然丹田一痛真气颤动,身子随之稍稍往下沉压,在草叶上擦蹭出轻微响声。
紫袍老者立时警觉,飘身欺近一把抓住杨恒后领,功透体内将他经脉重新禁制,似笑非笑道:“好小子,差点让老夫着道!”
杨恒心里郁闷之极,晓得自己终究吃了真气不济的大亏。放在平时,这么一小段御风飞行,又焉会让丹田后继乏力?
紫袍老者将他拎回洞口往地上一摔,道:“老夫可不像苏醒羽那干没出息的小子,对杨惟俨畏之如虎,不敢伤你。再耍花样,我便拧断你的两条胳膊!”
杨恒痛得全身颤栗,咬着牙骂道:“少臭美了,你和苏醒羽不过是一丘之貉!”
一阵晚风吹来,天际乱云纷飞,依稀中他仿佛闻到一缕来自祝融峰上的血腥气息。
第三集 心中有石
第一章 太昊鼓
“咚、咚、咚——”
洪亮的鼓声划破黑夜的静寂,漫天喊杀如潮水般沸腾在高峰之上。窗外的夜色里,燃动着无数团赤红色的火光,滚滚黑烟从殿宇楼台里升腾而起,像一条条黑色的巨龙跃向苍穹。
春秋阁三楼的密室里,一片宁谧。
明灯大师坐在摆满诸般仙宝灵丹的红木柜子中间,屁股底下压着个黑色的四方木箱,微合双目,彷佛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只不时地往嘴巴里灌上两口酒。
火辣辣的酒汁入喉,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惨白的面颊上浮现出病态的嫣红。
密室里亮着三颗夜明珠,柔和朦胧的银白色光华弥漫开来,像将所有的物事都悄然笼上了一层轻纱。
“苏醒羽出动药偶了……”他喃喃地低语。
听到背后传来真禅牙齿打颤的声音,明灯大师从油腻腻的袖口里掏出一大块牛肉,悠然说道:“把嘴里塞满,牙齿也就不打架了。”
真禅的脸色似乎比明灯大师还要苍白,哆嗦着接过牛肉,几次想放到嘴边咬一口,结果听见的还是“嘎哒嘎哒”的牙齿打颤声。
“去,打一套罗汉拳!”明灯大师劈手夺过牛肉,毫不客气地啃了口,用手往面前的空地上一指,吩咐真禅道。
真禅愣了愣,心想师父到底是师父,外面都打翻天了,他还不忘见缝插针指点自己功夫。当下稳了稳神走到明灯大师身前,摆开架式从罗汉拳的第一招打起,虎虎生风地演练了起来。
一套拳法打完,明灯大师手里的牛肉也吃光了。他打量着挺身而立的真禅问道:“还怕不怕?”
不问还好,话一出口真禅腿肚子又开始发抖,朝着明灯大师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
“我也怕——”明灯大师一笑,丝毫没有训斥责怪徒弟的意思,说道:“除了白痴和疯子,是人都会怕死。所以你不必觉得惭愧,更不用硬充英雄。”
真禅惊讶地瞪大眼睛,比划道:“可是您看上去很镇定啊?”
明灯大师微笑道:“那不是镇定,而是麻木。就像渔夫第一次出海,多少都会有点儿晕船。等七荤八素地吐过几次,便也习惯了。记得我第一次和人打架,心里怕的要命,还差点尿裤子,比你现在的样子还要窝囊百倍。”
真禅咧嘴一笑,心中渐渐忘记害怕,外面传来的惨烈打斗声也不觉得那么刺耳了。
明灯大师目露一丝欣慰,接着道:“你不是一直在私下问我,自己的爹娘是谁?为什么他们要将你送到云岩宗交给贫僧抚养?”
真禅连连点头,眼里亮起期盼的光采。明灯大师却慢条斯理地伸出两根满是油污的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道:“再过两年,等你满了十八岁,和尚我就告诉你!”
真禅不由大感失望,瞅了瞅窗外染映了半边夜空的血红火光,比划道:“只怕咱们连两个时辰都活不了啦,您就不能在我临死前把秘密说出来么?”
“谁说咱们非死不可?”明灯大师咧嘴一笑道:“在脑袋落地前,要相信奇迹随时会发生。”他喝了口烈酒,注视真禅徐徐道:“不想死,拼命活!”
瞧着真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灯大师无限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呶呶嘴道:“排教的人还要过一会儿才能攻到这里,你再给为师打套鸠摩棍法吧。”
真禅依言从楼板上拾起戒棍,又虎虎生风地舞起了鸠摩棍法。
不知不觉,他的禅心变得宁静空明,完全融入到棍法之中。直等使完最后一招,收住戒棍,才惊讶地发现密室已被人强行开启,门口站着一男一女,相貌奇丑犹若凶神恶煞,背后各自斜插着柄银白魔斧。
“终于来了!”真禅一惊,横持戒棍,慢慢退回到师父身边。
那丑男瞧了眼真禅,问道:“老严,他是你徒弟?嗯,强将手下无弱兵,调教几年也是个人才。”
明灯大师似和这丑男极为熟稔,笑道:“废话,和尚我何时看走眼过?”
真禅闻言心里一宽道:“听师父的语气,这两个凶人似是他的老朋友,不打最好。”
就听丑男又道:“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昨晚杨恒教邛崃山君抓了去。”
真禅大吃一惊,却见明灯大师神色如常,没半分担心的模样。
恶妇诧异道:“严崇山,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我为什么要着急?”明灯大师道:“西门兄既然这么说,那必定是已将杨恒救出。不然也好意思跑来邀功?”
这丑男正是西门望,他与东门颦奉了大魔尊的密令,战事一开,也不管排教是胜是败,只一股劲杀向祝融剑派的藏宝重地春秋阁。没想到过五关斩六将的冲杀上来,却发现在此坐镇的居然是明灯大师,不由大挠其头,觉得赎回自家宝贝闺女儿的太昊鼓,十有八九就坐在明灯的屁股底下,让他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好生为难。
听了明灯大师的话,西门望倒是哈哈一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老严!实不相瞒,杨恒的确被咱们救了。他伤得不轻,眼下正藏在一座僻静的山洞里养伤。这小子吵着要回来找你们,被咱们夫妻好说歹说,才打消了念头。”
明灯大师听完反而面色微变道:“你们留下他独自在山洞里,离去时可有禁制住他的经脉?”
西门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干嘛要禁制他的经脉?”
明灯大师长叹一声道:“要是你俩三言两语能让这小家伙改变主意,他便不是杨恒了。只怕,他此刻已偷偷返回了正阳山庄。”
西门望懊恼道:“你这臭婆娘,中午给他送饭的时候,咋不顺手封了经脉?”
明灯大师道:“此事不怪大嫂,但愿他吉人自有天相。”起身向桐柏双怪合十一拜。
西门望吓了一跳,想伸手搀扶,又怕明灯大师误会,赶忙往旁边让道:“老严,你这是干什么?老子虽是个浑人,可也懂得知恩图报。你这么干,可就见外了。”
明灯大师坐回箱子上,说道:“我是在拜托你另外一桩事。稍后和尚我万一给佛祖召去了西天,还请你们两位把真禅护送下山。这就叫一事不烦二主。”
真禅“啊”地一声,扑通跪倒,双手抱住明灯大师的腿,连连摇头道:“我不走!”
西门望听他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