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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老伯就是那惟一的例外。
所以老伯叹了口气,道:“看来你那高老大不但很聪明,而且很可怕。”
凤凤道:“她的确是的,但她却说,愈可怕的女人,男人反而愈觉得可爱。”
老伯微笑道:“这句话我一定会永远记得。”
凤凤眨了眨眼,道:“现在,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老伯道:“我相信。”
凤凤欢喜嚷道:“你肯让我去了?”
老伯道:“不肯。”
凤凤几乎叫了起来,道:“为什么……为什么?”
老伯道:“你就算能离开这里,也无法到达飞鹏堡。”
他沉着脸又道:“这条路上现在必定已到处都有他们的人,你不认得他们,他们一定认得你。”
凤凤道:“我不怕。”
老伯道:“你一定要怕。”
凤凤道:“你认为我的武功那么差劲?”
老伯道:“据我所知,律香川的手下至少有五十个人能活捉你,一百个人能杀了你!”
他当然知道。
律香川的手下,以前就是他的手下。
凤凤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腿,忍不住道:“你说只有五十个能活捉我,反而有一百个人能杀我?”
老伯叹道:“因为捉一个人,比杀了他更难得多,你若连这道理都不懂,怎么能走江湖?”
凤凤眼波流动,忽又抬头,道:“但他们绝不会杀了我的,是不是?”
老伯道:“不错,因为他们一定要从你口中逼问我的下落。”
凤凤道:“那样就更好了。”
老伯皱了皱眉,道:“怎么会更好?”
凤凤道:“因为他们若问我,我就会告诉他们,你早已坐着马车远走高飞了,我甚至还会指出一条路,叫他们去追。”
她脸上带着很得意的表情,因为她总算已想到了一点老伯没有想到的地方。
老伯道:“你认为他们会相信你的话?”
凤凤道:“当然会相信,因为他们始终还认为我是他们那一边的人,怎么会想到……想到我已对你这么好呢?”
她垂下头,脸又红了。
老伯道:“他们若问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你怎么说?”
凤凤道:“我就说,因为你受的伤不轻,自知已活不长了,所以就放了我。”
她接着又道:“我这么样说,连律香川都不会不信,因为你若要杀我,我早就死了……”
她慢慢地抬起头看着老伯,目光是那么温柔。
她的嘴虽已没有说话,但眼睛却在说话——说出了她的情意、她的感激。
老伯也在看着她,过了很久,突然摇头:“我还是不能让你去!”
凤凤的手渐渐握紧,突然以手掩面,失声痛哭,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让我去,因为你还是不信任我,还以为我会出卖你,你……你……你难道还看不出我的心?”
老伯长长叹息了一声,柔声道:“我知道你要走是为了我,但你知不知道,我不让你去,也是为了你?”
凤凤用力摇着头,大声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懂。”
老伯柔声道:“现在你也许已有了我的孩子,我怎么能让你去冒险?”
对这件事他比以前更有信心,因为他已发觉自己并没有那么老。
他既然还能有欲望,就应该还能有孩子。
凤凤终于勉强忍住了哭声,道:“就因为我已可能有了你的孩子,所以才更应该去。”
老伯道:“为什么?”
凤凤抽泣着,一字字道:“因为我不该让孩子一生出来就没有父亲!”
这句话就像条鞭子,卷住了老伯的心。
凤凤凄然道:“你自己也该知道,这已是你最后的希望,你绝不能再失去
这一组人,你的仇敌不止律香川,还有万鹏王,就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无论如何也斗不过他们!你就算还能活着出去,也只有死。“
这些话她刚才已说过,不过现在已完全没有恶意。
她每个字都说得那么沉痛,那么恳切。
老伯无法回答,更无法争辩,因为他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他对自己也实在没有信心。
凤凤凝视着他,忽然在他面前跪下,流着泪道:“求求你,为了我,为了孩子;为了你自己,你都应该让我去,否则我宁可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老伯又沉默了很久,终于一字字缓缓道:“距离飞鹏堡不远的小城里,有个镖局,以前的主人叫武老刀,武老刀死了后,镖局已封闭。”
凤凤眼睛亮了,失声道:“你……你肯了?”
老伯没有回答,只是接着道:“你只要一走进那镖局,就会看到一个又矮又跛的老人,他一定会问你是谁,你千万不能回答,连一个字都不能回答,要等他问你七次之后,你才能说‘潜龙升天’,只说这四个字,他就明白是我要你去的了。”
凤凤突又伏倒在他腿上,失声哭泣。
连她自己也分不清这时应该悲哀?还是值得欢喜。
无论如何,他们现在总算有一线希望。
但又有谁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希望呢?
这密室的确建造得非常巧妙。
凤凤潜入池水,找着了水池边的一柄把手,轻轻的一扳,就觉得水在流动。
她顺着流动的水滑出去,往上一升,就发觉人已在井里。
抬起头,星光满天。
好灿烂的星光,她好像是第一次发觉星光竟是如此辉煌美丽。
连空气都是香甜的。
她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忍不住笑了,连眸子里都充满了笑意。
她无法不笑,无法不得意。
“没有人能欺骗老伯,没有人能出卖老伯!”
想到这句话,她更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但现在她当然还不能笑得太开心,她还要再等一等,等老伯已绝对听不到她笑声的时候。到了那时,她随便要怎么笑都行!
星光满天。
一个美丽的少女慢慢地从井里升起,她穿的虽然是件男人的衣裳,但湿透了之后就已完全紧贴在她身上。
星光下,湿透了的衣裳看起来就像是透明的。
淡淡的星光照着她成熟的胸,纤细的腰,结实的腿……照着她脸上甜蜜美丽的微笑,照着她比星光还亮的眸子。
她看来就像是天上的仙子,水中的女神。
夜很静,没有声音,没有人。
她忽然银铃般笑了起来,笑得弯下了腰。无论她笑得多开心,都是她应得的。
因为她不但比别人美丽,也比别人聪明——甚至比老伯都聪明。
为什么少女们总能欺骗老人?甚至能欺骗比她精明十倍的老人?
是不是因为老人们都太寂寞?所以对爱情的渴望反而比少年更强烈?
所以连一个目不识丁的少女,有时也会令一个经验丰富、睿智饱学的老人沉迷在她的谎言里。
是她真的骗过了他?
还是他为了要捕捉那久已逝去的青春,所以在自己骗自己?
无论如何,青春总是美丽的。
自由更美丽。
凤凤只觉得自己现在自由得就像是这星光下的风,全身都充满了青春的欢乐,青春的活力。
她还年轻,现在她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想到哪里去,就能到哪里去。
“没有人比老伯聪明!没有人能令老伯上当!”
她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现在她随便想怎么笑都行,想笑多久,就笑多久,想笑多大声,就笑多大声。
可是她笑得好像还太早了些。
突然间,她笑声停顿。她看到了一条人影。
第二十七回 杀手同门
这人就像是幽灵般,动也不动地站在黑暗中,站得笔直。
凤凤看不清他的脸,更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眼睛。
一双野兽般闪闪发着光的眼睛。
她突然觉得很冷,不由自主用双手掩住了胸膛,低喝道:“你是什么人?”
人影没有动,也没有出声。他究竟是不是人?
凤凤冷笑道:“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也应该认得我!”
留守在这里的人,当然应该是律香川的属下。律香川当然已将她的模样和容貌详细地告诉了他们,甚至已绘出了她和老伯的画像,交给他们带在身边。
律香川做事之仔细周密,近年来在江湖中已博得极大的名声。
凤凤昂起头,大声地道:“快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就说我……”
她突然警觉。这个人若真是律香川的属下,此刻早已该扑过来,怎会还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毕竟还没有得意忘形,一想到这里,身子忽然摇了摇,像是要跌倒。
有风在吹,她身上的衣裳已贴得没那么紧。她故意将衣襟散开,露出衣里雪晶莹赤裸着的胴体。
星光灿烂。
她知道自己的胴体在星光下看来是多么诱人,也知道在哪种角度才能让对方隐隐约约看到最诱人的地方,这本是她的武器。
她的确懂得将自己的武器发挥出最大的效力。
衣襟飞扬。星光恰巧照在她身上最诱人犯罪的地方。
只要不是瞎子,就绝不会错过,只要是男人,就一定会心动。
男人只要一心动,她就有法子对付。
这人不是瞎子,是个眼睛很亮的男人。
凤凤呻吟着,弯下腰,抱紧了自己。
她知道对方已看到,就及时将自己掩盖。
她不想让这人看得太多。
若要再看多些,就得付出代价。
她呻吟着,道:“快来……来扶我一把,我的肚子……”
这人果然忍不住走了过来。
她看到这人的脚,正慢慢地向她面前移动。
一双很稳健的脚,但穿着的却是双布鞋,而且已十分破旧。
穿破鞋的男人,绝不会是个了不起的人,他这一生也许还没有见过像凤凤这么美丽的女子。
凤凤嘴角又不禁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呻吟的声音更可怜,这也是她的武器。
她知道男人喜欢听女人的呻吟,愈可怜的呻吟愈能令人销魂。
就只这呻吟声,已足以唤起男人的欲望。
她非但不怕,而且也很懂得如何利用男人的这种欲望。
这人的脚步果然仿佛加快了些。
凤凤伸出手,颤声道:“快……快,我已经受不了……”
这是句很有趣的双关话,连她自己都觉得有趣。
这人只要是个活人,就必定难免被她引诱得神魂不定。
她算准了这点。
她的腿突然飞起。
刹那间,她已连环踢出五腿,每一腿踢的都是要害,无论这人是谁,先踢死他再说。
她还没有亲手杀过人,想到很快就会有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脚下,她的心也不禁开始跳起来。
就在这一刹那,她突然觉得足踝上一阵刺痛、头脑一阵晕眩。
然后她就发觉她整个人已经被人倒吊着提在手里,就像是提着一只鸡。
她想挣扎,但是踝上那种痛彻心脾的痛楚,已使她完全丧失了反抗的力量和勇气。
这人用一只手提着她,还是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他的手伸得很直,那双明亮的眼睛,正在看她的脸。
她脸上带着可怜的表情,泪已流了下来,颤声道:“你捏痛了我,快放我下来。”
这人还是不声不响,冷冷地盯着她。
凤凤流着泪道:“我的脚被你捏碎了,你究竟想于什么?难道想……想……”
她没有说出那两个字。
她要这男人自己去想那两个字。自己去想像那件事。
“求求你,不要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