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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点了点头,忽又问道:“女人呢?自从林秀走了后,你就不曾再有过别的女人?”
律香川觉得很惊异,仿佛想不到老伯会问他这件事,因为这本是他的私事,老伯一向很少过问别人的私事。
但老伯问了。
所以他只有回答,他摇摇头。
老伯道:“为什么?你身体一向不错,难道不想女人?”
律香川苦笑道:“有时当然也会想,但找女人不但要有时间,还要有耐性,这两样我都没有。”
老伯微笑道:“你错了,我年轻时很少有时间,更没有耐性,但却总是有很多女人,而且全都是很好的女人。”
他凝视着律香川,接着说道:“这两年来你已应该很有钱,只要有钱,就该找得到最好的女人,这道理你难道不懂?”
律香川道:“我懂,但我却不喜欢用钱买来的女人。”
老伯道:“你又错了,女人就是女人,你无论用什么法子得到她们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真正得到她们!”
律香川叹道:“那并不容易。”
老伯道:“谁说不容易,女人就是野马,只要你能驯服她,她就永远是你的,只要你能骑上她,就应该有法子驯服她。”
他微笑着,一双眸子仿佛突然变得年轻起来。
律香川也忍不住笑了。
很少有人知道老伯在女人这方面的经验也和别的经验同样丰富。
律香川忍不住大笑道:“你年轻时一定是个很好的骑师。”
老伯说道:“难道你认为我现在已不是了?”
他微笑着接道:“骑马这件事就像享受一样,只要一学会,就永远不会忘记,无论你多少年不骑,都绝不会忘记。”
律香川道:“就算不会忘记,但无论如何总会生疏些的。”
老伯面上故意做出很生气的样子,道:“你认为我现在已生疏了?要不要我试给你看看。”
律香川微笑不语。
老伯道:“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地方有最好的女人?”
律香川道:“我听说过一个地方,但却从来没有去过。”
老伯眨眨眼道:“你说的这地方是快活林。”
律香川又显得很吃惊,说道:“你也知道快活林?”
老伯笑得仿佛很神秘,悠然道:“你知不知道快活林那块地是谁的?”
律香川道:“听说那地方的主人姓高,别人都叫她高老大,但却是个女人。一个女人能让别人称她‘老大’,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老伯道:“不错,她的确是个很能干的女人,她选了块很好的地方,在上面盖起了房子,做出了很大的生意,但那块地方却不是她的,只不过是她租来的!”
律香川道:“她为什么不将那块地买下来?”
老伯道:“因为那块地的主人不肯,无论她出多高的价钱都不肯。”
他笑得不但神秘,而且很得意。
律香川试探着问道:“你知道那块地的主人是谁?”
老伯道:“我当然知道,天下绝没有比我更知道的了。”
他微笑着又道:“因为那块地真正的主人就是我。”
律香川也笑了,道:“她若知道这件事,也许就不会选中这块地。”
老伯道:“她当然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别人都以为像我这种人做的生意,一定是饭馆、赌场、妓院这一类,绝对想不到我的财产大部分是土地。”
他冷笑着接道:“万鹏王也一定想不到,他可以砸去我的赌场,砸去我的妓院,就算他全部砸光,还是动不了我的根本。”
律香川长长吐出口气,道:“因为他无论如何也砸不了你的地方?”
老伯道:“不错,土地本是任何人都毁不了的,等到了我这种年纪,就知道世上只有土地最可靠,只有土地才是一切事的根本。”
他的想法当然很正确,但却还是忘了一件事。
无论你有多少土地,就算天下的土地都是你的,等你死了之后,也还是和别人一样,也并不能比别人多占一尺地。
也许他并不是真的没有想到,只不过不愿说出来而已,也许这就是一个垂暮老人的悲哀。
人为什么总是要自己欺骗自己、自己隐瞒自己?
是不是因为只有用这种法子才可以让自己活得愉快些?
老伯忽然长长叹了一声,道:“我一直将你当作我的儿子,孙剑死了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希望你不要学他,不要令我失望。”
律香川道:“他并没有令你失望,他做的事绝没有任何人能比他做得更好。”
老伯道:“但是他没有儿子,他至少应该替我生个儿子。”
老伯接道:“你最好赶快去找,我希望能活着看到你的儿子!”
他目中带着种说不出的寂寞和悲哀,缓缓接着道:“你慢慢就会知道,一个人到了年老时若还没有后代,那种寂寞绝不是任何事所能弥补的。”
律香川沉吟着说道:“但是你已有了后代,小蝶的儿子也一样可以算是你的后代。”
老伯的悲哀突又变为愤怒,厉声道:“我不要那样的后代,我就算是绝子绝孙,也不要那样的野种!”
他紧握双拳,接着道:“所以你一定要查出那孩子的父亲,无论他是谁,都绝不能让他活着,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律香川长长叹了口气道:“我明白。”
律香川的确明白。
老伯痛恨那人,因为那人不但欺负了他的女儿,也伤害了他的尊严。
他觉得这种事简直是种不可忍受的侮辱。
律香川又道:“你最近有没有他们的消息?”
“他们”当然就是小蝶和孟星魂!
老伯摇摇头,道:“他们一定走得很远,他们一定希望能走得愈远愈好。”
律香川道:“他们会走到什么地方去呢?”
老伯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律香川缓缓道:“其实你应该知道的,因为他们现在说不定已有了孩子。”
老伯的脸色突又变了,变得很奇特。律香川凝视着他,道:“假如我现在能找到他们,也许就能将那孩子带回来!”
老伯目光凝视着远方,喃喃道:“小蝶很小的时候,就常常吵着要我带她去看海,我一直没有机会带她去,现在她自己有机会了……”
他目中露出一丝奇特的光亮,缓缓接着道:“听说在海边生出来的孩子,总是特别强壮的……”
律香川眼睛也亮了,喃喃道:“不错,到海边去,我若是他们,我也会到海边去………以前我为什么一直没有想到呢?”
“我们到海边去。”
“你看过海么?”
“没有,我只有做梦的时候看到过,也不知道看到过多少次。”
“你梦中的海是什么样子?”
“天是蓝的,云是白的,碧绿的海水在蓝天白云下闪着光。”
“真正的海也许比梦中更美丽,海水比天还蓝,卷起的海涛也比云更白,阳光升起的时候,海面上就好像洒满了碎银,夕阳西下时,那一片片碎银又会聚成条彩虹。你若真的看到海,就会发现世上没有任何地方能像海变化得那么快,那么多彩多姿。”
“那还等什么,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就去?”
“好,我们现在就去。”
第十八回 决战前夕
海。
沙滩洁白柔细,夕阳灿烂如金。
孩子赤着脚在沙滩上奔跑,留下了一串凌乱却美丽的足印。
小蝶也赤着脚,她的脚纤巧美丽。
现在正以最舒服的姿势摆在沙滩上,让夕阳将脚上的海水晒干。
夕阳温柔得宛如她的眼波。
孩子在海涛中欢呼跳跃,本来苍白的皮肤已晒成古铜色。
“一年来,这孩子不但已长大了很多,而且也强壮了很多。”
小蝶温柔地叹了口气,道:“在海边长大的孩子,的确总比别人胸襟开阔。”
孟星魂也在微笑,道:“就算不比别人强壮,至少总比别人胸襟开阔。”
他苍白的脸也已渐红,看来无论身心都已比以前健康得多。
现在若还有人问他:
“你活过没有?”
他一定会给那人一个很肯定的答复。
小蝶看着他的时候,眼波更温柔。
她紧握着他的手,柔声道:“这一年来,我跟孩子都过得很开心,太开心,但有时我却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心。”
孟星魂道:“担心什么?”
小蝶道:“担心你后悔。”
孟星魂笑道:“后悔?我为什么会后悔?”
小蝶道:“你是男人,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这里的日子却实在过得太平凡,太单调。”
孟星魂柔声笑道:“我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一个人能过这种日子,还有什么不满足?”
他眨眨眼,忽又笑道:“也许现在我只想做一件事!”
小蝶道:“什么事?”
孟星魂附在她耳边,悄悄道:“生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
小蝶虽然还在笑着,但笑容似已僵硬。
这才是她真正担心的事。
他虽然也很疼爱这孩子,但他们之间却仿佛有种隔膜。
因为这毕竟不是他自己的孩子,这本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世上也许只有梦境才是完全美丽的,现实中总难免有些无法弥补的缺憾和裂痕,日子过得越久,裂痕也越深。
小蝶垂下头,道:“有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却又不忍再瞒你。”
孟星魂道:“什么事?”
小蝶道:“我已不会再有孩子。”
孟星魂的笑容也突然僵硬,过了很久才问道:“谁说你不会再有孩子?”
小蝶黯然道:“替这孩子接生的稳婆,以前本是大内中的宫女,她不但懂得替女人接生,也懂得怎么样使一个女人不能再生孩子。”
皇宫中有很多黑暗残酷的事,确不是外人所能想像到的。
皇后为了确保自己的地位,时常不惜使出各种残酷的手段,令别的妃子不能生孩子。
孟星魂嘴唇发白,问道:“她已令你不能再生孩子?”
小蝶点点头。
孟星魂道:“是你要她这样做的?”
小蝶没有回答,目中却充满了痛苦之色。
孟星魂忽然明白。
接生婆自然是孩子的父亲找来的,他既然不愿让别人知道他和小蝶的关系,自然不愿小蝶再有孩子,他已决心要毁了小蝶的一生。
“这个人究竟是谁?小蝶为什么一直不肯说出来?”
孟星魂本来认为自己不会为这件事痛苦的,因为这本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做的事!他情愿为小蝶牺牲一切。
但现在他才知道,有些痛苦你非但无法忍受,连忘都忘不了的。
小蝶凄然道:“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原谅我,为什么一直不肯说出他是谁?他不但害了我,也害了你,但你非但不能去找他,还要躲着他。”
孟星魂轻轻咳嗽了几声,道:“我……并没有怪你!”
小蝶道:“你嘴里虽这么说,心里还是一样觉得痛苦,逃避本来就是件痛苦的事,何况你逃避的又是个这么样的人。”
孟星魂叹了口气,道:“但是我了解,你和他既然已有了孩子,自然难免有感情!”
小蝶泪已流下,流着泪道:“你若认为我不肯说出他是谁,是为了维护他,你就错了。”
孟星魂握紧双拳,忍不住道:“你难道不是?你就算不肯告诉我,为什么不肯告诉老伯?”
小蝶道:“你认为我怕老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