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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着大锣,众人吃了一惊才看清楚,原来广场中央搭了一个大擂台,那人却是站在擂台上敲锣。那人正大喊道:“各位朋友,请过来集合,本次武林大会的召集人,少林掌门无乘大师、武当掌门玄清真人、衡山掌门铁若峰大侠,有话对大家说。”
人群立时议论纷纷,有人还大声道:“谁说他们是召集人?翠杖才是召集人吧!叫翠杖出来说话好了。”这话一说,四面立刻笑了起来。还有人跟着道:“这几天武当山不是也有武林大会吗?武当掌门怎么溜到这里来了?”这话一说,四面更是怪叫声响起,说这些话的大半是邪道中人,与正道中人本就不大和睦,能落落少林、武当的颜面,自然当仁不让。
“阿弥陀佛……”一声宏大的佛号传出,立即将四面的声音压下,一名白须老僧缓缓飘上擂台,对四面一礼道:“老衲少林无乘,请诸位稍安勿躁。”
这一下四面立刻安静了下来,毕竟少林掌门名震天下,现在站在台上望着下方,敢当面放肆的人毕竟不多。这时一位身着道袍年近八旬的老道也缓步上台,对着众人一礼道:“贫道玄清,若是好朋友,应该都有接到更改地点的通知,倘有疏漏,尚请朋友们见谅。”声音也是远远传出,丝毫不下于无乘大师。
路恨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人,目光一亮的点头低声道:“好对手……大哥,有没有办法和他们拼一拼?”步连云瞪了路恨天一眼没回答,想到田冬一直没来,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这时衡山派掌门也登上擂台,他是个六十余岁的皂衣老者,只见他脸上神色不是很自然的大声道:“在下衡山派掌门铁若峰,诸位朋友光临衡山,衡山派至感荣幸。”
这话一说,众人马上听出铁若峰的功力比起另两位差的甚远,四面自然啧啧声、嘘声大起,这次能成为召集人之一,只因他身为地主,而且翠杖现在又在衡山派的手里,不然怎么算也轮不到他。玄清真人也不理下面的骚动,稳稳的开口又将嘘声压住,只听他缓缓道:“诸位远来衡山的目的自然是翠杖,但是各派混战一起,必定死伤众多,武林精英从此尽丧,三十年前陇中日月山一役,死着数百、伤者不计其数,许多奇功绝艺就此失传,实是惨剧,往事殷鉴不远……”
“少废话了。”一名秃顶老者忽然一跃上台,大声道:“反正就是要打擂台,翠杖拿出来,大家动手!”这话一说,四面采声大起,反正大部分人都是来看热闹的,最好快点打起来。
路恨天见到这人说出自己心里的话,深得我心的忙问身旁的铁骑道:“一哥,这人是谁?”一哥还没回答,台上的无乘大师已经缓缓道:“‘须弥秃翁’葛施主,您何必太过焦急,尚请稍后片刻,便知分晓。”
“‘须弥秃翁’葛奉先?”一哥摇头咋舌道:“他也二十年没出江湖了,翠杖的魅力还真不小。”
这时又有一个四十余岁的素服中年书生跃上台,一面恨恨的对着须弥秃翁道:“葛老贼,你躲了二十年,终于钻出龟壳了?”须弥秃翁面色一变,狞笑道:“‘诗剑秀才’,二十年前我就说过几次了,你老婆跟我没关系,何必硬是要认我做二哥?”
“老贼!还在嘴上卖乖……”诗剑秀才猛然拔出长剑,一道青光向着须弥秃翁恶狠狠的卷来,居然甚是威猛。须弥秃翁毫不畏惧,空手连闪,在青光中不断的闪动,两人居然就此打了起来,但是空手自然吃亏,须弥秃翁越来越居劣势,四面的武林中人对这两人不大熟悉,不过也大方的喝采连连,叫嚷声惊天动地。
路恨天没听过这两人的名头,只讶然道:“怪了,那位秀才似乎总有些留手,不像与那个秃头有大仇的样子……”“路三侠,须弥秃翁还有杀着。”魏无常毕竟是老江湖,知道须弥秃翁的虚实,在一旁解释道:“诗剑秀才必须提防。”
话才刚说完,须弥秃翁的右袖中忽然穿出一条黑黑的东西,迅速的往诗剑秀才的胸口撞去,诗剑秀才果然早已有备,长剑一回,将须弥秃翁的武器挑开,翻身继续攻击,不过须弥秃翁这一下,又使得两人的拼搏恢复了均势。只见须弥秃翁一着不中,那黑黜黜的东西立即收入袖中,根本连看都看不清楚,路恨天还没问,魏无常已经解释道:“那叫袖里绳镖,是须弥秃翁的独门绝技。”
就在这时,少林无乘大师忽然向着战团一飘,同着两方同时挥出一掌,两道庞大的掌力涌出,同时攻击两人,两人发现这股力道沛然难当,同时翻身一退,闪开数尺,还没开口,无乘大师便道:“两位施主,武林大会的规矩,会场中不得因私怨殴斗,还请两位住手。”诗剑秀才瞪了须弥秃翁一眼,心想既然他要抢翠杖,总有机会取他的狗命,没必要无端端的得罪少林派,于是一个收剑飘身道:“就依无乘大师之言……”转眼又没入人群之中。
无乘大师转过来望着须弥秃翁道:“葛施主可否先下擂台?”从刚刚那一掌,须弥秃翁已经知道无乘大师不好惹,何况自己赖在台上,那个混帐秀才八成又会上来拼命,于是他也顺势笑道:“既然无乘大师这么说,老夫就在台下听听玄清真人有何高见。”跟着也跃下台去。
路恨天大是不满,皱眉道:“那个秃头雷声大雨点小,枉我还颇欣赏。”步连云听了不禁摇头,要不是路恨天与众人结识,现在八成也冲了上台。
一点小插曲不足为异,玄清真人见已经无事,接着道:“武林争端,本就是以武功决胜,所以比武之事自然势在必行,但是各派高手众多,要一一出场耗费时日,限定一人又难免有遗珠之憾,所以贫道与少林无乘大师协议,每派可推三人同时出赛,以三对三,决一胜负。若是并无门派,亦能自寻好友合为一组;擂台战的规矩与一般武林规矩无异,一样是连胜两场之后可以下场休息,贫道与无乘大师厚颜为公证人,判定胜负……不知诸位可有意见?”
话声一落,四面议论声大起,谁也知道这规矩是为了“三相神僧”定的,只看龙虎帮同不同意,要是不同意,恐怕马上就要大乱。这时一阵长笑响起,“北虎”黄木森在众人的注视中飘身上台,一面道:“这次的比武,胜负之间除了翠杖,没有别的了吗?”
玄清真人目光一凝道:“黄帮主果然爽快,阁下的龙虎帮派出手下四处渗透帮派、谋人家产,现在已获确证的就有十余年前的金陵血案、大洪山张家集事故,以及武汉的黄陵、阳葛两派之争,另外抱犊岭承天寨、首阳山武烈门、霍山神拳帮的遭受控制,龙虎帮也难脱关系,为避免武林劫杀,正好趁着这次武林大会作个处理。”“不知真人尊意如何?”黄木森冷冷的道。
“等玉杖之事解决之后。”玄清真人道:“我们可以与龙虎帮再决胜负,若龙虎帮输了这场比武,龙虎帮就此解散,阁下师兄弟从此退出武林。”
“这也是少林的主意吗?”黄木森面带古怪的冷笑道。
“也可以这么说。”无乘大师缓缓道:“龙虎帮纷扰武林,少林责无旁贷。”
“既然如此,何必这么麻烦,干脆一次解决!”黄木森扬声道:“若是龙虎帮不能取得翠杖,就依真人的主意,龙虎帮就此解散,在下与师兄谢道亭从此退出武林,只不过……要是龙虎帮侥幸获胜,还要请武当、少林两派无论僧道俗所有人等,十年内不问江湖事、不得言武,否则杀无赦。”
这话一说,果然又是一阵哗然,要真是如此,不只武当、少林的山门要关闭,武当俗家弟子组成的风云镖局也得歇业,而少林派渊远留长,更有许多俗家弟子在官府、镖局做事,或是为人护院,这两大派乃正道的主力,这些人全部不能言武,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一些邪道人士已经忍不住欢呼起来。
这事牵连重大,虽然龙虎帮只有两名好手,随便找来哪个人都差的很远,以“三相神僧”对付谢道亭、黄木森师兄弟自然应是必胜无疑,可是就怕有个万一,影响实在太大,无乘大师与玄清真人两人对望一眼,一时都不敢答复。黄木森得意的冷笑道:“诸位动不动要人帮派解散、退出武林,黄某不过是要诸位闭关十年,不算过分吧?”
四面的邪道中人更是大喜,欢呼声此起彼落,一些正道人物看不过去,忍不住出口喝骂,对骂不久,眼看就有人拔刀抹袖、扬拳瞪腿的想动手,台下正要乱起来的时候,忽然间无乘大师长宣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此事兹事体大……不如这样,若龙虎帮顺利获胜,少林、武当两派僧道,从此不过问龙虎帮之事,若是诸位不幸落败,我们只要求阁下师兄弟退出武林,龙虎帮解散之事,不在条件当中。”
无乘大师这话说得其实十分聪明,若是输了,只有两山僧道不得过问,至少俗家弟子不受影响,要是胜了的话,虽然只要求“北虎”“紫龙”师兄弟退出武林,但这两人一走,龙虎帮不攻自溃,不然白道合力围剿,他们也是非散不可,而且龙虎帮毕竟才两位超级好手,他们未必会答应这种条件。
底下的武林人士逐渐想通,有些邪道中人,马上忍不住发出嘘声,正道自然不甘示弱,彼此的喝骂声又逐渐响了起来。没想到黄木森却哈哈一笑道:“无乘大师好会打算盘,要是玄清真人没有意见,我们就此一言为定!”他居然答应了,看来龙虎帮这次有极大的把握。
“好。”玄清真人忍着气扬声道:“这次的比武,五日后的辰时开始举行,这段时间各派可以好好研议自己派中的适当人选,另外不属任何门派的朋友,也可以趁这段时间寻找志同道合之人参与比武。”武当派将时间推到五日后,其实就是为了等“三相神僧”赶到,不过口中自然不能说。
“好!那就五日后再见……到时看看那三个老秃驴练了什么绝活。”黄木森一面道,一面远远的翻飞出去,飞掠了十余丈之后,他两手一翻,身子一滑,又多飘了数丈,这才漂亮的落地,四面无论敌友,忍不住又爆出一阵采声,而台上的无乘大师、玄清真人,脸色都不大好看,看来黄木森的功力与原先估计的好象有点误差。
最诧异的当属莫严,一个多月前才与黄木森在金陵打了几场,那时他的功力似乎还没到这种程度,他讶异的道:“事有蹊跷……我去找掌门师兄,不陪诸位了。”旋即向着擂台飞奔。而步连云也与黄木森动过手,自然也发现了不对,向出口走了几步之后,步连云忍不住自言自语诧异的道:“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面前忽然传来声音:“也许和尚能解释。”邵大山马上大叫一声:“无钦!你没事了?”原来“毒僧”无钦终于赶到衡山。
“没事了。”背着个大箩筐的无钦点点头,语出惊人的道:“谢道亭他们师兄弟练功夫有借着毒物修练,但是功成之后反而会被毒物所累,当年‘斧王神’就是毒性发作而亡,但现在纠缠他们师兄弟的毒性已经解除,所以谢道亭能重出江湖、黄木森会功力大进。”
众人自然都不知道这事,魏无常诧异的道:“无钦大师,这话你从哪里听来的。”
“两个哀牢毒苗临死前说的。”无钦道:“还好我懂一点苗语,他们就是被请来帮助谢道亭他们师兄弟的……”听着无钦的说明,众人这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