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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儿又是愕然:不杀之恩?这话怎么说?一声惨叫,一条尸体在半空中摔了下来,豹儿一怔,急忙一看,是翠翠凌空杀了鬼见愁。一把宝剑又在逼着阎王怕。阎王怕又惊又怒,吼着自己的手下:“你们还不齐上?上!”
阎王怕带来的八名手下,两个打发去看守岑岭一家老小,两名早已死在翠翠的剑下,剩下四名,便闻声齐上,一齐扑向翠翠。豹儿哪里容得了他们乱动的?身似灵豹,一跃而来,掌拍脚踢,这四名东厂的小特务,平日里无恶不作,欺男霸女,敲榨勒索,如狼似虎,虽有一些功夫,哪里是豹儿的对手?豹儿在几招之内,就打得他们伤的伤,飞的飞。翠翠也在这时,宝剑划伤了阎王怕。这个东厂凶残狡猾的高手,哪里还敢战下去?一跃奔出了大堂,纵上围墙,向树林里逃命了。
翠翠紧追不舍,娇叱一声:“贼子!你还想逃?跟本姑娘将命留下来!”人也跃了出去。豹儿想叫翠翠别追也来不及了,他担心翠翠有闪失,对申七说了一声:“七哥!你在这里看着。”也跟着追出庄外。
翠翠的幻影轻功,是武林中的一门上乘轻功,快而无声,独步武林,阎王怕还没有逃入树林,翠翠已在前面将他拦截下来,宝剑一挥,逼得阎王怕连退几步,睁大惊恐的眼:“你!?”
翠翠问:“说!谁叫你来谋杀我们的?我跟你们鹰爪门无仇无怨,为什么要来谋杀我们?”翠翠这时,仍不知阎王怕是东厂的人。
阎王怕咬着牙说:“小丫头!你知不知道你今日闯出灭门的大祸了?”
“什么!?你还想来吓唬我?你知不知道本姑娘是什么人?是江湖小杀手!弄得本姑娘火起,我连你们的什么鹰爪门也一窝端了!”
“小杀手,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你是一伙盗马贼的头儿,明火抢劫的土匪,又是什么人了?”
“我是东厂的人。”
“东厂!?本姑娘没听过这号名称,我才不管你东厂西厂,南厂北厂的,我只想知道是谁叫你们来暗算我的。”
阎王怕以为将这一个权倾朝野、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部门名称抬出来,就会令翠翠有所顾忌和害怕,不敢来杀自己。谁知翠翠是武林中人,虽然在江湖上走动,但却不是经常走动,她只知道武林中的各门各派,至于朝廷中的什么部门,就一概不知,不知东厂是什么东西,她还以为是武林中的什么旁门左道小派别。要是阎王怕说是锦衣卫人,翠翠还知道一点。因为锦衣卫人曾在武林中挑起了一场大仇杀。至于东厂,翠翠就不知道了。
阎王怕见翠翠对东厂毫不顾忌,一时愕住了,不知这个江湖小杀手是不知畏惧呢,还是根本不知道?翠翠又逼问:“你说不说是谁打发你来杀害我们的?不说,莫怪我先挑了你的脚筋。”
阎王怕自知不是这江湖小杀手的对手,何况身上还带=鬻剑伤,咬了咬牙问:“我说出来又怎样?”
“你说出来,我可以放了你。”
“好!那我告诉你,有人用五万两银子,要我们买下你们。”
“谁!?”
阎王怕正要说,蓦然一件暗器,从树林中激射而出,不偏不倚,正中了阎王怕后脑的玉枕穴,阎王怕连叫喊也来不及,扑地而绝。翠翠一时间怔住了,就是连在一边看着的豹儿也怔住了,这显然是贼人们在杀人灭口,翠翠起身要去遣踪这杀人灭口的人,豹儿连忙叫住:“翠翠,别去追赶了,这一带我们不熟悉,还是去看看岑大侠一家现在怎样。”
其实翠翠这时去追也来不及了,杀人灭口的就是飞鹰堡堡主诸葛仲卿,他暗器发出后,便悄然隐去。这个用心险恶的诸葛仲卿,他所以出手杀了阎王怕,并不是害怕说出自己来,以江湖小杀手的聪明机智,恐怕会想到这是飞鹰堡人干的。江湖小杀手和万里豹在江湖上的仇家不多,能出得五万两银子的在武林中不多,除了飞鹰堡有这样的财富,其他人就是有,也不会这样干。诸葛仲卿之所以要杀阎王怕,就是害怕翠翠问清楚之后,放了阎王怕,那自己挑动东厂的人与翠翠结怨就会落空,说不定还会给自己多树了一个可怕的强敌,使东厂的人怨恨自己从中挑拨,这样,他才出手杀了阎王怕。
作为诸葛仲卿来说,能救走阎王怕才是最上策之计,这样,可使阎王怕更感激自己救命之恩,势必与翠翠等人结怨了。要是只有翠翠一个人,他还可以将阎王怕救走,可是翠翠身旁还有一个豹儿在看顾着,自己要是出面去救,不但救不了阎王怕,恐怕自己也走不了,所以诸葛仲卿只好采取了下策,杀了阎王怕,以后再去挑动东厂的人,找翠翠等人寻仇。
翠翠听了豹儿的话,再打量这一片密林,想起了武林中有一句忌语:“贼入树林,千万莫追。”何况丹霞山的教训,已深刻在翠翠心中,当时自己忘记了这一句,与豹儿入林中追杀贼人,掉下了敌人的陷阱之中,害得豹儿被擒,自己受困,要不是江湖浪子张剑的暗中出手相救,后果真不堪设想。便说:“好!算是便宜了这个贼子,我们回去。”
豹儿和翠翠正想转回岑家庄时,那岑岭的同门师弟黑脸汉子奔了出来,一见豹儿和翠翠大喜说:“在下正担心豹少侠和翠女侠会不辞而去,令在下和师兄一家无从相报救命大恩。”
豹儿说:“陈二哥别这样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陈二哥似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少侠不记得伊阳盛家庄的事了?”
翠翠“哎”的一声:“我记得了,你就是盛家庄的那位黑脸武师。”
“女侠好记性,在下姓陈名知过,当时蒙女侠不杀之恩,还劝在下别再为豪强恶霸卖命,那日女侠之言,在下至今仍在耳中回响,终身难以忘怀。”
“陈二哥,当时我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话,现在都忘记了,要是有得罪之处,请陈二哥见谅。”
“女侠言重了,女侠金石良言,在下铭刻在心,想不到女侠和少侠现在又救了在下岑师兄的一家大小,此恩此德,永世难报。”
“陈二哥,我们都是武林中人,是同道之人,你这样说,那不见外了么?”
说着,他们进了岑家庄,一踏入大堂,只见以岑岭夫妇为首的全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跪满了一地,叩谢豹儿和翠翠的救命大恩,这一种情景,豹儿和翠翠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一时间弄得豹儿、翠翠尴尬异常,手脚失措,不知怎么办才好。豹儿不会说话,只好说:“大家别这样,快起来!快起来!”
翠翠说:“岑庄主、岑夫人,你们这样,可折我们的寿了!”她走上前首先扶起受伤刚好的岑岭和他身旁的岑夫人。又说,“岑庄主、岑夫人,你们叫大家都起来吧,不然,你们就是逼我们立刻离开贵庄了。”
岑岭夫妇要不是先听了老家人岑兴和自己师弟陈知过的说话,真不敢相信这么一对十多岁的青年、少女,竟然是最近以来惊震武林,令飞鹰堡人惊魂丧胆的有名人物,这真是英雄出自少年了!
岑岭见翠翠这样说,挥手对大家说:“女侠既然这样,大家都起来吧!”随后又恭请豹儿、翠翠到会客小厅坐,自己偕同夫人和师弟陈知过陪同,叫家人奉上香茶和鲜果。至于申七,另有两位管家陪同在另一处坐下,设酒款待。
豹儿和翠翠这时才真正体会到受人感恩、尊敬的滋味并不是那么的好受,怪不得江湖游侠商良做了好事之后,立刻避开远去,就是怕这种如坐针毡的殷勤招呼,弄得浑身不自在,不如大家随随便便不多好?
双方在一阵寒暄之后,翠翠为了打破这种客气拘束的场面,关心地问岑岭:“岑庄主,你身体怎样,伤势好了一点吧?”
“多谢女侠关心,我受了那贼子一掌之伤,现在服了药,。运气调息了一会,已好多了!”
翠翠又对岑夫人说:“我们来迟了一步,令岑夫人受惊了!”
岑夫人说:“女侠怎么这样说?女侠救了我一家大小,我一家人不知怎么感激女侠和豹少侠哩!”
不久,家人将酒菜摆了上来,岑庄主夫妇殷勤敬酒,豹儿一向酒量极好,谁知岑岭也是一个极有酒量的人。岑岭一见大喜,有相见恨晚之意,频频举杯,最后感到酒杯太小了,换上大碗,这么一来,他们都抛开了原来的客气,无所不谈,宾主之间,成了相熟多年的老朋友一样。翠翠笑着说:“岑庄主,你别将我豹哥灌醉了!他要是醉倒了,我真不知怎么拖他回南阳城。”
岑庄主欢笑着:“女侠,你别吓我。我别的不敢说,在饮酒上,我自认不会看错人,我看出豹少侠酒量豪迈过人,一身真气奇厚,是千杯也不会醉的人。”猛然岑庄主将话停顿了,睁大眼望着翠翠,“女侠,你刚才说什么?你们要回南阳城?”
陈知过连忙说:“豹少侠,翠女侠,你们不能走,不论说什么,你们也要在这里住十天半个月的。”
翠翠笑着:“陈二哥,要是这样,飞鹰堡的堡主诸葛仲卿就要多谢你了!”
陈知过愕然:“翠女侠怎么这样说?”
“陈二哥,我们这次出来,就是奉了丐帮、崆峒、华山等掌门人命令,前去桐柏山找寻这个武林公敌,摘下他的脑袋,以谢天下。要是我们在这里住十天半个月,他不是可以多活十天半个月了?那他怎不感谢陈二哥?”
岑岭夫妇和陈知过听了不禁愕然相视,飞鹰堡堡主诸葛仲卿,可以说在这一带是妇孺皆知的人物,武功奇高,无人能敌,白道上的人对他心怀敬畏,黑道上的人对他是闻风丧胆。虽然最近他的真正面目暴露了出来,但也不敢小看了他。而豹儿和翠翠竞视他如无物,单身孤影前去桐柏山寻找,其胆色过人,怎么叫人不惊愕!
豹儿说:“岑庄主、陈二哥,不是我们不想留,而是不能留下这么多天的。我们打算明天就离开南阳,赶去桐柏山。请岑庄主和陈二哥见谅。”
岑庄主沉吟了一下说:“豹少侠,我也不敢强留下你们,这样吧,你们就在敝庄多住一两天,我想不会妨碍了两位的大事吧?”
翠翠说:“岑庄主,我们想留下,恐怕飞鹰堡的人却不让我们留下来,而且飞鹰堡的一些神秘的高手,已在贵庄的四周出现了!”
岑庄主和陈知过又是惊愕的相视,陈知过问:“真的!?”岑庄主说:“他们要是敢在这里生事,我和他们拼了!”陈知过也说:“不错!我也跟他们拼了!”
豹儿说:“两位的心意,我领了!我相信飞鹰堡的人.目前还不会在这一带生事,同时他们对少林寺也有一定的顾忌,同时我也劝两位暂时不要卷入这一场是非中去。
岑夫人却担心地问:“翠女侠,飞鹰堡的人真的在这一带附近出现吗?”
翠翠心里说:“飞鹰堡的人,就在南阳城中,他们怎会不来这里的?但她怕惊恐了岑家庄的妇孺老人,一笑说:“夫人,你放心,这只是我的一点疑心而已,飞鹰堡的人现在还自顾不暇,他们怎会跑来这里呢?”
正说着,蓦然一条人影从窗外窜了进来,捧起桌上的酒罐,毫不客气,就大口大口喝着,席上众人全愕住了,翠翠一看,惊喜的欢叫起来:“老叫化,是你么?你怎么冷不防的溜了进来,不怕将人吓坏了么?你是几时跑到这里来了?”
那老叫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