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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两人的看法都有见地。
金风使的果然是内家剑术,不过如果他更年轻几岁,却更能发挥威力,如今却稍差一些,只有用时间来消耗对方猛劲。
时间一长,旁观两人便可看出形势已逐渐变化,金风并未落败,龙竹的剑势已逐渐慢下来了。
恰在这时,远处一匹健马飞驰而来,马上人看出是一个女子。
第十八回 双脱重围 继寻旧仇
独抗强敌 图报师恩
且说金风和尚尽得乃师降虎罗汉黄玉禅真传,以一手“伏魔剑术”驰誉武林,年纪虽然衰迈,毕竟武功火候仍在。方龙竹出自昆仑门下,施展开“天龙九式”,只见他身剑合一,剑疾如风,招招皆指向金风和尚要害,初时占尽上风,金风和尚被迫连连后退。
金风和尚在“优魔剑术”上毕竟已炉火纯青,一招一式看上去慢吞吞,却以内家罡力,对消敌人凌厉攻势,时间一久金风和尚虽然未能即刻取胜,已行反守为攻,方龙竹的昆仑天龙九式虽奇,却因本身功夫较差,逐渐剑式缓慢,劲力大减,显然已落了下风。
两人正在尽力死拚,谁也不敢稍有疏忽,恰见远处尘土飞扬,奔来一匹快马,马上青衫飘扬,长发飞舞,显然是一位女郎。
甘明目亮眼快,老远就认得马上人面目,心中不由一惊,悄悄对后土僧说道:“土大师,马上那位女子,就是与小弟在白狼沟相逢,自称姓林名洁的那个人。”
后土僧眼睛一转,心中早已明白,说道:“那女人八成儿是方龙竹的姐姐方灵洁,此女武学还在乃弟之上,你我上前小心档她一阵,待金师兄得手之后,那女娃子武功纵然过人,也得在你我三人合力之下,束手受缚。”说罢更不待甘明答话,双足轻点,已向那奔来快马迎上前去。
甘明眼见金风禅师已占上风,方龙竹手迟脚慢,再过半个时辰,准得要吃大亏,心中正在设法如何了断这场争斗,已听得马上女郎大声唤道:“龙弟暂且退下,待我问个明白,再动手还不迟。”
方龙竹正自有些不支,一听到他姐姐的声音,不觉精神陡增,掌中剑一紧,一招“苍龙出海”,施展开昆仑“天龙九式”中以攻抢攻的绝招,远向金风禅师胸前点去,口中也大声唤道:“姐姐快来这一群全是仇家狗党,刚才吴家老贼眼见已被我擒住,却让这群狗党横来插手,才被老贼乘机逃脱。”
金风禅师以伏魔剑法,沉着应战,见招破招,见式化式,一味消耗对方罡力,绝不冒险抢攻,时间一久,果然方龙竹渐渐不支,心中正自暗喜,伏魔剑法一变,展开剑法中“韦陀持杵”一式,只见身外化身,剑外分剑,把方龙竹裹围得风雨不透,一招“宝杵降魔”,内家罡力直贯剑尖,一阵剑风过处,剑尖直向方龙竹胸前玉堂穴刺去。
想不到方龙竹在临危不支之时,竟会断然以攻抢攻,双方招式均已用老,无法消解,剑尖一交,铮铛之声大鸣,直如旱天响雷。震耳欲聋。只见他二人各自贯注心神,死力相缠,双剑相贴,如磁吸铁,只要一方功力稍差,难免这一剑贯胸之危。
方灵洁关弟心切,双腿用力一夹,那坐骑昂声长嘶,刷溜溜直向场中奔来,身上更不敢待慢,左手一压剑鞘,右手天龙剑早在掌中飞舞,口中大声嘱咐道:“龙弟休急,愚姐来也。”
说时迟,那时快,方灵洁正待纵马向前,只见白光一闪,一个穿黑色增袍的中年和尚早已当道而立,手中戒刀一指,冷声道:“方家姐弟,忒也凶狠,徒为一己私仇,竟将碧云庄夷为平地,杀伤多少无事之人,你以为昆仑二字能压得住武林公愤么?”
方灵洁唯恐乃弟有失,已来不及与当前之人对话,双足轻点,身躯已从马背中窜起,一式“六龙御风”,竟轻飘飘地恍若仙子凌波,青衫随风飞曳,姿势端的美妙已极,刚巧从后土僧头上越过。
后土和尚横持戒刀,当道而立,不虞万灵洁有此一着,胯下那匹坐骑,更经不住灵洁一夹,负痛长嘶,如飞疾奔,直向后土僧冲来。
后土和尚顾得了下面,就顾不了上面,身形一闪,斜刺里倒退两步,避过怒马来势,回首一望,只见方灵洁早已窜抵龙竹附近,身悬半空,却能猛一提气,身形又凭空拔起数尺,接着两肩一抖,硬生生地把身躯倒翻过来,头下脚上,双手持剑,一招“日落千潭”,直向金风与龙竹中间落去。此时只听得剑风虎虎,势若雷霆,剑花耀眼,劲力逼人。后土僧忍不住大叫道:“大师兄留神空中贱婢,不要中了她的道儿。”
小侠甘明赤藤棒早已在手,随在后土僧背后,心中暗自迟疑道:“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自己师父虽与吴氏有旧,然与昆仑赤阳子等人也是交情非浅。何况此时吴璞已走,自己若然出手相助,将来师父怪责下来,可是担挡不起。”
金风禅师与方龙竹两人,正各自出全力纠缠,相持不下,那里抵得住方灵洁破空而下,剑尖一抖,三剑早已相交,只听得“裆”的一声,金风与龙竹两剑早已被压低数寸,罡力一消,两剑摹地分开,各自被逼后退数步。
灵洁跨下那匹坐骑,虽然无人执缰,却仍自向前猛冲,此时金风与龙竹一分,那坐骑也恰好从中穿过。好个方灵洁,不愧昆仑门人,只见她身形一转,身躯又倒翻回来,双足一分,又恰好落回坐骑,嘴上大声道:“龙弟,吴贼既已逃脱,还与这些人纠缠作甚,快随我追。”
方龙竹一见险招已过,知道金风这一班人也不可轻易相与,当下不假思索,嘴上应声道:“也好,你我快追。”早已形随声起,双脚一点,轻轻跃上马背,一马双跨,逐向东南方直追下去。
金风禅师长剑一收,连道:“善哉,善哉,昆仑剑术果然奇妙非凡,领袖群伦,洵不虚传,年轻后辈,具有如此功力,要不是贫僧经验较丰,那能是他的对手。”
后土僧与甘明二人连忙窜身赶来,方氏姐弟二人,早已一骑绝尘而去。
这且不说,再说在那泸州小旅店内,吕曼音与吴玉燕姐妹二人,听得文武判李扬说完碧云庄被焚前后一切情形,吴玉燕骨肉情深,更且碧云庄被焚为平地,直如家破人亡,自不免悲从中来,一晚上那里还睡得着,辗转反侧,百感交集,眼睁睁望着月儿西坠,红日东升,当下匆匆起身,草草梳洗一遍,即到前堂找那文武判李扬商量复仇大事。
文武判素日办事稳健,计虑周详,一见吴玉燕红肿着双眼,知道她心里悲伤已极,便劝道:“九姑不必徒自苦坏了身子,在下今日即刻起程往泰山万竹庄走一遭,务必请求夏老前辈出面主持,邀请各派掌门人齐集泰山,评一评方家这两个后辈小子,依仗着师门威风,火焚碧云庄,杀伤多少人命,就是赤阳子武功盖世,他也说不过这个理去,更何况武林高手云集,他岂不知道‘众怒难犯’?”
吴玉燕一听提到方氏姐弟,不觉怒从心起,恨声道:“若叫我碰上了方家后辈,不叫他死在我的掌下,我也枉为吴家后代了。”
文武判忙道:“九姑,这个报仇雪恨的话慢慢未迟,眼前这碧云庄已成平地,大哥二哥又不知道下落,依在下的愚见,九姑还是先回峨嵋,把吴家一切情形禀与静因老师太知悉。”
吴玉燕叹口气道:“你说的不错,我也是无家可归的人了,只有先回峨嵋见了恩师再说。”
李扬接口道:“我打算先去泰山,见了夏老前辈之后,再到浙江天台一行,吴二哥与闹天宫卢老前辈交情最好,有什么消息够话卢吟枫一定晓得。”
两人正在一说一答,猛听门外格格一笑,一面推门进来,一面说道:“我的好妹妹,别发愁了,你回去跟师父一诉,还怕她老人家不出来替你做主。”
李扬赶忙起身让位说道:“吕姑娘干吗不多休息一会儿,这么早就起身。”
吕曼音略一招呼,又拍着吴玉燕的肩膀道:“好妹子,你别难过,好在我也到江南去,沿途上我自会替你留心大哥二哥的消息,只要稍稍有点风声,我就会马上赶去,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吴玉燕还未及答言,李扬赶忙拍掌称善道:“这样就太好了,吕姑娘,倘使你能碰到吴家兄弟的话,就可以把我同九姑计划的情形告诉他们,叫他们俩造自去天台山等我,也不必在江湖上多走动,谅方家后辈天大胆子,也不敢到天台去惹事生非。”
三个人计议了一早晨,也再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只有按此行事,匆匆用过早膳之后,三人分道扬镳,吴玉燕回她的峨嵋山,李扬直奔泰山,吕曼音取道江南,去了结龙凤双幡的因果。
且说这时正是清明时节,紫衣罗刹吕曼音与文武判李扬,师妹吴玉燕分手之后,沿途游山玩水,饱览名胜,也已抵达江南。久闻杭州西湖风景冠于全国,尤当春季佳日,湖傍桃红柳绿,游客如鲫,免不得游兴大起,心里暗付三月十五时间还早,且绍兴黄岩两地相距不远,自己足有时间把恩师静因师太交待之事料理停当,何必急于一时,致把大好机会错过。
吕曼音游兴一起,当即在西湖边上找了一家长发客店寄寓,次日绝早起身,骑了健骡,徜徉干里外西湖,苏堤白堤一带。
里西湖边上的岳王坟,乃是宋朝古迹所在,坟侧更有铁铸秦桧、王氏像,长跪坟前,遗臭万年,足为出卖国家民族汉奸戒。坟左更有岳王庙,金碧辉煌,香火不绝,一代忠臣,永处名山胜地,亦可大慰于九泉之下。
江南之地,河流甚多,出门人全都依靠船舶,牲口坐骑却是少见,这吕曼音骑着一匹健骡,身穿紫袍,脚踏芒鞋,露出一段白晶晶的小腿,在江南人的眼里的确是少见多怪,吕曼音每到一处,都围着一群人看她,嘴上啧啧称奇不止。
吕曼音性格刚强,自幼就有男子风,那里把这些闲事放在心上,还是慢慢骑着骡,自悠自在,到了岳王坟前,慢吞吞的跨下骡背,就在坟前树木上把骡子一拴,然后迳自往庙内走去。
吕曼音刚跨上庙门前石级,蓦地见庙门内走出四个僧人年龄都在三十上下,身披黄麻僧袍,裸着两臂,身躯高大,显然是西藏喇嘛。吕曼音心里一动,早已料到了对方来龙去脉,却因约定时间未到,亦不欲多去惹事,想不到那四个喇嘛,竟相互一打眼色,冲着吕曼音前来。
吕曼音艺高胆大,岂把来人放在眼里,要是动手的话,那吕曼音真是求之不得。
那四个喇嘛虽然冲着吕曼音前来,脸上神色却仍是满含善意,为首一个操着浓重川边口音,施了一个合什道:“女菩萨敢是峨嵋吕姑娘,贫僧问讯了。”
目曼音仰着脸儿,爱理不理地答道:“我正是目曼音,与大和尚素昧平生,不知有何见教?”
喇嘛哈哈一笑,见吕曼音大模大样,心里并不动气,说道:“静因老师太真信人也,吕姑娘想为金凤幡之事而来,三月之约,瞬间即到,未悉吕姑娘定在何日何地?敝派门人亦好如期赴会。”
吕曼音微微一笑,冷声道:“你是何人?胆敢如此问我。”
为首喇嘛和颜悦色,又作一问讯道:“贫僧嘉巴摩,此是贫僧三位师弟,嘉里珠,嘉喀,嘉邱。”
吕曼音又问道:“黄教中的雷迅是你何人?”
嘉巴摩微一稽首,答道:“雷迅上人正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