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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说,他们是起了智慧了。如果一个人能够挥慧剑,斩心魔,他就会有坦荡的胸怀,心中可以消除诸般烦恼。我以为这就是佛经中所谓‘真如’的境界。“
铁凝道:“好,你这么一说,我可懂了。这么说来,咱们最大的敌人还是咱们心中的魔鬼,一定要把它杀掉,是不是?”格夜龄道:“不错。你把挥慧剑斩心魔的道理又发挥了一层了。”
铁凝道:“龄姐,你真好。”诸葆龄道:“好什么呢?你的心地纯真,‘心魔’比我少得多,我还要向你学呢。”
铁凝道:“不,你比我明白道理。不瞒你说我从前对你是颇有误会的,你、你能够原谅我吗?”
诸葆龄道:“我从前对你不够关心,做的事情也有不对的地方,以至引起你的误会。我也该求你原谅。好在这些都是小事,照咱刚才说的道理——”铁凝立即接下去说道:“根本就不必提了。龄姐,从今后,你把我当作小妹看待吧。”
铁凝以前因为诸葆龄既与刘芒相爱,又与展伯承表现甚为“亲热”,对她是甚无好感的。经过了这一番谈话,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铁凝道:“咱们赶上去。”扬声说道:“喂,你们讲完了没有?
是不是也在说慧剑心魔的道理?展大哥,算起来你是龄姐的再传弟子,我是她的精传单子,你应该向我讨教呢。“
展伯承笑道:“同出一师,那也就不分什么再传嫡传了。咦,你们听,前面似乎又在厮杀了。这回咱们是要挥利剑,斩外敌了。诸、铁二人赶上前去果然稳隐听得金鼓之声,展伯承连忙吹响号角,给后面的队伍报讯。
原来拓拔雄的大军在距离师陀京都三四十里之处,又碰上强敌。这是乌获所统领的民兵。这支民兵约有一万之众,前锋部队是浩罕和三千猎人所组成的骑兵。
正是:
振臂一呼齐奋起,民兵浩荡扫强胡。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九回 伏虎驱狼寒敌胆 冲锋陷阵显神威
这队猎人组成的骑兵服饰十分古怪,有的披着五彩班烂的虎皮,一定披着鲜明的金钱豹皮,在灿烂的阳光下,远远望去,就像满身发着闪闪的金光。有的将各式的兽皮缝成披风,反过披在身上,看上去就嫌一头毛茸茸的狮子或者野狼。还有的将兽角当作头饰,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他们的坐骑也十分特别,骑马的不足为奇,还有的骑着师陀国特产的,只是用来在山地耕处的一种野牛,还有的骑着“四不象”。这些猎人从深山里出来参加义军,穿的骑的都是平常所用的东西,但在回纥士兵的眼中,却变成了一群怪物。
回纥士兵未战先怯,这队猎人一冲上来,登时把回纥的队形冲得大乱。
此时只是双方前头部队的接触,回纥的前锋名叫车卫,乃是回纥士国中有名的勇将,闻报大怒,立即带兵赶上前方增援,用回纥的传统战法,以战车掩护骑兵冲道。弓箭手躲在战车里射敌方人马。
回纥箭手用的铁胎弓是当时最刃利的一种武器,能射到三十丈外。回纥的前锋部队有五千之众,在人数上也占了优势。师驼的这队猎人队伍不畏强敌,勇猛冲杀,双方伤亡都是不小。
车卫怒道:“连这些‘野人’都打不过,我还当什么回纥大将?”亲自带了卫士上前冲锋,这些卫士都是在百中挑一的神箭手,车卫本人又骁勇无比,手使一支方天画戟,近的戟挑,远的箭射。杀伤百多个猎人,回纥士气为之一振。
忽听得号角齐鸣,师陀国的这支队两面分开,只见一群野牛头上缚着火把,带着融融的烈焰疾冲过来。有一个满头金发,披着虎皮的少年,跨着犀牛,押着火牛冲入回纥军中。回纥的士兵几曾见过如此的阵仗?登时被对方的火牛阵冲得七零八落,骑兵的战马不受控制,先自逃跑。连战车也阻拦不住。
这个少年正是师陀国方面的先锋浩罕,他是驯兽的天才,前些日子,他听得师父空空儿谈及中国的一个有名战史──-战国时代,齐国的田单以火牛破燕的故事,启发了他的才智。师陀国的山地上野牛甚多,他叫他的手下猎人捕获了一百多头野牛,他用的野牛比驯养的家畜当然是更为凶悍了。
车卫大怒,单骑上来挑战浩罕。浩罕骑的犀牛又是野牛中最凶悍的一种,幸而车卫的坐骑是久经训练的战马,车卫还可以控制得住。
车卫自持勇武,方天画戟一挥,就向浩罕挑去。那知浩罕更是天生神力,他用的是一柄厚背斫山刀,横刀一拦,刀戟相交,“当”的一声,火花四溅,车卫虎口发麻,方天画戟几乎脱手。
车卫的坐骑几犀牛向它冲来,吓得慌了,车卫只得拔转马头逃走。不料这头经过浩罕训练的犀牛,跑的比马还快,一阵风的追上了它。犀牛的长角猛触过来,车卫跨下的战马负伤倒地,浩罕大喝一声,登时将他活擒过来,一个旋风急舞,摔将出去,活生生的将他摔死。
先锋战死回纥军心更落。浩罕杀得性起,带领他的猎人队伍,便乘胜追击。忽听得后方锣声堂堂,这是“鸣金收兵”的号令。
浩罕心道:“敌人已经溃败,正好一鼓作气,杀他个七零八落。怎好在此时收兵?”于是不理已方的号令,依然挥兵杀去。
拓拔雄统领的这支大军,经过天狼山与昨天峡谷之战的两役,虽然伤亡不少,也还有三万多人。浩罕以三千人冲入敌阵,孤军深入,犯了兵法的大忌。
火牛阵虽然得逞一时,但在回纥弓箭手,用铁胎弓密集的攒射之下,一百多头野牛,不用多久,已是伤亡殆净。回纥国的第一高手巴大维请令出战,指挥骑兵,两翼包抄,把浩罕这支猎人队伍,困在核心。
浩罕不知巴大维的厉害,骑着犀牛,向他冲去。巴大维喝道:“车卫就是你这个怪物杀的么?”浩罕怒道:“不错,是我杀的你怎么样?你敢骂我,我连你也杀了!”两骑相接,浩罕一刀就向巴大维劈去。
巴大维哈哈笑道:“你要杀我,那还差得远呢!”锯齿刀直斫下来,长剑横削过去。刀剑交击,浩罕的厚背斫山刀被他的长剑夹击,一翻一绞,几乎把握不定。幸而浩罕经过空空儿的指点,已懂得运用招数,当下连忙把刀锋一转,使出了一招“脱袍解甲”,趁着犀牛向前猛冲的力量,这才摆脱了巴大维刀剑的夹攻。
巴大维颇感意外,心中想道:“这人学的虽是上乘武功,运用却未纯熟,看来是个雌儿。但他天生神力,若不早除,待他武艺练成,必将是我国的大患。”于是纵马来追。他这坐骑乃是拓拔雄送给他的,比车卫那匹坐骑还好得多,片刻之间,就追上了浩罕所骑的犀牛。
浩罕正自不肯服输,见巴大维追来,正合心意。便既回过头来与巴大维在度交手。
巴大维这匹坐骑也有几分惧怕犀牛,不过,因它是曾经百战训练极佳的骏马,却比犀牛灵活。巴大维的骑术又精秒,犀牛冲来,他一闪就连人带马的分开了。
浩罕喝道:“既来挑战,为何又不敢与我交手?”巴大维笑道:“你懂得什么,你等着瞧吧!”策马一个盘旋,浩罕的犀牛猛冲过后,可是缓慢下来之时,巴大维连人带马,倏的就疾驰过来。左手的长剑一招“平沙落雁”,向浩罕横刺。
浩罕侧转身躯,举刀招架,此时巴大维的坐骑与罕所骑的犀牛是在平行的位置,牛角触它不着。
巴大维出手如电,一剑才向浩罕刺去,右手反手一刀,又向牛头斩下。浩罕的武艺究竟还未纯熟,顾得了自身,却顾不了这头犀牛了。
犀牛被砍了一刀,刀下的锯齿在牛头割开了三道伤口。犀牛负痛狂嗥,倏地跳起一丈多高,向前猛跳。原来犀牛皮厚肉硬,牛头尤其坚实。以巴大维的内家真力,一刀劈伤了它,一时间也还未能置它于死。巴大维本来想先伤了浩罕的犀牛,然后再杀浩罕的。犀牛负痛狂奔,却是他始料之不及。
浩罕的犀牛冲入回纥军中,回纥的士兵惊骇奔逃,犀牛撞伤了十几名士兵,这才气衰力谒,倒下地来。巴大维正要追过去,忽见漫山遍野,师陀民兵杀将过来,原来是乌获的主力部队已到。
巴大维仍然要杀浩罕,啪的一鞭,飞马来追浩罕。浩罕自小在中与野兽追逐,不知不觉的练成了一身轻功,这一个月来,又经过空空儿的指点,轻功身法,更为了得。他在战场上左避右闪,巴大维的坐骑竟然还没有他那么灵活。
说时迟,那时快,乌获所率领的大队民兵已经疾卷过来,和回纥的前锋展开了混战。就在此时,只听得回纥的中军也在击起了收兵鼓,巴大维不敢不奉将令,只好回去。这一边,浩罕和他那支猎人队伍,得到接应,也突围而出,与援军会合了。
巴大维回到中军营帐,问拓拔雄道:“元帅何故将未将招回?对方骑兵甚少,武器不全,兵力也未必可强于我军,看来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拓拔雄道:“料敌从严,王叔在师陀京都有司空图父子与窦元等许多高手效力,也被这群‘乌合之众’围在王城之中的,岂可轻敌?而且后面还有木里与独孤宇这支军队追来,是以我军必须大军集结一起,判明敌势,方好出击,以免背腹受敌。巴将军,你就留在中军,不可轻易出战。”
原来拓拔雄在进军师陀之后,连接两战皆败,锐气大挫。他有一个泰洛保护他还嫌不够,是以又要把巴大维调回,放在他的身边。有两大高手作他护卫,他始心。
拓拔雄结集大军,以方形阵势出击。每千人列成一个方阵,配合十辆战车,向敌方阵地逐步推进。师陀的民兵士气极为旺盛,但装备与训练不及敌人,长于野战而不擅阵地战,在敌方以侵势兵力挤压之下,虽然奋战,但强弱悬殊,终于有几道防线给敌人突破,堵截不了回纥的进军。
形势正在十分紧张之际,忽见尘头大起,一彪军马杀奔过战场,回纥的后军已在和这彪军马展开激战,原来是段克邪所率领的先头部队杀到,展伯承、刘芒、褚葆龄、铁凝等人都在军中。这一支部队人数不多,只有三千多人,但战斗力却是甚强。一投入战场,立即就发生了牵制的作用,拓拔雄急忙从前线抽调精骑,增强后防。如此一来,师陀民兵所受压力大为减轻。乌获抓紧时间,重新布防,抢占了有利的丘陵地带,堵住了回纥的攻势。
且说浩罕败回本队,甚是羞惭,当下往见乌获请罪。乌获正在与空空儿商讨军情,见浩罕来到,笑道:“空空前辈,我可要教训教训令徒了。”空空儿道:“浩罕有勇无谋,是该教训。”
乌获正色说道:“论战功,你杀了回纥的先锋,击溃了敌方的第一线部队,这功劳很是不小。但你不听号令,孤军深入,陷于险境,这过也很不小。念你初犯,姑许你将功赎罪,下次可不能这样了。”浩罕满面通红,说道:“是,我知错了。”
乌获又道:“你过去是在山上一个打猎的人,可以随得你的性子,喜欢怎么打就怎么打,现在你是参加了义军,是和大伙一同作战,这可不同于单人打猎。你一人不听号令,就会连累大家的,所以军中有军法,必须人人遵守。这道理你懂了吗?”浩罕刚才虽然认错,却还未能自省这个错误的根源。如今乌获一针见血的指出他的缺点,浩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