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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山虎点点头:“不错,麻老四,看来这小东西多半是个痴呆傻子,不知恐惧,你去看看吧。”说时,便收刀入鞘,一脚朝豹儿踢去,“给老子滚开!”—脚便将豹儿踢到一边去。
跳山虎只不过是黑道上的二三流角色,有几斤蛮力和会一路刀法而已,他这一脚之劲,比起黑箭澹台武用两成功力扫豹儿之劲,不但远远不如,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踢在豹儿身上,固然可以将豹儿踢开,但豹儿半点也不感到痛,因为这一脚之劲,进入豹儿体内,一下就散于奇经八脉中去了,恍如无物,当然不感到痛了。不像澹台武那深厚真气的劲力,骤然涌入豹儿体内,使豹儿一时心血翻滚,喷出一口鲜.血出来,以后才缓缓流人奇经八脉中去,转化为自己的内力。
豹儿给跳山虎一脚踢开,恼怒异常,不顾一切扑过去:“你敢踢我?你敢踢我?”这正应了民间的一句话:“好汉怕烂仔,烂仔怕蛮汉,蛮汉怕疯子”了。
跳山虎见豹儿不顾生死的扑过来,一时慌了手脚,急忙一闪,又一拳重重击在豹儿的胸口上,将豹儿击飞,撞在墙上,又摔在地上。这一撞一摔,使豹儿一下清醒过来。豹儿并不是一个蠢笨之人,并且是一个极为机灵的孩子。他刚才见师父死去,心痛情悲,才一时失了常态。跳山虎一拳,不但送给了他一股内力,也击醒了他。他暗想:我这样拼有什么用?他们将我打死了,我又怎样去埋葬我师父?好!他们既然说我是个傻小子,我就装傻扮蠢好了,先埋葬了师父才说。他不怒反憨憨地笑起来:“嘻嘻,刚才是你抛我么?很好玩的,你再抛抛我。”
豹儿原本生得圆墩墩的,他这一憨笑,更显得傻呼呼的了。麻老四一看便说:“三哥!这的确是个傻小子,别理他了,我们办正事要紧,吃饱了好赶路。还有,袋中的小妞儿你也先放出来,要是闷死了,我们就白辛苦了—场。”
跳山虎“哼”一声,不屑地扫了豹儿—眼:“你还不快去找人弄吃的?”说时,便动手解开放在地上的大包袱。
这座古寺不大,麻老四进去—会便转了出来,说:“三哥,这寺再也没人了!”可是他话刚说到—半,只感到眼前明亮,惊愕得将一半的话咽了回去。
原来佛堂上多了一个异常明丽的少女,目似秋水,脸如春花,一身白衣白裙,更显得清雅绝俗,宛如仙子,就是连豹儿,也睁大了一双惊愕的眼睛在望着。
这位美若天仙的少女,正是跳山虎、麻老四昨夜装入大布袋中扛来古寺的,他们昨夜用迷魂烟迷倒了这位少女,害怕人发觉,根本不去看这少女生得怎样,急切封了她的穴位,又捆了手脚,便将她装入大布袋中,扛了出来。因为这少女是云南段家的人,段家,是云南的武林世家,祖传的一指阳功夫,名镇江湖,跳山虎、麻老四奉命将这少女劫来,目的就是以此威胁段家,交出—指阳的武功秘芨出来,跳山虎解开布袋,将少女提出来时,他怎么也想不到段家小姐姿容竟然是这般的秀丽无比,人间少有的尤物,惊喜得张开嘴合不拢,整个人都怔住了。刚好这时,麻老四也从里面转了出来。
少女年若十七八岁,手脚给捆,不能动弹,但俊目含威,粉面带怒,朝跳山虎娇叱道:“说呀!你这下二流的小贼,将我捉来干什么?还不快解了本小姐的手脚?不然,我爹赶来,他会挑了你们筋,剥了你们的皮。”
这位美若天仙的段小姐,不知是太过天真,还是在家里太过娇纵,使惯了小姐的脾性,人家辛辛苦苦将你抢来,又怎能给你解了手脚的?要是害怕你爹挑筋剥皮,使不会向你下手了。
半晌,跳山虎堆着笑脸说:“段小姐,在下奉命行事,请小姐原谅。”
“谁叫你们来劫我的?”
“这——!”
麻老四走上前来,朝段小姐一揖说:“小姐请暂时委屈一下,我先跟三哥说话,说不定我们会马上放了小姐。”
跳山虎困惑地问:“你要说什么?要放了这小妞儿?”
麻老四突然一声惊叫:“三哥,不好,有人来了!”
跳山虎一下回身张望,嘴里问:“谁……”他话还没有说完,感到腰部一阵挑心般的疼痛,一看,明亮亮的刀尖,从自己的腹下穿了出来,血流如注。他急用手捂着腹部伤处,既恐又怒,转身厉问:“你,你,你敢向我下毒手?”
原来麻老四趁他转身往外望时,突然暗下毒手,—刀从背后腰部捅进了他的腹中,刀尖从前面穿出来。这时,麻老四早已纵身跃了开去,说:“三哥,对不起,为了救段小姐,小弟不得不这样了。”
“你!你!你”跳山虎身子向前—扑,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段小姐和豹儿也为这突然而来的变化惊愕得口瞪口呆,一时不明白麻老四为什么要杀跳山虎。半晌,段小姐问:“你是为了救我而杀他的吗?”
麻老四说:“在下愿为小姐赴汤蹈火,死也不辞。”
“好呀!那你快解开我的手脚,拍开我的穴位。”
“小姐,慢一点,在下有—个要求,望小姐答应。”
“你要求什么?”
“在下希望能亲近小姐肌肤,享受一下鱼水之乐。到时,在下不但解了小姐,更要终身为小姐效命。”
段小姐—听,顿时面孔飞红,又羞又怒,叱道:“贼子,你敢怎样?不怕找杀了你?”
麻老四一笑:“小姐不答应,在下只好厚脸强求了。”
段小姐顿时惊恐起来:“贼子!你敢!?”
麻老四说:“为了要得到小姐,在下没有什么不敢的。”说时,便走过去,轻轻用手托段小姐下巴,用嘴去亲段小姐的脸儿。
段小姐又羞又怒又急,一口液吐在他的麻脸上,麻老四不由后退两步,用袖抹脸,不怒反笑:“段小姐的口液好香呵!”
“贼子,你敢碰我一下,我死后也要变成厉鬼,将你的心挖出来!”
“嘻嘻!在下的心不用挖,早奉给你啦!”麻老四突然逼近,一手就将段小姐提了起来,“等会我们相欢之后,你就舍不得骂我了!”
“贼子!你不得好死!”
突然,一个幼稚的童音大喝一声:“恶鬼,你放她下来!”
麻老四闻声一看,竟然是那位傻小于在怒喝,不由一怔:“你!?”
豹儿怒得像一头矫敏的小豹,人已扑上,双手用力一推,“砰”地—声,双掌齐拍在麻老四的小腹上。豹儿幼小吃豹奶长大,气力已不同于一般的孩子,加上他昨夜和刚才,又得了澹台武和跳山虎的内力,跳山虎的内力虽然微不足道,但澹台武两成的内力,是呵以将一二百斤的大石推开的。现在豹儿救人心急,抖出了自己吃奶之劲。豹儿没学过武功,出手不懂什么招式,只是急怒将麻老四推开,他这没招式的招式,却一下使麻老四不知怎么闪避,直拍得麻老四痛切入心,—口鲜血喷出,人也似败草般摔了出去,给他提住的段小姐,自然也掉了下来。
豹儿见麻老四给自己推出了佛堂外的石阶上,同时也接住了掉下来的段小姐,怕这麻老四恶人再加害段小姐,便横抱段小姐,冲入寺后,由后门跑出去了。
豹儿从小在这一带生长,地形熟悉,登岭爬山如飞,他三转两弯,便奔进了—条山谷中去,将段小姐藏在一个茅草严密遮住了洞口的小岩洞里,便想转身出洞到外面去看看动静。
段小姐“噢”的一声,叫道:“小兄弟!”
豹儿停住了脚,以为段小姐害怕一个人留在岩洞里,便说:“你别害怕,这里没有什么野兽来的,我出去看看就回来。”
“小兄弟,你先解开我的手脚呀!”
豹儿憨憨一笑:“对,对,我真糊涂了!忘记给你解开。”
段小姐手脚虽然给解开了,由于穴位被封。手虽能动,但脚不能动,便说:“小兄弟,你再给我拍开穴位呀!”
豹儿茫然愕异:“穴位!?什么穴位呀?”
“穴位你不懂?”
“我不懂呵!”
段小姐感到疑惑,问:“你没学过武功!?”
“武功!?没学过呵!不过,师父说要在今年教授我武功的,现在他给恶人杀死了!”豹儿一说到师父,便想到自己师父的尸体仍在古寺中,便说:“我回去看看我师父去。”
“哎!你没学过武功,回去碰上那麻脸贼人,不怕他用刀劈了你?”
“那,那我怎么办?”
“小兄弟,你先别回去,在这里伴着我,等过了—时三刻,我穴道自解,再和你回去。”
本来段小姐昨夜给两个贼子封了穴位,在路上,段小姐的穴位早巳自解了。只是自己手脚给捆着,又被布团塞住了嘴巴,在布袋里不能动,也叫喊不出。可是跳山虎在解开布袋时,担心段小姐跑了,一出手又封了她那环跳穴位,所以段小姐说要等到—时三刻,穴位便自解了。
豹儿问:“你跟我回去,不怕那恶人吗?”
段小姐恨恨地说:“要不是他们用迷魂烟将我迷倒,我一个人就可以杀了他们。”
豹儿愣住了:“你也敢杀人?”
“有什么不敢的?”
豹儿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好看的女孩子,也敢杀人,那不是跟恶人一个样吗?自己从昨夜到现在,怎么碰到的都是要杀人的人。
段小姐见他怔着不出声,问:“你怎么啦?害怕我杀人?”
“不,不,你千万别杀人。”
“为什么不杀?对恶徒贼子,你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欺负你,杀你。你师父不就是给恶人杀了吗?”
豹儿一想也是,可是他从心里总感到杀人不大好,那太残忍了,而且师父在临死时,不是叫自己多行善事,千万不可乱杀人么?半晌,豹儿才说:“你,你不会乱杀人吧?”
段小姐见他怔了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不禁笑了:“小兄弟,你害怕我乱杀人么?放心,我不会乱杀人的,更不会杀你。”
豹儿一听,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暗想:这么一个好看的女孩子,动不动就说要杀人的,今后自己还是远避她一点好,谁知道她以后恼起来,连自己也杀了。于是连忙说:“你,你不会杀我吗!?”
段小姐觉得好笑,怪不得麻脸贼子说他有点痴呆,他真是有点傻里傻气的。说着,说着,一时三刻已过,段小姐穴道已解,一下跳起来:“小兄弟,现在我们回去吧,看看那麻脸贼子跑了没有。”
“你,你要去杀他?”
段小姐一想起刚才几乎受辱的情景,恨得咬着银牙说:“他要是还在,我一定要杀了他才解恨。”
“他,他手里有刀啊!”
“有刀怕什么?我们走。”段小姐说着,便拉了豹儿,走出岩洞,回到古寺。他们一进古寺,便瞧见那麻脸贼子正要放火烧古寺,豹儿—看着急了,喊道:“你不能放火!”
原来麻老四给豹儿双掌拍中,摔出佛堂外,受了严重的内伤,他好容易才慢慢调息好,才站了起来,一想到自己刚才的一时大意,给那傻小子拍成重伤,到了嘴边的一只嫩鸡也飞跑了,不由恨得牙痒痒的,暗骂道:你这傻小子,老子不将你劈成八大块才怪。他全然没想自己重伤之时,豹儿要杀他,真是易如反掌。只是豹儿急于救人逃走,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取他性命。
麻老四闻言一怔,一看是豹儿,顿时恨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