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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公公,你看……他并未出手呀?〃
场中,朱昶姿势完全不变,宇文一雄身形却是摇摇欲倒……
〃空空子〃得意又感叹地道:〃天生奇材,连老夫也叹为观止了!〃突地,宇文一雄口角溢出两股鲜血,蹬蹬蹬连退数步,几乎栽了下去,手中剑拄地支撑,喘息不止。
所有在场的,全被这前所未闻的一幕惊得呆了。
宇文一雄声音微弱的道:〃为何不下手?〃
朱昶徐徐收剑,口里道:〃皇爷不喜流血。〃说完,转面疾行数步,扶剑,躬身,朝殿上施了一礼,然后回到原先位置。
苗王子等一窝蜂下了场,每个人的面色,都难看到极点。
〃空空子〃起身,道:〃本国师宣布比武结束,敝国方面侥幸胜了一场,求婚一节,照规矩免议,现在请各位到宾馆……〃苗王子古不花气呼呼地道:〃不久本王子会再度前来拜候,现在告辞了。〃天耳峒主孟丘朝上一揖,道:〃敝人等就此拜辞,一切听候老王爷裁夺。〃一挥手,纷纷掉头而去。
朱昶心中暗笑,化外之人,礼数完全不懂。
〃空空子〃大声道:〃彼虽失仪,我们却不可失礼,礼宾官代皇爷送客,并予馈赠!〃吩咐完毕,转头请示了皇爷,然后又宣布道:〃散班!〃所有武士及文武官员,齐齐肃立,躬身。
段皇爷悠悠起身,与公主离去。
〃呀!呀!〃
欢呼声如春雷骤发,这是对〃镇殿将军〃的钦崇,也是对武士的至高敬礼。
朱昶先不知所以,待恍悟之后,忙举手中剑向四周答谢,这场面,使他感动得热泪盈眶。
〃空空子〃招呼了一声朱昶,师徒俩双双出殿而去。
回到〃涤尘殿〃,已是四鼓时分,仰山慕水忙分别服侍师徒俩更衣漱洗,殿内已重新排了一桌酒菜,菜式不多,但十分精致,师徒俩入席更酌。
〃空空子〃兴致勃勃,举杯道:〃孩子,为师的敬你一杯!〃朱昶赶紧起立,惶恐地道:〃弟子不敢接受师父敬酒,算弟子敬师父,谢成全之德!〃〃哈哈哈哈,孩子,不管谁敬谁,我们干杯!〃朱昶恭谨地双手捧杯,喝了下去,然后替师父斟满,这才归座。
〃孩子,皇爷对你期望甚殷,盼你能完成使命,收伏〃十八天魔〃,以靖武林。〃〃徒儿誓尽棉薄,达成上命。〃
〃希望不久为师的仍在此设宴,为你祝捷!〃〃敬谢师父关爱!〃
〃你愿尽兴一游大理国名胜吗?〃
朱昶略作思索,歉然道:〃请师父宽宥,弟子想即入中原!〃〃也好,心有所挂,则无法尽兴,留待异日吧!〃〃弟子何时可以起程?〃
〃后日如何?〃
〃礼遵师命!〃
※ ※ ※
川滇道上,一个青衫蒙面书生,一颠一跛地踽踽独行。
书生装束,蒙面,佩剑,跛足,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他,便是习成绝艺,返中原报亲仇,伐群魔的朱昶。
一年多的岁月,中原武林业已面目全非,从江湖人物的传言里,朱昶听到不少惊心动魄的新闻。
通天教兴起于开封,教主是谁,无人知道。
八座〃通天分坛〃,分在各地开坛,势力覆盖了整个中原武林天下。
除少林、武当、丐帮、黑堡四门派之外,其余各帮会悉被并吞。
朱昶却不大注意这些,他的对象是〃黑堡〃与〃十八天魔〃。
恨,在他的心里完全抬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折磨着他,一种血的冲动,使他几乎要发狂,过去的惨剧,一幕一幕地不断在脑海浮沉。
是时候了,是对方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朱昶此次行程,由滇西横穿滇中,越滇东而入川,全程数千里。他预计由川入鄂,目标指向荆山〃黑堡〃。
〃黑堡主人〃是否即血案主谋,尚待最后证实,但自己本身与〃悟灵〃〃天玄〃二子的仇,却数现实的。
至于〃十八天魔〃,只有凭机会去碰了,当然,最好是设法诱使他们现身。
这一天,来到川属叙州城,眼看天色已近黄昏,朱昶照一路来的成例,买了些现成酒食,然后去寻夜晚安身之处。
他不进城,绕城厢向僻静之处走,走了不远,一座大庙呈现眼帘,他一歪一跛的慢慢向庙门行去,到了近前,只见门头一方泥金剥蚀的巨匾,刻了三个大字:〃武侯祠〃。
根据以往经验,川省独多武侯祠,但香火却极冷落,这正合了他的意思,他需要静,不愿受任何干扰。
于是,他走了进去,选了一处廊檐,拂去灰尘,就地盘膝而坐,打开食包,默然饮用,食毕,已是夜幕深垂,祠内寂静如死域。
偌大一间祠,竟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他静坐参修那未完成的〃金刚神功〃。
夜静如水,月上中天,一阵脚步声传了进来。
朱昶心中一动,夜半三更,是什么人来这祠中扰人清静?两条人影,疾步入庭,当先的,是一个修长的黑衣中年,后随的是一个中年文士,这中年文士,并不陌生,赫然是〃黑堡〃总管何文哉。
一些诡秘的往事,涌上朱昶心头,何文哉曾一再追问白衣书生的下落,他身为总管,却对堡中高手下辣手,他曾纵自己脱离〃黑堡〃掌握,说起来,自己还欠他一份人情,他怎会在此时此地现身?这黑衣中年又是谁?
心念之中,身形原姿不变,离地而起,幽灵般闪到合抱的廊柱之后。
两人到了庭中站定。
黑衣人冷冷地道:〃就在此地解决吧!〃
何文哉面露苦笑,道:〃赵必武,你这是何苦?〃黑衣人赵必武嘿地一声冷笑道:〃何文哉,这段公案是一定要了断的,否则何以慰先师在天之灵……〃何文哉显得很诚挚地道:〃论年纪,我痴长两岁,托大称你一声贤弟,当年令师与家师乃是至交密友……〃〃住口,既系至交,为什么不留人余地?〃
〃贤弟这话是偏见……〃
〃偏见?先师因此抑郁而终,临死尚不忘那一式令他抱恨的剑法!〃〃贤弟,两位老人家其实并无芥蒂,只是……只是……〃〃只是什么?〃
〃令先师生来好胜。〃
〃笑话,令师的目的只是要登上第一剑手的宝座,所以不顾朋友道义。〃〃贤弟,那一式剑法乃先师独剑,双方比划,目的只是切磋而已……〃〃那些都不必谈了,现在上一代的帐我们下一代结,证实一下令先师所创的那一式剑法,当真是天下无敌吗?〃〃唉!无论你胜我胜,又如何呢?〃
赵必武激动地道:〃如果小弟落败,自刎当场,……〃何文哉面色一变,道:〃贤弟未免太认真了,两位老人都已作古,我们下一代何苦呢?〃〃小弟埋首十余载,就是等待这一天。〃
〃贤弟把这件事视为仇恨?〃
〃仇未必,恨是有的!〃
〃可是,愚兄我已立誓不再施展那招剑法……〃〃想藉这以维持令师英名吗?〃
〃愚兄我是肺腑之言!〃
〃小弟其志已决,不会改变主意的!〃
朱昶可听不懂对方说些什么,但以话意来测,可能是上一代虚名之争,武人都有同一通病,把〃名〃看得比生命更重要。
何文哉寒着脸道:〃贤弟,你可曾想到后果?〃〃什么后果?〃
〃愚兄为了不使先师英名受屈,势必全力施展那一招……〃〃正要如此!〃
〃但那一招剑法出必伤人……〃
〃小弟的剑法亦复如是。〃
〃我们拚命为了什么?〃
〃为一口气吧!〃
〃但愚兄决不施展那一招!〃
〃你非施展不可!〃
〃否则呢?〃
〃小弟向江湖宣布令师那一式并非无敌剑法!〃〃那贤弟就宣布好了!〃
赵必武栗声道:〃先师临终所传的剑法,不能与令师那一式并存武林!〃〃什么意思?〃
〃今夜让我俩来证明!〃
〃拚命?〃
〃生死系于各自所学,谈不上拚命。〃
朱昶乃〃剑圣〃之后,登时好奇之念大炽,看来双方所争的,是一招无敌剑法,天下真的有所谓无敌剑法吗?自己从〃玉匣金经〃所修习的那一招〃天地交泰〃,该列为什么等级呢?倒要见识一下双方的剑法……
何文哉以断然的口气道:〃愚兄我决不施展那一招剑法!〃〃怕吗?〃
〃谈不上!〃
〃自认不敌吗?〃
〃未必!〃
〃那就证明一下!〃
话声中,〃呛!〃地拔出了腰间长剑,做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起手式,看上去的确是无懈可击,但在朱昶眼中,觉得气势仍嫌不足。
何文哉向后退了一步,冷冷的道:〃恕不奉陪!〃赵必武厚声道:〃不行,拔剑!〃
〃不!〃
〃真的不?〃
〃不!〃
〃懦夫,你沾辱了令先师之名。〃
何文哉面上浮起一片痛苦的神色,目中迸射出骇人目芒,但只那么一刹那,目芒收敛了,咬着牙道:〃贤弟,我决不拔剑!〃〃你不自卫?〃
〃难道贤弟要杀一个不反抗的人?〃
〃会的!我……会的!〃
最后两个字声音特别高,有歇斯底里的意味,双目也同时泛出了杀机。
朱昶不明〃黑堡〃总管何文哉为什么不肯与对方较量,一个武士,不敢应付面对面的挑战,的确是懦夫行为,对本身门派,是最大的耻辱,他并非泛泛之辈,为什么呢?难道真的没有自信吗?抑是另有别情?
赵必武咄咄逼人的吼叫道:〃拔剑!〃
〃不!〃
〃嗤!〃剑芒微微一闪,只那么电似一闪何文哉胸衣割裂,见了红。
〃我说拔剑自卫吧,何文哉,你是天下第一剑的传人啊!〃〃谁说的?武林中谁知道?〃
〃我知道便够了!〃
〃唉!贤弟,你我二人拚死拚活,你胜,我胜,没有证人……〃就在此刻,一个苍劲的声音,起自另一边的殿角:〃老夫作证人如何?〃随着喝声,一条人影,从檐角飘落,像是一片枯叶,幌幌悠悠,落地无声,赫然是一个乾精瘦小的白发老者。
朱昶心头暗自一震,想不到此间竟另有别人,从这式身法来看,这白发老人颇不简单,决非无名之辈。
何文哉与赵必武同时转目望去,何文哉眉头一皱道:〃阁下是〃天不偷石晓初〃?〃老人欺近到俩人身前丈外之处,哈哈一笑道:〃老夫正是!〃朱昶不由骇然,想不到这不起眼的瘦老头,便是名震武林天下的神偷〃天不偷石晓初〃,自己在初出江湖,游历江南之时,便已听人盛道此老之名,想不到今夜在此碰上,听传言,此老性情古怪,功力高绝,爱管闲事,被他缠上了便无了无休,除天不偷之外,无论任何东西,被他看上,无不手到拿来,换句话说,便是除了天之外,样样皆偷,虽然他以偷出名,但侠誉不输于〃武林生佛西门望〃。
赵必武朝〃天不偷〃双手一拱道:〃石前辈来得好,敬请作双方的仲裁人!〃〃天不偷〃嘻嘻一笑,道:〃你们是名气之争?〃〃是的!〃
〃目的是要证明那一方的剑术高明?〃
〃是的!〃
〃如此你们报上师承门派?〃
何文哉立即大声道:〃非常抱歉,区区师承未便奉告!〃赵必武倒是干脆,不待何文哉说完,便已抢着道:〃先师〃分光剑吴叔平〃!〃朱昶心头一震,这〃分光剑吴叔平〃是中原有数名剑手之一,父亲生前每一提及,便慨叹他气量狭窄犯了〃剑道〃之忌,否则成就未可限量。
〃天不偷石晓初〃哦了一声,目注何文哉道:〃老夫知你来历了,不说也罢!〃何文哉面色微微一变,道:〃足感前辈盛情!〃朱昶微感失望,何文哉的来路他明白,但出身仍然是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