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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递了过去,任一笑不接,“你们用了一晚,洗过了吗?”
白麟初当下把袍子往他身上一扔,掉脸走人。却不想腕间被用力捉住,任一笑的手指搭在了他的脉上。
他转头,怒瞪过去。刚要挣动,对方又已经松开了手。任一笑不愠不火地开口道:“那粒内丹你也算勉强消化掉了,但不得法,留着后遗症,以后每隔九日的内气相冲有你受的。”
他说着,突然捏住了白麟初的下巴,另一只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粒药丸,往他口中一塞,再一抬他的下巴。白麟初张着眼睛,还未看清,“咕嘟”一下就把药丸吞下肚了。
“你!”他大叫出来,被任一笑一掌拍在脑门上,跌坐在几步远的地上,一阵猛咳。抬起头就看见任一笑似笑非笑的脸。
“那粒丹药有助你条理内息,免得你受苦。我小时候常吃的。”
白麟初寒着脸,“你什么意思?”
药是好的,一下肚就释放出一股热流,引着依旧闲散的几缕寒气归顺在一起,极舒服地流经四肢百骸。可是,他为什么要给他这种药?白麟初记得,他说过,自己是他的“对手”,既是敌人,有这么体贴敌人的吗?
“没什么意思,高兴而已。”他说,“与你为敌为友,我都高兴。所以不希望你就这么废了。”
“哼。”白麟初扭过头。药是那家伙自己硬塞的,他可不领这个情。说什么为敌为友,敌人随时都是,说到友,他可是连想也没想过。
这位任大少真的会有朋友吗?就算那家伙有,他也没有。
绿波不算。或许更小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可以称做朋友,可是现在,她在他心里已经远远超过朋友的定义了。
“对了,我再跟你说件事吧。”任一笑又开口道,“是关于那位绿姑娘的。”
白麟初已经走到门口,这时转过头,飞快地把目光射到他脸上。
任一笑满意地笑起来,说:“我听说明年他们那一辈的就不在这里了,真的吗?”
“是。”
“那你不是一整年都见不到她了吗?”
白麟初咬上嘴,沉着脸瞪着他。
“这样吧。”任一笑眼中闪起一丝狡黠的笑,“我给你出了个主意……”
飘雪的时节,白麟初和绿波一起回到了蜜花村。宋婶笑盈盈地拍着他的头说:“哟,外面去了一年,小娃娃也长高了不少嘛。”
这话竟格外地合他心。他立刻四处去找竹竿拉着绿波量身高了。
后山已经被封到山脚下了。村里的人告诉他们,去年星部来了几位大人,从山里进去了一趟出来,就嘱咐村人不要轻易上山了。
“这山阴气重,山腰往上树少石头多,怕是积了不少煞气了。”
老人们的忧心忡忡却挡不住两个孩子的玩兴。白麟初和绿波徘徊在山脚下,此时望见的只是茫茫的一片纯白。雪在下,即使只有一小块范围,他们依然可以尽情地打雪仗、堆雪人、躺在雪橇上数雪花的瓣。
绿波想着下一年,心里既兴奋又不舍。仲字辈的她,将会离开学校,前往风华大陆其他的地方进行一年的实践训练。一年里,可再也见不到小初和小雪了。
白麟初也在想着下一年,心里有点郁闷还有点烦躁。他知道明年绿波要走了,可是绿波不知道,他也要走了。
“绿,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绿波搂着小雪取暖,靠在他身边。
他犹豫着,还是一口气说了出来:“明年……我通过了考试,已经成为仲字辈弟子了。”
她眨了眨乌黑的大眼睛,终于惊叫出声:“什么?小初你要成我的同辈了?”
“是呀。”他说,“我这就是你的同辈了。”
“那明年你也要去训练地吗?太危险了,你还这么小……”
他板起脸,“谁还小?既然是同辈,我就是和你一样大了。”
绿波依然止不住吃惊,他则开始得意。
“想见她,只有成为同辈了。”
任一笑这么说,白麟初最终去申请了考试,成了她的同辈。无聊的是那家伙也跟着考了上来。
算了,不管怎么说,下一年可以一直和她在一起了。
白麟初想着,心情舒畅起来。他此时却忘了一些基本的道理。
如意算盘常落空。
道学院开学的第三天,仲字辈所有人都集合在了会馆门口,准备前往风华大陆的各个训练点。
这里说的是“各个”,而不是“一个”。
白麟初很快就发现,他们这一辈的百来号人,原来是要分组前往不同的驻地去的。
一个连一个的大挪移阵发动起来。每人领到一张石牌,文昌师傅嘱咐大家,各个地点都有等候在那里的领队星者,过去的第一项任务就是顺利找到领队,交付石牌证明自己的身份。今后的一年里,由领队布置具体的任务,最终的成绩也由其评判。
绿波要走了。四人一组的队伍,和她一起的还有狼夜、张涵、李向晨。进阵之前她转身跑来,含泪拉住白麟初的手,“小初,你要保重……”
她的身影很快在阵中消失了。一批又一批的弟子被送走,人数还剩下一两组的时候,出现了一个问题。其中一队站了五个人,诸良也在其中,他和三名队员是一开始就排列好的。可是此时,另一个瘦瘦小小的弟子硬是哭哭啼啼地要加入他们。而再看看剩下的一组,只有任一笑和白麟初两人。
白麟初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身上背着的大包。任一笑则一脸寒气地瞧着那边的五个人。
诸良看看队友们,犹豫了一下,虎叹一声跨着大步走了过去。
他走到了白麟初和任一笑的旁边,抬起粗壮的胳膊朝原先的队友们一摆手,当做告别。
白光闪耀,道学院会馆门口的玉兰花香转眼消逝。三个人张开眼睛望去,周围是一片雾茫茫的湖面。
这湖叫做章湖,往南有山叫揭石山,往北,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雾灵森。
虽然没来过这里,不过对于这几个地名白麟初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揭石山,就是他和绿波从小玩到大的“后山”。
然而此时从这里往南看,只能隐隐看见山的一个轮廓。湖面的雾气太大。这些雾,都是从北面的雾灵森传来的。
由于雾浓山险,雾灵森长久以来都被人们叫做迷幻森林,又称北方之森。
很快,眺望了一番雾茫茫的远景之后,三个人接连发出了惊叫声。他们本来都有处惊不变的定力,只是一时瞧见的景象实在惊人。
烟雾缭绕的湖面上,他们正站在中心。确切地说,是湖中心的一片小石滩,刚好够六只脚落地的大小,再一寸也不多了。水面差不多没过石头半寸,在脚边急躁地流动。即便是水,也只看得清方圆三尺左右,再往远处就只剩雾霭重重了。
首先得过这章湖。任一笑最先想出了对策,他只念了几声咒,天空中就传了一声鸟鸣。巨大的黑鸟冲破烟雾飞到他身边。任一笑往鸟背上一跳,在诸良的目瞪口呆中很快消失在了云空里。
诸良也没有愁很久。他收拾好吃惊的表情,脱下上衣,露出一副结实壮硕的身板,一咬牙就跳进了湖水里。这倒让白麟初惊了一跳。
小雪从包里伸出头来,他苦笑着拍拍它,“我知道你不会游泳啦,我自己想办法。”
他也不会游泳。望着脚下湍急流过的水,他轻声念出几句咒诀,前方的一小块水面凝结成一片冰石。他点足跳过去,又在前方凝水为冰,就这样一条路行到对岸。
任一笑就在雾灵森入口出不远,白麟初很快就看到了他,停下脚步,不大甘愿地开口问道:“那个大个子来了没有?”
任一笑摇摇头,于是两人在原地等待。任一笑用手梳理着大黑鸟的羽毛,白麟初枕着灵獒状小雪的背,互不搭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两个人一觉醒来,仍不见诸良的踪影。
他不会淹死了吧?
“还等吗?”任一笑终于问了一句话。
白麟初回头望望一片愈加浓厚的烟雾,打消了再回到湖边的念头。
“先走吧。”他说。说不定大块头已经先找到领队了。
在山脚下,他们碰到的第一个人是一个猎户。一听说他们要去林子里找人,猎人立刻皱眉摆手,“别去,林子里危险,有妖鬼,雾又大得很,出来都难。我们村里的人只敢在这块山脚砍柴打猎。”
有妖鬼的地方正是他们的目标所在了。两个人向森林深处走去,果然很快就见到了妖鬼。
赤心鬼、地鬼、石鬼、木妖一个个狰狞着面孔向他们扑过来。
就这些货色?任一笑轻蔑地哼了两声,一路切菜般地杀过去。
白麟初顺手解决了几只扑到面前的。再加上小雪与大黑鸟,他们走过的路上络绎不绝地回荡着妖鬼凄厉的惨叫声。
妖鬼一旦被杀,身体顷刻就会消散,唯一留下的只有一团“魄”。如果不管它,它慢慢就会没入土地中。这“魄”人类并不能保留,也做不了什么用处,只有小雪以及大黑鸟这样的灵兽或妖兽,才能一口吞下肚去,固气养身,炼化灵性。
一路上,两只兽吃得十分饱食,而两个人则越来越饿。快要天黑的时候,已经足足饿了两天的任一笑与白麟初,几乎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该死的鬼森林!居然除了妖鬼连一只野兽也没有吗?
突然眼前白光一闪,两个人双眼同时一亮。那跑过去的是……一只兔子!
两人精神大振,拔腿就追,可是兔儿跑得飞快,凭任一笑的速度居然还被甩下了一大截。冰火雷电的法术、飞镖、雷火弹通通都用上了,白兔在一片赤橙黄绿、烟火飞扬中跳跃得甚为精彩,连毛也没掉下一根。
“小雪,上!”
“铃铛,绕到前面截住它!”
终于两个人倾其所有地动用了一起可以动用的力量。
在飞奔的过程中,白麟初面色古怪地瞥了任一笑一眼,“铃铛?这名字还真够恶俗。”他低声咕哝。
任一笑当然听到了,马上反击:“哼,你以为‘小雪’就是什么好名字了吗?”
“那不是我起的。”
“光凭这点‘铃铛’就一定是个好名字了。”
两个人怒目而视,追赶的工作就稍稍分了一点心。前方突然传来的尖啸与吼叫声让他们紧急回过了神。但还是慢了一步。
周身被一片突然升起的火光围住,他们竟毫无察觉地踏入了别人布的阵!雷光连着火光顷刻在四周织成了网。
任一笑想强行突破,谁知肩膀一碰上那张雷网立刻就被打翻在地,在他的脸上竟也出现了十分痛苦的表情。
看来布阵者应该是个远非他们能及的绝顶高手了。
小雪和铃铛被困在前方十步的一个陷阱里,非常不甘地挣动着。那只白兔居然还在,这时望正凝望着动弹不得的一行人,很惬意地摆了摆耳朵。
人猎兔?兔猎人?
白麟初盯着那只兔子,半晌之后终于听到了从林里传来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男子走到陷阱边,一弯身就抱起了那只小白兔。他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裹着宽大的旧斗篷,额上绑着一条头巾。他的五官深刻,眉眼浓重,下巴上还留着零零碎碎的胡碴。
他摸摸怀里的白兔,用低沉而温和的声音说:“美美,怎么又跑出去了?让我找了好久。什么,你说有人追你?”鹰一般的视线射过来,让白麟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