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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当长老大礼!”
为首的威棱老丐、急阻止“南丐”行礼,转身面对韩尚志道:“你就是‘冷面人韩尚志’?”
韩尚志冷冷的道:“不错!”
“四十年前今师‘魔中之魔’与本帮的—段过节……”
韩尚志不持对方说完。接过话头道:“由本人了结!”
殿内殿外,无数双闪射着仇焰的眼睛。全集在韩尚志身上。
丐帮掌门一抬手道:“请到院地之中讲话!”
韩尚志身不晃肩不摇,一闪便飘落院中。
这一手功力,看得丐帮高手心弦为之一震、
丐帮掌门缓步落入院中、十六个老丐,手执打狗捧。在掌门身后一字式排定,“南丐”面色凝重十分的站在掌门人的右侧方。
空气在这—刻之间,骤呈紧张。
丐帮掌门目扫全场一周之后,发话道:“韩少侠愿代先师了断四十年前的那一桩血债?”
韩尚志点点头道:“师债徒还,名正言顺,但不知贵帮准备如何了结?”
“血债血还!”
“不死不休?”
“不错!”
所有在场的丐帮高手,面上全现出悲愤之色,一付跃跃欲试之态。
丐帮掌门一顿之后,又道:“本帮弃徒‘天星丐伍七’,仗‘天齐教’之势,欺师灭祖,韩少侠义伸援手,说起来对本帮有恩……”说到这里,话锋一顿,接着又道:“但三湘分舵血案,乃是本帮历代帮主遗命非索讨不可的债……”
韩尚志依然冷漠平静的道:“掌劈‘天星丐任七’,在下基于老哥哥赵长老的交情,掌门人不以越姐代疱见责,已属大幸,恩字决谈不上,至于先师昔年的欠帐、贵帮索取理所当然!”
这—番话,义正辞严,听得在场的人全为之动容。
“南丐”面无表情,但内心却难过已极。
丐帮掌门面色—沉道:“话已说明,敝帮要得罪了!”
场中空气又是一紧。
韩尚志心想,时机已至,眼前丐帮重要份子,大概都已在场。
心念之中,俊面—肃道:“掌门人,在下有一个问题请教!”
“请讲!”
“如果四十年前贵帮三湘分舵弟子,确有取死之道,又当如何!”
这话大出在场帮众意料之外,不由齐齐面上变色。
“南丐”木然的面孔,这时也罩上了一片惊诧之色,他判断小兄弟决非无的放矢、他说这话、内中必大有文章。
丐帮掌门面露愕然之色道,“韩少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下说如果昔年贵帮弟子,确有取死之道。”
“这个……少侠此言、可有所指?”
“不错,先师虽被称为,魔中之魔’、但并未枉杀无辜,他老人家一生杀人无数,这反映了江湖中该杀的人太多!”
这话又使全场一震。
丐帮掌门转头向“南丐”看了一眼,因为“南丐”在帮中辈份最高,年事最长、“魔中之魔”纵横江湖之时,“南丐”正当中年,对韩尚志所说的话。会起什么反应,但“南丐”老脸之上同样是迷茫惊异之色,于是惑然的道:“据少侠说来,令师倒是被人误解的侠义之流了?”
这话多少有些讽刺的成份。
韩尚志冷冷一笑道:“武林中往往黑白不分,是非不明,多的是估名钓誉之辈,表面上正气磅礴,崇侠尚义,而其内心可诛的,并不乏人。反之,为所当为,不计世俗的反应,而被目为巨魔大恶的,也未始没有!”
“本帮主愿听少侠一道。”
韩尚志略作思索之后,侃侃言道:“四十年前,三湘道上,一件轰动江湖的血案,不知在场的几位先生知悉?”
丐帮掌门身后。四个花甲以上的老丐,互相望了一眼、微微点头。
“南丐”这时才开口道:“你说下去!”
韩尚志面色一肃,接着说下去道:“四十年前,三湘最大的‘震武镖局’,受保一支异常宝贵的大镖前往天南,据说这支镖除了珍宝玩古之外。还有一样稀世之珍‘万年参王’……”
所有的目光,全凝注在韩尚志的面上、骇异不已。
“消息不知如何传出江湖、引起了无数江湖人的窥视!这趟镖‘震武镖局’出动了数十好手,并由局主夫妇,亲自押解,还有局主独生女儿随行!”
韩尚志面上渐渐现出愤然之色,一顿又道:“岂知未出三湘地面,就已经被劫,而且劫镖的人,用的是为江湖人所不齿的手段,毒!局主夫妇以下,将近百人,全部遇害,这件公案轰动了整个江湖,但,这镊系被何人所劫,成了一个疑案!”
在场的丐帮主以下,面色不自禁的凝重起来。
韩尚志冷眼一扫在场的人,接下去道:“可是、天网恢恢,琉而不漏,局主的女儿、因为她长得太美,成了唯一的生存者,她被劫镖者的首领先拍瞎双眼而后把她奸污,正拟杀之以灭口的时候,忽然救星来临,她得以不死,可惜那救她的是个出家人,没有问明原因,匆匆把她送在一个尼底之内,她落了发,她双目已盲。身体已被玷污,她仍活下去。为的是要报仇……”
场中静得落针可闻,在倾听这传奇故事。
每一个丐帮高手,都直觉的感到这故事必与三湘分舵血案有关。
“那可怜的盲尼,记得那救她的出家人法名‘无碍’……”
“南丐”陡地惊呼道:“无碍,他是‘北僧’!”
韩尚志转看了“南丐”一眼。他所说的。只是凭“魔魔尊者恩仇录”所记载的叙述。当年“北僧”尚术得名。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所记的“无碍”会是“北僧”的法名。
当下也不由心中一动。这真是巧到极点了,因此触发他一点机,为当年的公案加多了一个更有力的人证。
就在此刻—
一声佛号传处,一条人影,飞泻入院内人圈之中。
韩尚志一怔神之后,忙施一礼道:“老前辈来得好!”
来的正是与“南丐”齐名。且属至交的“北僧”。
“北僧”的突然来临,确出韩尚志意料之外,但也由“北僧”的来临使他大喜过望,因为他是他为目中最有力的人证,可以免去许多口舌。
“北僧”先朝丐帮掌门合什为礼,再朝“南丐”点了点头,然后向韩尚志道:“小施主,你说下去!”
韩尚忘智慧超人,知道“北憎”现身决非偶然,当下微微—笑道:“老前辈是为丐帮助拳而来?”
“北僧”由眉—扬道:“不错,这一点老纳毋庸否认,现在你说下去!”
韩尚志一额首接着道:“事后大约是—年,先师偶然在那尼庵之中遇到那位盲尼.也就是‘震武镖局’镖主的千金,她在闻悉先帅大名之后,说出了这—段掺无人道的往事,同时取出一件信物,那是她在被奸污之时、从对方腰间无意中得到的,那信物指出了劫镖杀人的凶手……”
韩尚志说到这里顿然止住。
所有在场的人,心弦绷得紧紧的,这谜底立即就要揭晓。
丐帮掌门,身形已微微发颤。
“南丐”和那十六个老丐也都双眉紧蹩。
“北僧”低宣了一声佛号道:“小施主,凶手是谁?”
韩尚志日射奇芒,紧迫在丐帮掌门的面上,一字一顿的沉声道:“三湘分舵主和他的亲信下属!”
这话有若睛天霹雳,震得所有的丐帮高手门瞪口呆。
丐帮掌门面色大变,—连退了三个大步。
“南丐”如银须发蓬飞.激动至极的道:“有这样的事?”
韩尚志冷冷一笑,又道:“那件信物,是丐帮三湘分舵舵主的信符。现在那信符仍在那盲尼的手中,至于四十年前,她被安置在什么庵堂,请‘北僧’老前辈说吧!”
“北僧”也不内激动起来.声音略带颤抖的道:“确有其事,当年老纳就近把她安置在‘慈云庵’中,算来她已是花甲的人了!”
所有丐帮的弟子,全部低垂了头,这真是丐门的奇耻大辱。
“南丐”全身簌簌而抖,仰首向天,默无一语。
韩尚志面向丐帮学门人道:“掌门人,在下话已说完.如何了结,恭候裁示。”
丐帮掌门长叹了—声道:“这是丐门的不幸.大复何言,韩小侠.本帮主对你致歉!”
韩尚志破颜一笑道:“不敢当!”
接着转向“南丐”道:“老哥哥。小兄弟我要事在身、恕无法久留,告辞了!”
“南丐”神色沮丧的道:“小兄弟,可有我老化子效劳之处?”
“老哥哥,将来如有仰仗之处,当再拜歇!”
他为了解决师父昔日所结的仇怨,不得不耽了下来。现在仇怨已释。他的心又飞驰到五长老的身上去了。不知他们追截本门叛逆护法牟三酉,情况如何,登时心急如焚,似乎半刻也不能停留,说完之后,匆匆向“南丐”“北僧”及丐帮掌门长老等人施礼作别,弹身越屋疾掠而去。
消释了丐帮仇怨,使他心头大畅。
“南丐”和丐帮掌门,方待要说什么,但韩尚志已如风而逝。
韩尚志离了“灵官庙”,重行踏上官道,把“浮光掠影”身法,施展到极限,像一缕疾风中的轻烟。
日落又出。
一昼一夜的奔驰,少说也有千里之遥,但仍不见五长老的踪影,韩尚志心中大感急躁,他不能一路追到天南,他还有重要的事待办!
不知不觉之间,来在一片树林之内,官道丛林中穿过,耳闻水声轰轰……”
眼前,横豆着一条大江,官道至此而止,江岸一片浓荫,千丝万缕,全是垂扬。
一块丈余高的石碑,矗立江边,上面刻着斗大的三个字:“柳林渡!”
奇怪的是渡口并无摆渡的船只。
韩尚志望着那浩杏奔流的大江,筹思无计。
突然——
一阵血腥之气,扑鼻而来。
韩尚志大吃一惊,游目四观之下,只见柳林深处,似有人影躺卧的形象。
一晃身,穿林而入。
目光所及,不由一阵毛骨依然,横七竖八,尽是血淋淋的尸体,不下三十具之多,再一细看,情不自禁的惊叫出声:“阴煞!”
所有的尸首,全都是被抓碎天灵而死,脑血横溢,厥状之修,令人不忍卒睹。
除了“阴煞莫秀英”因丈夫生死不明,而迁怒所有的武林人,每年出现江湖一次,每次杀足一百个武林的人,方才罢手。
韩尚志大惑不解,“阴煞”与自己分手之时,她已杀足了一百人,为什么打破往例,又开始屠杀?
忽地,韩尚志瞥见一具尸体,心头一登时为之巨震。
那是天南“幻魔宫”护法牟三酉的尸体,由此证明,这一批漏网图遁回天南的叛徒,已悉数遭了“阴煞”的毒手。
“阴煞”何以要对这些人下手。
五长老先自己上道追截牟三酉一行,何以踪影不见?
莫非也遭了……
韩尚志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如果五长老也真的被害,那他与“阴煞”之间这笔帐就有得算了。
就在此刻——
数声暴喝.隐约传来,因涛声震耳,足以不易觉察得出来,可能,这暴喝声并未曾停顿,只是被江涛之声所掩,韩尚志到此刻才发觉。
当下凝神倾听,暴喝之声,似来自柳林的另—端。
他不逞多想,弹身就朝柳林的另—端驰去。
柳林之外,是—块草坪,坪中,数条人影兔起鹊落,打得难解难分。
三个锦衣老者,手使拐杖。合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