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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对面厢房的门被打开。杨恒一省收功,暗自惊讶有人会起得这么早。
他眯开一条眼缝朝对门望去,就看见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边披上外袍一边走出门来,抬眼看了看将亮未亮的天空。
杨恒心神剧震,一眼认出此人便是五年多前跟随杨北楚登门寻仇,害得父亲被擒,母亲离散的大仇人司马阳!虽然时隔久远,但对这位大伯的弟子,就算他化成灰烧成粉,杨恒也绝不会认错!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还可从司马阳口中探问父母的境遇?杨恒喉咙口热血涌动,差点就一跃而起拔剑出手。
正这当口,隔壁厢房的门也被人打开,一前一后走出一对中年夫妇,两人样貌丑陋狰狞,背后各插着柄明晃晃的银白魔斧。稍有区别的是走在前头的男子斧柄向右,而后头的女子则是往左,显见是个左撇子。
司马阳出门时也看到了对面屋檐下半坐半躺的杨恒,可一来时隔五年,对方已由稚童长成少年,相貌随之大变;二来杨恒剃了光头,所以做梦也想不到对方便是自己师叔杨南泰的惟一亲生之子——那个昔日的小顽童杨恒。
他也没多想,迎上那对中年夫妇说道:“两位府主,我们走吧。”
走在前头的那个男子瓮声瓮气道:“老子饿啦,俗话说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后头女子用一样的腔调附和道:“师兄说得极是,肚子瘪瘪哪有气力走路?”
司马阳听这两人对自己说话甚为无礼,心中恼恨:“真不晓得为何要请这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活宝前来衡阳!”强压怒火说道:“两位修为精深,也不在乎饿上这么一小会儿。等到了地方,自有山珍海味任你们开怀大吃。”
那丑男还是摇头道:“不成,常言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要不叫庙里的和尚做桌素斋上来,填饱了肚子再上路。”
这恶女依旧如应声虫般接着道:“师兄说的极是,你让庙里的和尚赶紧生火做饭!”
司马阳冷冰冰道:“这一折腾不知要耽搁到几时,大魔尊怪罪下来,谁吃罪得起。”
听到“大魔尊”三字,那丑男的老脸上似露出一丝畏惧之色,嘴巴里咕哝说:“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大魔尊也不会让咱们饿肚子。”话虽然这么说,人却跟着司马阳身后往外走去。
偏偏恶女没反应过来,顺口成章道:“师兄说的极是,我们不喝酒又岂会吃醉?”
饶是杨恒满腔怒忿,也险些笑出声来,见司马阳一脚已跨出院门,他掀开薄毯,拔剑起身道:“司马阳,你可还认得我?”
司马阳一怔回头,不屑地瞟了眼杨恒道:“怪事,我凭什么要认得你。”
杨恒摇摇头道:“也是,你干了那么多坏事,难免记不清楚。我却忘不了,五年前杨北楚在你脸上搧过一耳光,那声响又脆又亮,说不出的好听。”
丑男“哈”地一笑道:“俗话说贵人多忘事,难怪难怪。”言下对杨恒竟并无恶意。
司马阳心头微凛,藉助晨曦仔细打量杨恒,终于想起了这少年的来历,嘿然道:“原来你是杨南泰和明昙所生的野种,居然出家做了和尚!”
杨恒听他口出脏言辱及父母,剑眉一挑道:“司马阳,我爹娘现在何处?”
司马阳岂将个十四五岁的孩童放在眼里,冷笑道:“都死啦,就差你去地府团圆!”
杨恒闻言如遭五雷轰顶,眼前一黑差点往后软倒,想着自己这些年来苦修不辍,就是要寻母救父,而今,所有的希望在司马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下,尽都化为泡影,一口热血便要喷出喉咙!
他生生忍住,咬牙暗道:“要哭也得等到没人的时候,却不能教这恶贼看笑话!”口中一声清啸道:“让小爷先送你去地府!”施展出“颠倒乾坤”仙剑挑向司马阳。
司马阳低咦一声,心下惊诧道:“这小子五年不见,哪儿学来的这高明剑法?”眼见对方的剑锋上下游走翻转不定,委实无法判断挑刺的部位,当下不敢怠慢,亮出插在腰间的玉笛,一式“昨夜西风凋碧树”横扫而去。
杨恒见司马阳招式严密,将上身封得泼水不进,身形遽然一弹,从对方头顶高高掠过,反手一剑直刺他的后脑。
那丑男在旁观战,啧啧称奇道:“常言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和尚剑法妙得很啊!”
恶女立即捧场道:“师兄说得有理,我瞧他用的好像是严崇山的周天十三式。”
那边司马阳不及转身招架,忙向左边侧闪,让过荡邪剑锋。杨恒人在空中使出浮云扫堂腿,右腿一弹扫向他的后背。
司马阳感到背后劲风大动,急忙侧身出指,一记弹指芳华点向杨恒脚底心。
杨恒不待招式用老身形急旋,已化作一式“天旋地转”再攻司马阳咽喉。连续三招一气呵成,如暴风骤雨般竟令司马阳还不出一记攻招!
可这司马阳真也了得,逆境之下临危不乱,脚下步罡踏斗且战且退,玉笛封架仙剑,左掌运劲反切杨恒小腹。
“啪!”双掌交击,杨恒借势翻退飘落回窗前。司马阳连退两步,脸上红气一闪而逝,面露讶色道:“这小野种好强的掌力,莫非他真是严崇山的弟子?”
小夜持剑出门,叫道:“阿恒,我来帮你!”
杨恒沉声拒绝道:“不必!”调匀气息,左手亮出拈花指诀,右手荡邪仙剑摆开门户,顿时整个人犹若渊渟岳峙,从体内散发出强大斗志。
这一心境气势的变化司马阳当即清晰感应,禁不住又怒又惊道:“小野种,来啊!”
杨恒微微一笑道:“看来杨北楚的耳光你还没捱够!”踏上一步,左手拈花指“嗤嗤”破空激射出一道强劲气流,直袭司马阳眉心。
司马阳同样左手一抬,点出弹指芳华。两道指力凌空激撞“啵”地罡气爆裂。
杨恒再跨前一步,依旧是一记毫无变化的拈花指,虚点司马阳眉心。
如此两人接连对了四指,杨恒也顺势迫近了四步,与司马阳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三丈。他再次抬手似要弹出拈花指力,却突然抖腕打出三支九绝梭,分射司马阳的双目与咽喉。
司马阳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早做好了再以弹指芳华封架的准备,谁知指力甫出,对方却改弦易辙射出三支九绝梭。他一道指力纵是厉害,又岂能同时击落三梭?
当下他指剑齐出磕飞两支九绝梭,脸朝后仰,但觉头上寒风森森呼啸而过,第三支九绝梭堪堪擦着头皮掠空。
杨恒灵台空明如镜,准确把握到司马阳招式中的破绽,荡邪仙剑如天马行空使出一式“顺天拂云”趁虚而入,疾刺他的胸口。
司马阳无可奈何,腰上一挺人如铁板般直挺挺往后躺倒,却是为了活命使出了连寻常仙林人物都为之不屑的“懒驴打滚”,往侧旁急翻。
杨恒口中呼喝毫不手软,拈花指、扫堂腿、周天十三式接二连三向对方发起猛攻。
小夜看到杨恒大显神威,将司马阳杀得疲于奔命,心下欢喜之极,一双妙目须臾不离地追随着他的身影,猛地一省道:“我光顾着为阿恒高兴,却需防范司马阳的两个同伴出手偷袭。”
其实她委实多虑了。尽管司马阳局势不利,那对中年夫妇依旧毫无相帮的意思。
恶女冷眼旁观着说道:“师兄料事如神,这小和尚果真是严崇山的弟子。”
丑男却大摇其头道:“未必,未必。你没听说过一句老话吗:‘管中窥豹,一叶障目’。咱们光注意了他的周天十三式,可也得瞧清这小和尚的指法身法都是传自云岩宗。嘿嘿,他一身技艺还真杂得很呐。”
恶女也不反驳,由衷赞叹道:“师兄说的极是,稍后咱们把这小和尚叫来问问,一定能验证你的猜测。”
小夜听丑男乱用成语心中好笑,可一瞥他们两人背后的魔斧,又立时暗吃一惊:“爷爷曾对我说过,天荒八怪中有对夫妇,自称‘金童玉女’,出入成双形影不离。为人古怪亦正亦邪,修为异常强横,尤其有一套连手绝学,足以与三魔四圣分庭抗礼。难不成就是眼前这对夫妇?”
她正惊疑不定地偷眼观瞧那对夫妇,场中又起变化。
杨恒连下狠手,荡开司马阳玉笛,一记浮云扫堂腿踹向他的胸口。因此人是杀害父母的帮凶,脚下用足了八成功力,任司马阳有护体真气也难以消受。
那丑男扫帚眉一耸道:“不好,死马小子要完蛋!不看僧面看佛面,老子可不能让他死翘翘!”
他说得快出手更快,人影还没看清身子已掠到近前,探手拿向杨恒右腿道:“小和尚,腿下留人!”
杨恒见这丑男的一爪刚劲有力,虽不如邛崃山君的“神仙一把拿”变化多端,可凌厉凶狠犹有过之,只得变招撤步道:“你要救他?”
丑男摇晃蒲扇大手,说道:“咱们跟严崇山多少有点交情。俗话说爱屋及乌,自也不会为难你,但这死马小子你却不能杀。”
杨恒气道:“这畜生害死了我爹娘,我为何不能杀他?”
丑男道:“那也成,等咱们把事情办完,你再杀他,老子保证不问。”
就听司马阳厉声道:“西门府主,这小子是杨南泰和明昙所生的野种,须将他擒住交予大魔尊发落。”
丑男不以为然道:“他爹娘是谁关老子屁事,要抓你自个儿去抓!”
司马阳森然道:“西门府主,你忘了大魔尊临行前是如何交代两位的?”
丑男勃然变色道:“你小子少狗仗人势拿大魔尊来吓唬老子!常言道……咦,常言道什么来着的?”
恶女接着道:“师兄,好像有句俗话叫做:‘狗急了还会跳墙’!”
杨恒终于忍俊不住,笑出了声。丑男却挠挠稀疏的头发道:“小和尚,我和你商量件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这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杨恒道:“阁下这话是在说我还是在指自己呢?”
丑男竟似默认道:“乖乖跟咱们走吧,你是杨惟俨的孙子,量他们也不敢为难。”
需知他生性暴戾凶蛮,纵使面对修为高过自己夫妇的仙林顶尖高手,也少有用这样商量的口气说话。由此可见这丑男心中对杨恒颇是欣赏喜爱,不单纯是念及与严崇山的故旧之情,要一力保全这两个少年。
杨恒却心意坚定地摇摇头道:“多谢老爷子的好意,可我不能跟你们走!”
丑男目露失望之色,一皱眉道:“小和尚,你再仔细想想。别逼我动手拿人。”
杨恒往后退了三步,暗自戒备道:“小夜,你先走,留下暗记,我自会来寻。”
小夜祭出碧血丹心珠,飘身至杨恒身旁道:“不,我们一起!”
丑男咧开嘴呵呵笑道:“小姑娘,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可惜他是个出家的小和尚,跳出五行中不在三界外,可不能娶老婆。”
小夜羞得俏脸通红,嗔道:“你胡说什么,我哪有……”到最后几个字声音有如蚊蚋,若非丑男功力深厚,差点没能听清。
恶女也笑道:“瞧瞧,脸蛋儿都红了,我师兄向来料事如神,一屁弹中。嗯,是和尚也没关系,可以还俗嘛。
“小姑娘,别害羞,回头我和当家的就帮你上门去说亲,他不是云岩宗的弟子么,那个明镜老秃驴多少也点买我师兄几分面子。师兄,你说是不是?”言下之意,居然是异想天开要给杨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