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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人影,甚至比镇民所见的神还要快!
甚至比声音更快!
众镇民惊见竟有第二条黑影能在半空飞驰,不现由得齐齐呆在当场,张口结舌:“啊,适才……那条紧追……另一个神?”
“啊,实在是太好了,我们竟然遇见了……两个神,看来……老天爷迟早也会降福在我们身上啊……”
在一片迷信的气氛中,镇民复再朝适才两条黑影所掠的方向跪下,有些人,居然五体投地……
然而,就在众人虔诚跪拜之际,半空中霍地又传来“嗤嗤嗤”的三声!
所有镇民不禁抬首望天,赫见三条身影又如三股旋风般划过长空,径向壁画后的海螺沟西面冰川逸去!当中且有两条身影依稀是女的。
海螺沟之西,正是十殿罗的根据地第十殿,这三条快绝身影到底是谁?他们又为何要进第十殿?
镇民们乍见这三条身影掠过,悉数都是一呆,而且这次还是真正的呆住!
“太……神奇……了,我们……居然……在一天之内………”
“遇上……五个神……”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吉兆……还是…凶兆?”
“神啊!你们…究竟…想向…我门……”
“启……示……甚…么?”
不错!适才镇民所瞥见的第一条飞驰于半空的身影,确是刚刚离开第十殿的阿铁!
阿铁因怕遭镇民发现而被纠缠,故惟有展动身形在半空飞掠而过,企图尽快摆脱他们!
而如今阿铁所飞驰的方向,正是海螺沟之南,亦即孟恨给他的那张地图所示的搜神宫所在,与海螺沟之西的第十殿完全是两条路。
想不到,神母居然会给他一张错误的地图,阿铁心中这个疑团始终无法解开,神母为何要这样做?
然而他这个凝团没有存在多久,很快,已有一个人赶着来为他释疑了。
一个比声音更快的人!
“飓”的一声!一条人影猝地在阿铁身后一掠,一个翻身便己超越阿铁,落在阿铁跟前一丈之外。
好快好俊的轻功!能够具备这种轻功的人,除了聂风,还有他一一法智!
“是你?阿铁眼见来者竟是法智,微感意外。即时顿足,浑身崩紧戒备,法智却反而气定神闲一笑,道:”神果然料事如神,想不到十殿阎罗的后人并没因你擅闯第十殿而杀你,居然让你活着出来……“
阿铁凝神盯着法智,问:“神早已预知我必会往第十殿”早已预知我一定可活着出来?“
“嗯。”法智答:“只因他早已算准了神母的最后一着,故今日才会特准我踏足第十殿口那幅壁画的禁地边缘俟你出来,再把你带回搜神宫去。”
“神母的最后一着?”阿铁双眉陡地轻皱。
“是的。”法智道:“神母的心思非常利害,她早猜到,神既然要你少前来搜神宫,你对神必定异常重要,所以她故意给你错误的地图,引你误闯第十殿,满以为神为免你受到十殿阎罗后人的伤害,而必会亲赴第十殿救你,届时候她便可以合你与神姬。聂风与神石之力,乘神与十殿阎罗后人比拼至伤疲时向其下手,未必全无胜望……”
阿铁至此方才了然于胸,不由道:“可惜,神母从没见过十殿阎罗,也不知道他是谁;她千算万算,满以为神一直对第十殿顾忌三分,定是因为十殿阎罗是一个武功可与神争锋的人,遂以我作为二人发生冲突的导因,好使二人两败俱伤,而我们四人便渔人得利……”
法智道:“可是神母做梦也没想到,第十殿令神顾忌的并非十殿阎罗,而是那万石火药,与及那批奇门火药武器。”
“哦”你也知道?“阿铁问。
法智浅笑:“在我前来这里见你之前,神已约我阐明第十殿的可怕之处。
神母这次的计划,是彻底的失败了。“
是的,虽然神母这着已行不通,不过阿铁私下仍不得不佩服神母的足智多谋,纵然神母故意引他往第十殿,但她并没有怨怪神母,因他深信,神母一定不会真的撇下他,让他单独面对十殿阎罗与神。
阿铁相信,也许,神母此刻已带着雪缘与聂风抵达第十殿……
然而,阿铁此行早已抱死,却并不想他们三人陪他同死,故为免夜长梦多,阿铁必须尽快实行法海所布下的局,只要能尽快以这个杀局灭神,纵使神母等人后至,也不用再受到神的伤害一念至此,阿铁遂问:“许伯,你突然拦我去路,不会是与我聊天叙旧如此简单吧?”
许伯似并不想口答这个问题,顾左右而言他,轻笑道:“阿铁,想不到你犹记得老夫曾轻唤作‘许伯’,你倒真是一个念旧的人,老夫一生最欣赏的,便是重情念旧的人。”
阿铁凝目的端神着眼前的许伯,说出他心中的话:“在我心中,由始至今,你仍是那个我异常尊重、爱为孩子说故事的许伯……”
“我始终不相信,你是神母口中那个为图大事、而具有必杀慈悲的法智。”
骤闻此语,法智的脸冒涌一阵面腆,看来有点汗颜,尚幸他仍能把持,迅速回复冷静,唏嘘道:“阿铁,只惜无论如何,我真正的身份仍是法智,我有我的理想,我有我的职责,正如今次,我便是前来领你往搜神宫。”
阿铁听后一脸木然,似为许伯的固执而若有所恩,良久,方才故作漠然的道:“很好,既然我也正要前赴搜神宫,得你引路,也省回不少工夫……
阿铁说着一面举步前行,一面道:“法智大师,烦你领路。”语气仍是冷漠的,没有半丝感情。
许伯骤听“法智”二字,不由面色一变,问:“阿铁,你终于也不再念旧,你母于也唤你我作‘法智’了?”
阿铁木无表情的答:“我很想念旧,可是我忽然发觉……”说着余瞥法智一眼:“原来,我已无旧可念……”
“我所认识的许伯已经死了。”
此言一出,气氛顿呈一片僵硬,法智的面色也愈来愈是苍白,最后,他朝天倒抽了一口凉气,叹道:“唉既然你已无旧可念,何不早点与老夫聊袂前赴搜神宫见神,看看神为何会挑选你”再将一切纠葛解决?“
阿铁道:“我正有这个意思。”
法智道:“很好,那,阿铁,请!”
他说着已冉冉步进海螺沟南面那片浓黑而阴沉的密林中。
阿铁默默瞧着法智老得拘偻不堪的背影,眼神流转之间,似乎闪过一丝无了有惋惜。
从某一个角度来看,许怕其实本非么人,可惜……
阿铁但愿在迎面而来的未来中,不用和这个他曾尊敬的人交果然!不出阿铁所料,神母,雪缘与聂风真的已抵达第十殿。
他们,也正是镇民最后瞥见的三条快绝身影!
惟是,尽管神母曾给阿铁第十殿的地图,但那地图所载的也仅是第十殿禁地范围的概略方向,而神母因从未踏足第十殿这地方,故亦不知第十殿的真正所在,幸而聂风有一别人不懂的奇能,“冰心诀”,纵然漫大冰雪咆哮,他仍能以耳代目,听出冰川下的地底居然是空的!
三人几经搜索,终在其中一个雪窟内找着第十殿的入口,步进人口,穿过一条向下延伸的漫长的地道,他们终于来至十殿阎罗的根据地——“第十殿”!
按照神母的计划,她本预料他们来至第十殿时,极有可能,神己和十殿阎罗斗至两败俱伤,即使不是这个战果,也准必仍在此斗,届时候,她与雪缘、聂风便可乘隙救回阿铁,四人再伺机联手对付神……
然而三人甫抵此殿,方才发觉,他们来得太迟了!
但见第十殿内,出乎意料,井没有神与十殿阎罗的激拼,也没有阿铁踪影,只有一个正盘坐着、死去的红衣男子。
和一幅令他们三人异常震惊的壁画!
当然因为壁画中的铁不与雪缘,与及那名正盘膝死去的红衣男子,也在壁画之中。
雪缘万分疑惑的道:“神母,怎……会这样的”这里怎会有阿铁和我的壁画“阿铁他…他如今又拄哪儿去了?”
神母并没有即时答她,她扫视周遭良久,方道:“瞧这里一切完整无投降,这个红衣男了看来亦是刚死不久,且死得甚为安祥,明显没有捕斗迹象,所以我估计,神并没有前来这里,而阿铁也是安全离去的……”
一直不语的聂风遽然问。
“但…阿铁如今还可去哪?”
神母瞄着孟恨的尸体,道:“若我猜得不错的话,此人想必是十殿阎罗或其后人,他并不如传说中的可怕,所以他终于让阿铁安然离开,或许,还指示了阿铁前赴搜神宫该走的路。”
雪缘面色一青:“你是说,阿铁已去了搜神宫?”
神母安慰她道。
“瞧这名红衣男子刚死不久,相信阿铁在途中,我们未必不能追上他。”
言毕又瞥了瞥壁画中的雪缘与阿铁,续道:聂风奇问:“神母,这幅壁画虽有阿铁和雪缘姑娘,但似乎并没任何特异之处。”
神母看来并不认同,问:“你们可有留意壁画中的和尚?”
聂风道:“这和尚法相壮严,除厂眼神比寻常和尚更为慈祥外,似别无瞩目之处。”
神母摇首:“不!即使他看来平平无奇,他有一些东西比其他和尚特别。”
“哦?”聂风与雪缘不期然一同望向神母,等她解说。
神母道:“这个和尚,我一眼便认出他来了,他有一个很特别的身份……”
“他便是百多年前曾与我同胞的——”
“法海和尚!”
“法海和尚”四字一出,聂风与雪缘当场一怔,皆因二人从没见过法海容貌。
聂风上次在雷峰塔底所见的也仅是法海的枯骨而已,如今眼见这个曾为拯救生不惜自杀于雷峰塔底的高僧真貌,居然如斯慈洋,心中不期然升起了无限的尊敬之意。
雪缘的反应却并不如聂风一样,她只是想到一件可怕的事,她惭惭地问神母:“神母,这个人既是法海,那既是说,这幅壁画……至少已画了一百年?”
神母颌首:“不错,看这幅壁画如期破旧,山该有百年历史了。”
雪缘道:“那,这幅壁画既在百年前所画,画中的我,想必不是真正的我,而是……真真正正的白素贞?”
神母答。
“你猜得一点不错。”
“但……”聂风也插嘴道:“既然画中的不是雪缘姑娘,为何又会出现阿铁?难道……
在百多年前己有人预知阿铁的容貌?阿铁的出现?“
神母道:“我也想不通此中的奥秘。不过纵然有人能预知阿铁在百多年后的今天会生于世上,这个人也不会是别人,而是神!”
聂风随即推想:“那即是说,神早已知道百年后会有阿铁这个人?所以他才会为阿铁安排了一个计划?”
神母不能否定这个推想,答:“我想是的,而且并不是要传他什么‘摩诃无量’那样简单。”
一旁的雪缘乍闻这个推想,担忧之情已溢于言表,忍不住低呼道:“天!神到底为阿铁安排了什么计划”“
“他到底要把阿铁怎样?”
夜方深,万山隐,周遭升起浓浊雾气,宛如迷阵。
也宛如前路迷茫的一颗汉子心。
法智终于把阿铁领至海螺沟南其中一个密林深处,这里满布参天古树,纵然如今不是黑夜,想必在大白天也是密不透光,寻常镇民又怎会有胆量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