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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点。”
白衣仙子说:“你们这两个丫头也真是,快起来!今天一早,我们已向点苍派上下人等,宣布你们是山西龙门薛家的大小姐了!有谁说的?就是你们不是薛家的小姐,单是你们这次下山,劳苦功高,扬名江湖,细心看顾豹小侠,已受人尊敬!何况你们还找到了我失踪的儿子,我要不这样,别人才骂我哩!”
青青说:“我们能有今日,也是师父平日教导的结果。”
翠翠说:“找到苞少爷,那也是上天的安排,弟子没半点功劳。”
白衣仙子笑着:“我才不相信什么上天不上天的。今后,你们再不能叫什么少爷、老爷了!你们是无回剑门的弟子,跟苞儿兄弟相称,跟点苍派吗,也平起平坐,按武林规矩称呼,以免失了身份。”
翠翠说:“师父,那我们对老爷怎么称呼啊!”
“按武林规矩,称掌门人!要不,称他为师伯也可以。”
青青和翠翠一齐笑起来:“这行吗?”
“不行也得行。好了!我们回阁吧,要不,就让他们久等了!”
她们师徒三个回到翠竹阁,万里云父子和豹儿已早在酒席旁等候她们了!这是家庭内宴,用不了怎么客气。万里云也没有以往的严肃,随和地问:“夫人!你们去哪里了,这么久才回来?”
“对不起,我跟两个丫头谈了一会话,叫你们久等了!小青,小翠,来,在我身边坐下,一块吃。”
青青和翠翠想推辞,万里云说:“你俩别客气,今后都是自家人。说句实话,我应该感谢两位姑娘才是。”
青青说:“老爷言重了!我们怎担当得起呀?”
万里云不由得对白衣仙子问:“夫人!两位姑娘怎么还这样称呼我的?你没向她们说?”
“我说了!谁知这两个丫头是怎么想的。大概是她们叫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夫人!那不行,一定要改过来!”
苞儿说:“青姐姐,翠妹妹,你们像我一样,叫爸爸啊!”
“这,这行吗?”青青不由红了脸儿。
万里云看了苞儿一眼,又看看青青,似有所说:“行啊!两位姑娘不嫌弃,就这么叫我好了!我有你们这样的两个女儿,那是我的荣幸和骄傲。”
翠翠高兴笑着:“那我和青姐,今后就叫老爷为掌门爸爸啦!”
白衣仙子笑起来,戳了翠翠一下:“你这丫头,爸爸就爸爸了,怎么添上‘掌门’两个字的?有你这样的叫法吗?”
众人一听,连一旁伺候的一些丫环,也都笑起来。
翠翠变得没有了拘谨,恢复了以往的狡黠多话,问:“那我们怎么叫师父呢?”
白衣仙子笑着:“你总不会叫我做师父妈妈吧?”
众人更是一发好笑了!严肃的气氛,几乎一扫而光。翠翠望了望憨笑的豹儿一眼,问:“师父!那豹少侠怎么称呼你和爸爸呀?”
万里云夫妇一听,一下不出声了。他们夫妇两人,各有各的心事和想法。白衣仙子极希望豹儿成为自己的儿子,而万里云却有顾忌。豹儿却说:“要是两位不嫌弃,我就叫大伯、伯母可好?”
万里云夫妇还没说,苞儿却叫起来:“豹哥,你也跟我叫爸爸、妈妈不好吗?”
万里云连忙喝声:“苞儿,不可造次!豹少侠是我一家的大恩人,更对点苍派有恩,怎能这样冒犯和不尊敬的?”他又对豹儿说,“豹小侠请原谅,小儿不懂规矩,请千万别见怪。”
豹儿慌忙说:“大伯!我怎会见怪!”白衣仙子说:“豹少侠不见怪就好了!豹少侠今后随便称呼我们什么都好,只希望别将我们当外人。”
“伯母客气了!我怎会将伯母和大伯当外人呢?”
“有豹少侠这句话,我们夫妇就放心了。”白衣仙子带苦笑地说。作为她来说,她真希望豹儿拜认自己为母亲,只要豹儿愿意,就是自己的丈夫反对也没有用,可是事与愿反,给丈夫一口说绝了,她只好苦笑地说,希望豹儿别将自己当外人,在点苍山长住下去。
这一夜,万里云、白衣仙子陪伴着豹儿喝酒吃饭,询问豹儿下山后的种种经历,尤其是白衣仙子,哪怕豹儿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她都愿意听,几乎不厌其烦问豹儿的一些小事。她在灯下越看豹儿,越感到豹儿是自己的儿子,甚至比自己亲生的儿子还要好。的确,论人品,论武功,豹儿实在比自己儿子强多了!她真希望掉转过来,豹儿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苞儿不是才好。
酒饭过后,他们又闲谈了一会,白衣仙子说:“豹少侠,我们夫妇希望你长久在点苍山住下来,这座翠竹阁就是你起居、练武、读书的地方,好不好?”
豹儿问:“那苞兄弟呢?”
“苞儿跟我住另一处。”
“不不,伯母,我知道这里是苞兄弟住的,你们随便安排我住另一处地方吧!”
“豹少侠别客气,从今以后,这翠竹阁就是豹少侠的了!希望豹少侠将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千万别推辞,叫我们失望。”
万里云也说:“豹少侠,你有什么需要的,只要跟铁嫂说一声就可以,我们会立刻派人办到。”
豹儿本想再推辞,说自己随便有一个地方住下来就行了,而且自己只住一两天便走。但他见万里云夫妇—片热情,话到嘴边,也咽了回来,只好说:“那我就打扰大伯和伯母了!”
“豹少侠千万别这样,自己人,怎能说打扰的?豹少侠能答应住下来,我夫妇就感到十分荣幸了!”
是夜,豹儿就在翠竹阁住下。翠竹阁,是豹儿曾经住过的地方,并不陌生。而且翠竹阁的—切陈设,就是自己所看过的盘龙十八剑谱,也依然摆放在那里,没有变动过。似乎白衣仙子有意保留着与豹儿下山时的一模一样,专等自己回来居住。所不同的,楼下住的不再是青青和翠翠,而是另外两个小丫环。
豹儿独自一人坐在书桌灯下。不知怎样,他感到心中有说不出的寂寞和孤独,仿佛住的不是以前的楼阁,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万里云夫妇对自己是非常的热情和尊敬,他反而感到不似以往的亲切,中间好像隔了一道墙似的。伺候自己的铁嫂和两个小丫环,更是对自己异常的尊敬有礼,毕恭毕敬,几乎不敢越雷池半步,左一句豹少侠,右一句豹少侠,害怕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这更弄得豹儿浑身不自在。
豹儿对着窗外的夜空沉思,这是自己的家吗?是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吗?显然不是。这是点苍派少掌门万里苞的家,是他住的地方,自己完全是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过去,自己在这里那么随便,感到别人十分亲切,感到温暖,只不过点苍派的人,将自己当成了少掌门,当成了是他们的少爷而已。
豹儿在点苍山住了两三天,万里云夫妇对他更是热情有加,彬彬有礼,不论自己去到哪里,人们都一致的起身相迎,施礼问好,尊敬异常,这更弄得豹儿手足失措,浑身不舒服,尴尬得很。到了后来,他不敢到外面随便乱走动了,更不敢与点苍派的弟子们见面。
这时,豹儿渐渐体会到了,一个人受别人的报恩礼遇,是这么的不好受。怪不得商良叔叔像躲债似的躲开报恩拜谢之人,也体会到王向湖为什么不愿到陈少白家中去长住了。看来,自己得尽早离开点苍山才好,以免打扰麻烦了人家,同时也弄得自己不舒服,不自在。
豹儿正考虑自己怎样向万里云夫妇告辞时,不知是他内力深厚,还是时时留心,他隐隐听到有人在私下的悄悄议论自己:说什么自己要长久留在点苍山,将来成为点苍派的第二个少掌门;有的说自己极会做人,讨得万里云、白衣仙子的欢心和尊敬,日后恐怕会将真正的少掌门压了下去。这些议论,几乎在点苍山不胫而走,越说越刺耳。还说什么别看豹少侠外表老实忠厚,恐怕是用心长远哩,将来要夺取点苍派掌门人之位;更有的说自己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好的武功,说不定是黑箭有意打发来的,施苦肉计,阴谋控制点苍派。这更弄得豹儿如坐针毡,再也住不下去了。
豹儿虽然心地极好,但到底还是个少年,没有什么人生经验,受不得半点委屈,所以在第五天深夜,他在翠竹阁留下了一张字条,便不辞而别。
第二天一早,白衣仙子刚督促苞儿练完功,伺候豹儿的一个小丫环神色惊慌的奔了过来,说:“夫人!豹小侠走了!”
白衣仙子一怔:“什么!?他走了?”
苞儿也问:“他几时走的?”
丫环说:“夫人,婢子不知道他几时走的,我们一早上楼去叫他时,他已经不在了。”
苞儿说:“他一早恐怕到外面练功吧?”
白衣仙子问:“你们有没有去找过他?”
“夫人!豹少侠真的是走了!他在书桌上留下了一张字条。”
白衣仙子急问:“字条呢?”
“在书桌上,婢子不敢动。”
白衣仙子骂起来:“你这傻丫头,怎么不带来给我?”
“那婢子现在去取来给夫人看。”
“别去了!我自己去,你快去前厅向老爷报告!”
“铁嫂已去向老爷报告了!”
白衣仙子不再说话,对苞儿说:“跟我来!”便急奔翠竹阁,一到翠竹阁,见另一伺候豹儿的丫环六神无主的站在阁楼的阶梯上,见了白衣仙子和苞少爷赶到,像见了救星似的说:“夫人、少爷,你们来了!”
“豹少侠的字条呢?在哪里?”
“在楼上房间的书桌上。”
白衣仙子心急得也不蹬梯上楼,立展轻功,跃上楼阁栏杆走廊上,奔进寝室,往窗前的书桌上一看,果然有一张字条,压在玉砚之下,便急取了看,上面写着:
万里掌门和夫人台鉴:
蒙盛情款待,甚是感激。打扰多日,于心不安。今有他事,不辞而别,万望宽恕。他日有期,
再来拜谢。
豹儿叩上
这短短的留字,使白衣仙子的一颗心,顿时受到了沉重的—击,几乎全碎了!比两年前走失的亲儿更心碎!她虽然略知豹儿是个孤儿,从小由方悟禅师抚养,但豹儿详细的身世,却不知道,一时也不方便去打听。她一心只想到怎么将豹儿挽留下来,长在点苍山。昨天夜里,她才从青青、翠翠两人的口中,知道死去的方悟禅师,是从豹子窝坚将豹儿抱回来的。—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她的心顿时震动了!一下触动了她长久埋在心中的—件伤心事。难道豹儿就是自己在十多年前被人抛下悬崖的儿子?他竟没有葬身于豹腹中,反而豹子带大了他?这太不可能了!说出来也令人难以相信。
白衣仙子急切的问青青和翠翠:“你们说说,当时的情景怎样?方悟禅师怎么从豹子窝里抱了他回来?他当时有多大了?”
青青说:“师父,我们也不大清楚。不过我们听他说过,有一次方悟禅师告诉他豹儿的名字的来由,是因为在一个豹子窝里发现了他,方悟禅师引开了那头母豹子,将他抱出来,因而取名为‘豹儿’”。
翠翠补充说:“方悟禅师还告诉他,他当时还不会站立起来哩,只会在地上爬。禅师说他大约有八九个月大,看见方悟禅师奔进豹子窝时,还想逃跑,抱起他时,他还不老实,乱抓乱咬禅师哩。”
白衣仙子似自语说:“八九个月?”一下不出声了。暗想:自己产下双胞儿时,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