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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翠也看得暗暗讶异起来,有这等身手之人,怎么会干起拦路打劫的行径来?看来他们不是在劫财,而是在劫人。
豹儿由于不明对手是什么人,要是万一对手像辽东双怪、疯道人之类的人物,行为怪异不可理喻,一时错手伤害了。可得罪武林中的朋友们了!事情就变得不好办。所以闪避的多,出手的少,就是出手,也极有分寸,这样一来,就形成了双方不相上下的交锋状态。
环眼大汉给豹儿一招拍飞之后,爬起来,心里实在愕异,这小子是什么武功,怎么一下就将自己拍飞了?可是自己浑身上下,又没受伤呵!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当他看见豹儿与自己的同伴交锋时,便奔了过来,对翠翠说:“他不跟我们走,你先跟我走!”
翠翠说:“我干吗要先跟你走?”
环眼大汉亮了亮手中的刀:“你不跟我先走,我就劈了你。”
“你欺负一个弱小女子,算什么英雄?有本事,你去跟我豹哥打呀!”
“我没有欺负你,只是叫你跟我走。”
“用刀逼一个女子走,这不叫欺负,那什么才算欺负?”
“这是我们头儿叫我们带你们走的。”
“到底你们头儿是什么人呵!?”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总之,凡是从这里经过的一对青年男女,我们都要带去见他。”
“哦!?要不是我们,是其他的一对青年男女,你们也要带走吗?”
“不错!都带走。”
“一对中年男女或一对老年男女,你们带不带走?”
“我们带中年、老年人干吗?”
翠翠更奇怪了,为什么只带走青年男女,而不带走中年和老年人的?显然,他们的头儿并不是专门要见自己和豹哥,只不过自己刚好是青年人罢了!翠翠想了一下又问:“你们头儿为什么只要见青年男女呢?”
“我怎么知道?”
“怎么你什么都不知道的?”
“少罗嗦,你跟不跟我走?”
“我不跟怎样?”
“那你别怪我欺负你,我只好动手捉你走了!”
翠翠说:“要是你敢动我一动,我就死给你看。”
“你死了,我也要将你的尸体带回去!”
翠翠一下又愕住了:“什么!?你们死人也要带走?”
“不错,头儿吩咐下来,带不了活人,死人也要带去见他。所以你死不死,我半点也不着急。”
翠翠暗想:别不是我们碰上了一个邪派异端的门派了?
这时,老鼠须“呀”的一声,人突然横空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在树林中,显然,他这一交,比环眼大汉刚才的一交还摔得重,半天也爬不起来。
环眼大汉一怔,急奔了过去问:“你怎样?受了伤?”
“老子的一条手臂给那小子拍断了!四哥,我们快走,我们斗不过那小子,那小子的武功太怪异了!”
环眼大汉对豹儿说:“小子,你有种的,就别走,等我们的头儿来会你。”说着,便扶起老鼠须,往树林深处跑去。
翠翠说:“豹哥,我们快追。”
“我们追他们干吗?我们不赶路了?”
“他们可能是一个神秘诡异的邪教。”
“那又关我们什么事了?”
翠翠着急的说:“豹哥,他们要专门带走一对青年男女,可能在我们之前,不知有多少青年男女让他们带走了!这事我们不知道则已,现在知道了,怎能见死不救?”
翠翠一说,豹儿不由动了侠义之心。师父在临终之前,不是吩咐自己以后在江湖上行走,要多做好事,为他老人家赎罪吗?别说师父有这样的遗言,就是没有,也不能见死不救的,便说:“好!我们悄悄跟着他们去看。”
“豹哥,那我们快走,别让他们跑远了。”
于是豹儿和翠翠不动声色的步人树林,尾随着那两个贼人而去,树林中荆刺丛生,野藤横道,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顺山势伸延。他们刚摸过了这一片荆刺丛生的地带,远远便看见那两个贼子在山坡转弯处消失,便疾步跟上,蓦然,翠翠叫声“不好”,她和豹儿两人双双踏空,掉进了贼人事先布置了的陷阱中去。豹儿情急,一手抓住了翠翠,凭自己深厚的内劲,将翠翠往上一扔,翠翠也借着这一股劲力,凌空一跃,飞出了陷阱口,纵上一株大树上去,而豹儿却一直掉进了陷阱底。
翠翠身形刚站稳在一枝横枝上,又有几枝轻道凌厉的飞箭朝自己射来,这时翠翠的幻影魔掌神功发挥作用了,人似小鸟在横枝上腾空而起,险险的避开了这几支来箭,骤然落在另一棵大树上。也在这时,树林中闪出一位中年白衣书生来,用扇子拍打着手掌,赞道:“好俊的轻功,怪不得自称江湖小杀手了!在下实在佩服。”
翠翠一看,更是讶然,这不是武林中颇有名气的冠云山的笑面书生吗?他怎么跑来这里了?这个笑面书生,也参加过围攻薛家寨的行动,由于他和长眉上人想趁机为害崆峒派的掌门人,给辽东双怪佟家兄弟扔了出去,佟家兄弟还要扒开他的胸来看看他的心,吓得他急忙跑开了!翠翠想不到他会在丹霞山中出现的,问:“是你!?”
笑面书生说:“薛姑娘,想不到我们在薛家寨一别,又在这里碰上了!”
翠翠现在唯一的担心,就是自己豹哥的安全。她打量了一下四周情况一看,察觉到有十多个弓箭手埋伏在大树背后或草丛中,看来只要自己一动,便乱箭射来。问:“这里的一切布置,都是你这笑面书生干的吧?”
“薛姑娘言重了!在下知道姑娘和豹少侠武功极高,自问不是两位的对手,不得不出此下策,请姑娘原谅。”
“笑面书生,你现在想怎样?”
“在下请姑娘先自废武功,然后跟我们走,在下可以保证姑娘的生命安全。”
“我跟你去哪里?飞鹰堡吗?”
“薛姑娘实在聪明。”
“我废了武功,你能保证我的安全?”
“不但在下,连诸葛堡主也将尽全力保护姑娘的安全。”
“你以为我会答应吗?”
“姑娘这样就变得不够聪明了,纵使姑娘不顾自己,也要顾及到豹少侠。”
翠翠不由朝陷阱口望去,高喊:“豹哥!豹哥!你怎样了?”可是,不见豹儿的回音。
笑面书生说:“姑娘放心,豹少侠目前没事,以后就很难说。”
翠翠由于牵挂着豹儿的生死,心情紊乱,以往的聪明才智竟然发挥不出来,咬着牙说:“臭书生,要是我豹哥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就算我今天杀不了你,我以后也会变成一个十分残忍可怕的杀手,到冠云山杀你一家老小,以后哪怕天涯海角,我也追杀你,你信不信?”
笑面书生一笑:“在下相信姑娘所说,可惜姑娘今日只怕离不开丹霞山。”
跟着树林中又转出一个人来,哈哈大笑:“薛姑娘,别用大话恐吓人了,我数三声,要是姑娘不答应自废武功,姑娘四周伏着的弓箭手,就会乱箭齐发,只要其中一箭能射中姑娘,就会毒发身亡。”、
翠翠一看这说话的人,竟是稷神山奇云庄主凤鸣岐。翠翠一下冷静下来了,问:“你们今日要置我于死地?”
“不错!莫怪我凤某人要为死在你剑下的一些大小十三鹰报仇雪恨了!”
“那么说,我自废武功也没用啦!”
“姑娘能自废武功,又作别论。”
“在我自废武功之前,我想见见我的豹哥!”
“姑娘跟我们去,自会看见豹少侠。”
“我怎能相信你们所说?”
“姑娘到了现在,不相信也得相信。”
翠翠身形骤然如流星降落。她感到要躲过四周乱箭的射出,唯一的办法,就是贴近敌人交锋,何况她身上还有一件刀剑不能入的宝衣。自己只要能活捉了凤鸣岐,不但不畏敌人的埋伏,甚至还可以救出豹儿。
翠翠真是人到剑到,青虹宝剑的一招四式,仿佛同时既刺向笑面书生,又刺向凤鸣岐,不分先后。
凤鸣岐和笑面书生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江湖小杀手竟不顾豹少侠和自己,其快如电,倏然杀到,逼得仓皇应战。他们两人,不愧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同时能闪过了翠翠快如急电的剑招,要是其他高手,恐怕早已伤在翠翠的剑下。
凤鸣岐又惊又怒的说:“小杀手,这是你自寻死路了!”
翠翠一边出招一边说:“姓凤的,我今日不杀了你,誓不为人。”翠翠出剑的重点放在凤鸣岐的身上,对笑面书生。的一柄铁骨纸扇,只是虚招应付。因为凤鸣岐的剑法,与黑箭弟子们的剑法一样,武功在大小十三鹰以上,而在诸葛堡主之下,这对翠翠来说,不啻是一位劲敌。翠翠胜在有宝衣护体,青虹宝剑在手,不畏生死的交锋,志在必胜。这首先在气势上,已盖过了对手,而凤鸣岐和笑面书生,虽然武功上乘,但却不像翠翠放开手脚拼杀、置自己的生死而不顾,他们是要攻敌人,又要防自己不受敌人伤及自己。虽然是两人联手战翠翠,仍处在被动的地位,防守多于进招。
他们两人感到翠翠锐不可挡,剑法奇诡莫测之外,更兼翠翠置自己生死不顾的打法,形同两败俱伤的拼死而战,真是越战越感到惊恐,翠翠不要命,他们自己的命可宝贵,何况翠翠已落在自己包围网中,迟早都要死,而自己在这时死在翠翠的剑下太冤枉了。凤鸣岐惊怒地问:“小杀手,你真的不要命了?”
笑面书生也说:“薛姑娘,有你这样不要命的打法吗?”
翠翠说:“我横竖不想活了,拼得一个是一个,拼得两个有赚,我干吗不与你们同归于尽?再说,我说过,我今天誓必杀了你们才甘心,我豹哥不在,我活下来干吗?”
“不不!”笑面书生说,“豹少侠现在没有事!”
“我对你们这两只飞鹰堡的狡猾鹰犬,根本就不相信。”
“你现在要怎样?”
“跟你们拼了!”
翠翠突然改变了战术,重点转向笑面书生,虚招应付凤鸣岐,她感到先重伤了这笑面书生,才好全力战凤鸣岐这个劲敌,翠翠一两招凌厉无比的无影剑法抖出来,青虹宝剑,不但砍断了笑面书生手中的铁骨扇,连他的一半手掌也劈了下来,剑尖更划开了笑面书生的白袍,直伤皮肉,这真是鬼出神没不可思议的一剑,吓得笑面书生忍着巨痛后翻了出去,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翠翠的剑锋几乎在同时又指向了凤鸣岐:“姓凤的,这次轮到你了!”
凤鸣岐惊慌失措的横剑接招,“当”的一声,凤鸣岐手中的利剑,给翠翠的青虹宝剑削成两截,幸而向后急跃得快,才没有为翠翠的宝剑划伤。这么一来,已吓破了凤鸣岐的胆,那里还敢继续与翠翠交锋,他一边向树林深处跑,一边大叫:“放箭!放箭!”
翠翠怎能容得他脱身而逃?一旦他逃远了,自己就成了众矢之的,一招幻影身法,宛如飞魂幻影,从凤鸣岐头顶上掠过,出现在凤鸣岐眼前的,是一支宝剑的剑尖,翠翠手腕一抖,剑尖就在凤鸣岐的胸口上留下了一条剑痕,鲜血渗出,跟着剑尖又贴在他的眉心中,翠翠说:“叫呀!你怎么不叫放箭了?只要箭一射出,首先中箭的不是我,而是你。再说,只要你一动,我的剑尖就会刺进了你的眉心,我就以你的尸体挡着乱箭的射来。”
凤鸣岐大喊:“大家千万不可发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