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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柔最是好奇,问道:“飞雪和这位黑美人,将来生出的小马儿,会是什么毛色?”
我一本正经答道:“一定是黑色,因为它喜欢黑色,否则为何挑朋友挑了乌亮亮的大黑,挑妻子则选了位黑美人!”
妮雅笑骂道:“这算什么道理,一黑一白,生出来的马儿必是黑白间杂,我自幼便养马,所以有权在这事上发言。”说完示威似地向我皱了皱鼻子,装出个不屑的可恶神态。
采柔担心地道:“或者整只都是黑色,只有四蹄才是雪白,是匹四蹄踏雪。”
我心中一动。
采柔说得不错,飞雪是匹神马,据年加说,它从来对其他母马不屑一顾,但为何今次大显神威,慑服了野马群后,挑出了它的俏娇娘?
是否它自知自己温长的生命已到了尽头,所以要留下有它血统的后代?
想到这里,心中升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命远实在太可怕了!
那无我们立即上路,两日后,在田宗的带领下,悄悄抄秘径抵达黑血谷。
黑血在流着。
那是山内一个小湖,只不过湖水是泥浆般味道难嗅的黑油,我认得这宝贝,它正是魔女国用以对付帝国大军的法宝。
湖心一股黑油喷起数尺之高,哗啦啦声中落回湖面。
我向妮雅问道:“预备了多少个桶子?”
妮雅道:“二十个,够了吗?”
我道:“命人装满它们,放在骡车上。”
妮雅发出命令,战士们立即忙碌地工作,以各种盛器,取油注入桶里。
田宗来到我身边,恭声道:“大剑师,取了油后,我们跟着怎么办?”
我淡淡道:“将二十大桶黑油送到飘香城去。”
四周所有将兵一齐瞪目结舌,连正好奇地察视黑油湖的采柔,也愕然向我望来。
我当然明白他们的感受。
这些危险品送去飘香城有啥用?难道要将飘香城烧个一乾二净、玉石俱焚吗?何况我们根本穿不过围城的黑叉大军。
妮雅疑惑地道:“假若给黑叉人发现了,怎么办?”
田宗和其他几名较高级的战士纷纷点头,表示他们也想知道答案。因为这样一大队蜗牛般缓行的骡车队,要不给黑叉人发现,就只有是所有黑叉人那时都盲了。
我微微一笑道:“立即弃桶逃命!”
众人更是愕然,这算什么办法?
妮雅神情一动,道:“这就是你的所谓送礼?”
我向仍是一脸不解之色的田宗道:“假设你是黑叉人,逮到这载着二十大桶黑油的车队,会怎么办?”
田宗皱眉道:“我当然会研究一下这二十桶怪东西是什么来的,为何净土人会冒险将它们运往飘香城。”
妮雅恍然大悟道:“他们当然不会研究出什么来,只好将它们带回去,或者带到那木堡里,而我们那时便去烧堡,是吗?兰特公子!”
我淡淡道:“只错了一点,不是”我们“去烧堡,而只是我一个人去烧堡,只有以妙法混进去才是唯一的方法。”
妮雅待要抗议,采柔跑了过来。拉着她的手,阻止了她。
田宗道:“假设黑叉人将骡车只是送到木堡外的空地上,岂非白费心机?”
我苦笑道:“那就要赌上一场了,假若我真是那什么劳什子圣剑骑士,他们自应将黑油和我拖到城堡里去。
第五章 智破敌堡
“吱,吱!”。
这二十桶黑油的重量非常惊人,拖得那三十多头骡子直喷着气。
我叫道:“停下!”和田宗同时跳下马去,三百多名“护送”的战士同时勒马停定。
两人来到其中一辆骡牛,蹲了下来!
田宗将车底特制的暗格拉开,有点忧虑地道:“假设黑叉人养有恶犬,可能会嗅到你的气味!”
我拍拍他的肩头,安慰他道:“放心吧!这些黑油可说是难闻之至,什么人味也可以盖过。”时间无多,我爬入车底,缩入了暗格里,在田宗关上暗格前,嘱咐道:“记得不要给黑叉人追上。”
田宗脸上现出尊敬的神色,道:“我们一定不会令大剑师失望的。”
“咔!”
暗门关上。
眼前一黑,到了另一个窄小黑暗的天地里。
骡马队继续行程。
不一会我已习惯了内里的黑暗和气闷的感觉。
这些天来无时无刻不在赶路,反而在这刻松弛下来。车行单调的声音,颇有催眠的作用,不一会我的眼皮沉重起来,临睡前,我艰难地抽出了魔女刃,抱在胸前。模糊间,一股暖流由刃身透体而入,我待要挣扎醒来时,已沉睡过去。
在最深的甜梦里,我感到自己的精神灵思无限地扩展,跨越了空间和时间的限制。忽然间,我从沉睡里惊醒过来。车底暗格外是人马嘶喊的嘈吵声。
田宗的声音在外而响起道:“圣剑骑士!黑叉人来了,珍重!”
骡车忽地加速,显是骡受惊下四散奔逃。
心中大叫不妙,若骡车翻侧,倒泻黑抽,便前功尽弃了。
颠震抛荡里,我咬着牙苦忍身体跟暗格壁碰撞的痛苦。
“呀!”
骡车停了下来。
接着四周充满了人马叫嚷的声音,可恨我一句也听不懂。妮雅还说黑叉人都在学净士语,但车外这群当非好学之徒,平时也不肯练习。
一阵嘈嚷后,骡车又动了起来。
多想无益,唯有收回心神。
刚才睡了那一觉,使我精神旺盛,体力比之任何时间更充沛。心中一动,魔女刃的确是有神奇的魔力,既能使我疲劳恢复,又可把采柔从死亡的边缘救回来,可是当日魔女受了大元首的暗算,为何不借助她的奇异力量?难道她是蓄意寻死?
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魔女是否根本没有死了想到这里,我几乎想立刻赶魔女国,到她的陵墓里看看。
当然这是没有可能的,尤其外面是危险的黑叉人大军的盘据地。
骡车停了下来,不一会又在移动着。
心神回到了紧抱胸前的魔女刃。
直到现在,我还不懂怎样去和“她”交通,在某些特别的情况下,她便会发挥作用,但假若要蓄意从她身上得到点什么,她却毫不反应。
像第一次我拿着她血战帝国的大军和大元首时,她只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
我第一次感到有奇异的暖流由她传入我体里,是在一次沉思中,当我细心欣赏她刃身流动的光辉之时。所以要和她交通,必须心无他念,又或在半睡半醒,疲倦欲死的特别时刻。
想到这里,一个念头升起,横竖在这车底的暗格里闲着无事,不如试试和她培养点感情。
我将刃体提高少许,直至刃尖贴着我两眼正中处,然后凝神在与刃尖的接触点上。
奇怪得很,不一会我的神智清晰起来,和平时相比,那就像一盆污浊的水,忽地清澈起来,可照见平时反映不到的东西。
心中一震,那种感觉立时破碎。
正要继续尝试,骡车停了下来。
外面的人马嘶喊声明显地增多了,可能已抵达了敌人的大本营,只不知这是木堡之内还是之外?
长号响起。
我不敢怠慢,将精神从魔女刃收回来,静心细察和等待着外面一丝一毫的变化。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蹄声轰鸣,有一队人马来了。心中暗叫不好,看来这仍是木堡之外,否则蹄音怎会没有丝毫经堡壁反弹回来的回响?
难道我真的并非预言里的圣剑骑士?
蹄声在我耳旁骤止。
接着是众黑叉人纷纷下马的声音。
其中一个黑叉人说起黑叉话来,显是在报告着有关这从净士人抢来的骡车队的事,而对方的身分地位明显比他要高。
当这人报告完毕后,对方并没有作答,也没有作声。
盖子打开的声音响起,外面的黑叉人当然在研究桶内的黑色怪油。
一把粗雄的声音道:“找那小子来!”
我呆了一呆,为何我忽然明白他在说什么?这才猛然醒悟他说的是净土语。
一人应命而去。
那人续道:“你们尽量练习多点净土语,否则‘尧敌’会不高兴。”
众黑叉人齐声以净土语应是,这句亦是年加教我的第一句净士语,第二句就是“不”。
外面静默下来。
我禁不住脑筋大动。
外面这发号施令的人显然身份极高,只不知他口中的“那小子”是谁,为何要他来提供有关黑油的资料,而且这黑叉将领语带轻渺,显是对那小子毫不尊重。
黑叉将领的声音再又响起道:“祝同死了,你们知道他是因何而死?”
我心中一震,这人的口气,似乎地位比之席祝同只高不低,难道是七大神将之一?只不知他是“光头鬼”左令权,还是“吃人鬼”工冷明?
一人以非常生硬的净士语应道:“他遇上了敌人里的真正的高手。”
那不知是左令权还是工冷明的人暴喝道:“不!他致死的原因是因为他轻敌,自天梦河旁一战,他亲手斩杀净士四大名将之一的拉撒大公后,他便趾高气扬,一点不把净士人放在眼内,所以他死了,还使我们黑叉人吃了登陆净土后的第一次败仗,我左令权绝不会重蹈他的覆辙。”
我的心卜卜跳动,想不到这么快便和敌方两军主将之一的左令权如此接近,现在只希望他能再谨慎一点,将这批重礼拖返木堡内仔细研究。
众黑叉人都默默受教。
左令权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净土人也有这样的勇士,异日我若不能斩杀他于刀下,我便不配作‘尧敌’七只手的一只。”
众黑叉人纷纷低吼轻呼,以示心中的愤慨。亦有人高呼什么“尧敌”。
我心中暗笑,假若他肯和我单打独斗,我现在可以立即现身让他试试能否得偿所愿。
另一人道:“统领!我明白了,所以你才要弄清楚这黑水的来历和作用。”
左令权闷哼道:“飘香城危在旦夕,城破人亡乃指顾闲事,而他们仍要派人将这二十桶东西运回去,必然有其因由……”
蹄声至。
一阵喝骂之声。
接着是物体坠地的声音,人的呻吟声。
我暗忖,定是“那小子”给押来了。
惊呼和挣扎的声音传来,在我暗呼不妙时,左令权声音转冷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有一句话不令我感到满意,便斩你一根手指,所以你最多可说错十句话。”
众黑叉鬼齐声笑起来,可见他们对虐待别人,实视为乐事。不禁暗暗叫苦,难道我坐看他们如此公然行凶吗?
那人终于惊叫起来道:“不!不!我说。”
我浑身一震,终从语声辨认出了这小子是谁。
红晴贵士!
他定是回飘香城途中为黑叉人所擒。
黑叉鬼轻视不屑的笑声响起,有人道:“这小子比起他父亲,实在太没有种了。”
左令权沉声道:“这二十桶黑油是什么东西?”
一阵沉默,接着是一阵牙关打颤的声音。
“不要!我说!我…·我想起来了,这是黑血谷的黑血。”
我的心凉了一截,若他再说下去,我的所谓妙计便要被揭穿了。“
左令权道:“这些黑血有什么用?”
红晴显然愕了一愕,嚅嚅道:“这些黑……黑血,没……没有,噢!不要!不要”急带喘着气。
我心中在祈祷!红晴红晴,为了你的十根指头,不要说真话,编也要编个好的故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