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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钵凶僧忽然喧了一声佛号喝道:“彭一飞接着!”双手一推一送,全力将铁钵抛向彭一飞拐影之中。
紫面金刚彭一飞一见大愣,心内吃惊太小,急忙猛提一口丹田真气,劲行双臂,抢拐横扫出去,同时舌绽春雷的喝道:“回去!”
彭一飞话音尚未落地,拐钵已然相撞,一个二百多斤的铁钵竟被紫龙帮主的蟠龙拐震得倒飞回去,直撞铁钵凶僧心要害。
铁钵凶僧看得一呆,连忙伸手去接——
接是接住了,但是冲力太大,连退三步才立身站稳。
那边,彭一飞也被反弹之力震得全身打颤,身形歪斜,退了一步。
这一切,看在武林第一剑向宏道的眼中不由大为惊异。
这也看出紫面金刚一身功力修为必在疯叟赵笑天和杜光宇之上,暗暗把牙一咬,决心把彭一飞毁在剑王庄内。
他乃是城府极深之人,心中虽是这样想,却并未流露了来。
蒙面客第一次眸中流露出惊喜之色,但一转瞬间忽又变得忧心忡忡的样子,似乎觉得彭一飞绝非向宏道的敌手。
文雄却在心中暗语:“嗯,这还差不多,你要是给我丢了人,我不要你的好看才怪!”
铁钵凶僧一向极自负,几时吃过这种大亏,狠狠的瞪了彭一飞一眼,方待挺身而上,拚一决死,楼门外忽然行色匆匆地闯来三四十人,正是奉命前搜妇疯叟赵笑天的一群。
急色老道大踏步的跨进门来,望望彭一飞,脸色微变,对向宏道恭恭敬敬的说道:“禀庄主,搜遍整个剑王庄,并无赵笑天的踪影。”
武林第一剑向宏道闻言大怒,声色俱厉的道:“去剑王庄外给我继续搜,今天如果擒不回赵笑天和出手枪救之人,你们都给我自杀好了,本剑不要再见你们!”
此话一出,急色老道乃至楼下的群豪皆不由大吃一惊,面如死灰,闻言唯唯应命,转身飞奔而去。
紫龙帮主彭一飞见他如此安排,霍然变色,面泛忧容。
向宏道睹状蹙眉一想,忽有所悟,道:“彭帮主,本剑想请教一件事,不知可肯据实相告?”
“你说吧,老夫知无不言。”
“疯叟赵笑天是被何人所救?”
“实不相瞒,正是彭某所救!”
“他现在在哪里?”
“如果走得快,现在可能已在三十里之外!”
“本剑以独门手法点了他的残穴,阁下怎生将其解开的。”
“田庄主问得太多了,老夫无可奉告!”
武林第一剑向宏道闻言一沉脸,杀机倏现,恨声说道:“好啊,我看你彭一飞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本剑面前如此放肆,夜闯剑王庄在前,杀人救走疯叟赵笑天在后,二罪归一,死有余辜,你今天若不还我一个明白就休想离开剑王庄!”
“哼,大言不惭!”
虎目一睁,杀机隐现,蟠龙拐横持胸前,蓄势待变。
“不过,本剑做事一向恩怨分明,公正无私,在歹徒杀害贵属之事尚未了断清楚之前,绝不动手杀人。”
“阁下准备如何了断?”
“好说。”
“如果罪在贵属,小心本剑把紫龙帮所有的弟子赶尽杀绝!”
“老夫属下管教素严,从无仗技欺人之事,令徒将本帮巡稽堂下的九个香主开瞠腹而亡,事实俱在,罪证确凿,阁下休要藉词推诿!”
“彭兄此言未免强词夺理,此事你我俱无现场目击之人,一面之词老夫信不过。”
“以你之见呢?”
“等劣徒返回剑王庄之后再说!”
“假如湘北六剑俱已身亡,死无对证,又当如何?”
“倘若果真如此,人死不记前仇,本剑就把你杀死在这里,也好给擅自闯入剑王庄者一个警惕!”
“哼,只怕你办不到!”
“哼哼,普天之下,没有本剑办不到的事,如果不幸徒亡故,阁下又找不出贵属之外的人证,今天是你死定了!”紫龙帮主彭一飞闻言忍无可忍,蟠龙拐绕地划了一个半圆,忽的振臂沉腕,一招“横扫千军”疾逾迅电般呼啸扫出。
武林第一剑向宏道见状嘿嘿冷笑一声,目注总管林永年和铁钵凶僧,道:“上,把这个老匹夫给我拿下,就地正法!”
“遵命!”
命字出口,二人已一跃而出,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全力硬迎上去。
二人俱皆身怀绝技,此刻见庄主大发雷霆,都竭力施展出浑身解数,一个抡钵,一个使剑,扫、斩、砸、劈,招紧式密,快速无伦,瞬息之间就攻说了十几招,招招不离彭一飞致命要害。
紫龙金刚彭一飞身为一帮之主,功力自负有其精湛独到之处,声名威望也绝不在“武林四老”之下,一条蟠龙拐如得神助,好似苍龙舞空,更如万马奔腾,拐影如山,满室生风,总管林永年和铁钵凶僧中是全力施为。依然无隙可趁,根本近身不得。
路钵凶僧适才拐下吃鳖,余恨未消,此刻见久战无功,越发恼怒,右手紧握铁钵把柄之处,揉身疾进,冒险抢攻。
轰地一声,劈面便砸过去。
铁钵本身就有二百多斤,再加上铁钵凶僧的冲动,至少也不一千斤以上的压力,紫面金刚彭一飞岂敢大意?急忙健腕一沉,稳住拐势,猛地飘身倒退两步,抡拐从总管林永年的胸前扫过,直捣铁钵凶僧咽喉要害。
蟠龙拐长五尺,彭一飞占尽优势,铁钵凶兽见状不妙,慌忙闪身疾退,铁钵高举过顶,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蟠龙拐砸下。
拐钵相撞,发出一声闷雷般地暴响,铁钵凶僧虎口上顿时血流如注,整个身躯离地倒飞出一丈多才勉强的沉气落地,立稽身形。
彭一飞的蟠龙拐本系精铜打造之物,和铁钵一撞而下,也已稍呈弯曲,虎口之上同样渗出殷红的鲜血,双脚落地之处一连踩坏了七块青砖。
总管林永年看得一怔,道:“彭兄好深的功力,接林某一剑!”
一语甫毕,长剑尚未递出,紫龙帮主彭一飞盛怒之下,扬拐连攻三招,逼得他手忙脚乱,连连后退不迭。
彭一飞忽将拐影一收,道:“剑王庄的绝技彭某已经领教一二,就此告辞,等老夫反湘北六剑的人头取下后再来敬领高明!”
蟠龙拐一点地,身形尚水弹起,向宏道却嘿嘿一笑道:“本剑素来说一不二,彭兄想走可以,但是必须把颈上人头留下!”
“老夫闯了半辈子的江湖,这等狂妄托人之言尚是首次闻及!”
“嘿嘿,本剑今天就让你见试见试!”
三指剑一挺一送,递至彭一飞面前三尺许处便不再前进,双目倏睁,好似铜铃一般,死盯着剑尖不放,脸色凝重,杀气冲天,剑身微微波动着,散发出一团森森剑气,声势好不骇人。
紫龙帮主彭一飞对剑术一遂颇有所得,心知此系上乘驭剑之术,对方已将所有的功力蕴集剑身之上,只要自己一招攻错方位,向宏道意动招发,必将在一击之下,立判生死。
心知厉害,未敢妄动,紧握蟠龙拐,蓄势待发。
铁钵凶僧暗暗运气一周,虎视眈眈的立于彭一飞的右后。
管林永年一振手中长剑,大踏步卓越立在彭一飞的右后。
武林第一剑向宏道这时阴恻恻的冷笑一声,道:“彭兄,识时务者是俊杰,本剑奉劝你最好乖乖的俯首伏诛,如敢有半不字,管叫你死无葬身这地!”
紫面金刚彭一飞闻言勃然大怒,嘿嘿冷笑一声,蟠友拐绕体疾划三匝,向向宏客道当头罩下。
总管林永年及铁钵及铁钵凶僧见状正欲欺身而上,向宏道倏然沉喝一声,道:“退下去,本剑要在十招之内取他性命!”
说着人影晃处,蟠龙拐已走空,向宏道欺至彭一飞左侧,他指剑向上一扬,刷的拦颈斩了下来。
彭一飞睹状一惊,自忖必难幸免,顿生同归于尽之心,当即不顾一切的扬拐一挥,反向向宏道“天灵”穴砸来。
向宏道做梦也想不到他会以命相拼,蟠龙拐又长达五尺,闪躲极为不易,冷哼一声,暴退五尺。
就在武林第一剑撤剑后退的当口,彭一飞灰黑长袍上的一片衣襟被三指剑削落在地。
这一片衣襟是怎样失去的,彭一飞竟然毫无所知,不禁机伶的打了一个冷颤。
紫龙帮主剑一飞忽然暗将功力叫足十二成,挺身暴进,挥拐发招,蟠龙拐带起一片呼呼的刺耳咦声,横扫,直捣上砸,下挑,招出如电,辛辣快速无比。
武林第一彭向宏道和他交手数合,心知蟠龙拐太长,极难对付,乍然双眉一挑,心有所决,挺剑进三尺,剑化“横断巫就”,健腕猛可一沉,经向蟠龙拐斩了下来。
“铮!”一声清脆无比的金铁交鸣之声起处,彭一飞五尺长的蟠龙拐已被三剑削去两尺多长,当的一声落在地上,紫面金刚彭一飞不由大吃一惊。
武林第一剑乘胜疾进,势如电奔,恍眼工夫便一连攻出三剑。
彭一飞久战力疲,断拐之后正感惊惶不已,三指剑已经递至面前。
向宏道三招快攻,招招不离彭一飞颈项要害之处,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闪身疾退。
“哼,彭一飞三字已经上了‘生死薄’,你今天如能活着离开此地,那才是天大的奇迹!”
三指剑一抖一圈,寒芒暴射一尺多长,重又振剑斩去。
紫龙帮主彭一飞处境险极,危如燃眉,生死已在呼吸之间。
“住手!”
一声断喝突从大梁之上传来,紧接着一位蒙面少年凌空横移四丈多,轻飘飘的落在人群之中。
鹅毛不飞,积尘不扬,气不喘,色不变。
直看得在场四人目瞪口呆,向宏道,彭一飞之战顿告停手。
四人八目,直勾勾的望着向文雄,紫龙帮主彭一飞略一寻思,已知定是巡稽堂主屠龙手潘明口中所说的蒙面少年,心中暗喜。
剑王庄主三人却吃惊不小,做梦也想不到对方小小年纪,何时潜入大梁之上,自己竟然毫无所觉,皆不由微微变色。
半晌,向文雄望了彭一飞一眼,正欲开口,武林第一剑向宏道忽的迈前三步,沉脸说道:“小子,你是何人门下?”
三指剑横持胸前,眸光死盯在向文雄身上,随时都有暴施杀手的可能。
“抱歉得很,在下无门派!”
“那么,你报上名来!”向文雄本是向宏道的亲生儿子,这一问不禁又勾起他的伤心往事,眼见父亲眸中凶光闪闪,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心情不由一沉,恨声咬牙说道:“无名无姓!”
“什么:无名无姓?简直是一派胡言,再要支吾其词,休怨本剑对你不客气!”
“哼,客气?你心目中根本从来就没有这两个字,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阁下看着办吧!”
话虽说得挺硬,其实,天晓得他内心有多少痛苦。
向文雄口齿锋利,句句入木三分,武林第一剑向宏道气得全身发抖,但当着紫龙帮主面前,以及自己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却不便对一个后辈未学出手进招,暗将满腹怒火强行忍住,声色俱厉,说道:“本剑念汝年幼无知,姑且饶尔一次,下不为例。”
“难得向前辈这样慷慨,谢谢啦。”
“小子,你是什么时候潜入梁上的?”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嘿嘿,在下是在向前辈大宴群魔的时候进来的。”
“哦。”
武林第一剑向宏道的心情稍稍一宽,情知那时楼内猜拳行令,吵闹不堪,有人潜入梁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