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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非凡铁,但其真正用处却在于藏物,又可作武器,一举两得,我名之为“铁舍利”,这个秘密够份量吗?〃
燕飞皱眉道:〃铁壳内藏的是甚么神妙的东西呢?为何竟以舍利为名?〃
向雨田苦笑道:〃你好像比我更爱寻根究底,这个秘密换秘密的交易暂时告吹哩!待我回去好好想想是否划算,再来找你如何?〃
燕飞讶道:〃向兄肯不动手当然最理想。〃
向雨田叹道:〃我只是暂时休战,好找个地方整理脑子内乱成一团的东西。我们的一战是在所难免。这样如何?今天子时已过,就在接着来的第二个子时初,我与你在边荒集古钟楼上的观远台决一生死。〃
燕飞淡淡道:〃向兄想清楚点吧!人若死了,就甚么都没有,向兄的远大理想亦会随之云散烟消。〃
向雨田哈哈笑道:〃燕飞你勿要唬我。你有甚么斤两,我大致上已摸通摸透,只不过因想不通你的蝶恋花为何可以自行呜叫,挫了锐气,方肯暂且休战,非代表我怕了你。〃
燕飞语重心长的道:〃正是此事,恰是向兄败亡的因由,还请向兄三思。〃
向雨田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大笑去了。
燕飞盘坐天穴之旁,思索武学上的问题。
他必须想出一套全新的“日月丽天大法”,以应付现时的局面。
他的阳神真确地完全复元过来,他感觉得到。今次的阳神受损,对他是得多于失。以前他对阳神总是迷迷糊糊,因为阳神是无形无影,捉不着摸不到。可是在阳神受损的一段日子里,他清楚感到阳神有与无的分别,且是截然有异的分别。那完全是一种精神上的感觉,也影响着他的情绪。
好像现在他阳神复元了,所有扰人的情绪立即不翼而飞,整个人充满生机和斗志,精神的境界更是圆满无暇,一切自具自足。
全赖安玉晴至阴之气的恩赐,启动了阳神的生机,一切出乎天然,不由人的意志和期望操控。
另一得益是他被逼在没有阳神的“支援”下,纯以太阳太阴二气,融入“日月丽天大法”内,创出奇招。使他更有信心可在杀伤力奇重的“仙门剑诀”外,创造出新的“日月丽天大法”,让他更可随心所欲,而不须动辄以“小三合”来和敌人分出生死。
现在他已有两招在手,就是“仙踪乍现”和“日移月动”,都足利用阳火阴水的特性,能人之所不能。
而阳火阴水既可互利互补,也可以独立施用。
纯阳之招又如何?
纯阴之招又如何?
阳主进,阴主退!以阳火作攻,阴水土守,岂非是天衣无缝,仿佛天成的进击和防守的招数吗?
像燕飞这般的高手,只要在脑海中思量,便知招式是否可应用在现实里,一出手便是无可挑剔的绝招,便如写画的大师,只要是想得到的物状画像,均可气韵生动的描绘出来,低手当然另当别论。
燕飞又记起谢安赠他的《参同契》,书中对阴阳之道有淋漓尽致的论述,虽非直接与武学有关,但燕飞的武学却从其中得益甚大,如果能把其中理论融会于“日月丽天大法”之内,岂非更是如鱼得水?
忽然间,燕飞颇有一理通百理明的痛快感觉。
燕飞同时叹了一口气,心中苦笑。
他的武功可说是被逼出来的,自刺杀慕容文后,他躲往边荒集隐姓埋名,终日沉迷于杯中之物,不思上进。叮是自吞下丹劫后,他的生命便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但要挣扎求存,还要不住突破,现实的情况根本不容他偷闲躲懒。
今夜他如此积极地力图把阳火真水融入剑法内,故是受向雨田激发,更上要的目标是万俟明瑶。
他是没可能狠下心肠以“仙门剑诀”去伤害明瑶,唯一的方法便是完全掌握阳火阴水的特性,把“日月丽天大法”重新创造改良。如此对上她时,方有法可想,有法可施。
他也不愿和向雨田分出生死,但只要能令他认败服输,便可以和气收场,至少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只要有可能,他会努力一试。
燕飞的思路又回到剑招上,阴极阳生、阳极阴生,用之于剑招上又如何?
倏忽之间,整套全新的“日月丽天大法”跃然成形于他的脑海之内,那种感觉是难以形容的,他从未想过可以在离黎明不到一个时辰的短暂时光内,构思出一套全新的剑法,而这套剑法则建基于原来的“日月丽天大法”之上。
无数的招武,闪过脑海。
其中最终极的招数,当然是“日月丽天”,那就是同时同步施展“太阳无极”和“太阴无极”,令“大三合”发生,粉碎虚空,开启可容多人穿越的“仙门”。
想列这里,燕飞晓得尚须突破一道难关,就是如何同时施展阳火和阴水,如能解决这个难题,即使再遇上孙恩,他将大增胜算。
燕飞一跃而起,拍拍背上的蝶恋花,便像和最亲密的朋友和伙伴打个招呼,对他这宝贝剑,他已生出了血肉相连的深厚感情,没有她,燕飞肯定不能傲立于此,呼吸着雪野新鲜的空气。
说到底,他还要多谢向雨田,若不是向雨田,他大有可能错过了纪千千绝望里的呼唤,如纪千千因此误会他死了,殉情自杀,将铸成千占恨事。
就为了这个原因,他已不能下手毁掉向雨田。
燕飞一声长啸,朝边荒集飞奔而去。
第三章 重返边集
刘裕和屠奉三坐在一座山峰上,呆看着第一线曙光出现在海面上。两人都有点不想说话,一方面是筋疲力尽,更大的原因是经过一晚的搜索后,却是一无所获。
经过反复推敲和测算后,他们把须搜索的范围大大缩小,只对吴郡和嘉兴以东的沿海地区作地毡式的探查,岂料仍找不到敌方秘密基地的半点影子。
能否找到徐道覆的反攻基地,是他们此仗成败的关键,更是刻不容缓,愈有时间部署,愈有胜算,所以两人连夜动身,且心中颇有十拿九稳的感觉,岂知事与愿违,到最后仍一无所得,怎教他们不意兴阑珊,大失所望。
潮水哗啦啦的作响,一重一重的潮浪涌向陆岸浅滩,撞上礁石时更是浪花激溅,从高处望下去,非常壮观,可是两人都失去观赏的心情。
刘裕呆看潮水暴涨的大海,心中最大的愿望,是忽然发现天师军的战船,正朝他们的秘密基地驶去,那他和屠奉三便可悄悄跟踪,找出徐道覆的巢穴,只可惜海面上没有半艘船儿的影子。
这是否意味着将彻底的失败呢?
刘裕还有一个想法,是给江文清一个惊喜。从阴奇处获悉江文清亲自领军南来,他期望见到她但也有点怕见到她,心情复杂矛盾,连他自己亦不明白这种心情。
江文清白江海流败亡于聂天还手上后,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种沉重的打击他是明白的,所以更渴望做出点成绩来,令她雀跃开怀,因此当遍寻而一无所得后,他尤为失落。
屠奉三叹了一口气。
刘裕苦笑道:“是不是根本没有这么一个基地呢?徐道覆反击的水陆部队,是藏于海上某一个岛屿处。”
屠奉三断然摇头,道:“在兵法上这是最愚蠢的部署,而徐道覆绝非不懂兵法的蠢蛋,所以秘密基地肯定存在,只是我们一时间找不到吧!试想在远征军有心提防下,徐道覆的船队声势浩荡的从海上直驶往嘉兴和吴郡去,还如何收奇兵突袭,攻其无备之神效?只怕天师军也要输掉此仗。”
刘裕找不到反驳他的话,陪他叹了一口气,颓然道:“我们是否仍要找下去呢?”
屠奉三仰望乌云密布的天空,坚定的道:“当然要继续找下去,我们还有退路吗?我宁愿战死沙场,也不会回边荒集苟且偷生,等待桓玄来收拾我。”
刘裕心中同意,屠奉三没有退路,他更没另一条路可走,不由重新扫视远近,忽然全身遽震,双目射出奇光。
屠奉三讶然循他注视的方向瞧去,奇道:“你有甚么发现?我倒看不到甚么特别的地方。”
刘裕深吸一口气,嚷道:“你再看清楚点,潮退和潮涨的分别。”
屠奉三一震道:“我的娘!徐道覆这小子想得真绝。”
在东北方三里许处的陆岸,潮水淹没了岸沿的石滩,还朝内陆涌进去,登时把一道流出大海的小河扩阔,从本仅可容一艘小艇经过的浅窄河道,变成可容一艘大舰通行的水道,其变化神妙非常。
屠奉三精神大振的道:“这叫天助我也,我们若不是居高临下,肯定会错过这番景象。这道小河连接着一个小湖,址附近小河流集之处,天师军的秘密基地,肯定在深入内陆某一隐蔽地点,难怪我们找不到。”
刘裕跳了起来,道:“去吧!”
燕飞的回归,把荒人胜利的情绪推上颠峰,虽然刚在彻夜狂欢之后,仍于下午举行钟楼议会,以决定边荒集未来的动向。
能出席会议的议会成员全体在场,列席的有刘穆之、王镇恶、丁宣、高彦、庞义、方鸿生和小杰。
小杰还足首次得到列席的资格,皆因在此仗他立下大功,保住了高彦。
卓狂生以主席的身分,先向燕飞简报了夺回北颖口的整个过程。最后道:“今次一战功成,有若拨开云雾见青天,今决议会要讨论的,就是如何北上支持拓跋珪,以应付明春慕容垂的反击战,只要击垮慕容垂,我们便可把千千小姐和小诗姑娘迎回边荒集。他奶奶的,捱到今天真不容易。”
众人并没有欢呼怪叫,皆因晓得此战并不容易,而且即使能打败从未吃过败仗、堪称无敌于北方的慕容垂,能否救回千千主婢,仍属未知之数。
慕容战道:“今仗之所以能大获全胜,关键处在高小广尽悉敌况,使我们能速战速决,把敌阵夷为平地。而高小于之能活着回来作报告,则在于向雨田这家伙肯剑下留人。唉!我的娘!向小于确教人又爱又恨,不知该当他是朋友还是敌人?不过纵然视他为死敌,他也是个有趣和可爱的敌人。”
姬别道:“我们被逼答应他可让他在集内来去自如,又可向小飞你挑战,时间地点任他选择。唉!我们都不想你宰掉这家伙,但又知以他的功夫,你是没可能剑下留情的,真教人烦恼。”
卓狂生提醒道:“这个家伙绝顶聪明,小飞千万勿掉以轻心,必须全力以赴,若存留手之心,说不定连你老哥也要吃亏。”
燕飞尚未有机会报上此行的遭遇,因回集时人人宿醉未醒,问言笑道:“我和他交过手哩!”
卓狂生失声惊呼,其它人也瞪大眼睛看着他。
高彦色变道:“你不是已宰了他吧?”
燕飞从容道:“你们放心,他仍活得好好的,还定明晚子时头,大家在上面的观远台决一生死。”
拓跋仪问道:“你在何处碰上向雨田,交手的情况如何?”
他问了众人都关注的问题,大家无不众精会神的聆听。
燕飞道:“他在天穴截着我,和我过了三招,严格来说该是两招半,双方以平手作结,临走前他定下战期,就是如此这般。”
众人都听得一头雾水。
燕飞心中苦笑,若要他详细交代交手的过程,恐怕卓狂生的炒笔仍力有未逮,难以描述其中的微妙处。更何况他若真的说出来,便要泄露仙门之秘了,所以他只能含糊了事。
王镇恶道:“燕兄有击败他的把握吗?”
燕飞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