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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发怪人气呼呼的从身边掏出一个纸折,劈回掷与韩尚志。
韩尚志接在手中,先闭上眼,定了一下神,以防昏倒,然后,颤抖的手指,打开了那纸折,只见上面斑斑点点,一片段红。
“血!血!是慧妹的血!血书……”
那些血红的字,在他的脑海中扩大,扩大,变成了一片血海,东方慧憔翠苍白的面容,从血海中幻了出来。
他伸手去抓,抓了一个空!
他声嘶力竭的呼唤,但她像一尊石像,毫无反应。
幻像消失了,他逐渐能辨认出那些血红的字,上面写着:“我该如何称呼你?志哥,抑是师侄?
当你看到这一纸血笺时,我已到了另一个世界之中,我空空的离开了人世,因我已一无所有,我所有的,已全部给了你。
没有你,人生对我毫无意义,但残酷的现实,在我们之间划了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只有死,是唯一的解脱。
存在我们之间的,是罪恋?抑是孽恋?……”
他痛苦的哼了一声,闭上了眼,口里喃喃的自语着:“罪恋?孽恋?”,也许都不是,是传统的礼教扼杀了这份真挚的爱情。
“失魂人”轻轻一拍他的肩头,以一种低沉饱含怜爱的声音:“孩子,振作些,一切都会变成过去的!”
他缓缓睁开眼睛,往下看去:“失去的梦,永远无法追回!”
“生,我们无法同裳;死,我们不能同穴!”
“人世间,有比这更残酷的事吗?”
“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错的是命运!”
我死后,我的遗骸,将拜托我小师哥把它埋葬在当初我们第一次相识,义结金兰的这块巨石上,这也算是有始有终吗?
若死而无知,一切都交归于虚无,化为尘土,若死而有知,我的灵魂将永伴着你,它不受任何束缚,更没有什么力量能使它离开。别了,永远的。
接受我最后的祝福!
慧绝笔
持笺的手,无力的松开,血笺掉落石面,一阵江风过处。那血笺飘空而起,冉冉落人江心,消失了。
“慧妹,。等我,我来了!”
韩尚志悲呼一声,举掌拍向自己的天灵……
但,他的手,立即被另一支手握住了。
“韩尚志,你能死吗?你这种行为不可恕,你留下似海血仇,由谁去报?你对得起你父之灵于地下吗?张少坤、韩尚香,他们能瞑目吗?”
这几句话,犹如当头捧喝,韩尚志心头一震,神思清醒了不少。
“失魂人”松开了手,又道:“孩子,你岂能因儿女之私而做大逆不道的人,她是你师姑……”
韩尚志呛的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披发怪人,缓缓转过身去,眼中,滚落了两串泪珠。
这真是惨绝人寰的一幕。
可以想像得到,韩尚志今后的一段人生途程,将是生不如死,因为他失去了爱。失去了生的支柱。
蓦在此刻——
“鬼堡”之内,焕然冲起一道蓝色火焰。
披发怪人哇哇一声怪叫,身形似电,向“鬼堡”奔去。
“失魂人”惊呼道:“不好,堡内有变。”
韩尚志闻声一震,游离的神思,才告完全入窍,骇然道:“堡内有变?”
“孩子,快走,这蓝色火焰是‘天齐教’任务完成的信号,不知堡内发生了什么意外……”“又是‘天齐教’?”
“孩子,我们得快!”
一声凄厉的惨啤,破空传来,两条由堡墙飞落的人影,双双躺倒披发怪人脚前。
“失魂人”当先弹起身形,韩尚志也暂时抛开断肠之痛,跟着纵去……
两个穿绿色水靠的老者,其中之一已被披发怪人劈得脑血飞进,尸横就地,另一个还在翻滚呻吟。
披发怪人空自目皆欲裂,苦于是个哑巴,有口难言,无法讯问口供。
“失魂人”和韩尚志双双到达。
披发怪人哇哇怪叫着向地上受伤未死的老者一比,比比嘴,又比比自己的耳朵,意思是要韩尚志讯问口供,自己能听。
“失魂人”已抢先向地上的那老者发话道:“混江龙,你弟兄吃了熊心豹胆,竟敢到‘鬼堡’来弄鬼?”
那老者被一语道出来路,不由魂飞天外,骇极的道:“你……你是谁?”
“失魂人”冷冷的道:“你别问我是谁,你只说了替什么人卖命,到‘鬼堡’来弄手脚?”
“混江龙”突地把心一横道:“我兄弟已死,老夫岂能独活,下手吧,不过告诉你,‘鬼堡’将在武林除名,像轻烟般消失!”
披发怪人口不能言,耳却能听,手掌一扬……
“失魂人”用手一拦,又道:“混江龙,你替‘天齐教’卖命值得吗?”
“要杀便杀,不必多言。”
“我不杀你,我要废去你的功力,点你七处阴穴,让你活活现世!”
“混江龙”在地上不禁打起哆嗦来……
“你不说?”
“不!”
突地——
堡门一阵格格巨响,敝了开来,数十人影,蜂涌而出。
披发怪人哇的—声怪叫,径越堡墙入堡。“失魂人”大叫一声“不好……”
叫声未落,对岸沙滩,已有无数人影涌现。
韩尚志不由惊得呆了,他一时意会不过来到底是什么回事。
“失魂人”手起’掌,把“混江龙”劈飞礁岩之下,悄声向韩尚志道:“孩子,堵住石梁入口,不放入一人,见人就杀!”
韩尚志也不逞问及原因,他直觉的感到事态相当严重,一弹身,奔向了石梁的入口处,蓄势而待。
这段石梁,半隐潮水之中,是江岸通“鬼堡”的唯一道路,而且,石梁狭窄,只能容单线通过,以韩尚志的身手,堵住石梁的一端,的确万人莫敌。
暴喝声中,“失魂人”已与涌出堡门的那些动上了手。
韩尚志回头一瞥,不由抨然心惊,他明白了是什么回事。
两条人影,已自他身前奔来,赫然是“阴阳双煞”,双煞现身,不言可喻被囚于“鬼堡”石屋的那些魔头,已全部脱困。
“鬼堡”机关重重,又有“石屋奇阵”居中,难道就凭方才死去的“混江龙”两兄弟,就能畅通无阻,而把被囚的人释放?
“失魂人”指出“混江龙”弟兄是替“天齐教主”卖命,看起来,这是“天齐教主”策划的阴谋,存心要毁“鬼堡”,以遂他称君武林的野心……
心念未已,滩岩之上,已有数条人影奔上了石梁。
“阴阳双煞”已来到了韩尚志身前两丈之地……
空气在一时之间,紧张到了极点。
“阴煞莫秀英”惊噫了一声道:“冷面人,你怎的会在处?”
韩尚志冷冷地道:“两位意在何为?”
由江岸而来的人影,已冲到了韩尚志身前,韩尚志顾不得再与“双煞”问话,返身劈出一道排山劲气。
他已先得“失魂人”照会,是以出手决不容情。
惨号声中,先头的三人被扫落滔滔江流之中,后面的不由亡魂大冒,愕然怔在石梁中腰。
阳煞高士奇”突地大叫一声道:“小子,你怎么搞的,对方是“天齐教”的朋友吗!”
韩尚志杀机更炽,冷哼了一声道:“那更该死!”
“噫!小子,你怎么反助起‘血骷髅’来了?”
“不错,‘鬼堡’仍将永远屹立武林!”
“阴煞莫秀英”沉声道:“冷面人,念在上次援手之德,我夫妇不愿与你为敌……”
“本人也曾蒙令师‘混世魔王’援手赠药,彼此互不相欠。”
“如此我阴煞要得罪了!”
如雷暴喝声中,挟以撕空裂云的惨号,整座“鬼堡”已罩在一片惨雾愁云之中。
“鬼堡主人”,披发怪人,已先后入场,与那些被释的魔头展开了搏斗。
那些魔头,都是武林中不可一世的人物,全因探“鬼堡”而失手被囚,若以一对一,当然谁也不是‘血骷髅’的敌手,但群起而攻,情形可就两样了。
怔在石梁上的“天齐教”高手,这时齐发一声狂吼,又冲了过来……
“接掌!”
冷喝声中,“阴煞莫秀英”呼的一掌罩身击向韩尚志。
韩尚志心知今日之战,敌众我寡,而且关系“鬼堡”存亡,保存实力以备持久搏战,是为上策,身形一划,避过“阴煞”的一击,呼的反攻一掌。
如涛劲风卷处,“阴煞”连退了三个大步。
“天齐教”高手,适于这时冲到。韩尚志一掌震退“阴煞”,反身出指,双手齐扬……”
“洞金指”五丈之内,裂石洞金。
指风射处,又是一连串凄厉的掺号,冲过来的七个高手,无一幸免,全都栽尸江流,随波而没。
暴喝声起,“阴阳双煞”齐齐出手,攻向了韩尚志。
韩尚志自习成“须弥神功”之后,功力已登化境,双煞的师父“混世魔王”尚逊他一筹,双煞当然差了更多。
出手之间双煞又被震退数步。
那边——
已有不少魔头,丧生“鬼堡主人”手下,但战况却更见惨烈。
“失魂人”以一敌三尚足可应付。
披发怪人被四个赤发老者围攻,情势发发可危。
“阴阳双煞”自命不可一世,先个别败于“鬼堡主人”,现在双煞联手,竟然斗不过年青小伙,不由凶性陡发,厉喝声中,双双再度进击。
挟怒出招,势如骇雷奔电。
十个照面之下,居然能稳占机先。
一条伟岸人影,从石梁飞射而至。
韩尚志偷眼一瞥,不由心头大凛,这来的正是“阴阳双煞”的师父“混世魔王”,“混世魔王”受任“天齐教”总护法,目的就是要借势摧毁“鬼堡”,一方面,洗刷战败之辱,一方面救“阴阳双煞”脱困。
“混世魔王”现身,“天齐教主”也必将现身出手。
衡情量势,“鬼堡”方面确属可危。
“阴阳双煞”一见师父现踪,精神大振,呼呼几记绝招,把韩尚志迫得离石梁入口处八尺之多。
韩尚志心知若让“混世魔王”越过石梁,情况可能立即恶化。
心念之中,“须弥神功”运足十成,猛然挥出
一蓬朦朦白气,卷向了“阴阳双煞”,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处,“阴阳双煞”各各发出一声闷哼,踉跄退到一丈之外。
“混世魔王”已到达了石梁入口……
韩尚志就势变势,虎吼一声,朦朦白气,罩身向“混世魔王”卷去。
“混世魔王”可识得这神功厉害,疾退八尺。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韩尚志已站回原地,第二掌跟着出手。
“混世魔王”杰杰一声怪笑,挥掌硬对。
韩尚志把劲力再加二成……
一声“隆!”然巨响,石梁周遭的江水,被激得壁立如山,“混世魔王”被震离石梁,腾起丈来高下。
但这魔王功力相当不凡,只见他就势一个旋飞,如一只巨大怪鸟,落回石梁之上。
韩尚志略不稍停,第三掌又告击出……
就在韩尚志第三掌击出的电光石火之间,两道如涛劲气,同时从背后卷向了他。
“轰!”然巨响声中,挟以一声闷哼。
“混世魔王”被震得再退两丈,几乎栽落江中,而韩尚志却结实的承受了两掌,虽说有神功护体,但袭来的劲道重逾山岳,身形一连几个踉跄,忍不住闷哼出声,一口逆血,几乎夺口而出,这出掌袭击的,正是“阴阳双煞”。
能承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