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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人说话冰冰生硬,没有丝毫感情,话完,便径自退下。
“慢着,目下酒菜业已端整齐,生死宴的主人何是身宴客?”
“客人到齐后自会现身宴客,你急什么!”
“还有谁没有到?”
“树魔妖姬毒阎婆。”
“啊!是她!”
赵丽君话还没有落地,牛头人已头也不回的走至门口。
一提到树魔妖姬毒阎婆,群豪的心头不由皆蒙上一层阴影,情知今日之会,非同等闲,必有一场空前绝后的惨斗,谁也没有把握能否逃过这一场灾难。
可是,武林中人视“名”名命,为了珍惜既得的声誉,大家甘冒丧命之险,践级百丈峰,为了同样的理由,目下虽然深知危机四伏,却没人知难而退。
这时,向文雄又想起阴阳岭上的那一幕往事,一方面急于会到此人,代师父了断一切,另方面又怕她一旦飘然而现,使事情变得更复杂,更严重!心情矛盾已极。
玉虚宫主笑容满面,立在桌前,向在座之人一一点头为礼后,这才坐了下来。
玉虚郎郎孟超侍立左后,一脸骄横之色,眸光在众人脸上扫来扫去。
古月梅深情的注视着向文雄,脸色肃穆凝重,似是为向文雄的安危捏一把汗。
玉虚宫主赵丽君,这时望着向文雄,忽然说道:“令师没有来?”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群豪都想不到武林第一剑的授业恩师还健在人间,更摸不清他的师父究竟是谁?
武林第一掌吕承,对他的身世来历,知之极详,武林第一笔林如松亦知所谓武林第一剑向宏道,事实上根本就是血手阴魔衣钵传人的化身,闻言皆以为玉虚宫主已洞悉全情,是血问的手阴魔。
向文雄却心里雪亮,知她是闻无名老人。当即从从容容的答道:“据本剑所知,血手阴魔厚此溥彼,并未东邀家师,他老人家可能不会来。”
“那真可惜,今日之会,盛况空前,没有令师定会逊色三分。”
向文雄发觉,武林第一人的言语神色间,显得格外切来和霭,似乎昔日田峰拒绝拜在赵丽君门下为徒,无名老人和她动手相搏之事,早已经忘,敌意全消。
这情形,向文雄感到十分困惑,百思难得一解,摸不清是什么原因使这位目空一切的女魔头改变了往日的作风。
玉虚宫主武林第一人赵丽君,这时似是想起一件重要之事,目光从武林第一剑向文雄,武林第一掌吕承,武林第一笔林如松,紫金谷主四海游龙西门奇兄弟,凤凰谷主白衣秀士齐如天见弟。以及黑道领袖铁面人魔魏东海等人的睑上扫过,一定一句的说道:“百丈峰头,本宫主曾发现有人丧命‘龙爪指’下,诸位可知凶手是谁?”
向文雄,四海游龙西门奇兄弟,闻言暗吃一惊,武林第一笔林如松马上说道:“本笔以为定是血手阴魇的传人,那个双手血腥腥的小狂徒所为。”
向文雄听得一怔,伸手入怀,握住“紫龙尺”,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先将他毁在追魂一击之下。
玉虚宫主赵丽君脸然微变,道:“何以见得?”
林如松本想道出真情,但既而一想,自己说出实话,赵丽君必会拼死抢夺“紫龙尺”,凭民功力修为,断难和她一争短长,“紫龙尺”一旦破她得去,对自己可谓有害无益,心念三转,主意立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此事最是简单不过,蒙面小魔惯以‘龙爪指’杀人……”
玉虚宫主听至此,冷声道:“单凭这一点,不足证明是蒙面不魔所为,因为练成‘龙爪指’功的人并非他一个。”
玉面郎君孟超双眉一挑,正色说道:“师父,徒儿已经向你老人家报告过了,后来被梅妹追失……”
武林第一人赵丽君不等他说完,便接道:“林中死尸,自然是小魔所为,可是,余外的五六具死尸,师父详细检查的结果,发觉虽然同系死在‘龙爪指’下,但出手功力火候,却有相当程度的差别,显然是出自两人之手。”
孟超听得一呆,哑口无言,向文雄望着紫金谷主四海游龙西门奇兄弟,道:“嗯,宫主高见,本偿亦有同感。”
赵丽君一愣,道:“向大侠的意见是……?”
“死者本剑也察看过一遍,确系出自两人之手。”
“那么,你以为是谁干的?”
“也许是血手阴魔杀人王霍仲师徒,也许是树魔妖姬毒阎婆,也许另有其人?”
“向大侠认为除了血手阴魔师徒,及树魔妖姬毒阎婆之外,还有人练成‘龙爪指’功的吗?”
“不错,本剑的确曾经这这想过。”
紫金谷主四海游龙兄弟闻言暗暗吃惊,西门奇冷冷的扫了向文雄一眼道:“这倒是件新鲜事,老夫愿闻其详。”
向文雄料不到他会先发制人,把自己置身事外,微微一顿之后,道:“这事只是本剑的猜想,事实毕竟如何,尚有待事实证明,西门谷主久走江湖,见闻广博,也许比本剑更清楚。”
这话一语双关,西门奇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以为他已识破形藏,暗暗切齿痛恨,未敢再多插言。
武林第一人赵丽君冰雪聪明,见二人神色有异,话中有话,不禁狐疑陡生,眸中寒芒一闪,从向文雄,西门奇脸上一扫而过,道:“向大侠,西门谷主,事情究竟怎么样,尚盼据实相告,本宫主身为武林第一人,愿为天下武林主持公道,将杀人的凶手擒而杀之,以谢天下。”
向文雄,西门奇楞了一楞,正感不知如何作答,古墓石门外忽然传来牛头面的暴喝声:“站住,阁下怎么称呼?”
“树魔妖姬毒阎婆。”
“可有赴宴铜牌?”
“有!”
“拿来。”
“接着。”
着字落地,红影划空,只见一条血红如火的人影,从古门之外一穴而入。
树魔妖姬毒阎婆好大的气派,纵身一跃,便站在一具以棺代桌的石棺上面,阴寒如电的眸光,犹如万把飞刀,扫向每一个角落。
此人名头太健,技深若海,出道至今,杀人何止数千人,群豪之中不少人和她的眸光一接,便感心尖泛寒,不敢正视。
树魔妖姬毒阎婆扫视半晌,忽然一抖双臂,身形腾空而起,直向向文雄,赵丽君所坐的这一具棺材过来。
向文雄,吕承互望一眼,暗暗蓄势戒备,赵丽君却依然若无其事似的。
“借光!借光!”
别的地方有位置她不坐,偏偏旋身,沉气,挫腰,轻飘飘的坐在向文雄和武林第一个赵丽君的中间。
眼前的树魔妖姬,虽然和在阴阳岭上出现的假毒阎婆一模一样,同样身穿红农,面罩红巾,高矮肥瘦也差不多,但身手气魄,却大不相同,声势夺人,八面威风。向文雄知道这必是真正的树魔妖姬毒阎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股熊熊怒气,直往上冲。
可是,一转瞬间,向文雄想到自己此刻的身分是武林第一剑,万一弄巧成拙,败露形藏,必会成为从矢之敌,当下暗暗把心一横,决定待机而动。
这时候,只听树魔妖姬毒阎婆对玉虚宫主说道:“这位莫非就是鼎鼎大名的武林第一人?”
赵丽君似乎想不到她会这样客气,道:“不错,本宫正是武林第一人!”
“听说贵宫主曾有凡是能把阁下打败,便将‘武林第一人’五字拱手送人之言,不知确否?”
“是的本宫主确有此言,怎么?女英雄莫非有意一试?”“嘿嘿嘿,人说玉虚宫玉颖慧过人,果然不虚,老身的心事一猜就中。”
赵丽君寒脸说道:“现在?”
树魔妖姬阎婆娇笑一声,道:“别忙,血手阴阳魔杀人王霍老头子摆生死宴,老身务必要叨扰一顿,待生死宴后咱们再一决高下!”
“也好!”
“喂,阁下的赴宴铜牌请挂起来,这是生死宴主人订下的规矩!”
拍!一个面戴马面具的人说着话,将铜牌放在树魔妖姬毒阎婆面前的石棺上。
树魔妖姬伸手拾起,挂在胸前,矫叱一声,道:“霍老头子那来的这么多臭规矩?”
马面人一言不答,转身就走。
树魔妖姬伸手一把抓住,道:“生死宴什么时候开始?”
马面人冷然道:“还要等人!”
“等谁?”
“少林慧觉尊者,济善大师,武当涤凡道长,昆仑静悟,静性道长!”
长字刚刚出口,石门外出现数人。无巧不巧,正是少林慧觉尊者,武当涤凡道长,和昆仑静悟道长等五人。
树魔妖姬松手放开马面人,另一个牛头带着慧觉尊者他们落坐在向文雄右侧一副石棺座头上。
慧觉尊者朝这边一望,向武林第一掌吕承,武林第一剑向文雄竖掌为礼,玉虚宫玉赵丽君适时冷然说道:“老和尚,玉虚宫一别,想不到这么快又有重逢,幸何如之!”
老和尚听在耳中,陡然想起昆仑老人败北自杀,三派掌门人被囚屠杀之事,心中大感恼火,冷冰冰的说道:“久违!久违!”
霍然,一声断喝,来自石门门口,只听一个沉猛有力的声音说道:“站住,阁下怎么称呼可有赴宴铜牌!”
“我老人家无名无姓,也没有赴宴铜牌!”
“生死宴的主人有令,无牌乾一律木材禁止入门!”
“假如我老人家一定要进去吃一顿?”
“只要你自信能闯得过去就试试看!”
“嘿嘿嘿嘿嘿!”
冷笑声落,闷哼声起,出手一掌,就把一个牛头人,一个马面人震退七八步。
灰影一闪,一个白发老头子突然出现门口。
向文雄见状是无名老人,心中暗暗一喜。
玉虚宫主赵丽君的脸上却立时罩上一层冷霜。
无名老人隐居已久,除向文雄,赵丽君之外,再也没有一个认得他的人,千百道惊疑的眸光,齐齐盯在他身上。
“哎哟!”‘哎哟!“一连两声,那两个牛头马面倒退七八步,立身未稳,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办,忽觉腕上一麻,已被无名老人扣在手中。
无名老人腕上加力,二人痛得直打哆嗦,一步一趋的跟着无名老人扣在手中。
向文雄蹙眉一想,起身迎了上去,道:“师父,你老人家也来啦。”
“嗯,我老人家本来是不想来的,后来心血来潮,又想来凑热闹,不料,人家不欢迎,没有牌子,不准入场,看来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我老人家还比不上你呢!”
这话大部分都是给玉虚宫主赵丽君听的,二人假戏真做,相视一笑。
无名老人继续前进,向文雄跟在身后,以“千里入密”的方法说道:“老前辈,生死宴究竟是谁摆下的?你老人家探清楚没有?”
无名老人也以“千里入密”的法子说道:“差不多了。”
“那么,到底是谁呀?”
“别急,马上就可分晓?”
向文雄闻言大感失望,无名老人行至赵丽君,吕承等面前,忽的松手出指,点住二人的麻穴。
麻穴被制,二人好像木头人似的呆立那儿,一动也不动。
嘶啦!无名老人疾伸双手,将二人的牛头,马面面具揭了下来。
一看,两人都是刀眉虎目,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
群豪一阵骚动,千百只眼睛望着这两个人,却没有一个试出他们的路数。
无名老人上前一步,指着其中一人说道:“你是受何人指使,在此装神扮鬼?”
那人麻穴被点,说话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