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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已到凤山了,等过了凤山,我们便下手,毒杀了这两个小杂种,然后用石沉尸江底,这样,谁也不知道。”
这两个贼人哪里知道,墨明智浑身的怪异真气深厚异常,他要是在深夜宁静或高山深野无人的地方,凝神静听,可以听到附近二十里内的一切声音,就是在异常喧闹的市集当中,也可以听到一里之内人们的说话声和动物的走动声。这两个贼人虽然躲在木屋谈话,但木屋只不过离墨明智二十多丈远,墨明智哪有听不到的?他几乎一字不漏地全听到了,便对小燕说:“兄弟,我们别坐这木排了,上岸去吧。”
小燕奇异:“傻哥哥,我们怎么又不坐了?”
“他们想用毒药毒死我们。”
“真的!?你怎么知道了?”
“因为我听到他们在木屋内的话。兄弟,我们走吧。”
“不!你告诉我,他们说什么?”
“他们看见我包袱里有金子银子,等一过凤山,便在饭菜里下毒药毒死我们,然后将我们用大石沉到江里去。”
小燕大怒:“怪不得刘常卿爷爷说,好心投有好报。我饶了他们一条命,你还给银子他们,他们反而要来害我们。不行!我们不能走。”
“兄弟,我们不走干什么?”
“我要叫他们尸沉江底。”
“兄弟,这——!”
“傻哥哥,你怎么越来越糊涂了?这样的人不杀掉,留下他们去害别人吗?”
“你现在就去杀他们?”
“不杀,让他们下毒药害我们吗?”
“兄弟,我们可不能胡乱杀人呀!”
“这怎么是胡乱杀人哪!他们这样不怀好意,不该杀?”
“兄弟,你听我说,或者我是听错了,或者他们只是嘴巴说说,并没真的想害我们,你要是杀了他们,不太过分么?”
“好吧!那我倒要看,他们是不是想毒死我们。”
“兄弟,我们还是离开他们好。”
小燕恼怒了:“你要离开,你一个人离开好了,我偏要看看他们怎样向我下手。”
“兄弟,我担心他们真的会在饭菜下毒药哩。”
“你不是说他们只是嘴巴说说,并不是真的吗?那你怎么又担心了?”
墨明智一时给小燕弄得不知怎么说才好,只好说:“兄弟,尽管他们嘴巴说说,但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你的小心是避开他们,让他们去害别人对不对?”
墨明智一听,更无话可说了。
小燕又说:“傻哥哥,你放心,只要他们不下毒药,我是不会动他们的,说不定到了马平城里,我还再给他们一些银两哩!”
“要是他们下毒药呢?”
“傻哥哥,你说呢?你愿意我们给他们毒死了,还是愿意我杀了他们?”
“兄弟,我两样都不愿意。”
“傻哥哥,那就难办啦!”
“兄弟,我们能不能劝劝他们,叫他们今后别再做坏事?”
“好吧,我就劝劝他们吧。”
他们两人说着说着,木排已过了凤山,高佬炳过来请他们到木屋里吃饭。墨明智不知怎么说才好,那小燕却眉开眼笑地说:“哦!?你们这么快就弄好饭菜了?”
高佬炳说:“小英雄,不快了!要不是红焖河鲤时间拖了,还要快哩!”
“是吗?你们还弄了什么好菜给我们吃的?”
“有!有!还有鲜虾,蒜炒腊肉,油炸花生米,瘦肉冬菇汤。”
“傻哥哥,你听听,这么多好吃的,我们快去吃吧,别辜负了人家的好意。”
墨明智不知小燕要弄什么名堂,迟疑地说:“兄弟,你真的去吃么?”
“哎!傻哥哥,人家辛辛苦苦弄了这么多好吃的菜,我们不去吃,人家心里舒服吗?”
高佬炳忙说:“是呀!我们三哥亲自动手,小英雄要是不吃一点,就太不赏面了。”
“傻哥哥,走吧!”
小燕不理墨明智怎么想,拖了他朝小木屋走去。高佬炳在背后跟着,暗暗发笑,心里暗说:好呀!这下看你们高兴的,等会,我叫你们哭也哭不出眼泪来,这两个小家伙,尽管武功好,到底是初出道的雏儿,怎斗得过老鹰?
墨明智和小燕来到木屋前,雷老三一脸是笑,神态异常恭敬地出来迎接,说:“两位小英雄来了,请进,请进!”
墨明智略略打量一下木屋。这间搭在木排上的小木屋,简陋异常,全用杉木板搭成,比人略略高一点,进出门口要弯着腰。这间小木屋,是雷老三他们睡觉和吃饭的地方。这时,木屋里面倒也收拾干净,地板席上摆放了五碟菜式和一大品碗汤。小燕说:“这些菜弄得很香哪!”
雷老三笑着:“哪里!哪里!我等只是略表一点心意,实在不象活。”
墨明智心地单纯,见了雷老三这一副热情,再看看菜色,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不禁暗想:难道他只是说说,没真的放毒药?
小燕说:“你们两个,也坐下一块吃呀!怎么不坐?”
雷老三说:“两位小英雄不杀我们,我们已是感恩不浅了,怎敢与小英雄同坐齐吃的?”
“哎!你们这样,我们怎好意思吃的?坐下,坐下!不然,我们不吃了。”
高佬炳不禁望了雷老三一眼,雷老三却笑着说:“好,好,既然这样,我们只好告罪坐下吃了!高佬,你也坐下吧!”
“是,是。”
高佬炳只好坐下,却不敢动筷子。
小燕拿起筷子说:“来!你们两位说什么也是这木排上的主人,我先敬你们吃菜。”说时,她夹起一块红焖鲤鱼,以飞快的动作,塞进了高佬炳的嘴巴里。高佬炳面色大变,吓得慌忙吐了出来。小燕故作奇怪地问:“咦!你怎么不吃的?”
雷老三一下接着说:“高佬,是不是吃着骨刺了?”
“对!对!有一根骨刺刺着我的嘴了!”
雷老三说:“你也真是,慢慢将骨刺吐出来不就行了!怎么连鱼肉也吐了出来,这对小英雄多不敬的。”
“是,是,我真该死。”
小燕笑道:“是吗?那就吃腊肉吧。”小燕不知用什么手法,一块腊肉片又飞进了高佬炳的嘴里,问:“这可没有骨刺吧?你吞下去呀!”
高佬炳吞又不敢吞,吐又不敢吐,不知怎么办才好。而小燕同时又夹起一块红焖鲤鱼,对雷老三说:“来,你也吃—块。”
雷老三连忙说:“不用。”
谁知他刚说完,嘴里就多了一块红焖鲤鱼肉,他愕然异常,正想吐出来,小燕却一手捏住了他的鼻子,一手端起那品碗瘦肉冬菇汤,像灌小孩子吃药似的,他想挣扎叫喊,还没出声,连汤带肉全进了肚子里。雷老三顿时面色大变,叫了一声:“苦也!”
小燕说:“这汤不是顶好吃的么?怎么是苦的了?”
雷老三突然跳起来,怒目凸眼,恶狠狠地吼道:“老子就是死了,也要找你这小杂种垫底。”雷老三感到自己吃下了在红焖鲤鱼和冬菇汤里的两种不同的毒药,这两种毒药混合在一起,就是有解药也解不了。他绝望极了,想抱着小燕一块死去。这个贼人,临死前仍想做恶事。墨明智见他像个狂人似的,担心小燕有危险,急忙一掌拍出。这是九幽老怪的六合掌法,真是疾如走电,诡异无比。只听见“哗啦”一声,雷老三在这一掌力之下,身体从屋内破板而出,直飞到三丈多远的木排上,胸骨全断,五脏俱碎。别说雷老三已中毒,就是没有中毒,也活不了。这真应了古人的一句话,“害人终害己。”凡是存心害人者,绝没有什么好下场。
墨明智不知道六合掌法是这样的诡异无比,出手就是凌厉的杀着,加上他本身的奇厚内劲,掌劲不知比九幽老怪厉害了多少倍。何况墨明智又是情急拍出,出手不知轻重,别说雷老三不能闪避,恐怕就是武林中一等一的上乘高手,也闪避不了墨明智这快如走电的一招。
高佬炳早已将口中的腊肉吐出,见状不妙,拔脚而逃。小燕说:“你怎么不吃就跑了?”
高佬炳哪里还敢答话,直往排尾跑去,想跳水潜逃。谁知小燕蓦然凭空而下,拦在了他的前面,说:“你想逃?逃得了吗?你想活命,老老实实说出,你们为什么要下毒药。”
高佬炳刚想说,突然像一滩烂泥似的倒在木排上,连喊也喊不出声来,全身一阵抽搐,七孔流血,便死去了。
原来高佬炳虽然将鲤鱼肉和腊肉吐了出来,但洒在鱼肉和腊肉上的毒药,仍有一些沾在他的嘴里。想不到雷老三下的毒药毒性这么厉害,只含一点点,就可以致人死命,只不过发作迟缓一些而已。
小燕见高佬炳突然死去,反而吓了一跳,再看看他七孔流血,才知道他是中毒而死,暗想:要不是我傻哥哥内力浑厚,听到了他们的话,说不定中毒的不是他们,而是自己和傻哥哥了。
墨明智从木屋跑出来,见高佬炳倒在木排上,愕然地问:“弟,是你杀了他么?”
“我才没杀他哩!我本想教训他一下,叫他今后别做坏事,想不到他自己中了自己下的毒死了。”
“真的!?我看见他将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怎么还会中毒的?”
“你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好了。”
墨明智瞧了高佬炳一眼,他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见高佬炳七孔流血,面目怕人,不禁向后退了两步。他不知道高佬炳是不是中毒死的,可是他又没有看见小燕出手,暗想,看来真是中毒死的,原来中毒死后是这样的怕人。他说:“兄弟,我们去看看那个扎青布的人怎么样了,他不会也死了吧?”
小燕说:“别看了,他吃了那么多东西下肚,又没有吐出来,还有不死的?傻哥哥,在前面的那个人过来了,我去问问他,为什么要毒害我们。”
“兄弟,这不关他的事,他根本不知道这两个人要毒害我们。”
“我看他们是一路上的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兄弟,我们问清楚再说吧。”
果然,大嘴面带奇异神色走过来了。他本来在木排前面摇大橹,使木排在江道转弯不致撞到岸边上去。他突然听到排尾的响动,往后一看,见雷老三凭空地从木屋里飞了出来,感到愕然。跟着又见高佬炳从木屋里飞也似的奔出来。最后又看见小燕宛如一只飞燕,掠过了高佬炳的头顶,落在高佬炳的前面,他惊讶不知怎么事,放下大橹,跑过来看看。他跑到雷老三跟前一看,只见雷老三七孔是血,早已伏在木排上死去,不由吓了一跳。也正在这时,他听到一阵风起,小燕已悄然地立在他身后了。他惊愕地问:“这、这、这,这是、是,怎么一、一、一回事?”
小燕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大嘴又是一怔:“他,他,他怎,怎,怎么死了?”
“你看不出?他吃了毒药呢!”
“他怎么会吃了毒药的?”
这时,墨明智也过来了,说:“大叔,是这样,他们两个在饭菜里暗暗下了毒药,想毒死我们。”
大嘴茫然地望着墨明智:“怎么你们没死,他们反而死了?”
小燕笑道:“是我先敬他们吃呀!”
“他们明知有毒也吃么?”
“他们哪,要是不吃,不叫我们疑心么?二来嘛,大概他们认为自己先服下了解药,便大胆地吃了!想不到先服下的解药根本就没有用,不到一会儿,便毒发了!”
大嘴怔了半晌,